"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逾约(原名:星霜荏苒) 作者:彼岸的云   文案:   韩予说: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你。   秦梓苒回以苦涩的微笑。   命运是这般让人蹉跎。   想要守候的往往只能是错过,然而,时过境迁之后,这一份感情能否逾约?   直白版文案:一个曾经错过、坏过的女孩,在自我审判中找回自己。   (特别提示:此文虐心,结局为完满的HE。但是作者某刻很无良。尽量不天雷不狗血,尽量在和谐范围内的H。结局是HE,结局是HE~~强调!~~~)   第 1 章(前言)   狱中日记秦梓苒篇   我什么都有了,只是没有爱情。我羡慕那些彼此相爱的人们,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相爱的男女间,连争吵都显得那么让人嫉妒。   也许正因为嫉妒,我总是希望那些爱情支离破碎。我做过太多可耻的事情,用心机和狡辩还有屡教不改,慢慢磨光了所有人的爱,也让所有人的耐心渐渐消失。最后纵容我的太奶奶也选择放手不管不问。最后最疼最爱我的哥哥们也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好自为之。我最爱的那个人对我说:你必须付出代价。   被我伤害过的人,我现在的悔过对你们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吧。也许我得不到这些人的原谅,被人恨得滋味原来这么痛苦。我的内疚自责,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我。我好疲惫。每天在车间里有做不完的工作,一天只能吃下一餐。长时间低头做车缝工作,每次久了,眩晕不止,头痛欲裂,可是意识无比清醒。我希望可以让我每天无梦而眠,可事与愿违。自杀过几次却怎么都死不了。其实我不想死,可是我停止不了去想,累到极点却不能入睡,每一次不能控制的回忆,都让我痛苦不已,我太疼太累,所以我选择放弃生命。   离我出去的日子还剩下小半年,三年的牢狱生活,我无人探视。这样也好。我从牢中这些小集体里,尝尽个中辛酸,刚来这里整日惶恐到极点的心情已经平复,被殴打体罚的日子也已经过去,现在我只是一个埋头驼背的老女人。   今天是我20岁生日,我拨了拨头上灰白黑相间的齐耳短发,嘴边艰难的扯上一丝弧度。女子监狱的舍监长官对我说,今天是我生日,特许我休息半天时间,允许我得到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当做加餐。我盯着那块奶油蛋糕发呆,长久吃低盐少油的粗粮,已经不习惯太甜的食物。从中午回到宿舍,一直坐到下午五点。就这样胡思乱想一刻也停止不了。   ----------------------------------------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发文,填坑定期,各路好汉侠女莫催~~~~~发誓绝不干弃坑坑人的缺德事~~~~~~~~~~~~~~~~   第 2 章   秦梓苒双手泡在肥皂沫里,不停的搓揉着天蓝色的床单。今天是周末,幼儿园的小朋友没来上学。她就在幼儿园的院子里搭上长长的晾衣绳,仔细的清洗小朋友的床单和洗漱用品。   累了一个上午,终于将最后一套床单晾晒完毕,秦梓苒轻轻叹了口气,揉揉酸痛的双臂,坐在就近的台阶上看着天空,天可真蓝啊。拿过一边的玻璃杯,喝了口微凉的白开水,她想着,下午还有课要教课,每个周末有小朋友来幼儿园上音乐兴趣班,从下午一点到六点钟,共三节课。她负责教小朋友们钢琴和古筝,另外也有小朋友喜欢笛子,她负责指导基本的乐理知识。   院子里传来大门门铃的响声。“小苒老师,我是王大婶,你在里面吗?”   还有谁这么爽朗呢,秦晓苒起身去开门,笑着说:“就知道是你王大婶”。   “早上我生意不错,所以忙到现在才回来,特别给你留了份煎饼,趁着没凉透赶紧的吃了啊,每天吃一餐那是不行的,你看你瘦的”。   王大婶总是风风火火,把煎饼往秦梓苒怀里一按,就头也不回的骑着她的三轮助力车往家中赶去。秦梓苒苦笑着。她吃了口煎饼,王大婶特制的酱料很可口,可她总是吃不下东西,在牢中时,当那些舍友们折磨她用小牙签刷厕所,她不听话时把她按在抽水马桶里,然后拳打脚踢,经过那些日子后,她总是呕吐不止,吐完黄疸就吐血,然后一直厌食。每天只吃一餐也是形同嚼蜡,这种现象直到出狱后才稍稍好转。勉强吃下三分之一的煎饼,秦梓苒赶紧压了口白开水,抑制住翻滚的胃液。   起身回到她的宿舍,她是幼儿园唯一住校的老师。一是因为园长体谅她无家可去,二是可以看管园内物品。这个宿舍是用一间儿童资料室隔开一部分,放一张小床和写字台。虽然地方很小,可是秦梓苒非常喜欢,每天失眠的时候,随手拿本书架上的儿童读物,在童趣童真里能意外的获得平静。   秦梓苒拿出纸笔,在教学备案上详细注明这个周末需要教学的部分内容,也针对每个小朋友的进度和优缺点详细归纳了事项和总结。写完内容后她起身去了琴房,准备把布置的作业再自我重温一下,然后根据自己的经验指导。   来到琴房她熟练的弹琴调试,优美的旋律加上她清瘦的身影,让正准备离开的园长闪了神。   园长有五十岁了,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女性。夫家姓刘,很是富裕。可园长喜欢别人称她为刘太太或者刘园长。可见他们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妇。园长对于秦梓苒而言是恩人也是贵人。因为刚出狱那时,秦梓苒非常茫然,她对自己的生命彻底放弃,晕倒在幼儿园的路边被正在园内做游戏的小朋友发现,园长和保健室的医生不但为她输了液,还很关心她开导她。   许是对着园长那充满温暖的笑容,许是自我唾弃,秦梓苒并没有对园长保留自己曾坐牢的经历。过失杀人的罪名,几乎让秦梓苒找不到任何工作。对于园长的做法秦梓苒不太理解,对于一个刚成立的私立幼儿园,口碑和信誉是不能遭受任何因素破坏的,对她这种曾经的犯人,园长不但收留了,而且给了她做老师的机会。所以园长的收留秦梓苒是感激和惊讶的。所以秦梓苒总是多做事,少要求,少休息。这是她对园长的一种报答。   秦梓苒开始从清扫阿姨做起。一段日子下来,刘园长发现秦梓苒做事及其细心负责,一次偶然机会,下班后的园长听到琴房里传出的美妙琴声,发现秦梓苒不但会多种乐器,而且称得上精通。长谈之下,得知秦梓苒的真正实力惊讶不已。她决定让秦梓苒尝试代课音乐老师。算算时间过去一年多,她果然没有看走眼,秦梓苒的教课水平非常出色。所以才有了周末兴趣班的加课。园长看着她瘦削的身影,轻叹一口气,流露出欣慰和欣赏,没有打扰她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尽量不要悲剧ending,不过过程中虐虐是少不了的。我比较不喜欢太喜感的东西, 虐和纠结我最爱,希望可以写的好点,把感觉写出来,不枉我苦思冥想的这个故事。关键是有没有人愿意看,我一股脑的写,更希望能得到一定的认同~~~~~~~所以,请来留言打分~~~~热烈欢迎~~~~   第 3 章   弹了几遍教学的谱子,对她而言太过简单。放下琴盖,秦梓苒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在琴房绕了圈,看到书柜上放着中班梅老师没做完的手工,她想这也许就是需要帖在儿童活动室的那一幅,秦梓苒小心翼翼的继续完成这幅可爱的卡通壁纸。梅老师是秦梓苒最要好的朋友,私底下梅老师喜欢别人叫她梅子。她是幼儿园隔壁卖早点的王大婶亲侄女。比秦梓苒大上三岁。性格上也和王大婶如出一辙的爽朗。秦梓苒喜欢和梅子在一起。梅子说话很直接犀利,人非常坦荡大气,她说话也很幽默,秦梓苒不知不觉到最后总能被逗得嘴角上扬。秦梓苒很珍惜这个好朋友,总是尽可能的回报她,虽然,还是王大婶和梅子照顾她要多得多。   叩叩叩……传来轻轻敲门声。   “勤老师,我们来上课了。”是钢琴课的四个学生,许钦萌,张翰,唐璐瑶,叶霈。这是今年开学新入园的小朋友,他们都是富裕家庭的孩子难得的是他们父母都将自己的孩子教育的非常好。所以秦梓苒对他们印象很深,并记住他们的名字。   秦梓苒微笑着说:“都来了,来坐。”   秦梓苒教学的方式很有个人特点,她认为钢琴基础课是为非主修钢琴的学生开设的,其目的除了结合音准、节奏、和声、听觉、旋律等方面的训练和培养学生掌握钢琴弹奏的基本技能外,更重要的是使学生通过学习钢琴,接触和了解古今中外各个时代、各种风格、体裁的作品,使学生开阔视野,增强对音乐的鉴赏能力,因此,她的钢琴课不刻板不走教条路线。与其说是培养未来的钢琴家,不如说她更着重培养小朋友们对音乐的修养。   秦梓苒在黑板上排列五线谱的诸多音符,符号。温习上次的基础乐理,然后根据一些较为混淆不清的重点讲解,最后继续解读各国给类音乐人的钢琴故事,然后她说道:“学习音乐,听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音乐是一种富于生命力的、美好和谐的结合体,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它如冬日的阳光温暖着我们的心田,如春天的细雨洗涤着我们的思想。音乐的表现手段如旋律、和声、配器、复调等,都是一种有组织的乐音,都是由声音构成的。而声音只能靠耳朵听,用我们的听觉去辨别。我们不能用手去触摸分辨其优良、粗劣,不能用眼睛去审视其形状、色彩,只能用耳朵去听,用心去体会、倾听和感受。音乐是声音的艺术,声音对人的情绪起强烈的激发作用,能够迅速地、直接地引起人的情感反应,支配人的感情。正是由于声音的这种特性,使音乐的表现手段具有巨大的情感表现力。”   四个小朋友的眼睛忽闪忽闪,听的认真。其中学的较好的许钦萌举手说:“秦老师,这就是‘听力’吗?我的哥哥学外语也有‘听力’,他每次都抓头发,很痛苦的样子,这一定很难吧?”   “是的,这是一种‘听力’,不过你的哥哥学习外语,是掌握外国的语言,每种语言需要一种‘听力’,而音乐是无国界,甚至超越了语言,是心灵的交流。而且只要你有信心,它一点都不难。”秦梓苒抿了抿嘴,做出很肯定的表情说。   “哦!这么说真的很厉害啊,我一定要把听力学会学好,比哥哥还要强!”许钦萌挺起小小胸膛豪言万丈。其他小朋友也不甘落后,纷纷点头。   秦梓苒让每个小朋友练习曲目讲解音节音韵,然后每个小朋友分别弹奏联系曲目,很快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口很干还没喝水就迎来了第二批学生。   古筝班学生是较大一点的小朋友,两个十岁的双胞胎女生。她们可真是漂亮可爱的小小淑女。她们本身就有一些底子,所以秦梓苒不必着重培养她们的音乐乐感和乐理知识,只需要更进一步的开发她们的潜能,多给一些经验指导,她们便能很快上手。上次的作业《伶人歌》已经能弹奏的比较工整,可见这是一对非常有潜力的古筝好苗子。   最后的一节是长笛课。只有一位小朋友。这个小朋友被逼学音乐很是顽劣。秦梓苒也不气恼,孩子家长的目的就是让他培养一下音乐气质。治疗一下多动症的顽皮。秦梓苒发现,每次她用长笛吹奏出一些舒缓悠扬的曲子,这孩子就能静下来听,听的很投入。今天这叫朱宇航的小朋友一来教室,就把所有板凳排成一长条,名曰和谐号长火车。并且在桌子板凳来回上串下跳。哎。秦梓苒缓缓将长笛拿出,嘴角吐息之间,悠悠吹奏一曲《生生世世》。果然这个朱宇航安静下来。   送走学生,已经彩霞满天。这海边的城市天空真的太美,秦梓苒仰望被夕阳渲染的天空,残阳如血。她眨了眨眼,想要抑制总会不期而来的酸楚惆怅。快步来到院子里,收起干净的被单衣物,解下晾衣绳。按号码为每一张小床重新整理。   床边电话声响起,秦梓苒随手接上,电话里传来梅子的声音:“小苒,学生都走了吧,出来玩,我在家呢,一个人。”   “梅子,你老公不在家吗?”秦梓苒好奇的问。   “哦,他老同学聚会,估计这会儿喝的正高着呢,来接他的是我老公曾经的铁杆,说什么嫂子晚上他被撂倒我负责安全送回,甭担心,呵呵。你说这让我还有什么说的呢。”   “这样啊,好啊,我可以陪你到十点。”   “那我等你啊,快点来哦”。   “好。”秦梓苒喝了口水,脱下红色的幼儿园制服,换上一件灰色翻领T恤,整理了一下微微散落的几丝长发。锁好大门,向着梅子家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本人要求各路侠女来留言支持,话说此文总体走向没有定死,筒子们喜欢什么情节尽量提出来,我考虑融入本文,希望获得筒子们的肯定与支持啊,谢谢~~~~~~~~~~~   第 4 章   梅子家住在离幼儿园不近不远步行需要15分钟,隔着两个小区。秦梓苒喜欢步行,因为她沿路看见附近的大妈大婶跳健康舞,彩带飞舞很是热闹喜庆。喜欢听沿路小商贩吆喝着招揽顾客的声音,她习惯了孤独可仍向往人群,哪怕是平凡的人间烟火。不一会儿到了梅子家,按下门铃,铃声一声还没响完梅子就已经探出头来,一把拉着秦梓苒进了屋。   “哀怨啊,长得比我高,还比我瘦!你瞧瞧你瘦的,遇到劫色的呢还不任人蹂躏啊,小苒啊,你看我这肚子上的小肉肉,怎么不转移一点到你身上呢哎……”梅子每次都要碎碎念,秦梓苒早已习以为常。   “梅子,我这是病态,不健康的,男人劫色看到我这种是要快闪的,你这圆润,我才是真的羡慕。”   “今天又没吃东西吧?”   “吃了,王大婶的煎饼。”   “那也是中午吃的吧,我还不知道你。诺,吃吧,今天是某人生日,来我特制的无糖奶油水果蛋糕,某人可要赏脸啊。吃了敢吐试试!”梅子恶狠狠的威胁。   秦梓苒愣了愣,恍然了一瞬就明白过来,原来今天是她22岁生日了,日子过的好快。看着手里精致小巧的蛋糕,她的喉咙一涩,鼻子酸酸的,眼前的蛋糕和上面的蜡烛感动着她。   她刚开口想说谢谢,梅子忽的打断她,大声说:“别啊,别开口说谢字,今天我准备给你个惊喜的,我们夫妻俩想约你吃大餐来着,哪晓得我那老公被人忽然劫走,不过咱姐俩庆祝也是一个样。小苒啊,许多体己话还是就咱俩在一起说更方便,你说对吗?来来来你先吃一口再说啊。”吃大餐的意思,是让梅子的老公文卫下厨做饭。秦梓苒很是羡慕梅子。   秦梓苒用小叉沾了口蛋糕,轻轻点头说:“很好吃,我很喜欢,不让我说谢谢,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很感动,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我的朋友只有你了。”   “嗯,你是我生活里最最狗血的朋友,你的经历比电视剧还要精彩,啧啧啧……豪门小姐踉跄入狱,最后悲惨的昏倒路边,被我等好心人士所救,这不是狗血是什么啊,也太传奇了!~~~不过你要相信,这种狗血的经历,在电视剧里通常遇见白马过上幸福生活是故事的结局啦,哈哈哈哈。”   “梅子啊梅子,每天都要说上这一通,你完全不考虑我的耐心,还是要给我洗脑来着啊?”秦梓苒极度无奈。只有推心置腹的好友才这么损她。   梅子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小苒,希望时间可以让你彻底放下过去。你背着枷锁生活我很为你担心。”   “我从17岁进去,一年少管所,两年监狱,20岁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2年了,那三年是我应得的。我是杀人犯,我做错了事,我愿意抵命,又何况只是三年呢?我真正感到累的,是那些过去的回忆,所经历的片段,无时无刻的占据着我的思想,我想停止,不去碰触记忆,可我控制不了。”秦梓苒收回恍神的眼光平静的说。   梅子又一阵心酸。难过的看着秦梓苒。秦梓苒却微微一笑安抚她“我在狱中最难熬的日子只有孤寂和绝望,只有痛苦和无助。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想死都是奢望。现在的生活平静安宁,比那时好了不知多少,所以我会好起来的,不要为我担心了,好吗?”   秦梓苒淡淡一笑,抿了抿嘴看着梅子说:“别这么看着我,那几年的日子对我而言早就是过去的事,我已经能够平静面对。”   “小苒啊,你想过今后的生活吗?这样平静的生活不是不好,可是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一点,你这样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放弃?你有一技之长,懂音乐,又年轻,继续深造或找个好男人尝试一段感……”   “停!别说了好吗。”听到好男人,秦梓苒心猛的一抽,打断了梅子的话。梅子淡淡叹口气。她明白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秦梓苒总会激烈的逃避。   “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是真的关心我,只是……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或许我对感情的事早就死心了,对未来的生活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有我栖身的地方,安静的活在一方角落我就心满意足,觉得这样对我而言再好不过。至于别的我真的不想。得到的多了失去的也会多,我其实是恨我自己。”两年来她从来不主动扯到感情这两个字眼,或许就可以不要想起那个人。她很少想起他,即使想起,对她而言也是梦魔般的煎熬。那个人恨自己入骨,即使想起也是短暂地想过与她见面的种种,让她尝尽痴心绝望,让她明白那样的爱只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胸口抽痛,她暗暗叹气,没想到如今提起他仍然如此疼痛。   “你对自己还不够狠吗?年纪比我小,过得像个修女似的。你就算回避一时,如果有一天你家人找了过来,你还能继续的逃避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么老是躲着,终究不是办法。”   “可是我不想面对,能躲一天是一天,能躲一时就一时。我无力面对他们。我不仅自卑,我更怕再次遭受唾弃。更因为那是我的家人。”再一次的话……再也承受不了……秦梓苒无声的说。   梅子静静看着秦梓苒,她的五官细致,小脸瘦的只剩下巴掌大。两侧的太阳穴上甚至看见清晰的血管微微凸起。她眉眼间的澄净又似抹上一层雾气,眼角有颗淡红色的泪痣,有种病态的妩媚。秦梓苒是美人胚子,虽然现在的她肤色苍白的不正常,少了点血色。而且发丝灰白黑相间看起来像个老人,依然无损那种沉静的美好气质。梅子抬手轻抚了秦梓苒的头发,新长出的头发还是夹杂着灰白。   她耐心劝慰秦梓苒:“你的家人应该还是爱你的,虽然在那时放弃了你,可我相信血浓于水,况且事情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也许他们已经原谅了你。不然不会一次次的寻找。你在用人单位名册上登记的是勤小苒,这样逃避着他们,究竟是家人,难道还要记下隔夜仇?”   “我不恨他们,我的逃避,是没有原谅我自己。曾经我让他们伤心,失望,蒙羞,我的家族不能承受这样的我,如此不堪的我离开是必然的结局。只是,曾经的我太不珍惜那一份亲情。”以及,太自以为是的、妄想着的一段感情。秦梓苒在心底默默叹息。   “好了好了,你生日应该开心一点,是我不该提这些事的,可这样过了两年了,你看我都找到文卫了,我也是希望你在心里规划一下今后的生活。”梅子恳切的看着秦梓苒。可随即又调侃的说着:“只是可惜了,我还想结识你那几个优秀的哥哥们呢。哎,看来遥遥无期。不过除了你老爹挂着CEO之名外,你大哥最近可坐实了秦远第二的总裁宝座了,你老爹教子有方啊,哈哈。财经周刊,环球财经,财富人物这几期都是他哎。我要不是有文卫,我也想大发一下花痴状啦,哈哈,不过那个韩予更是了不得,最近西部大开发,他参与的项目不少,每个项目的投入资金都让我瞠目结舌,你说,就这几年光景,能发展到这样,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秦梓苒小口的吃着松软的蛋糕,低着头沉默着,平静的说:“我大哥迟早是要背负起家族生意的,他是长子,二哥怕是也难逃家族责任,只有小哥哥能自在些,希望他可以多为自己争取点。至于,至于那个人,他本是韩家独子,肩膀上的担子自然要一肩挑,而且他的个性或许是天生的商人。错就错在我不该与他为敌。我输得彻底,也是必然。”   在梅子不停的碎碎念和八卦下,时间过得很快。梅子爱说,秦梓苒爱听。聊了许久之后,快十点了。秦梓苒决定打包带走这个小蛋糕,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梅子知道秦梓苒从不在他人家中过夜,也不勉强挽留,随即送她出门。秦梓苒刚在鞋柜换好鞋子,还没转身,就听见门后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   梅子赶紧上前一步,只听见一个男人说:“嫂子,你看文卫老哥今天太不给面子了,我们酒桌上还没完,他就自己高兴的把自己撂倒了,我们一帮子说好续摊,结果老哥惦记着嫂子,这不,我们一帮小爷全伺候老哥来着了。”   “我说张睿文,你赶紧的和我把你文卫老哥扶到床上去啊,那大块头我一个人吃力啊。”梅子一边说着一边架起老公的另一边胳膊,向着卧室走去。”   秦梓苒侧身让过他们,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只一眼,就让秦梓苒心里一抽。原来是张家的老三,他们过去在酒会上遇见过。张睿文是韩予的朋友。他和韩予以及很多人一直是非常讨厌她的。她匆匆忙忙的说了句:“走了啊,明天见。”低头转身出了门。   她飞快的出门快的跑下楼梯。   “对你这样的女人我犯不着忍着,你就是欠抽”   “你再嚣张一下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抽你”   “我们聚会好像没邀请你来吧,秦家的千金大小姐?做人有点羞耻心行不行?看不到我们不欢迎你?还是人不要脸,真是贱”秦梓苒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只言片语,迅速击垮了她今晚平静的心情。   张睿文下意识的往秦梓苒方向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侧面,他总觉得秦梓苒非常面熟,而且一头不寻常的发色也非常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本人要求各路侠女来留言支持,话说此文总体走向没有定死,筒子们喜欢什么情节尽量提出来,我考虑融入本文,希望获得筒子们的肯定与支持啊,谢谢~~~~~~~~~~~   第 5 章   一周后。海平面上,一抹光线像带着淡淡的惆怅,殷红的东方将要露出一点青红。此刻在秦岭林区内,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跑车风一般的高速飞驰着。全然不顾公路的一边是悬崖峭壁。   秦岭是秦远集团最大的卷地之一。这是一片林海。西边是延绵不绝的苍翠群山,山林中雾霭沉迷,清脆婉转的鸟鸣使寂静的森林回荡着美妙的乐章。山谷间的小川溪流大小湖泊,阳光下犹如宝石般晶莹般璀璨。东边的峭壁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沿岸的海岸山脉上有崎岖的裸岩崖壁,布满漂浮木的狭长海滩,以及经年累月被海浪拍击形成的海蚀柱,潮涨潮落,飞鸟穿梭白鹭悠闲的在潮汐间觅食嬉戏。向海山坡上红杉树与低矮灌木群夹杂着不知名的花草遍布沿岸坡地。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这里是富人专属天堂。他们热衷来此郊游,踏青,这里有马场、猎苑、游艇等私人会所。这里的风景唯美而宁静。美得让人心醉。   跑车里韩予眉头微皱,丝毫没有闲情欣赏车窗外的美景。近期关于董事会的几个提案迟迟得不到统一解决,让他十分烦躁。集团内部的企划案和集团的投资发展总体方向大致不变,可瞬息万变的财经体制搅得人们神经紧张,得知商贸部,财政部,建设部,几个重要官员在秦岭疗养,今天特地赶来却得到一条讯息,海龙湾的跨海大桥一、二期工程招投标结果是韩氏落败,胜出者是老对手秦远集团。这个秦梓岳,将为期五年总投资1300个亿的国家重点项目捞进口袋三分之二了,不是他们秦远有多大优势,而是韩氏内部问题让秦远集团捡了个大便宜。韩氏与秦远两个集团的实力应该不分伯仲。最可恨的是该死的董事会一帮老顽固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这个工程是韩氏的,这让全程参与企划的韩予十分不甘。到手的项目飞了,窝囊。所以韩予难以接受失败的结果。   他想自己每天工作狂一般,为了韩氏牺牲每一秒时间用来工作,那些老董事除了拿现成分红就是老生常谈,毫无用处。心里窝火,不由得把车开的更快了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蓝牙手机响起。“予哥,我是邓析,上次西部水电站三期工程第十六批次的货款我开出了啊,老爷子带话说请你喝酒。”   “嗯。改日我亲自拜访多谢邓叔叔。”   “怎么啊,情绪不高,今天‘林黛玉’回国,我和张三在Desire给接风,来不来?”   “不见不散”。说完韩予随即切断通话。正好,也好像很久没喝上一杯了。   林朔长相斯文,眉眼间有几分妖媚,常被发小们嘲弄比女人还要精致。所以得到‘林黛玉’的封号。加上对女色从不热衷。最恨别人赞他长得漂亮。所以性向让人猜测。是传媒大亨林宏光的长子。邓析是个好好先生,平时绝对笑脸迎人,可触了他的底线,发起火来,连女人都打。绝对是个狠主。出生红色家庭背景深厚。张睿文肤色不如林朔和邓析白皙,呈现小麦色,喜欢运动健身,是个阳光型帅哥。在家中排行第三,个性外向,嬉皮赖脸游戏人生。到他父亲这辈,是做IT起家,在证券市场也占有一席之地。不过这仨人,和韩予从小一块玩到大,只在各自国外求学的几年里暂时分了开来,所以彼此友情很是深厚。   夜色正浓,歌舞昇平。在顶级会所Desire的VIP总统包房里,充斥着侈靡的气息。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数十个绝色佳人身穿水红色长裙,浅笑顾盼的望着对面巴洛克式皇室沙发上坐着的三位公子哥儿。只见这三位公子哥儿懒懒散散,兴致并不是很高的样子。邓析夹着烟,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侧过身去对右边坐着的林朔,张睿文说:“今个儿上午,我和予哥通话,这厮心情不佳,看来好酒不嫌多,估计晚上我们都要舍命陪君子,可惜了这么多美眉。”   韩予踩着点到了包房,锐利的眼神只轻轻对着一水儿漂亮美眉瞟了一秒,就无动于衷的收回眼光。走近沙发,看也不看赖在沙发上的那三人,往沙发上一陷,松了松一丝不苟的领带,解开衬衣前三颗纽扣,闭上眼睛说了句,给我一根。   邓析离得最近,会意的随即将手上的烟塞进韩予嘴巴,调笑道,韩董事长,今儿个情绪一直不佳啊,兄弟几个带这么些个美眉给你放轻松啊?瞧瞧?   林朔吐了口烟雾,凤眼眯了眯,一副鄙夷的眼神对着邓析,不以为然的说:“没看见予哥进门那眼神啊,他今天没心情。你的好意不合时宜,哼。”   “哈哈哈哈……”一直不说话的张睿文此时却笑得正欢。   “你笑什么,张三?”林朔和邓析十分不解。   “我是说,你俩说的对也不对,就是说对了一半而已。”他扭头看着对面边上站着的妈妈桑,眉头轻轻一抬,妈妈桑立即露出更谄媚的职业笑脸,躬身来到张睿文身侧,低声细语的说道:“张少,您有何吩咐?”   “哦。没什么。妈妈桑还是去四楼带几个好货上来给我们林少韩少,放松放松。”妈妈桑心里颤了颤,有点意外。不过她到底见识过大风大浪,一瞬间就习以为常。“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包厢门再次打开,妈妈桑带着几个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年来到他们身前,妈妈桑说着:“张少,这是我们这儿人气最高的几位,您看……”   话还没说完,林朔就狠狠朝着张睿文瞪了一眼,口气不佳的说:“张三子你想死是吧。我废了你。乃点乃享受,鄙人不奉陪。”   坐在一旁不出声的韩予倒是轻笑了声。这个圈子里熟悉的人都知道林朔最讨厌别人对他的形象和性向质疑。这个张睿文还是这么喜欢捏住林朔的痛处。   心情好了点,韩予开口说:“咱们兄弟今天不谈生意,把烦心事喝进肚子彻底烂掉。今天不倒不归。”随即抬手对着妈妈桑和一干人等挥了挥,妈妈桑会意,和众人离开。   扫清屋内众多闲杂人等,只留下四个男人,埋头拼酒。   酒过三巡。他们四人之中,韩予和张睿文酒量上佳,邓析其次,酒量最不济的林朔已经露出微醺的神态。所以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他拍拍韩予肩膀说:“予哥,我在国外遇到程若影了。她向我问起你,让我带个话,她很好,预产期在年底,你要做人干爸爸了。”   韩予拍了拍林朔的手,苦笑着说:“若影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其实在她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死心,呵呵,不死心怎么行呢,若影……”   韩予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的烘托下萦绕着淡淡晶莹和光圈。眼光定向一处不知想些什么。邓析和张睿文也不约而同的看着韩予。他们都对几年前的风波记忆犹新。如今这样的结局,也只能一声叹息。   张睿文忽然眼中一闪,想到了什么,他对着韩予说:“那个秦家小四怎么样了?当时判了三年吧,算算应该出来蛮久了,没什么动静,都把这个人忘了。”   林朔肯定的说:“上个星期在伊斯坦布尔 CICA峰会上遇到秦梓岳秦梓阳兄弟俩,在一起喝了次酒,说到程若影新婚,倒是提起过他们小妹,据说已经和家人失联2年了。”   “哼。还有秦家人都找不到的人吗?别不是把人藏起来,过阵子又出来为非作歹。”邓析用鼻音哼了哼。   韩予眉尖一耸,冷冷的收回恍惚的目光。他盯着杯子里的液体,冰冷的说出:“她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不会再给她任何侥幸机会。”   邓析挖苦说着:“偏偏捡钱包的好事都让秦家人得了去,最近听说海龙湾大桥的项目也被秦家占了机会。”   “这件事出在我韩氏内部失策,他们秦远是讨了便宜,就算不是秦远,还有中建、城建一批企业。好了说好不谈工作,喝酒。”韩予仰头一饮而尽。   第 6 章   结束了又一天的工作,秦梓苒窝在小床上闭目休息。周一至周五她每天上三节音乐课,分别给园内小中大三个班级的小朋友上课。小孩子天性活泼好动,好奇心旺盛。三节课下来秦梓苒总是喉咙胀痛,精疲力竭。可她的心情却带着一些愉悦。也许是小孩子的笑脸和天真的话语让她没有压力,虽然累却也一直坚持下来。加上园长和校内其他老师的肯定,秦梓苒更加珍惜和认真的做好目前的这份工作。   可是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这种平静反而让她备受折磨。她静静躺在床上感到饥饿却很清楚自己吃不下什么。勉强吃进东西,总能吐得干干净净。她觉得非常疲劳,想好好入睡脑袋又开始不停的运转,这对她而言是比厌食更大的折磨。秦梓苒心底的声音在说着:我还能选择什么呢?现在安安静静的活在一个小角落,就是对别人最大的尊重。不要再想任何事,停下来!停下!   她自我催眠可那些过去的片段依然从记忆深处不断涌现,想要遗忘的过去无比清晰的浮现脑海。五年前,若影还在身边,韩予那么爱着她。而她呢?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她宁愿不曾遇到韩予,宁愿不曾去爱。而事到如今只有这一副苟延残喘让人唾弃的身体和苍老的心。不肯停止的大脑让秦梓苒感到昏阙,就像落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往事如影随形……   那一天……   那天的情景再次浮现,看见若影仰躺在露台下的草地上,身体微微抽搐,血从她身侧渐渐晕染开来,秦梓苒仿佛被定身一般站在四楼露台中央,瞪大双眼,看着若影的身体像一抹白色的烟雾般,缓缓坠了下去,听见了骨骼碰撞的声音和落地那一瞬的沉闷响声,秦梓苒甚至来不及收回向前推出的双手,那凄楚的呻吟声就传进耳膜。秦梓苒浑身颤抖,她原以为这只是警告和示威。   四周聚集了人群,韩予冲了进去,英俊的脸孔刹那间变得惨白。他疯了一样抱起若影,飞快的将她抱进汽车,飞车离开秦府庄园。他是那么的慌张,平日里的冷漠消失殆尽。草地上还躺着秦家的佣人,大片的血液从她的后脑间不停的涌出来,秦太太捂着胸口,苍白的脸孔不忍多看。赶紧让身旁的年轻人将这个在秦家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太太抬上车,送去急救。   秦梓苒站在四楼露台上大口喘息着,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众人的目光向上,当秦楚河和在场所有人看见秦梓苒时,秦楚河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痛心至极。众人悄声指指点点。甚至感觉到有八卦的人亮起闪光灯。秦梓苒张扬和高调的个性,使得她对韩予的一腔爱慕满城皆知,而韩予只对着程若影微笑柔情。外界早已对他们三人间的纠葛纷纷揣测。今天的风波在场的人都成了见证者。圈内的一些政客,商人,豪门子弟都纷纷摇头,秦梓苒成了众矢之的。   很快医院传来程若影平安和秦嫂不治身亡的消息。如果不是路过的佣人秦嫂用身体垫着地面缓冲了程若影坠落的冲击力,程若影不会只是骨裂,不幸的是路过的老人家却做了枉死鬼。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快到没有让秦梓苒有后悔的余地。   一场在秦府庄园的酒会就这样被风波终止。客去人散,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秦家人。主位上的秦楚河在与家人沟通后做了一个决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何尝不痛心!但是他不能逃避做人的原则。   秦楚河无力的摇着头,轻声叹息着说:“梓苒,你真是让我太痛心了,我怎么有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儿!在你太奶奶,你母亲面前我真以你为耻!”平静的语气让秦梓苒心里涌现极大的不安。   “小妹,没想到你为了私情私欲这样不择手段,你怎么对得起程若影和无辜的人?”秦梓岳闭着眼睛咬紧牙根,仿佛用尽力气说出他的失望。   秦梓苒每当做错了事情惹出风波,秦家所有人都对她声色俱厉的斥责,而今天如此的平静让她感到十分恐慌,她宁愿家人大骂她一顿,甚至逼她道歉和禁足都比现在这样的气氛要好的多。都说狼来了的故事给人得到最大的启迪就是不要犯同样的错。面对家人的叱责秦梓苒纵使再无助彷徨也只能依靠他们的庇护。   这时太奶奶在孙媳妇的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边走边挽泪哭着:“楚河啊,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转身握住孙媳妇的手哽咽的说:“若莲啊,你怎么也舍得……”太奶奶用苍老的泪眼看向秦梓苒无助的摇头“我的梓苒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秦梓苒心中狂跳越来越不安,那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家人的态度越来越强烈。秦梓苒刚想开口解释,却被父亲打断。他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秦梓苒,冷静的说着:“你今天去自首”。停顿了一下,用缓慢而平静的语调说:“秦家会发书面声明登报与你断绝关系。”   瞬间惊恐占据了秦梓苒全部的情绪,她怎么也想不到爸爸如此狠心。她脑中一片嘈杂声,身边的亲人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既遥远,又清晰。她似乎听见大哥在说:“梓苒,不是我们放弃你,是你无休止的挥霍我们的爱,你让我们之间最后的亲情也消失殆尽。让我们对你的爱变成失望和痛心疾首。这么些年,你做的那些事,让我们非常自责,我们能庇佑你一时,不代表一世。你犯了错,只能自己承担了,今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梓苒,这一次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但愿今后你不要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只要你真的做到知错能改今后我还是你小哥哥……”小哥哥也在一旁缓缓说着什么。   秦楚河平静的脸孔上满是哀伤,叹了口气,抬手捂上额头,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去吧,这一次你必须承担一切后果。如果不走你会被警察铐上手铐带出秦家。”   秦梓苒的泪水无声的从脸颊流淌,她缓缓跪了下来,双手握拳垂在两侧,揪紧身上的衣料,她哀求父亲:“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犯错了,以后我一定乖乖的,做个听话的孩子,求你不要抛弃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我后悔了……可我不能去自首,我会被判刑,我不要坐牢,我害怕……爸爸,求求你……”   秦梓苒痛哭失声,她疯狂的跪爬向妈妈哥哥的身边苦苦哀求,可是秦家的家主心意已决,他们也无力改变什么。况且这一次秦梓苒犯下的是人命事件,秦家家训与做人的原则都被触及,这次他们都明白秦梓苒必须要承受正义的审判。   秦梓苒最后的希望都在最疼爱她的太奶奶身上,她扑向太奶奶,抱着她的双腿无助的哭喊:“太奶奶,你也不要我了吗?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坐牢,太奶奶……呜呜……”   太奶奶的用手帕给秦梓苒擦拭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最后太奶奶和声旁的秦妈妈也跟着崩溃大哭,纵使如此不舍,她们也只能选择沉默。   “不,我不走我就不走,你们不能赶我走,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的妹妹啊,你们都不要我了吗?真的忍心让我坐牢?我不要,我知道你们是吓唬我的对不对?”秦梓苒疯狂的哭喊着,踉跄的奔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边跑边喊着“我自己躲起来,你们就不会让警察来抓我了,你们一定是惩罚我才让我害怕的,我要躲起来……我要躲起来……”   事情并不是秦梓苒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秦楚河让管家强行打开房间大门,当裹在被子里颤抖的秦梓苒看见他身旁穿着警服的警察,以及他们手上的手铐,她发出撕裂的尖叫。她拼命反抗,可抵不过训练有素的警察,当她被强制铐上手铐按上警车时,她的嗓子彻底沙哑了,不停的嘶吼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嘶的呜咽着。从没想过她最后离开家是这样的情景。那种被亲人抛下以及对当下处境的恐惧让她脑海彻底混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乱,她只知道激烈反抗,企图改变什么。   月色下的警车缓缓开动,秦梓苒紧紧抓住车内的铁栏,隔着铁栏和泪水看向车窗外越来越远的家人,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父母兄长,那些再熟悉不过的面庞此刻显现出的却是同一种表情,那是失望、隐忍、以及不可言明的痛苦表情。汽车沿路而行,她的亲人和秦府的一切都汇聚成一个模糊的轮廓,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下。在之后很多个夜晚,每当忆起他们的表情,总是让秦梓苒临近崩溃。   那一夜,在看守所惶惶等待的一夜,那种焦虑淹没了秦梓苒神智,因为她的激烈反抗,警察派来两名女警,她们粗鲁的将她搜遍全身,剪短她所有指甲,并将她单手拷在牢房内的一根铁柱上。她抬着手臂蹲了一夜,哭喊了一夜。她希望天亮之后等待她的是秦家的车--来接她回去。   天亮之后她没有等来接她的车和人,却等来了韩予。他冷酷的双眼显现出刻骨的仇恨,冰冷的如同一把利剑,一刀刀将她劈成四分五裂。   作者有话要说:要留言,要关心,要爱~~~~~~~~   (注:此章节已修)   第 7 章   秦梓苒看到韩予的出现,有一瞬还是紧张的,毕竟他是那样的爱着程若影,差点摔死了他爱着的女人,他当然非常的愤怒,而且这次更是让韩予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吧,自己的家人到底还是没有来。让她自身自灭了吗?现在只能希望韩予看在她真心爱他的份上,希望他能够带她走出这里。只要不坐牢。   想到这里秦梓苒对着韩予说:“韩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若影下去的,你要相信我,真的!”秦梓苒畏缩着脑袋,微微躬身看着他,祈求韩予相信。   韩予没有开口,只是那么站着用阴霾的眼光看着她。   秦梓苒用最可怜的声音颤抖着说:“韩予,请你原谅我,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的家人都不要我了!他们要我自首,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可以有别的方法不是吗?你给我一个与若影解释的机会,我很害怕,我不想坐牢。况且若影不是好好的吗?求你了!”秦梓苒苦苦哀求,眼泪忍不住的流淌下来。   “闭嘴!你不配提她,你一次次设计陷害,上次是割破手指,让她错失了钢琴比赛,这次你居然想要她的命!不是你,她现在会躺在医院吗?如果不是她运气好,现在在太平间的那个人就是她!还有那个无辜的老人家,她又有什么错?什么都不知道就送了命,他的子女家人难道不伤心痛苦?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想要别人轻易的原谅,你认为会有这么轻松的事?”   “我没想要她死,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我求求你,让我和若影谈谈吧,我相信她会原谅我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发誓!”秦梓苒沙哑的大声叫喊着,她一步跨到到韩予身前不停的摇晃他的手臂,她觉得真的后怕了,那种对监狱深深的恐惧伴随着一夜的焦虑彻底爆发了。   韩予看到秦梓苒仍是一副死不悔改,仍是一副侥幸的心态,他的怒火蹭的一下窜起,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心中凶猛燃烧的怒火。猛地甩下她那让他厌恶的手臂,瞬间抬起手掌狠狠扇了秦梓苒一个耳光,指着她的脸愤怒的说:“秦梓苒,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无论你对若影做过什么,过去她忍耐了多少次,从现在开始我告诉你,在昨晚之后我一定会让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至于代价是什么,秦梓苒你记住!杀人犯的下场!我会看你安安稳稳的进监狱!我向你保证你的牢狱生活将多姿多彩!韩予用冷酷到极点的语调告诉秦梓苒,他这一次绝不会再放过她。   韩予的这一耳光用足了力,不设防的秦梓苒在强大的力道冲击下,踉跄的后退几步重重跌向一旁,她感到半张脸孔彻底麻木耳朵嗡嗡作响,牙齿松动口腔内似乎流出了鲜血,她死死的瞪大眼睛,她从没这样惧怕过韩予,这样凶神恶煞般恐怖的人和常常对着程若影微笑的韩予是一个人吗?她不敢置信他已恨她至此。   韩予走了,没有一丝犹豫。那么多年秦梓苒对韩予的痴心爱慕,显得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秦梓苒本以为自己好歹也是容貌俏丽的女人,韩予再怎样冷处理她的热情,也不至于拉的下脸,不都说男人是不懂拒绝女人的吗?可为什么韩予的温柔就不能分一点点给自己?秦梓苒总是不甘心。这次做的虽然过了火,可没料到父母哥哥们会让她自首。坐牢是她想也没想到的结局。韩予的刚刚的威胁言犹在耳,不知为什么,秦梓苒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远远没有完。   -------------------------------------   一声响雷惊醒了浑浑噩噩中的秦梓苒,她猛地顿了一下身体立即清醒过来。窝在小小的单人床上,把头深深埋进有着淡淡肥皂清香的枕头里,她嗅了嗅,有一种安心的味道。微微坐起身看了一眼书桌上绿色青蛙的小闹钟,不觉之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她接着躺倒下来。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这一夜该怎么过呢?还是看书吧。   最近幼儿园采购了一批新书,她把新书陈列在较矮的书柜里,好让更多的小朋友更醒目的寻找它们。她抽出了名为《两列小火车》的连环画册。她看了几页之后认为这是本充满童趣和无限的想象力的好书。开发4岁左右小朋友想象力。书中文字很少,图片的排版上采用的是写实和想象并存。当看到火车会车的时候两道铁轨上的火车距离的如此之近,却在一瞬间各奔东西。她漠然的望着画册。   叹了口气,她放下画册,来到书桌旁,下意识拉开抽屉,看到一堆草稿才忽然想起,刘园长前几天给她一封家书,希望她可以翻译成法文,因为刘园长的儿子在留法期间谈了一位热情浪漫的法国女子,刘园长对这个未来的洋儿媳有太多好奇,同时也有很多的顾虑,一是考虑生活上的习惯和文化背景的差异,对她未来是否能够和谐的融入中国家庭充满未知的疑虑。二是对于儿媳的好奇心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刘园长喜欢写信给远在法国的准儿媳,希望可以和远在国外的未来儿媳有更多的沟通与了解。刘园长不懂法文,英文也不如秦梓苒。所以刘园长每次写信,先用中文写完,之后拜托秦梓苒翻译成法文寄往法国。   秦梓苒想到这件事没做完,随即拿起纸笔接着翻译下去。当翻译道到‘听说那边疯牛病厉害,姑娘你考虑吃吃猪肉,我们家清清最爱吃我做的无锡排骨。’秦小苒无声的笑了。刘园长会是一个好婆婆,好妈妈。刘清有刘园长这样的妈妈,让秦梓苒羡慕不已。听说下个月刘清就要回国了,她知道刘园长多么期待看见传说中的准儿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少,明天必定多多更。   (注:此章节已修)   第 8 章   日子像翻书一样一天天过去,韩予领军的管理高层在予信科技大厦会议厅齐聚一堂。   在集团领导人韩予的领导下,集团内部各子公司包括总经理、副总经理、财务总监、人力资源总监、首席运营官、各部门经理、总会计师、总工程师等悉数到场。   此刻气派的豪华会议大厅里坐满了各路精英,他们无声的准备着会议所需资料以及演讲稿件,各类相关分析数据。此刻依旧保持着工作状态下的忙碌。韩予上台发言,阐述了第一第二季度以来集团内部的一些工作事项,总结经验得失,将各子公司各个部门的工作做了细致的总结。在突出问题以及显现尖锐矛盾的事件上,着重分析,明确处理方式和决策意见。随后,提出了新的发展规划,在工作总结大会以及战略投资诊断会议后,随后又加开了集团战略发展规划汇报会。   韩予自认,这几年来,每逢遇到重大投资,他在具体沟通过程当中,不断改善自己多方面的沟通技巧,尤其是改进自己面对冲突和反对意见时的说服和协商技巧,做到以情动人,以理服人,自我克制,从不动怒,保持冷静和理智的良好状态,反复沟通,尤其是培养和提高倾听别人谈话的技巧和能力,学会换位思维,切实理解董事会的观点和立场,他尊重董事会成员的法律地位和法定权利,尊重董事会成员的人格和专业能力,把董事会成员看作是和自己一样高明的专家,对董事会采取谦虚谨慎、不亢不卑、以礼相待、平等协商的正面态度,然而,就是如此依然解决不了沟通时心态态度上存在的一些问题。   人都有私心。董事会在决策时,往往会不自觉地从股东利益角度考虑得比较多点,而一个正确的完整的企业决策,必定需要考虑得比股东利益更全面:需要考虑到供应商、经销商、顾客、政府、公众、社区等等与企业决策紧密相关的利益群体。而在董事会看来,这些企业外部相关群体的利益都不是他们首要关注的对象。   在企业进行决策时,那些抱紧财富不肯合作的老顽固,并不能良好适应新环境下的合作利益关系。他们总会直接在董事会上表白自己的看法和立场,直接在董事会决策时维护自己应有的利益和地位,而忽视利益风险的平衡效应。老董事经历不同,思维方式不同,所处的位置不同,对事情的看法就会不一样,他们这些迂腐守旧的心态驱使下必然有所缺失,关键时刻甚至导致企业决策无法落实执行。跨海大桥的项目就是难产于此。   在听取各方工作汇报后,韩予说道:“请各位认真行使自己作为企业最高实际管理者在企业重大决策中的建议权。我希望,在未来的工作中,我们彼此间能做到真诚对待,全面沟通,实事求是,尽心竭力。谢谢大家,散会。”   以韩予的身份地位,原本只需在韩氏集团做点江山即可,不过韩予作为极有事业心的男人,目光当然放得很远。与董事会相比,集团总经理手中握有更多的企业决策信息,若只作为董事会一员,即便是身为董事长必然和总经理之间存在一种因工作性质而自然形成的信息不对称状态,总经理在信息掌握上处于有利地位,并且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掌握着这些重要信息的实际控制权。所以韩予身兼集团总经理的要职。韩予在巨大的压力下,身兼数职,完全牺牲个人时间,用来强大和规划他的事业蓝图。他像一部工作机器,正式场合的列席,非正式的平台交流,电视电话工作会议部署,他何尝不是咬牙硬撑。韩家人丁稀薄,这一代到他只是单传,韩氏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韩予对于集团的改革从未停止。目前的韩氏各方面已远胜于他刚接手之时。一些历史遗留的弊病他深知急不得。父亲也总是规劝,饭要一口口吃,不要太心急。可是他能不急吗?一些制度的不健全,已经严重阻碍了他对于集团长远的规划发展。他此刻坐在集团大楼顶层的私人套房里,这整整一层楼面,是他最常待在的地方。装潢时分隔开办公商务和私人空间,白天在办公室办公,晚上忙到很晚索性留在这里休息。好在装修设计的也是十分舒适和私密。   他穿着睡袍,双臂交握,定神站在巨大的落地飘窗旁,此刻已经是深夜时分,看着五十层高楼下的道路,车流穿梭,光与影在黑夜之间川流不息,万花筒似的在他眼前闪动,夜凉如水,在此刻韩予俯视包围在高楼林立中的城市,心底涌现的却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他看向书桌上的相框,相框的照片是程若影十八九岁时的模样,她头上扎着湖水蓝的发带,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头,双手敷在脸颊两侧,明眸怒中带着娇嗔。那是韩予在五六年前趁着程若影专注练琴时抢拍的照片。那天程若影坐在琴前苦练斯卡拉第的C大调奏鸣曲,连着2次在同样的地方卡住,不由得十分懊恼,她以为四下无人,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脸,结果被韩予撞见,用相机定格下那个瞬间。   韩漠那双忧郁深邃的眼神此刻苦涩的望着照片中的程若影,如今她是将要做妈妈的人了,也是别人的太太。纵使自己有再多不舍再多的惦念,也不能贸然的打扰她幸福的婚后生活,他一直在等彼此成熟,可惜他没有盼到携手,因为程若影的真命天子不是自己。最初的爱韩予给了程若影,自她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   那天从林朔那儿听闻若影的消息,他其实是有些伤感的,虽然他彻底的放下那一段感情。游戏人间的活法,韩予觉得自己不屑去做,没有闲暇应对儿女情长。他是正常的成年男人,有固定的性伴。这么多年,他的感情世界是萧瑟的,空洞的。他也希望可以找到钟情的女子,和她相伴一生。但现实是繁杂的商业运作占据了他的太多的思考。他必须考虑个人问题了。他将要三十而立,感情的事也许牵涉到的不只是他个人。其中还有父母,家族,事业。   他忽然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样的夜晚,转身走向更衣室,换上休闲风格的名品男装,然后走进洗手间,他看见一道剑眉入鬓,肤色白皙冷峻的男人,用深邃黑幽的眼眸平静的望向自己。抬手轻抚了抚下颚,没有胡渣很清爽。那个白天目光锐利的韩总裁似乎又回来了,仿佛刚刚那忧郁的男人是一种假象。他拿起车钥匙决定去找朋友聊一聊。   跑车飞快的驶出车库,他在车内按下邓析的号码,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边上似乎还有不少人士在高声谈笑。过了两三秒的时间,电话对面才传来邓析喘息的笑声:“那个,,哎呦,那个予哥啊,这么晚有什么指示想要下达给小弟我啊?”   “戏子,在那个台面上做台呢?”韩予无动于衷的调侃。   “哎呦,予哥您真是半仙了,我此刻在皇朝做台呢,还是一楼大厅的最低价。呜呜……刚被两个金主给强了,人家现在还痛着呢……那地儿都撕裂了……”邓析学者娇弱的样子,用颤巍巍的声音恶心着韩予。   韩予被恶心的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哎呦,怎么不早说,哥哥给你去买药抹抹啊,乖啊皮肉钱要省着点花。”   “哈哈哈,好啦,予哥,说正经的啊,你这会儿找我干嘛呢?”   “见面聊。我人快到皇朝大门了。”韩予随即挂了电话。   皇朝一楼是迪吧,DJ是从英国知名摇滚乐团重金挖过来的知名乐手。一楼迪吧比一些高档会所多了些流行和前卫的元素。很多娱乐界,广告传媒界的潮男潮女更热衷聚集在此处。此刻大厅东南方向的一群男女,正亢奋的高声嬉闹着什么,韩予远远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其中的邓析被两位外国女士左搂右拥,好不惬意。这个邓析,还真是醉生梦死活在当下,韩予在心里嘲弄着好友。   韩予迈着步子向他们走了过去,邓析最先看见韩予,随即舍下美女的怀抱,向着韩予熊抱,故意用他那同样高大的身体蹭了蹭韩予,装模作样委屈的说:“我好痛呢,哥哥你还有冈本吗?”   韩予实在不想配合他的无聊,长臂一挥,一把带过邓析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声说:“邓析啊,女人的滋味我还真是乏味透了,要不咱俩真的试试?”   邓析脸上表情霎那之间丰富无比。他看着韩予很认真的样子,吓得他差点跌软。忙飞快地退后一步,笑嘻嘻的说着:“嘿嘿嘿嘿,那个我已经卖了,虽然不值钱,但好歹做鸭也要有职业道德不是吗,这跟一女多嫁是一样不道德的,啊哈哈哈。”   韩予忽然觉得周遭的压力小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很多打错的字。我要改一改。。。   另:前面几章着重故事里人物性格的铺垫,故事的高潮还没正式展开,请大家拭目以待,我必将写出不一样的虐文。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打分和留言支持。~~~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吧,梓苒和韩予将很快相见。。。。敬请期待纠结的对手戏。。。。   (另,字符没有仔细检查,若偶有打错的错字,稍后再改。)   “你就这样卖在这儿吧,选这么个喧哗地玩乐还真显得你生机勃发。”   “这不是西部的几个工程都告一段落了么,今天约几个时尚界朋友出来聚聚。”   一群俊男靓女早已在高大英俊,神态自若的韩予走近时,就纷纷停止交谈,男女间都带着钦佩和仰慕的眼神注视着这位传奇式的人物。   除了邓析、林硕、张睿文这几个韩予推心置腹的好友,别人都不知他们几个人,尤其韩予在私下的个性,是和平日里雷厉风行严谨冷峻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的。也许是朋友间嬉笑成了习惯,可在旁人看来确实无比诧异的,没想到这样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在财经人物中那个翻手为云,力挽狂澜的天之骄子也有这样平易的一面。   不等他们结交和攀谈,邓析随即攀上韩予的肩膀,回过头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和韩予单独离开。   邓析明白韩予一定不喜欢这样的交流环境,毕竟在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下谈不了什么话。他们驱车兜了一圈,坐在车内的邓析侧脸打量韩予,邓析的经验是,每次为数不多的主动约他,韩予似乎都是心情欠佳。他开口问着:“最近是不是海龙湾工程的那件事给你压力太大?”   “何尝只是一件事情!”韩予轻缓的叹息着。   “知道我为什么躲到皇朝吗?我家皇额娘对我实行‘三不方针’,就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顾及我生命财产安全的给我无休止的介绍女人。并且时常出现在我出没的地点,像是Desire会冷不丁去劫人。我被她弄得那个心力交瘁啊。这不,我躲迪吧里,她老人家受不住那种喧闹进去就头晕,呵呵呵呵,此乃最最安全的地点。”   “你还需要她老人家操心吗,我看你可以彻底贯彻和落实她老人家的这一方针,长辈想抱孙子,你这些年可没少风流过,若你想,估计早已儿女成群。”   “嘿嘿我倒是想,不过女人么都那么回事儿,在一起新鲜劲过了就没有结婚的念头,放弃森林抱着独苗的事情我才不去做,我可不像你这大情圣,巴望着一棵苗儿痴痴等……”邓析忽然眼光一瞥,心下明白了过来,他了然的笑了笑继续说:“知道了,明白了,原来你情绪低落也是为情所苦啊,是林黛玉说的那事引得你惆怅了吧,呵呵。”   韩予斜眼瞅了瞅坐在一旁滔滔不绝的邓析,心平气和的说:“既然Desire对你来说不够安全,就去我那喝两杯?” “ok!没问题。”   韩予的豪华公寓非常整洁明亮,若不是书桌前烟灰缸里熄灭的烟蒂,以及洗手间放置的洗漱用品说明这儿住着人,这样的房子绝对就是一处样板间。   韩予来到酒柜前,倒了两杯洋酒,缓步走到赖在沙发上翻弄杂志的邓析旁,递给他一杯。邓析接过,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邓析双手交叉抱在脑后,看着坐在侧面沙发上默默喝酒的韩予。   韩予说:“我们兄弟几个虽没有风雨共度,却也是肝胆相照,不知不觉一晃就都要三十了,而立之年的我们,作为男人或许得到了世人所羡慕的身份、地位、财富。可我得到了这一切却还是茫然,我忽然觉得找不到下一个目标,心里,”韩予指了指胸口:“这儿,是空荡荡的。”   “呵。我还不是一样。当年我考什么,学什么,出来做什么不都给框死了么!出身在我这样的家庭,是要没心没肺才能活的释怀,我们几个哪一个没点命中注定的无奈?所以,予哥,活在当下吧,只有自己心里放下了,才能过的滋润点不是吗。别忘了你曾自嘲我们几个可都是‘面具超人’。”   韩予沉默不语。眼光望向窗外的某一点。   “最近还是和语洁在一起?”   “嗯。”   “你可真是够长情的,都快二年了。你不是打算真的和她……吧?你家能同意?”   “反正都一样,结婚生子,走过场。”   “我还是能逃一天是一天,对了,你听说了吗,秦梓岳下个月要结婚了,J市黄金汉联盟又要少了一个人。悲哀啊。”   “是啊,秦家动作是挺快,前几天我已收到请柬,女方是商贸部部长的女儿。”   “这下秦远集团更是如鱼得水。”   ---------------------------------------   秦岭。南部海景别墅区。秦府庄园内。   当阳光带来曙光照亮天边的时候,秦府的佣人,园丁陆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不远处传来割草机嗡嗡的声响,还有夹杂着修剪花草的剪刀咔嚓声。负责起居的女佣一字排开在不远处接受老管家的指令分配。一切都是那么条理井然。一天的忙碌就要开始。   厚重的雕花镂空大门外,能一眼望见远方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   在秦岭林区一条清幽雅致绿树茵茵的小道上,秦梓岳秦梓阳兄弟两并列慢跑着。他们兄弟二人身材相仿,从长相上来看,秦梓岳更成熟稳重,带着沉稳儒雅的气息有着大家长的气质,秦梓阳英姿飒爽气宇轩昂,同样是夺人眼球的俊美男子。最近他们兄弟俩绝对是满面春风,集团在不懈的扩展,已出现第二次强势成长,很多非主业投资板块也已出现第二、第三成长亮点。集团产业链已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产业组合。尤其秦梓岳,双喜临门,谈了多年爱情长跑的他下个月将要迎娶最爱的女人,身边还有这样优秀的弟弟协助事业的发展。不仅是他,秦家所有人的心情都满怀着喜悦。   晨练完毕,秦家兄弟各自洗完澡后,和父母一同来到一楼餐厅共进早餐。   “梓岳,最近公司你可以暂时放下,专心陪莹然准备婚礼事宜了。”秦楚河微笑着对秦梓岳说道。   “爸爸,最近几个项目刚上马,没有全面展开,我这两天都在忙着交接,剩下的工作量已经不多,余下几个月是需要梓阳多辛苦一些了。”   秦梓阳喝口鲜奶,咬了口三明治,谄媚的对着大哥说:“总裁大人,尽管走吧,赶紧的给我们秦家造人,下面的一段时间应该是你要辛苦辛苦喽。哈哈哈。”   程若莲和他们的太奶奶此刻笑的开心,可不是么,作为秦家太奶奶,有什么比可以看到五世同堂更让人高兴的呢。   秦梓岳俊脸微红,严肃的脸上鲜少的流露出一丝窘迫。咳嗽一声,装腔作势的没听见一般,低头用餐。   秦楚河也非常欣慰,转眼间秦家三个男孩子各有一片天。都成为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的骄子。而自己也老了可以光荣的退休。他自然也是期待含饴弄孙的晚年生活的。他此刻又想到秦梓苒,唉!心里所想,不自觉的就叹出了声。   秦家是非常重视亲情的大家族,除了三弟秦梓昊还在国外留学暂时分开外,所有秦家人都习惯住在一起。尤其这2年,秦家每个人心里都默默牵挂着失踪两年的秦梓苒。她是秦家人心底一道深刻的伤痕。表面上每个人都不多提起她,可每当逢年过节在喜庆热闹的背后,每一个人不是不怅然所失的。   其他人明白,那是父亲又想到梓苒了,秦梓阳低着头想了一会才说道:“爸爸,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我相信一定会找到妹妹。”   “是的,爸爸,我从未停止过寻找梓苒,我相信她活着,只是刻意的躲着我们,也许当初我们对她太过狠心,我们从未想过她在狱中那几年的日子会变成那样……事到如今,只要能找到她,也许她不会原谅我们,但我会把最好的给她,我相信她一定懂事了,不然不会一个人离开。”   秦梓岳、秦楚河都曾暗自寻找过出狱后的秦梓苒,当时下决心送她去认罪,不是不痛苦挣扎的。秦梓苒因为过失伤害,造成他人死亡的事实是很有可能判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秦家委托了最具声望口碑的律师团,为秦梓苒争取到最低程度的牢狱之灾,因为当时秦梓苒年纪未满18周岁,因此第一年在少管所度过,年满18周岁后转入女子监狱。那时秦家发布断绝关系的申明,引起轩然大-波。为了让这个不争气的女儿静静思过,秦楚河明令禁止家人前去探监。毕竟是自己女儿他还是心疼的,在少管所早已打点好一切,只是限制了女儿的自由,所以大体上秦楚河还是较为安心的。他认为让秦梓苒在灰色地带平静的悔悟,只有真心后悔才能真的重新做人。   在起初一段时间里,秦梓苒的太奶奶和妈妈十分想念她,也曾偷偷的去探视过她,可惜被秦家委托的警官好言相劝,希望她们能够理解秦先生的一片苦心。几年来家人虽然没有见过秦梓苒,不过每月一次的生活报告会出现在秦家人面前。终于等到出狱的日子,一早家人就派车接人,家里也准备了家宴,火盆,符咒水盼着她回来。   哪里知道,当司机茫然的打来电话,告诉他们秦梓苒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出狱,他们全都惊惶失措。每个人越想越是惊恐万状。后来寻找过无数次,每一次寻找都是了无音信。事后冷静一想,秦楚河勃然大怒的亲自联系每月负责交送报告的狱警,发现此人已在几年前意外受重伤,也早已离开工作岗位去了国外疗养。每月交送报告的陌生狱警秦楚河对他一无所知。他心里猛地一抽,那这么久以来这些报告是真是假还有待查实。   他们绝望时甚至查找过合理时间内所有的死亡事件,也认过一些无名尸,掀开尸体的瞬间,发现不是她,又欣喜又焦虑。那种不知亲人是生是死的滋味时时刻刻都折磨着每个人的身心。   秦家每个人做梦都想不到秦梓苒在狱中三年,除了少管所的那段日子外,就如同活在地狱里。当一份真实的报告放在桌面上,看过报告后秦妈妈当场泣不成声,连带着秦楚河也是追悔莫及。   报告中写着:秦梓苒在狱中因打架斗殴轻伤4次,女犯故意伤害重伤2次,自杀2次未遂。患有厌食、抑郁症状住院15天。秦梓苒在狱中因表现良好,发挥语言特长经批准参与资料文献的翻译工作,获得了一次减刑机会。一些病例复印件原封不动的附在报告后,字字惊心。   秦楚河想,他只是让自己的女儿勇敢的面对错误,希望她能做一个面对自己,面对他人都问心无愧的人。可现在看来,她在这几年过的日子,已经超出了他与家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寻找不到女儿的下落,生或死都没有答案,这让他如何不揪心。虽然已经过去二年了他也不曾放弃过对女儿的寻找。   程若莲微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儿子,丈夫,她感受到所有人的心痛。她在心中默念:梓苒啊,你不肯原谅妈妈了吗?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只要你回来,就算宠你宠上天,我再也不让你那样的离开。梓苒啊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吧,梓苒和韩予将很快相见。。。。敬请期待纠结的对手戏。。。。   (另,字符没有仔细检查,若偶有打错的错字,稍后再改。)   第 10 章   作者有话要说:调查一下,这个文大家是否想看H?我不确定虐心为主H为辅的模式,大家能否接受和认同?做个调查~~留言告知~~~~~~~   —(另:错字稍后更正。)   彼时,秦梓苒正站在菜市场早点专用摊位前忙碌着,王大婶的早点生意一直很好,她一般会在早晨7点到8负责打下手。秦梓苒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8点钟了,她飞快的用抹布擦了擦手,把保温箱里的烧卖和包子仔细的数了一遍,把零钱分别按面值排列整齐,好让王大婶找零。她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和王大婶说:“王大婶,幼儿园的上课时间就要到了,我得走了,您一个人忙行吧?”   王大婶正在飞快的做着煎饼的面皮,听见秦梓苒说的话,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对她说:“小苒老师,你等等,我给你做个煎饼带着。”   秦梓苒连忙摆手:“不用了王大婶,我一点都不饿,我胃不是太好你是知道的,不能多吃一点东西。”   “那也不能老空肚子不吃饭啊,要么带上一杯豆浆吧,一定要喝,不然一个上午,那群小皮猴你怎么能有精力应付呢。”王大婶飞快的放下手上的工具勺,转身从保温抽屉里拿出一杯密封好的豆浆,往正要离开的秦小苒怀里一塞。   秦梓苒只好接过豆浆,谢过王大婶就飞快的向着不远处的幼儿园走去。   王大婶望着秦梓苒的背影,她对秦梓苒自愿打下手帮忙非常的感激,认为现在像她这样不骄不躁,懂得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年轻人少之又少,当初因为她吃不下东西,过度虚弱,自己帮她送过两回豆浆,她就感恩在心上,除了周末王大婶和上大学的儿子出摊外,其余几乎每天秦梓苒总会过来帮忙一阵子。有她在一旁打打下手,她的效率高了生意就更好了。   秦梓苒匆匆喝了两口热豆浆来到幼儿园的宿舍,她脱下灰色的翻领体恤,换上红色的幼儿园制服带上工作牌,匆匆照了镜子理了理头发,擦掉额上的汗水。秦梓苒仔细的看了一遍今天的教学任务。把备案中上一次没有全面解读清楚的难点问题再用红笔勾上记号。   8点半,所有的小朋友都陆陆续续被家长送来,各个房间里隐约传来小朋友明亮和友好的问候声。上幼儿园的年龄段小朋友更喜欢群体生活,往往一个小朋友笑嘻嘻的倒在地上,别的小朋友不问缘由,总是喜欢一起效仿也倒在地上。如果一个小朋友说道:“老师早上好呀。”你就能收获到许多许多声殷切的问候。小朋友们超然的模仿能力总是一道可爱的风景。   第一节课是小班的音乐练习,上一次教学的曲目是《让座》。随着秦梓苒指间弹奏出的明快旋律,小朋友们富有感情的高声唱出:“车上,来了,一位老公公哎。满头,白发,脸上红彤彤哎,小朋友见了都来让座,大家都夸我们是好儿童。”手指熟练的弹奏着儿歌曲子,脸却是望向坐着的小朋友们,秦梓苒微笑着看着他们随着音乐的旋律节奏边唱边摇头晃脑,一副生动投入的样子。她觉得这样真好。   课间时分,所有年级的小朋友在操场上由各班级辅导员带领着做游戏,此刻两名大班比较顽皮的小朋友在碰撞下不慎跌倒,其中一名小朋友的胳膊被扭了一下,只见这名小朋友哭的撕心裂肺,老师们赶紧上前询问,并找来校医。小朋友边哭边说:“老师我的手臂抬不动了,好疼好疼!”   刘园长吓坏了,每一名小朋友在园内的安全她都有责任来保证,如果脱臼或者骨折,确实难以向家长交代,虽然刚刚那一瞬看起来并不严重,可不彻底检查总是放不下心。   秦梓苒对园长说:“让我和大班张老师一块儿带小朋友去正规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吧,您在园里,万一有其他事情好找到您。校医说了应该没什么事,小孩子娇气的成分居多,您别担心。”   刘园长随即同意,秦梓苒和大班张老师抱着孩子,坐上幼儿园的校车去了医院。   很快在骨科询问了大夫之后,孩子没什么问题,是轻微的肌肉扭伤,回去抹点药膏就可以了。张老师随手拿出向日葵的棒棒糖,哄得小朋友破涕为笑。在等电梯的时候,秦梓苒总觉得背后一阵阵发麻,有一道紧迫的目光死死跟随着自己。她克制住回头看的欲(和谐)望,终于等来了电梯,电梯门开启,秦梓苒刚想跨入电梯的刹那,忽然一只手掌抓紧了她的手腕。   秦梓苒下意识向后看去,只见林朔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极度震撼的样子。他微微张着嘴巴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仔细地看着秦梓苒。   秦梓苒心慌意乱,对于那些和过去有关的人或者事物,她本能的想抗拒逃避,她试图挣开他的钳制,可惜身单力薄。张老师先一步进了电梯,发现秦梓苒没有进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和林朔间不同寻常的互动,秦梓苒深知必须和林朔解释清楚,所以请张老师和小朋友先回了幼儿园。   电梯门再次关上。秦梓苒沉默的看着光滑的电梯门壁,只听见片刻后林朔开口说着:“我们谈谈吧。”林朔松开手掌,她叹了口气,和林朔一前一后慢慢走出医院。   秦梓苒与林朔来到医院旁的茶座,秦梓苒静静地坐在藤椅上,林朔坐在对面仔细的看着她,林朔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今天来看望住院的朋友,在走廊处往电梯方向走去的同时,他看到一张酷似秦梓苒的面孔,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一眼,那一颗眼角下方的红色泪痣猛的提醒了他,他当下没有多想人就已经冲动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差点走进电梯的秦梓苒。当秦梓苒回头看向他的时候,林朔震惊到无语。他虽然没有和秦梓苒深交,不过他的记忆里仍清晰的记得秦远集团的掌上明珠。那时的秦梓苒总是带着明媚的张扬的笑脸,同时身材上也是稍稍丰盈的。如今坐在对面的秦梓苒,一头灰黑色的发丝,脸孔十分苍白,她至少瘦了好几圈,和原来相比她甚至算得上瘦得脱形。林朔记得秦梓岳兄弟俩曾说过,她们小妹和家里失联,如今在医院巧遇,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的家人。   林朔用关心的语气说:“秦梓苒,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变成这样。我听你大哥说过,你没有和家里联系,而你应该是记得我的,可见你没有失忆。”   “是,我记得你,林朔。”秦梓苒有些无助的说。   “秦家人似乎都在找你。你为什么不回去?”   “对不起,这其实和你无关,我很谢谢你的关心,但是请你不要告诉我家人,也不要提起我们这一次的相遇,谢谢,拜托了。”秦梓苒决定不要多说,赶紧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的身子刚刚动了动,还没有起身就被林朔一把按下。林朔不解的说:“你不想说原因我也不勉强,可是我作为旁观者,也作为秦梓岳的朋友,我希望你知道,你的父母兄长这几年不断寻找你,他们盼望你回家。”林朔说完顿了顿,矛盾着到底要不要开口询问秦梓苒的近况,他眼光复杂的望向秦梓苒,他看得出她过得似乎非常的糟糕。   秦梓苒平静的看向林朔,他黑色的修身西装,雪白的衬衣,蓝钻的手表……他和哥哥们是同一阶层。豪门子弟的阶层。恰恰这已不是她所能向往的。那种梦幻的生活离自己已经好远好远了。   她缓缓说出:“我是被驱逐的秦家人,我也和秦家没有了关系。这几年我其实过得还行,我不恨他们,更没有赌气。我是真的不想回去。谢谢你的茶,我要回去工作了。再见。”   林朔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手机响起,是一位重要客户的来电,林朔在和客户沟通的时候,秦梓苒赶紧起身,等林朔反应过来,她已经飞快的冲出了茶社。   林朔结束通话飞速跑出茶社,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坐进出租车随即离去。匆匆一瞥间,看到红色制服反面的字体:快乐宝贝幼儿园……林朔看着手机思考着。   作者有话要说:调查一下,这个文大家是否想看H?我不确定虐心为主H为辅的模式,大家能否接受和认同?做个调查~~留言告知~~~~~~~   —(另:错字稍后更正。)   第 11 章   作者有话要说:提问:目前为止,大家最喜欢的男主是?   (注:个别打错的错字稍后修改。)   秦梓岳与秦梓阳以及经理和助手此刻正坐在秦远集团双子座大楼的总裁会议室里,继续完成工作交接事宜。对于总裁的婚礼,除了单身的女性职员哀嚎声一片外,秦远集团每个人都送上衷心的祝福。秦梓岳正式授权秦梓阳代理总裁的职务。为了工作的全面交接事宜,今天特别从子公司项目部助理办公室调来亲自监理工程的基层助理,协助秦梓阳全面接手好日后一段时间内的代理工作。   秦梓岳的私人手机响起,知道这个号码的都是他家人与好友。他示意助理暂停,接通来电。   “林朔?”秦梓岳说道。   “嗯。我林朔,梓岳你现在方便吗?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你做个心理准备。”林朔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严肃。秦梓岳抬眼看了看对面的秦梓阳和下属随即起身走向隔间。秦梓阳不解,关心的望着大哥。   来到隔间后,秦梓岳对林朔说道:“好了,现在没有旁人,有什么事情这么紧张?”   “我今天遇到秦梓苒了。”   秦梓岳大惊,蹭地站起身,还猛地碰倒了放在桌上的文件资料。他急忙说:“那她现在人呢?今天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在哪?我要见你!”   林朔理解秦梓岳的焦急,他说:“梓岳你先不要急,我先告诉你,我今天遇见她,和她聊了会,她走了,我在天下传媒,其他详细的我们还是见面在谈吧。”   “好,我马上去找你。”说完秦梓岳匆匆挂断手机,快步打开隔间房门向着外间办公室走去。秦梓阳看见大哥脸色紧张的从隔间走出来,他不由得跟着非常的紧张。因为大哥一向沉稳,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才让他忧形于色。秦梓岳直接走近秦梓阳对他说:“今天到此为止,你现在立即和我出去一趟。”下属们明白总裁有更紧急的事件需要处理,纷纷告辞。   “到底什么事情?”办公室剩下兄弟俩的时候,秦梓阳开口问大哥。   “林朔的电话,梓苒找到了。”秦梓岳边走边示意秦梓阳跟上。   “什么!真的吗!这是怎么回事?”秦梓阳愣了一秒,赶紧跟上前方的大哥。   “电话里没有细说,我们先去天下传媒。”   秦梓岳秦梓阳很快的来到林朔的公司,三人见面后坐下来,林朔看到他们焦急万分的表情,毫不犹豫的说重点:“今天我去医院看朋友,在那儿遇到秦梓苒,她和另一个女人带着小孩子看医生,她似乎是在幼儿园工作。我们在茶社简短的交谈了一下,她知道你们在找她,而她似乎并不想回秦家。”   秦梓岳、秦梓阳面带忧伤的对望了一眼,秦梓岳问林朔:“那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很糟糕。”   秦梓阳焦急的问:“她怎么了?”   林朔想了一下,带着怜悯的表情说:“她比起几年前的样子憔悴很多。很枯瘦。而且……而且头发的颜色很奇怪,是灰灰白白的颜色。”   秦梓岳秦梓阳仿佛一时间不能理解林朔说的话一样,愣坐在那里。   许久后,秦梓岳喉间滚动着痛苦低咽说:“怎么会这样……”   林朔又说:“在谈话时,我接一通重要来电时,她趁着离开了,我没追上她,她应该就在本市。不过倒是有条线索,她身上穿的工作制服,是一家叫做快乐宝贝的幼儿园。”   秦梓岳的双眼坚定的望着林朔,他感激林朔给他带来的这个重要讯息。他对秦梓阳说:“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找到小妹。”谢过林朔后,他们联系市政的朋友,很快查到了快乐宝贝的地址。   秦梓苒今天的心情微微慌乱着。2年以来她第一次和曾经的旧识相遇,她苦苦逃避的过去如影随形的折磨着她。她今天果断的逃开了,她祈盼,希望不要再让任何和过去相关联的人或事物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此刻园内小朋友正在午睡,每个班级里大多数的小朋友已经甜甜入睡。只有个别小朋友精力旺盛,辅导员耐心的劝哄着不肯入睡的小朋友。   作为幼儿园的辅导员工作是很辛苦的,秦梓苒作为音乐老师并不负责班级辅导员的工作,可她仍然坐在小班教室里,对着一个不肯入睡的小朋友低声的说着寓言故事。小班辅导员对秦梓苒的义务帮忙感激无比。   秦梓苒用轻柔的声音说着:“伊索寓言的乌鸦不是我说的乌鸦,我说的乌鸦可大方多了,若有人夸它,它会忘乎所以,引为知音,两肋插刀也肯。我的乌鸦被狐狸骗去到嘴的肉,它不会懊恼。第二次它又叨到一块肉,狐狸来夸它,它又张开了嘴……第三次,第四次……它是怎样想的呢,有人来夸我,当然高兴,区区一块肉算得了什么,至少我的价值被肯定了。人生嘛,这很重要。以后它又找到一块肉,非等狐狸来夸它不可,可这一次狐狸没夸就默默地走开了,它懊恼起来,孤单寂寞地流下了泪,活得没价值,吃肉也没味,顾着抹泪,肉又掉下去了,当狐狸把肉叼走时,乌鸦急着喊:喂,你还没夸我呢!”   秦梓苒说完这个故事,小朋友听的很开心忙问还有么还有么,秦梓苒说:“老师想要夸你一次呢,睡一次午觉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肯午睡的小朋友明白了。嘟着小嘴,勉强的假装睡着的样子,紧闭双眼,那微颤的睫毛透着调皮。   此刻她并不知道,一辆黑色的轿车已无声的停靠在附近,车内坐着的秦家兄弟正望着快乐宝贝幼儿园这几个大字名牌,面带忧伤的想着她。事到如今,秦梓岳秦梓阳却没有勇气进幼儿园,他们是彷徨的。面对五年多时间没有见面的亲人,他们明白五年前的断绝关系申明以及对她在牢中几年间的不闻不问,已经深深伤了妹妹的心。虽然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可伤害已成事实,他们也害怕隔阂,因为越是至亲伤害恐怕越是深刻。   坐了很久他们都沉默着。直到午休时间已过,悦耳的起床音乐声响起,扒在小床边小息的秦梓苒立即起身,帮一些睡眼惺忪的小朋友起床穿鞋。穿戴完毕,秦梓苒回到办公室拿起教材,准备着下午的课程。   她越过走廊来到教师休息室,却没有看到梅子的身影。下午的课是中班的音乐朗诵,梅子说过下午上课时她需要拍一些小朋友上课的照片作为幼儿园招生宣传。   可能梅子又趁着午休时间留下辅导员偷偷回家玩线上游戏了吧,秦梓苒想着。她不知不觉走到幼儿园大门口,和门卫师傅打了声招呼门卫师傅随即打开门,算算这个时间梅子一定急忙忙的往幼儿园赶了,秦梓苒索性在大门口等她。   她不知道隔着并不宽的马路对面,那辆停靠在树荫下的黑色轿车里是她的兄长。他们正死死地盯住她的脸孔,秦梓岳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每个骨节都泛着青白,他正极力隐忍内心的起伏,坐在一旁的秦梓阳也是心如刀绞。   思想未行身先动。看到如此模样的秦梓苒,一股无法克制的冲动让副驾上的秦梓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悲伤的看着秦梓苒,对正踮起脚跟眺望着路口的她大声说道:“小妹——”   秦梓苒下意识回身,一眼看见二哥正站在马路的对面。她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提问:目前为止,大家最喜欢的男主是?   (注:个别打错的错字稍后修改。)   第 12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改几章。把话能删就删,敏感词汇让人头疼。。   (另:未检查,打错的字符稍后更改。)   秦宅。   夜凉如水。秦梓苒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望着月光发呆。她已经回到秦家有些日子了。   明天是一场慈善演奏会,佟教授说在会上将有音乐学院的正副校长莅临,他们是此次慈善演奏会的发起人之一,只要在演奏会上引起他们的好感,得到他们的推荐进音乐学院会有非常大的帮助。她害怕这样接触外界,为了能进音乐学院她克制住自卑的心态,不管不顾、日以继夜的练习钢琴,并邀请过去的老师,钢琴演奏界名师佟教授指导她。佟教授是当年负责教导程若影和秦梓苒的老师。在国内外享有盛誉。佟教授很吃惊。她对秦梓苒说道:“五年过去了,你的琴声已经脱胎换骨。”她盛赞秦梓苒的钢琴演奏已有了灵魂。那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浓烈情感。   秦梓苒明白,独自的生活对现在的她或许更好。纵然她想念家人,可以的话她不愿回来。纵然她很想逃避,可家人态度坚决。她早就明白,当有一天家人找到自己,那必然会打破她固步自封的平静生活。她妥协。也许是心底深处的自卑抵不过渴望已久的亲情。   重逢的悲喜交加,她和家人同样心酸不已。长久的流浪之后,再回家并没有让她平静下来,反而有着强烈的不适应感。她能感觉得到父母、太奶奶、兄长,都加倍的宠爱着她。其实她没有觉得委屈,随着和家人的接触,总有着内疚、自卑的心情。   回家后,秦楚河对秦梓苒说:“你先好好休养一阵子,安心的待在家里,过去的事都让它过去,你永远是秦家的孩子。”   秦梓苒想哭,拼命地忍住泪让泪流在心里。她想,自己曾经那么的错着,一次又一次。爸爸至今仍对我如此,可见当初若能有余地,她怎会到今天这一步?哥哥都说过,只要知错能改他们依然爱她。可现在她这个样子,让家人又担心了吧。记得那天回来的时候太奶奶哭到差点昏阙。妈妈摸着她的脸,颤抖的将她拥住,心痛的哭泣着。妈妈说:“我们没有不要你。你要原谅我们……”他们不明白,其实她不恨他们。自己已经明白,她今天这个样子不是父母的错,不是所有人的错,是自己的错。自己的错只有自己承受。   她看到几个哥哥已是行业精英,已长成了可以撑起风雨的成熟男人。而自己,高中没有毕业就进了监牢。自己在秦家除了让每个人心痛之外毫无用处。秦梓苒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无助、彷徨。也许过去的她没有这样的意识,不过这五年的经历已经彻底改变了她。她对于混吃等死的活着涌起一股悲哀的感受。妈妈问她需要什么,她摇了摇头。大哥问她目前有什么打算,秦梓苒想了一下,犹豫的说:“我想继续上学。”秦家人都那么优秀,她不能老是让秦家蒙羞,以她为耻。   秦梓苒明白,当年丢下的功课现在学起来已经非常吃力,自己原来的底子就不好,现在除了专业课还行,非专业的基础科目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拿得出手的只有从小苦练的钢琴以及乐器的选修,还有童年时在欧洲的成长经历,使得法语英语较好算是一个长处。她不要家人花钱买学位,只想好好学一门知识,能有一技之长,虽不可以和哥哥们齐头并进,最起码不要再丢秦家人的脸。她决定好好复习,准备考音乐学院。从十岁到十六岁她主修钢琴,在专业课上秦梓苒总是追赶着程若影的脚步,那时程若影和秦梓苒先后已通过钢琴十级。   秦梓苒每一天不是练琴就是发呆。她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了。停下!停下!噩梦一般的经历,还是无时无刻的折磨着秦梓苒。现在最让她苦闷的就是厌食症。每当坐在满满一整桌曾经最爱吃的菜旁,望着身旁面露讨好和欣慰的家人,她提醒自己一定要高兴起来。她机械的动着筷子,划着碗里的饭。四下无人回到自己的房内吐的搜肠刮肚。厌食症的折磨下,她甚至不能完整的吹奏一曲,衰竭的心肺功能不足以支撑吹奏长笛所需要的绵长气息。   ---------------------------------------------------   在金碧辉煌的金色大厅里,正举行着一场上流社会的晚宴。这场宴会的主办者正式秦远集团。古罗马风格的雕像搭配最新型的LED镭射灯光喷泉,舒缓柔情的音乐和香槟美酒,美人霓裳,优雅的谈笑声,这个夜晚星光璀璨。这场宴会云集了这个国家最具权力、身份、地位、财力的家族和人物,其中不乏政治人物、集团总裁、传媒精英,这次的晚宴并非官方正式晚宴,而是一场充满浪漫、充满爱心的慈善音乐演奏晚会。国内外知名音乐家,演奏家、音乐界后起新秀齐聚一堂,为这次慈善晚宴无偿演出。这场慈善演出的票价以千万为单位,这全都为了支持慈善事业。   这是一场高水准的音乐盛会,平时不被金钱所动的音乐人,今天为了慈善悉数到场。在前辈和新人的交替演出中,在座的贵宾陶冶在音乐的国度里如痴如醉。   舞台灯又一次熄灭,一束雪白的聚光灯缓缓亮起,只见秦梓苒宛若公主般缓缓走上旋转扶梯,银白色小礼服勾勒出纤细玲珑的身段,微微零落的刘海下钻石般清澈澄净的双眼、微微卷曲而颤动的睫毛,柔软的腰肢,双腿白皙修长,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年轻与美丽,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她亭亭玉立站在舞台中央,是这个夜晚最靓丽的风景。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么耀眼那么无暇。她礼貌性淡淡笑着,却难掩眉间那抹忧伤。模糊了华丽的舞台,只余下一束纯白的灯光,更加映衬了她沉静的气质。当她的指尖弹起《再见,往事再见》这一曲目时,台下所有的观众悄然屏息。曲目里那忧伤的故事在她手指上赋予了深刻的灵魂。低音的苍茫丰满,中音的悲怆圆润,高音的激情忧伤被她演绎的淋漓精致。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才能演奏出如此精彩的这一曲?一曲完毕。在台下的音乐人们已纷纷低声谈论起她。并在心里记住了这个新人。   演奏结束,秦梓苒自认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任由天命吧。她平静的谢幕,在如潮的掌声中安静退下舞台。在走到贵宾席区域时,一道侵略感极强的目光如冰一样冷冷跟随着她。韩予双手交叉握在腹部,身体微微侧在座位上,此刻他一言未发,他在忽明忽暗的台下,微微仰视着她,下颚紧绷,冷静的面容里带着一丝疏离,他突然勾起一丝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淡漠。淡漠而清冷。他黑色的发,黑色的眸,坚-挺的鼻梁,性感而冷漠的双唇,那刀刻般的俊朗五官与白皙的肤色,高大而修长的身影此刻因为收敛了冷峻和威严,更是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秦梓苒的心揪得很紧。她的心突突跳着。人群中再次邂逅,似梦似幻。她望着他。眼眶里强忍的酸涩,仍泛红了双眼。她却拼命强忍此刻的悲伤。很想对他说:我错了。却怕话没开口就哽住了喉。她转身快步走开,侧过头的一刹那,泪已无声的滑下,眼眶里翻滚的热泪滴滴划过脸庞,她的心告诉自己,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的痛。此刻人群与背景都变成海市蜃楼,她很怕沦陷在他的眼眸,她就像站在无边的黑夜里与他分隔成一整个宇宙,想把过去的一切都化作乌有……   “看到了吗,被秦家断绝关系的那个秦梓苒今晚终于重新出山了。”   后台洗手间里,正在整理的秦梓苒心里猛地一拎。她平静的听着隔板外的谈话。   “哼哼!那是啊,当时你不知道,在场的人都看到闹出人命了,断绝关系?就是作秀而已!她装模作样的坐了几年大牢,不过是好吃好喝度假而已。”   “以我在过去的17年里对秦梓苒的了解,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蛮刁钻、而且固执任性的娇娇女。她最大的乐趣就是与一群同样腐败的富家小姐们攀比,挥霍着用不完的钞票。颐指气使、懒惰、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发大小姐的臭脾气。不学无术,整天和狐朋狗友唱歌跳舞疯狂消费。逃学旷课是家常便饭,以至于天天嚷嚷着想要退学,好把时间打发在不务正业的玩乐上……反正所有败家女的恶习她是一样都不少。”   “只有钢琴还凑合,学的像模像样的。”   “那还是因为要追男人。以为自己能弹琴就能抢别人男朋友?哼,这种人我最鄙视。”   ……   等话音渐渐远去,秦梓苒缓缓打开洗手间隔板的门,她慢步走到化妆镜前,和镜中的自己对望。镜中的人乌黑蓬松的发微微盘起,染发膏掩盖了苍老的发色。淡妆的她让自己觉得遥远。她似乎又看见那时的自己,那多年前的自己………………   第一次看到韩予,那个清冷气息的男人。她看见韩予朝着若影微笑着,后来若影邀请他共同演奏一曲,他们并靠坐在钢琴前,弹奏出美妙音符,那天的黄昏韩予脸上的温柔让她深深沉醉,那一刻她把韩予印在了心里。   第一次为了爱而拼命学习音乐。手指被琴弦磨出一道道血口,缠了无数次胶带,生了茧。为了学好乐器,废寝忘食。钢琴,小提琴,古筝,排箫,竖笛,吉它……就像疯子一样练呀练呀……一直到晕倒在琴架旁。这样的生活,整整六年。   第一次为了爱而想要变成淑女,学起若影的一颦一笑,偷偷蓄起长长的发。第一次为了爱鼓起勇气告白,第一次嫉妒,第一次欺骗,第一次流眼泪,第一次心碎,第一次后悔,第一次……狠狠地被伤害……   过去那些为韩予、为了爱情而存在的日子里,她内心最终变得扭曲的而丑陋。为了得到所要的,不择手段的走向极端。爱情太苦,她已经伤痕累累,看向自己,完好的身体那么洁白无暇,曾经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浓稠的血液,是隐形的伤疤。她忘不掉。她忽然不想再为爱而存在了。她决定这一次要为自己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改几章。把话能删就删,敏感词汇让人头疼。。   (另:未检查,打错的字符稍后更改。)   第 13 章   作者有话要说:13章今天已更完。   (另:打错的错别字未更改。稍后更改。)   (另另:特别通知,后面开始将要开虐了,筒子们有何意见不?我快闪一边……)   ^-^   她轻拍自己的脸颊,希望给自己一些勇气。当年踉跄入狱,今日的冷嘲热讽,她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可真的亲耳听到这样的话语她还是羞愧难当。   好了,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秦梓苒你一定不要给秦家丢脸,不能失态!她在心底默念。   觉得压抑的很,抑郁症的反应又来了。她决定出去透透气,调试心情。她将手轻轻抚向右侧颈动脉,那儿贴了隐形胶带。自从那次自杀后,颈部留下了丑陋的疤痕。今天为了演出穿了露颈的礼服,她脱下演出礼服,换上一件白色翻领T恤遮住颈部,穿上休闲长裤,随后卸了妆。她习惯在人群中隐没,她习惯了这样。低调对她再合适不过。   悄悄从后台侧门出去,金色大厅的后侧是环境清幽的小花园。花园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暗香疏影长林丰草,十分的赏心悦目。秦梓苒随意选择一处阴暗角落,栖身坐下望着天空发呆。这是最快能让她平静下来的方法。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蔷薇花丛旁微微响起稀稀落落的脚步身,秦梓苒稍稍转身,只看见背光的轮廓向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来。那人手指间夹着香烟,烟火在夜晚亮着圆圆的一点,忽明忽暗。   “谁?”秦梓苒小声说。   那身影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走到秦梓苒身后停下。秦梓苒仰头看向他原来是相识。   “林朔?”   林朔同时也看清了她:“原来是你,出来透透空气?”林朔说。   “嗯。”   “我出来抽根烟。”林朔说。   林朔沉默了一会,对秦梓苒说:“首先我需要道歉,那一次……是我将你的地址告诉了梓岳。”   “不用道歉,我没有生气。”秦梓苒平静的说。   “你今天的演奏很出色。”   “谢谢。”   ……   林朔也察觉到俩人之间沉默着,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聊。他想了一会儿,看着她的侧影,发现她素颜穿着朴素的便装,感觉年纪又小了些,加上清瘦的体形,越发觉得秦梓苒就像未成年的孩子。林朔对她有些好奇。在台下欣赏她的演出,身边的人对她的评价却是两个极端,认识她的人对她似乎评价颇低,不认识她的人纷纷打听她并且很欣赏她的才华。不久前的那次见面,那时的秦梓苒和今天的她都让他感受到周身散发出的忧郁气息。今晚的巧遇,他忽然想要了解她,这对于林朔而言是从未有过的心情。   他走向前半步,与她并列坐在地面上。她的眼睛没有焦距,不知在想着什么。更没有发现林朔已在身旁坐下。他微咳了一声,惊醒了恍惚中的秦梓苒。秦梓苒看到林朔坐在身侧,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脸上就平静开来。她无暇思考林朔的用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朔侧脸看向她。只见她仰着头,似乎定身一样,一直看着月亮发呆。林朔对她的过去大概是知晓的。五年前的他在英国留学,那几年只有暑期回来小住,并没有目睹旁人所述的那场风波,况且那时他与秦梓苒只算得上点头之交,她的所作所为他都是通过旁人耳濡目染,自从上次医院的巧遇带给了他极大地震撼,她当时的样子……她不愿回家的想法他现在也能猜出七八分。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曾经错过,她也受到了良心的惩罚。   爱音乐的人都是善良的,这句话林朔的母亲曾说过。他也认为一个能弹出浓烈情感音乐的人,本质上不会坏到哪里。他忽然想到那天在医院里,秦梓苒对着小朋友微笑的面孔,那么的柔和以及……让人怜惜。他想到这里也惊讶不已,自己对她真的很好奇。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清是什么。   俩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并排坐着,一个人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一个人偶尔侧头吸一口烟。   --------------------------------------------------------------   几天之后。   佟教授来电,欣喜的告诉秦梓苒,中央音乐学院的赵校长邀请秦梓苒参加今年的招生考试,并很乐意为她推荐。秦梓苒苦笑。其实她明白,这一切多多少少还是沾了秦远集团的光环了。在慈善音乐会上,秦远集团的一掷千金为她创造了演出机会。她现在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压力,她奢望能够得到肯定,希望家人真正的宽慰,她只有鞭策自己要努力更加努力。从前的自己为了超过程若影,为了一厢情愿的爱那样疯狂练琴,如今,她只为了家人和自己更加努力。   她连续练习了五个小时的钢琴后,觉得脑部开始缺氧,随时可能晕倒。她此刻非常想念王大婶自磨的豆浆,只有极少数的食物才能良好的溶入她的胃,王大婶的豆浆曾伴随着她度过最虚弱的那些日子。她勉强扶着墙壁走到一楼,请管家叫车,她请司机老陈往幼儿园的地址开去。   与梅子见了面,梅子抱住她说:“怎么回家了脸色更差了?”   秦梓苒轻轻摇头,告诉梅子:“压力很大,我觉得有种隔阂。”   “家人对你不好?”   “相反,对我很好,毫无原则的好,对我好到……让我心痛。”   “厌食症和抑郁的情况加重了?”梅子担忧的说。   秦梓苒勉强的扯了扯嘴巴,苦笑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最放松,我想念王大婶的豆浆了。”秦梓苒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倒下,家人又是极大地担忧,她不想放弃音乐学院的招生考试。   “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喊婶婶。”梅子放下她,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给她盖上薄毯,然后飞快的出了门。   秦梓苒侧身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眼皮沉重了下来……   再次醒来已经华灯初上,秦梓苒抬手按了按额头缓了缓神,掀开薄毯,发现茶几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顿时她感到饥肠辘辘。拿起一杯豆浆,小口小口的喝下,一股温暖香甜的滋味划过舌尖,她满足极了。   梅子从厨房走来,看到正在喝着豆浆的秦梓苒微微笑着说:“你睡着不容易,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醒你。刚才我看你快要醒了,就把豆浆热了热,果然时间算的刚刚好。”   秦梓苒看着梅子对她说:“梅子你真好。”   “呕……别肉麻哈,我们是好朋友嘛,你老感动个什么啊,朋友间这样的帮忙算个什么呢”梅子神采奕奕的说着。   “嗯,王大婶的豆浆真是一绝,真好喝。”秦梓苒由衷的说。   以后天天给你喝。把你养胖一点,免得我看你再看自己老是自卑。哀怨啊,你看你没事长的比我高,却比我瘦,真是……”   “梅子,你又来了……”秦梓苒撅了撅嘴娇憨的说。   梅子啧啧啧啧的感叹着:“怪怪!真是个美人啊,你刚才那样撒个娇,真把大爷我的骨头都给麻酥了。”   看着梅子喋喋不休,秦梓苒无可奈何的摇头。   -----------------------------------------------------------------------   市郊干道上。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给林朔讲解海龙湾附近的夏家洼、陈河岭的历史风貌,近年来,这一片土地散发着勃勃生机。随着国土资源的开发,交通网络的完善,海龙湾这一片土地几十年间的闭塞落后将随着海龙湾跨海大桥的建设通车成为历史。   天空飘起小雨。车开的很慢,刚进入夏家洼不到2公里,地面开始出现积水,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机动车与非机动车混行,加上天又下起雨,路面更加拥堵。路面上到处都是赶着上班的人潮。夏家洼与陈河岭是规划中大桥引桥高架的必经之路。自从秦远集团拿下海龙湾跨海大桥一二期工程后,凭借和秦远集团长久以来良好的合作关系,林朔与政府合作,他旗下的天下传媒承建跨海大桥一期引桥高架沿线的灯箱广告与亮化工程。随后父亲坐镇的宏光地产也顺利拍下夏家洼G67地块。   林朔今天除了来考察海龙湾跨海大桥一期工程——大桥引桥及高架部分,还要考察父亲最近刚拍下的那块地皮。他抬手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对司机说:“不急。先看夏家洼,然后再看陈河岭。”   亮化工程已筹备完毕,方案上周已通过。他低头看着笔记本里的相关资料,对着电脑里夏家洼G67项目01项目总平面图思考。兼任宏光地产总设计师的他首先要组织开展前期工作并形成初步方案,下个月初步方案就要出台,面向社会公示听证。   脑海里已经飞快的编制出区域性规划,在城市中心群范围内,统筹建设基础设施,使资源共享、生态环境共保、污染共治,他的理想是将海龙湾这片土地建设成真正的低碳生态城。   雨下的有些大了起来,林朔望向车窗外,一切都在雨雾之下显得朦胧压抑。雨水打在车窗上,就像泪滴一道道的留下水的印迹。他发现突然一辆早餐车从路牙上滑向了机动车道,做早点的中年大妈赶紧拉回餐车,并在雨中修整早餐车,只见路边一个女孩奋力的撑起一把彩色大伞给中年大妈挡雨。他隔着车窗看见一截雪白无暇的玉臂紧紧握着伞把。纤瘦的身体此刻显得极为吃力。定眼一瞧,居然是秦梓苒?   林朔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一个月里他已经和她相遇了2次。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郊县,现在的她不是在秦府庄园住么?   早餐车已经重新固定好,秦梓苒手上的大伞被大妈接过,不一会儿,餐车前的人越来越多,路边三三两两的行人此刻围在餐车前等待着他们的早点。林朔看见秦梓苒面带微笑,飞快的拿起食品袋,先打包后找零。手脚麻利的在大妈旁打着下手。   林朔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情感,他看着她那白皙纤长的双手,那是一双天生弹琴的手。可现在他看到那一双指如削葱的纤纤十指正在存着零钱的小饭盒里拨弄着硬币,他有点心疼,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不自知原因。   她的微笑,她的神态,她的眼神……车就要开过去,他很想再多看她一会。   他冲口就对司机说:“请帮我买一份那儿的早点。”   车在路边停下,司机下车去买早点,车上的林朔能更加仔细的看着秦梓苒了。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林朔不知不觉被这样的秦梓苒吸引,她就像雨中的百合花,充满了朦胧纯净的美。林朔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13章今天已更完。   (另:打错的错别字未更改。稍后更改。)   (另另:特别通知,后面开始将要开虐了,筒子们有何意见不?我快闪一边……)   ^-^   第 14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更一章,稍后期待rp爆发,看看能不能二更。   (打错的错别字暂未修改,稍后更改。)   刘园长来电邀请秦梓苒去家里做客。   上个月她的儿子刘清从法国学成归来,她特别感谢秦梓苒为她翻译的家书,刘清也同样对妈妈赞不绝口的秦梓苒十分好奇。   秦梓苒欣然前往。刘园长的家是一幢充满温馨气息的花园洋房。白色木栅栏周围种上了鸢尾、葱兰花,花种并不名贵,可透着浓浓的温馨。平整的草坪上有一课很大的桂花树,树旁搭着一把太阳伞,伞下是铁艺的小圆桌,四周放置着同样风格的矮凳。秦梓苒买了水果,在翻译书信的过程里,秦梓苒对刘清的性格习惯爱好都有了一些了解。刘清爱吃芒果,秦梓苒特别在水果商店里买了一些带了过来。   刘园长红光满面,接过她手上的芒果搂着她来到客厅沙发前,只见刘先生坐在沙发中间和刘清对着电脑玩线上游戏。他们一家人真是和乐融融。   刘园长微笑的替刘清介绍:“清清,这是我常和你说过的小苒。”   刘清抬起头,看向秦梓苒,他常年在欧美求学旅行,早已习惯了健美丰润的西方女子。咋一见秦梓苒,觉得她好小巧!东方美女的皮肤特征就是洁白细腻,这是西方女子所羡慕不已的。在妈妈身旁的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淡紫色翻领T恤和白色休闲裤,显得温婉让人感觉清新自然,而且秦梓苒看起来年纪好小。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你好可爱,好像陶瓷娃娃啊。”刘清直爽的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秦梓苒脸微微一红,被年轻异性这样夸奖多少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刘园长搂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紧了紧,开口夸奖道:“那是当然,小苒是园里小朋友最喜欢的老师呢。小朋友的直觉最准最真实,谁面善他们就爱亲近谁。”   刘先生也微微笑着看着他们。刘先生微微发福,和秦梓苒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忙赶着继续玩线上游戏了。刘清不时的在旁边给他指导游戏操作技巧。   “他们父子感情真的很好。”秦梓苒望着沙发上的两个男人由衷的羡慕。   刘园长轻拍了拍秦梓苒的手,慈爱的对她说:“小苒啊,今天来呢,一是要感谢你为我们翻译书信,二是我好久没看到你,想你了就像看看你,以后你要常来玩,好吗?”   秦梓苒点头:“一定的,园长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园长也许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刘园长心疼的阻止秦梓苒说下去,她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既然活着,就要往前看。别老是这样沉重,年轻人应该都是活力四射的不是么?”   “嗯。”她茫然的问到:“您的儿媳妇呢?”   刘园长唉的一声叹了口气,她无奈的说:“这个洋儿媳哦。其实已经和清清分手快大半年了,对方坚持留在欧洲,可清清坚持回国,西方人讲究独立,可中国人向往团圆。我那准儿媳从未想过在中国定居,所以他们平静友好的分手了,清清也难过了一阵子,不过年轻人对爱情有时候也理智的很,现在他已从失恋的状态下走了出来,我看来看去,就是莫名的喜欢你,如果你是我的儿媳,我该有多幸运?”   ……   刘园长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干脆的说:“我直说了吧,今天是想撮合你和清清。”   秦梓苒吓了一跳,她傻傻愣了一会儿才结巴的对刘园长说:“这……这这怎么会要撮合我和刘清?”她看向沙发上正对着刘先生讲解着什么的刘清,他显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秦梓苒呼的站了起来,她微微慌乱,一时消化不了这个状况。刘清正好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她此刻再看刘清,多少带了点尴尬的感觉。   刘清爱笑,笑起来眼角弯弯,眸子里温柔如水。他很阳光带着单纯和憧憬,秦梓苒面对这样的刘清越发自惭形秽,她曾经是罪犯,做过许多错事也干过傻事,没上过大学,就像一条寄生虫般依赖着父母兄长。她觉得自己的心早已苍老破败不堪,是灰暗的。朝气蓬勃的他、充满理想的他是那么年轻美好。刘清的目光带着单纯又温暖的阳光,让极度渴望温暖的她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可她矛盾挣扎,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优秀的男孩。可刘园长的认真,又让她茫然失措。   刘园长看出了她的彷徨,她双手握住秦梓苒的手说道:“小苒,曾经的你那是过去,从你第一天来到幼儿园开始,我就没有放弃过你,我也信任你,而你在2年时间里的表现,绝对没有让我失望过,我对自己的眼光充满了自信。你很好,你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喜欢你,无论世俗评价。我相信清清他一定会喜欢你。你和清清都是好孩子。”   秦梓苒眼中早已泪光闪闪。但她强忍着,这样的肯定让她感受到园长对她的舐犊之爱。   饭桌上,刘园长体贴的将最清淡的菜肴放在离秦梓苒最近的地方。她知道秦梓苒胃部比较脆弱,就体贴的为她盛汤。刘清似乎察觉到一丝什么,看着秦梓苒微微窘迫和尴尬,他心下猜测也许这就是妈妈想要撮合的女孩了。他不时的对着秦梓苒细细的观察着,觉得秦梓苒有种非常耐人寻味的气质,她优雅文静带着古典气息,餐桌上的礼仪也无懈可击,可见有着良好的教养。他看着她的右手捏着小勺小口喝汤,小手指微微翘着兰花指。白净的手指纤细的手腕像白玉一样会发光,那是种青涩中的妩媚。   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女孩,他越是观察越是想要更多的了解她,他嗔怪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他下定决心,他想追求她。   秦梓苒被他直白的目光灼的脸更红了,下意识躲闪着目光。而他在国外久了,不知不觉学会了国外的热情直接,饭后小聊了一会儿,刘清未等妈妈开口就主动要求送一送秦梓苒。   秦梓苒和刘清并肩走在郊区的小路上,秦梓苒不想让家里的司机从秦岭开车过来接她,自己坐车回去虽然花点时间但也没什么。而刘清则希望能和她相处多一点时间,也没有开车送她。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向着车站走着。   刘清看着沉默中的秦梓苒,微微一笑,越过她身侧,一把抓起秦梓苒的手腕,大声的对秦梓苒说:“我喜欢你!请让我追求你!”   秦梓苒傻了,她再也想不到居然有刘清这样直接的人。刘清看着嘴巴张大傻得可以的秦梓苒,笑得很开心。   但片刻时间里秦梓苒用残留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她轻轻拨开抓住自己的大手,平静的说:“刘清,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如果知道我的曾经,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刘清摇了摇头:“我都知道。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这和你的过去,所有的一切——无关!”他说的非常坚定。   秦梓苒焦急的说:“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知道我曾是犯人,我坐过牢!我没有学历,我一无是处,我甚至没有一副健康的有活力的身体,我……”   刘清用手捂住秦梓苒的嘴巴。他温柔的说:“也许你不习惯我的直接,我在国外久了与人交流的方式也许和国内有所不同。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一个对爱情认真的人,我一旦下定决心,就是那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人。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了解你,走近你。”他说的话字字流露着恳切与认真。   秦梓苒发现和刘清距离如此之近,他刚才说话吐息之间,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秦梓苒脸红的能滴血。刘清说完,也察觉到秦梓苒的害羞,他抓了抓头发,懊恼的低声嘀咕:“坏了,中国人都含蓄的很,我这假洋鬼子别吓着她了……”   秦梓苒扑哧笑了一声,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刘清发现了,他一把抓过秦梓苒的手,犹豫了一下就握了上去。秦梓苒发现刘清并不像表面上那种很直接的样子,因为他的手心也微微出了汗。可见他也是紧张着的。   “我配不上你,你若明白我的过去,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在考虑清楚之后仍然是这样的决定,我……如果你愿意,我……?”秦梓苒说不下去了。   刘清停下脚步,双手轻担在秦梓苒的肩膀两侧,他用专注的眼神望着秦梓苒,似乎想要看进她的心底,他说:“人们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曾经的错误已自己承受,所以,也给自己和我一个机会,尝试一段感情,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好吗?”   秦梓苒低着头沉默。秦梓苒内心激烈的挣扎着。   刘清会心一笑,说:“从今天开始不要躲着我,请让我走进你的生活。”   秦梓苒嘴巴抿了抿,在犹豫中想着什么。她看向刘清的双眼,那眼中闪耀的流光溢彩让秦梓苒深深沉醉。刘清摇了摇秦梓苒的手,秦梓苒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   王大婶的早餐车旁又多了一个人,每天清晨,秦梓苒匆匆赶来打着下手,刘清则笑眯眯的跟在一旁,讨好的拿着一杯豆浆,不断提醒着秦梓苒说着:“再喝一口,再喝一口。”   早晨的阳光在东边低垂,往往太阳伞遮不住小腿位置,刘清心疼秦梓苒,怕晒伤她的皮肤,总是算准位置站在餐车前方帮她遮挡光线,随着太阳的位置改变,他装作不经意的挪着位置。忙起来有客人排队等待时,秦梓苒心里微微着急,手脚更快更麻利,额头也微微冒了汗珠,刘清总会在第一时间里掏出面纸为她温柔的擦拭干净。他更多时间是乐呵呵的站在一旁一直看着秦梓苒,一口豆浆一口煎饼,边吃边笑着不知想着什么。王大婶非常高兴,觉得这个年轻人配得上小苒老师,他们若能有好结果她也十分高兴。   秦梓苒手间忙个不停,可脑海里却想着:刘清这样的优秀,能被这样的人喜欢着疼爱着她是多么的幸运!像她这样的人老天如此眷顾她给了她刘清的爱,她与复何求!对韩予多年前的单恋,她不是不痛苦,而是已痛入骨髓。如今面对上天的怜悯,她怎么能轻易割舍刘清的爱?这一份让她感动至深的爱?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珍惜这一份感情,刘清对她的好,她一定要加倍的回报。自己就算一无所有但还有一颗真心,从前的一切让它随风而去吧。面对刘清炽热的爱慕和刘园长的慈爱她想要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的心。   今后,她的世界里只有刘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更一章,稍后期待rp爆发,看看能不能二更。   (打错的错别字暂未修改,稍后更改。)   第 15 章   作者有话要说:RP果然爆发了,今天的第二更完毕。   (另:打错的错别字未检查未修改,稍后修改。)   刘清私下里问秦梓苒:“为什么你每天都要从秦岭赶来帮王大婶卖早点?”   秦梓苒笑着说:“也不是每一天都来,以前在快乐宝贝上班的时候我受过王大婶和梅老师照顾,那个时候我不太能吃下东西,只有王大婶的豆浆喝了之后不会吐掉,最近我忙着复习考试,我想报考中央音乐学院演奏系,每天练琴很辛苦,而我的身体也出了点状况,我是贪心着王大婶的豆浆才来的。”   刘清握住秦梓苒的手,认真的说:“以后我给你送豆浆去吧!”   “千万不要!我来这里可以帮王大婶的忙,对我而言老坐着练琴也缺乏锻炼,每天早晨站着忙东忙西的挺好的,你看我最近不是起色好一点了嘛。”   刘清痴痴望着秦梓苒,她刚才微微娇嗔的样子像一幅画美极了。他看入了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秦梓苒和他的话终于稍稍多了一些。刘清喜欢看秦梓苒,老是看不够一样。他也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看起来特傻。在荷兰的时候,即使是在红灯(和谐)区里面对窗户女郎也没有如此着迷过。他眨巴着眼睛想也想不明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吸引力,他想。   刘清又问:“什么时候考试?”   “大约半个月后。”秦梓苒回答。   刘清想了一会,对秦梓苒说:“要么你平时在家练琴,周末就来幼儿园练琴吧,最近我投了几分简历,要参加几个重要的面试,周末我可以陪着你练琴,好么?”   秦梓苒点头:“好,我们都要更努力!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   刘清大笑着说:“那是当然,你未来的老公那是深藏不露一高人,绝对的才华横溢,只有没眼光的老板才不要我,呵呵。”   秦梓苒失笑。好会耍宝的刘清,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似地。   日子就这样过着,每天上午菜市场的早餐车旁三个人各自忙碌着。他们从未在意,每天的固定时间总有一辆高级名车开过,穿着正装长相平实的司机总要下车买上一杯豆浆。   而坐在车内的林朔在考察的每一天里,习惯来这里看一会秦梓苒,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看见另一个男孩围绕在秦梓苒身边,而秦梓苒日渐红润了起来,看起来那么夺目耀眼她却从未发觉。林朔看向那个年轻男孩的神情,他是男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样的目光。秦梓苒似乎恋爱了,他握紧手中的热豆浆,心底却涌现出一股失落。   周末。一大早刘清打电话过来告诉秦梓苒不用出摊,王大婶的儿子在家帮忙。他们约好去陈河岭爬山。刘清准备好了一切,只要秦梓苒空手带上自己就可以。秦梓苒拿起背包,装好今天所要练习的曲谱,带上一杯清水出了门。   之所以约好爬山,是因为山林气候就是这样——无论多么的烈日当空、暑气逼人,在山谷之中却是鸟语花香、春暖花开般舒适。陈河岭的山峰并不陡峭,坡草青青遍布野花小径。   大约走了2个小时,秦梓苒浑身疲累极了,但她不想扫了刘清的兴致,他大步走在前面开路,不时的回头照顾秦梓苒,深怕她跌倒的样子。秦梓苒坚持再坚持,小腿不停打着颤,她想自己真没用,她低头想着却没留意路面上突起的大树根茎,啪的一声,她向前绊倒,就要跌落地面时,刘清忙回身抱紧了她。   秦梓苒害羞着,他们的身体紧紧依靠。秦梓苒的脸颊紧贴在刘清的胸口,她听见刘清的胸腔内传来坚实响亮的心跳,他的身体很热,带着青草香皂的味道,散发着年轻男子的体香。刘清贪恋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里。他不舍的松开她问道:“你怎么样,没摔疼吧?”   秦梓苒赶紧摇头:“没有,我很好,就是有点累了。我真没用。”   刘清却不好意思了:“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好你的身体情况,只顾着自己走的快。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选个地方安营扎寨。”   刘清飞快的卸下包袱,熟练的撑起帐篷,在他搭帐篷的时间里,秦梓苒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石块上望着他,每隔着很短的时间,刘清总要抬头看一看秦梓苒微微笑着,秦梓苒心里温暖着,爱着,眷恋着这样的宠溺。她知道她慢慢爱上了这样一个男子,他如阳光般温暖注入滋润了她的心田。   刘清搭好帐篷,邀请秦梓苒体验一下野营的乐趣,他像变魔术一样,居然在他的大包包里变出了一个微型小烤架,他撑起烤架放上烤网,从保鲜盒里拿出了蘑菇、玉米、馒头片和鸡翅,那些食物甚至早已细心地插上了竹签。秦梓苒吃惊的看着他,他居然带了如此全面的烤具。   刘清看着秦梓苒说:“经验告诉我,人在运动后因为消耗了体能,胃口应该会大开,我想这里的空气很好,我们可以边郊游,边吃好吃的。”他说完拿着小刷子给鸡翅细细的沾上蜂蜜酱。   秦梓苒心里又一次感动着。她明白刘清为了她的身体和厌食症下了功夫研究过。翠烟渺渺,秦梓苒拿起烤架旁的小盆去小溪边接水,她来到小溪旁,对着清澈的溪水看向水中的自己,她看见自己脸上红霞阵阵,嘴角向上微微扬起,眼眸里也带着满足的笑,这真的是自己吗?她知道,这是有了爱情的秦梓苒。   小心翼翼的捧着小盆来到刘清身边,秦梓苒拿起白色的毛巾细心地为刘清擦手,看到装着蜂蜜酱的小瓶瓶口漏出几滴蜂蜜,下意识的拿了过来,对着瓶口添了一下。秦梓苒舔了舔瓶口放回原处,甜甜的蜂蜜酱让她下意识的咂了咂嘴,舌尖围着下唇转了圈抿了抿。刘清喉咙一紧,一股冲动从小腹蔓延。他扔下烤翅飞快的拥住秦梓苒,猛的吻了上去……   刘清双手铁一般钳制住秦梓苒的双臂,秦梓苒紧紧贴在刘清的胸前,刘清的唇温暖湿润,带着探寻努力的打开秦梓苒紧闭的城门,他看着秦梓苒紧张的闭上双眼浑身僵硬,无奈的想她太过紧张了,便使了一个小坏,他的手忽然捏向秦梓苒的侧腰,秦梓苒啊的一声赶紧躲避,可刘清不给她丝毫机会,早已在她张口的同时,疯狂的占领了她的城池……加深了这个吻……口腔里舌间嬉戏着追赶着,彼此的液体在口腔里相互交融,刘清眷恋的亲吻着,直到秦梓苒双唇红肿一片,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   秦梓苒害羞极了。她从未有过这类经验。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刘清。刘清坏坏的搂过她,在她耳边呢喃:“小苒,这就是法式的吻。也是……你的初吻……”说着刘清控制不住的又吻了上去,他忽而用舌尖围绕在她的唇边沿着她的唇形画着轮廓,忽而用力的吸食她口腔里残存的蜂蜜香甜。秦梓苒被动的贴在他的身上,她的心跳快的就要穿破胸腔一般,咚咚的震得她一片恍惚。最后秦梓苒瘫倒在刘清怀里,刘清一边亲吻着她的嘴唇一边温柔的低声诉说:“小苒……小苒……我好爱你……小苒……我好爱你……”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他们闻到一股焦味,他俩才猛地想起烤架上的鸡翅。秦梓苒想要起身,无奈双腿已经麻痹,她胡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听刘清低哼一声,他按住秦梓苒,双眼通红的说:“你别这样乱动。”秦梓苒不明所以,忽然,她感到大腿附近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自己。她再迟钝也明白那是什么。   秦梓苒脑中‘轰’的一声爆炸了,她恨不得将头埋到土里。刘清也尴尬不已。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太热情太直接,这样会吓走她。可是面对她不经意的诱惑,实在是忍得太辛苦。尤其是她的味道,在得到了她的吻之后,他更是欲罢不能。   秦梓苒肿着嘴唇坐在一旁,看着刘清飞快的烤着食物,她居然感觉期待。刘清考好了一串蘑菇,撒上细细的盐巴,靠近嘴边吹了吹,递给秦梓苒。秦梓苒接了过来静静地小口吃着。不一会儿一串蘑菇就吃进了肚,她意犹未尽。只见刘清又递过来一串烤玉米,熏黑的地方已经被他仔细的用小刀削掉,她吃着香甜的玉米,心里满足极了。后来她又吃了一串鸡翅和烤馒头片,喝了一袋牛奶,居然没有呕吐的感觉。她吃惊不已,难道刘清让她的厌食症痊愈了么?这么几年反复折磨着她,让她备受煎熬的厌食症痊愈了吗?   刘清微笑的说:“小苒,你的厌食症是有心而生。我要让你每天都开心快乐,我一定好好地照顾你,直到你爱上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秦梓苒抬头望着刘清,眼里的泪瞬间泛滥成灾。她揪着刘清的T恤,紧紧靠向他温暖的怀抱,她哭着说:“刘清,谢谢你,我会用尽我所有的爱,一定一定要让我更爱你,比你爱我更多一点。”   刘清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微微勾起她的下巴,用吻吸干了她所有的泪滴,蜻蜓点水般,最后来到她的唇边毫不犹豫的印了上去……秦梓苒微微张口,试着回馈她的爱,这让刘清狂喜,他疯狂的吮吸着她的双唇,微微咬住她的舌尖,不停的在她的口腔内掠夺着……   许久之后他看着仍在喘息不已的秦梓苒,转过身半蹲下来,他用眼神示意秦梓苒跨上来,秦梓苒不明所以,但仍然照做让刘清背着她向前走去。   刘清背着秦梓苒,边走边说:“这一代是陈河岭最原始的山林,从前这里有过游击队,有过土匪,也打过仗,不远处的驼峰可以看见秦岭。我背着你走,这一段路可不近,而且比较崎岖难行。”   一滴泪又无声的落下。秦梓苒将下巴磕在刘清的右肩上,她想:但愿这一切都不是梦!她何德何能,也配有了这样温暖的依靠?秦梓苒啊,你一定要加倍的付出,哪怕是你的所有。   到了驼峰,果然风景大不一样。放眼望去,山坡下各色野花都开了,红的、紫的、粉的、黄的,像绣在一块绿色大地毯上的灿烂斑点;成群的蜜蜂在花从中忙碌着,吸着花蕊,辛勤地飞来飞去。艳阳高照下明媚的光线透过树林,抬眼望向远处的秦岭,一片桃红柳绿、美不胜收。   彼此闲聊之间,很快到了下午,刘清收好物品,用水彻底浇灭了木炭柴梳才与秦梓苒携手向着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RP果然爆发了,今天的第二更完毕。   (另:打错的错别字未检查未修改,稍后修改。)   第 16 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rp超级爆发,三更完毕。明天继续。   和谐期间写H是多么滴痛苦。。   (另,打错的错别字未作修改,稍后修改。)   云雾迷蒙的三万英尺高空中,程若影轻抚凸起的腹部,双眼散发着幸福的神采。离开这一片土地有三年多时间了,这一次携老公回国,是参加秦梓岳和叶莹然的婚礼。   这次终于迎来了秦梓岳的大婚,加上叶莹然曾是程若影的同班同学,她说什么也要从国外赶来参加,见证他们幸福的一刻。老公戴维斯是当年医院的特聘医生。每当想念钢琴想念校园的氛围时,戴维斯会用充满智慧和风趣的话语缓解她的疼痛和焦虑。戴维斯拉的一手好的小提琴,如果不做外科医生,那双手将会是一名音乐家的手。在后来的日子里,程若影出院戴维斯紧紧跟随者她的脚步。程若影练琴的同时,戴维斯带上他心爱的小提琴,琴瑟和谐,音乐极大的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在音乐的交融中彼此的爱意一发不可收拾……   说起来程若影年纪不比秦梓岳大,在辈分上却长了秦梓岳一辈。程若影是秦梓岳母亲程若莲的妹妹,秦梓岳的外公老来得子,她是程家最小的么女。年龄上也和程家其他兄弟姐妹相差极大。只是名分上有点不光彩,因为程若影与程若莲同父异母。但这在名门望族里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   程若莲对待自己的小妹程若影就像自己的孩子般照顾。而程若影与秦梓岳兄弟三人也是不分辈分相处的一直很好。往往秦梓岳兄弟三人更像是兄长般照顾着她。程若影比秦梓苒大上4岁,和秦梓苒一起时,程若影习惯照顾她、谦让她,因为她既是妹妹又是侄女。只不过,不知从何时开始,秦梓苒变得不再和她亲近,反而处处针对她。她不愿多想,总是希望息事宁人。5年前她不慎坠楼,在医院修养了半年之久,之后遇见了她的真命天子,现在的老公。   宽敞明亮的机场大厅内,韩予意气风发的走在前方,身后紧跟着同样引人瞩目的邓析、张睿文。邓析穿着Armani最新款的白色休闲西装显得风流倜傥,而张睿文他喜欢运动风则穿的很随便,一套Valentino的蓝色休闲装也是十分养眼。韩予一身银灰色手工定制西装,米白色的衬衣随意挽起露出微微闪烁的白金袖扣,他大步走向贵宾通道,自从几天前接到程若影的来电就盼望着早点见到她。   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的跑道,在韩予的翘首以盼下,终于见到接机出口处的程若影。程若影在同一时间也发现了人群中尤为突出的他们3人。   程若影飞快的跑向韩予,韩予微笑着大张双臂迎接她的归来。程若影双手攀住韩予,俏皮的问道:“韩董事长,今儿个不做生意来迎接小女子,真让奴婢受宠若惊啊。”   韩予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带着宠溺的表情说:“就是破产也得来。嗯,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喂,你二人黏黏呼呼呢,我们在这里干站着不是人吗?若影,你也不给咱好好介绍介绍?”邓析指着程若影,用眼神望了望站在一旁微笑的戴维斯。   程若影松开挂在韩予脖子上的手,拉过一旁的老公幸福的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她对着韩予三人说:“戴维斯,美国人,我老公,我未来宝宝的爹地。韩予是见过他的,邓析、张睿文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程若影说着。   “哦!”戴维斯热情的拥抱着邓析、张睿文,他生涩的中文几年里有了很大的进步,他说:“你们好,我是戴维斯!若影非常的想念你们!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邓析与张睿文也相继表达了礼貌并自我介绍。   随后戴维斯转身和韩予拥抱,对韩予说:“韩予好久不见,我的宝宝年底就要出生了,希望你可以作为他的干爸爸来参加宝宝的生日宴会。”韩予表面上灿烂的笑着,可心里的苦涩早已蔓延开来。他太想念若影,虽然只是看着如今她幸福的样子和别人生活,他除了失落也有种释怀。   秦岭秦府庄园。   程若影和戴维斯坐在客厅,和秦楚河、程若莲开怀的谈论着什么,此刻秦梓岳与叶莹然得知程若影的到来,正急着从百货公司往回赶来。   同一时间,秦梓苒在幼儿园的琴房里弹着钢琴,身边不远处坐着刘清。秦梓苒为了考试,不得不苦练一些为了炫技而炫技的必考曲目,比如巴拉基列夫的《伊斯拉美》、拉威尔的《夜之加斯帕》。这种超高难度的钢琴演奏曲目弹起来非常的耗费心神,她其实更喜欢弹一些悠扬柔美的曲目,比如久石让的《梦的星空》、《雨》。   刘清就坐在小朋友的矮凳上,一手支撑着画板,一手在纸上飞舞着画着什么。他不时的抬头看向秦梓苒,在练琴的过程中,她非常专心致志,那种认真的神态有着坚定、自信的神采。刘清在一旁看着,忽然就想画下这个时候的她。   ---------------------------------------------   霓虹初上,Desire会所VIP总统包房里韩予抽着烟,仰靠在沙发上。他觉得寂寞空虚。翻出了电话找出邝语洁的号码打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韩予闭着眼睛对她说:“过会我到你那。”说完便挂上电话。   车在邝语洁的公寓下停好。安静的夜晚,他独自一人,有些空虚,有些凄凉。坐在车里抬头仰望美丽天空,感觉真实却又虚幻,闪闪烁烁,似乎看来还有些跳动。忽然一颗流星变成了一道闪光,划破黑夜的长空。美的一切总在瞬间,如同“海市蜃楼”般,也只是刹那间的一闪而过,当天空变得明亮,而这星星也早已一同退去……生活的无奈,有时并不源于自我,别人无心的筑就,那是一种阴差阳错。生活本就是矛盾的,白天与黑夜间的距离,春夏秋冬之间的轮回,于是有了挑剔的喜爱,让无奈加上了喜悦的等待。   韩予不再留恋星空,转眼看向邝语洁公寓的窗户。窗户里透出橘黄色的光线。至少这样的时刻,还有一丝的温暖不是么?韩予想着。   邝语洁开门迎接韩予的到来,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多姿。韩予双手扶着她的细腰,轻轻地在她唇角一吻。邝语洁随即攀附住高大修长的韩予,微微踮起脚跟,极尽缠绵的回吻着他。他的情-欲飞快的被挑起,扶在她腰间的双手越发用力,看着喘息间微微迷醉的邝语洁韩予一把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枚红色的大床上男女的身体纠缠着。像是古老而神秘的两棵树。韩予激烈的吻着邝语洁,轻咬着她的耳垂,在颈侧间吐息的热气让邝语洁激颤不已。韩予掀起她的睡裙,双手覆盖住她的双峰,毫不怜惜的握紧、揉-捏。邝语洁早已情迷不已,彻底臣服在韩予的男性魅惑中。韩予轻咬住她的果实,随手撕扯下她的内裤,蕾丝花边的内裤瞬间飞离了她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卧室的地毯上。   大床上一具雪白的娇躯,像一朵盛开的花。韩予稍稍抬起身解开手表放在床边,免得在激烈时划伤她。邝语洁会意的立即起身帮他褪下西装,解开衬衣纽扣,皮带,底裤……当韩予极具侵略感的身体覆上她时,没有给她片刻的喘息就已猛的扎进她的身体里。啊……邝语洁尖叫一声。虽然和韩予相处2年了,可仍然不能适应他的硕大。邝语洁双腿死死地夹住韩予,她渴望着韩予给她片刻的怜惜。可韩予似乎想要发泄似的,不停的疯狂的挺-动着。无论她如何求饶,韩予都是无动于衷的继续着。在持续很久之后,邝语洁再也承受不了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rp超级爆发,三更完毕。明天继续。   和谐期间写H是多么滴痛苦。。   (另,打错的错别字未作修改,稍后修改。)   第 17 章   作者有话要说:(打错错字未检查未修改,稍后修改。)   (另:此文虽未到开虐之时,却也离之不远,嫌不够虐的筒子们放心吧,你们不知道我要写的到底有多虐,我们拭目以待,呵呵。)   就在所有人满心喜悦的等待秦家长子的婚礼时,远在X市的程家老宅却传来一个噩耗。程家老爷子昨天夜里忽然病逝。   程若莲以及程若影惊愕之下,急着回到娘家。程老爷子今年七十九岁一直身体健康,经常在老宅的花园里修身养性打打太极练练气功,昨天晚上晚饭时分就嚷嚷着头晕,早早歇息之后,程家佣人在清晨发现老爷子没有晨练,前去叫-床却发现老爷子已经去了。这让程家一片混乱。所有子女在第一时间被通知,远在世界各地的子女亲戚也都正向程家大宅赶来。   因为老爷子走的突然,老伴也早已过世,遗嘱方面没有能做最后的最细致的分配,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因为资产的累积和实时变化,他一般每年变更一次遗嘱。这次遗嘱方面有许多矛盾没有得到落实。   程若莲排行第二,上面是大姐,她早就在欧洲定居。下面是3个弟弟和小妹程若影。当她们赶回程宅时,除了大姐之外,亲属全部到场。程若莲出现时,程家兄弟正在冷战,妯娌之间不像程家兄弟间的毫无互动,你一言我一语还在激烈的交锋着。程若莲看到老父尸骨未寒,做子女的就这副嘴脸十分痛心,她怒叱一声:“好了!这都成什么样子!”   程若莲的出现让程家兄弟们停止了冷战,纷纷向程若莲诉苦。程若莲明白大姐不在家中,父母如今也已逝去自己必须摆出长女的姿态,程家不能因为遗嘱让外人有话柄来嗤笑。   一旁的律师肖老先生是程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老朋友,他此刻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他双手交叠身前的拐杖上,此刻正低头缅怀着老朋友,他对老朋友的突然离世感慨着世事无常。许久的沉默后,肖老对在场的人开口说道:“因为子女未全部到齐,所以遗嘱暂不公布。”说完便起身由身旁的年轻律师搀扶着离开程家。   现场唯一的外人走后,程若莲对着在场的亲人们看了一圈,最后眼神落在三弟的身上。她语重心长的说着:“三弟,这个家长久以来是你做主,可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公司的业务不是一直是你兄弟3人共同负责么?这个家,这份家业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累积,你们几个人忍心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因为分家吵得不可开交?他老人家一生多坷,你们就让他走的安心一些吧!”   程景言看着二姐失望心痛的样子眼中也有一丝内疚闪过,他疲惫的说:“家大业大,这个家可不好当啊。”   “不好当就别当!”程家四弟程景峰嘲讽的说道。   程若影看着他恳求说:“四哥你少说几句吧。你看二姐脸色。”程若影边说边给程若莲抚了抚后背顺了顺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一样为了钱?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老爷子归西的时候你回来,是什么居心?你和你那个下三滥的妈一样都只会装腔作势!”程景峰气急败坏,他本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正好捡程若影这个没身份地位的软柿子捏。   程若影气的浑身发抖,她皱着眉头捂住肚子对程景峰说:“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妈妈她又有什么错!你……你……”长久以来她对妈妈的不幸感到无可奈何,她一想到妈妈的一生遭遇就心碎不已,如今被自己的哥哥这样耻骂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程若莲担心着程若影的身体,她哗的一声立即起身走到程景峰身前,啪的一声狠狠打了程景峰一个耳光。她抖着手指着她的四弟,怒火中烧的大声责骂:“你还算是个人吗?赵倩云算是你的小妈,她在世的时候和父亲的那一段是怎么回事,父亲对她怎么样我们心里都有数,你在这个时候迁怒早已过世的人真是猪狗不如!你不想想你自己这么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我远在J市什么都不知道,吃喝嫖赌贪拿卡要你样样全齐。这个家你嫌你三哥当的不好,我看若是你来当家,这程家怕是早就四分五裂了!”   程景峰捂着脸满腔怒火的瞪向程若莲,恶狠狠地说:“我是声名狼藉我还恬不知耻怎么样,我可不像某些人装腔作势假好心,表里不一深藏不露!我就是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家产我又有什么错!她这个贱货凭什么来分一杯羹?嗤——她也配!”   程若莲顿时怒火攻心,站着踉跄了一下,一直没说话的程景原说:“三哥四哥,别把二姐气坏了,姐夫又会骂我们了。”   程景言同时也说:“今天大姐没赶回来,遗嘱的事也暂时公布不了,一切都等到大姐回来后再说。”   -----------------------------------------------------   回到秦岭,秦楚河关心的询问岳父的后事事宜,但对妻子娘家的一些家事纷争表示置身事外。因为敏感时期的敏感身份使得他多说无益。程若莲理解丈夫。她平静的叙述今天娘家人的一言一行,说道激动处红了双眼流下眼泪。秦楚河细心安慰着程若莲。   程若莲对着秦楚河说:“若影那孩子一出生就遭遇波折,她的母亲赵倩云,那花一般的女人啊,可是那么年轻就那样的去了,可怜了两个孩子……说来说去是我们程家对不起她们……”   “楚河,你说若有一天,梓苒知道这一切怎么办?她这个孩子也吃了苦遭了罪,如今我是真的心疼她,再也不想让她受一点点伤害……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好怕,怕真相大白的时候那孩子受不了……会不会从此离开我们……”   秦楚河叹息着搂紧身旁的妻子,缓缓闭上双眼不让妻子察觉到他的茫然。   此时,秦梓苒与哥哥们听闻外公离世的消息,全都面带悲伤,秦家注重孝道,秦梓岳主动要求说服叶莹然延后婚期,作为晚辈他觉得理应在外公去世六七之后再办喜事。   程家长女程若淑第二天从德国回国。程若莲与程若影立即坐飞机去X市与家人会合。程家所有子女亲属聚集在程家大宅,肖老先生在公证处、以及同行律师的陪同下,当着众多程家子女的面宣读了程老爷子生前随后一次拟定好的遗嘱。   遗嘱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针对程家不动产、储备资金等平均分配。除了程若淑继承程家海外一些不动产,程若莲继承生母从娘家何家带来的产业外,其余程家庞大家业由程家3兄弟各得1/3。   第二部分针对程家企业的股权股份一些动产做重新划分调整,程景言得到程家家族集团总股1/2,余下的一半,程景峰,程景原又各得1/2。   第三部分是一份家书,由年轻律师宣读道:   “吾爱倩云,我一生多坎坷,中年之后才获得爱情。与你携手,我感叹人生苦短。匆匆几载你离我而去,留我独自伤悲。若我离去必与你同行。”   “若影吾儿,我亏欠你母亲至深。若我离去,程家别院、中国大陆12座城市的房产都赠与你。另,程家主宅保险室内所有金条首饰细软全与你保管。唯有一点,程家别院未到万不得已的状况之下不得变卖。因那是我与倩云曾有之家。”   “此外,家谱之中我予赵倩云正名,为吾正妻。我去之后,必与赵倩云、何岑一穴为墓常伴左右。”   当律师宣读完遗嘱,程若影早已泪流满面,而程家兄弟每人神态各异,每个人心里都飞快的算计着。   沉不住气的程景峰怨毒的看向程若影,他咬牙切齿的说:“凭什么你得到这么多,你凭什么,你这个贱货!父亲真是老糊涂,被这么两个母女给骗的团团转。到死都自欺欺人!”   “放肆!四弟你住口!”程若淑高声喝斥程景峰。   程若淑、程若莲双手交握,面带悲伤的感谢肖老先生的费心,对他主持宣读遗嘱表示感谢。肖老缓缓起身,他那苍凉的眼神望向老朋友的子女,说了句:“人老了,死了,人心散了。悲哀啊……今后,希望各位能够遵循程老生前的心愿,让他长辞人世之后了却未了的心愿。”说完,他与一行人一同离开。   程若影无声的流泪着,她一直明白父亲是深爱她的母亲的。可是爱情不能勉强,强扭的瓜结了果也是苦涩的。妈妈,这一生你何尝不是有太多未了的遗憾?程若影想着父母殷殷垂念。   ----------------------------------------------------------   暮雨苍苍,墓园里。   程老爷子的子女、亲属、至交陪他走最后一程。这座墓园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群山环抱湖光山色一片郁郁葱葱。程家主坟上,一鼎宽大的汉白玉墓碑中央雕刻着:慈父程广宪之墓。在字体的左侧雕刻着:慈母何岑之墓,右侧之上还雕刻着:慈母赵倩云之墓。   生不能同在,死却能同穴。程若莲感慨万分。入土仪式完毕。一行人渐渐离去。程若莲扶着悲伤中的程若影走出安静的墓园。   作者有话要说:(打错错字未检查未修改,稍后修改。)   (另:此文虽未到开虐之时,却也离之不远,嫌不够虐的筒子们放心吧,你们不知道我要写的到底有多虐,我们拭目以待,呵呵。)   第 18 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节明日修改错字。先发上来。   音乐学院演奏系应届招生考试现场。   偌大的礼堂里坐满的黑压压的人群。人虽多却没有丝毫的喧哗之声。礼堂前侧是突出的舞台,舞台正中央放置着一台三角架钢琴。舞台背景并不复杂,只是单调的红色幕帘从高处垂下。幕帘上的横幅上写着:中央音乐学院演奏系2004年招生考试现场。舞台下方的正前方有一排和身后座位隔开的桌椅,那儿坐着音乐学院的校长、教师、名誉教授等人,他们是此次招生考试的评委。   秦梓苒在后台静静坐着,低头正了正左胸口上挂着的准考证和编号牌。她转眼看向身旁的考生们,每一个人都非常的紧张。不知谁在墙上用黑炭笔画出了钢琴的琴键图,似乎有好几年的样子了。有考生在墙面的琴键图上无声的弹奏着考试曲目。右边一位考生,不停地摇着手指,试图缓解因压力过大而造成的手指麻痹。不远处一位同学将头轻敲在墙面,低低的自言自语:不要紧张,不能紧张,放松……放松……   她在嘴边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平复了激动地心情。在脑海里再一次默记每一个音节。在这样竞争激烈的考试环境下,她心中燃起了消失多年的斗志。她默默地想,第一场只是莫扎特C大调第十三钢琴协奏曲,不算绝顶难度,我一定行的,加油!秦梓苒!今天,是你开启新的人生最重要的一天,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刘清一定不能输!而且还要赢的精彩!她坚定的想。   考试开始,按照抽签的排位顺序考试,随着排位的顺序各个考生依次上台演奏曲目,终于轮到秦梓苒上台演奏了。   排位在49号的秦梓苒盈盈走向琴前,向台下老师与观众微微鞠躬,转身优雅的坐下,微微间隔2秒之后便开始了她的演奏。莫扎特C大调第十三钢琴协奏曲是富有层次感的表演曲目,先轻缓后明快再激烈,在左右手和弦来回反复的难点上,分清主次音非常重要,许多人在极快节奏下不自觉的会将和弦之音喧宾夺主,这一曲目重点在于在情感和节奏间寻求平衡感,在节奏感的掌握上主音起到支撑点作用但又不是全部,所以并不是能工整弹奏完毕这一曲目就能得到高分。   秦梓苒师出名师,在指法以及技巧上都已达到完美,而在娴熟的技巧下,她的琴音难能可贵的有着丰富的情感境界。台下的观众与评审都能体会到她的优秀。赵校长微微点头含笑,其他的评委听后也不时的在表格上勾画着什么。三天后复试现场,她挑战极高难度的《夜之加斯帕》。精彩之程度不仅让在座的高年级生赞叹不已,同样征服在场的所有评委。她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演奏系。   复试一曲完毕后,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有一位小女生来到她的面前,为她献上了一束鲜花,小女生崇拜的说:“姐姐,我认为您是今天最棒的演奏者!”   刘清坐在暗处角落远远的看向秦梓苒,她眉目如画浅笑不语。待她从纷纷祝贺的人群中离身时,一直用眼光追随着她的刘清快步走近,待她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一把拉过前方的秦梓苒。   秦梓苒回头见是刘清,嘴角扬起,她一把圈住刘清的胳膊,身体靠在刘清身前,她将脸颊贴向刘清的胸口,她带着情人间呢喃的口吻对他说:“刘清,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刘清宠溺的看着她,用叹服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每一次陪你练琴,我都很感动,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为你成功而高兴,并且为你感到自豪!”   “乖小苒,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猜猜?”   秦梓苒飞快的抬起头看着他:“什么好消息?快说呀……”她不自觉的嘟起了嘴唇。   刘清看着她发愣,忽然莫名其妙的说:“和你商量个事,以后就叫我的小名清清好么?”   “嗯……好的……”秦梓苒心中涌起一丝娇羞。   “那叫来一声听听。”   “……清……清清……”秦梓苒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口,把脸又重新靠回去害羞着。   刘清说:“哦,你让我亲亲啊,是你让我这样的啊,我来了——”说完他不顾及有无旁人经过,对着秦梓苒的嘴唇就吸了上去……   许久之后,秦梓苒肿着嘴唇问他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刘清说:“乖小苒,我告诉你啊,我今天面试复试通过了,下个礼拜正式上班了,我能挣钱养老婆了,呵呵呵呵。”   秦梓苒欣喜的说:“太好了,我们一定会更好的,刘清,哦不,清……清清,我我我真的好高兴!”   “高兴就多吃点,把自己养胖,我抱着好舒服……”   秦梓苒赶紧打断了他的话,紧张的看看四周确定没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别给别人听见了……”   “那你乖,让我再亲一个……”   “有人来了,别……真的有人……”   “啊……嘶……你轻一点……你干嘛咬我!啊……你这恶婆姨……”   ------------------------------------------------   予信科技。   “嗨,哥们儿,给咱再说说欧洲的美妞儿,让我长长见识?”小杨饥渴不已的双眼炯炯有神。小朱也在一旁扑哧扑哧的乐,就等着刘清天花乱坠的一通好说。   小杨刚刚毕业,与刘清同时被招聘到予信科技软件研发部工作。平时最喜欢看着漂亮妞儿YY。小朱嘲笑他只敢看不敢吃愣头青一个。小杨龇牙咧嘴的反驳说那是因为哥哥我宁缺毋滥!刘清嘲弄:你那是滥的大牙都快掉了。小朱是女生,没事喜欢研究男男相恋。就是腐女。刘清非常奇怪,这个小杨喜欢YY,小朱喜欢男男,难道国内学理工科的男孩女孩,时间久了都变态?   刘清在法国学的是IT软件研发,目前在予信科技上班有一个礼拜了。他工作已能全面上手,并带2个新人——小杨和小朱。同为年轻人,他们在一起非常快的打成一片。   这天午餐时间,他们3人坐在员工餐厅里闲聊着,小朱咂巴着嘴巴看着小杨,忽而又看向刘清,摆了摆头叹息着说:“唉!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你俩实在不能凑成一对儿。差异太大,害得我没想象空间!”小杨一个响毛栗子就向她脑门上叮下去,他嬉笑着说:“小朱啊,你姑娘家的成天都想这些东西,但愿你将来的男朋友自求多福啊。”   “那是自然,不过小杨你担心的忒多了点吧?人就是给别人意淫滴!你看我们董事长,那个帅哦,当然刘清也是不错滴!你们可以考虑发展发展,我拍双手掌双脚丫热泪盈眶的赞成。”   刘清翻了个白眼,他此刻心里默默想着秦梓苒。想着想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秦梓苒大一课程并不紧张,演奏系口号是:练习练习——最重要的还是练习。演奏系的同学基本上都会埋头在校内的琴房里苦练,秦梓苒深感幸运,因为秦家早在多年前就已为她建造了豪华的琴房。琴房里各式乐器皆是精品。这使得她不必像其他同学那样,为等一台琴饭都不敢打只等着抢着先来先到第一个练琴。每天上午8点到10点,她在音乐学院听理论。之后的时间自由安排。这样宽裕的时间,她暗自约束自己更要努力才行。她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练琴,要么就和刘清在一起。   刘清分期付款买了一台休旅车。自从有了车,他每天都准时出现在音乐学院的大门口为她送上热腾腾的鲜豆浆。因为王大婶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帮忙了,说是上学了以学习为主。刘清主动担负起送豆浆的光荣任务。   秦梓苒越来越爱待在刘清家。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一般就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秦梓苒趴在圆桌边,仰着头笑着和刘清说着校园趣事,刘清就直直的盯着她发呆,偶尔也会聊起公司的趣闻。在刘园长的熏陶下,秦梓苒越来越对厨艺起了兴趣。   这天刘园长教她做无锡排骨,这是刘清最爱吃的一道菜。几天之前秦梓苒就拜托刘园长一定要在刘清不在的时候抽出时间教导她做这道菜。她希望给刘清一个惊喜。   卤水过的排骨,下锅,放糖放作料……秦梓苒看的仔细,并且在锅台前跃跃欲试,刘园长爽快的将锅铲递了过去,秦梓苒小心翼翼的翻动着锅里的排骨,浓香扑鼻,秦梓苒咽了咽口水,她想,虽然这次不完全是我做的,也算我参与了,还是给他送去吧。秦小苒想到刘清大口大口吃饭菜的样子,不自知的展颜一笑。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予信科技和韩予的关联。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里对她而言并非福地。她不知道一切痛苦的根源会从今天开始。   她拿着餐盒微笑着向着予信科技大厦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节明日修改错字。先发上来。   第 19 章   同一时间,在X市程家大宅。   管家王伯托着钥匙托盘,恭谨的走在程若影前方带路,向着保险室走去。程若莲因为不放心弟弟们更不放心程若影,她怕冲动的弟弟们故意刁难若影,而她怀着身孕不能有任何的刺激。所以今天她也一同前来。他们一行人走过,突然,角落里出现了程景峰,他斜靠在门口,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露出憎恨的目光。   管家拿出钥匙,层层开启着保险室厚重繁杂的门锁,待到最后一层打开,管家躬身抬手,请程若影程若莲走进保险室内。   密不透风的铁室内,一盏照明灯下有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红色丝缎的方形小柜,在矮桌四周是高高的橱柜,柜体上分隔着许多编排好序号的抽屉。程若影随意抽开几个抽屉看了看,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钻饰、金条、翡翠玉器等。管家上前一步递上一份物品清单,上面列出明细并说了明物品的来由等等。程若影情绪低落,并没有太多心情仔细观看这些珠宝首饰。但她对着中央放置的小柜有些好奇。她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感觉这个柜子里藏着不知名的、可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秘密……   她示意管家打开小柜,管家从托盘上拿起一枚挂着梅花扣的小钥匙,打开了挂在小柜中央的铜锁。程若影缓缓掀开小柜,只见小柜里放着一叠信纸和几张照片,还有一块怀表。她拿起怀表看了看,按下开关,只听‘啪’的一声小小声响,怀表打开后,她发现怀表右边内壁的玻璃早已碎裂,指针也早已定格。而怀表左侧内壁上是一张赵倩云年轻时期的老照片。   心酸流过心底。妈妈……妈妈……程若影拿起小柜里的书信照片,照片上是妈妈为数不多的,与程广宪全部的合影。她对着书信仔细的阅读起来……   程若莲不知信中写些什么,她心里担忧着同样也紧张着。许久之后,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程若影满脸的泪水紧紧抓住她的手,哭着恳求着说:“二姐,二姐!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以为……以为……为什么是这样?我求你……请你告诉我当年真实的一切……求你……”   程若莲心猛地一沉。当年的一切原想深深埋藏,可如今,父亲决定说出真相是不想带着欺骗遗憾,这也许是他最想做的事。程若莲复杂的看向程若影,说着,这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也是一段伤心的故事……   -------------------------------------------------------------   是怎样开始的呢……   这是1977年。这一年有几件大事发生:第十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决定永远开除“四人帮”的党籍、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并恢复邓主席工作。这一年中国国民经济得到了比较较快的恢复,扭转了长期以来停滞不前甚至下降的局面。全国工业总产值比往年有跨越式的增长。   在这一年寒冷的清晨,在中国东北的一个偏僻小镇,一列火车缓缓地驶过村庄的桥梁。这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火车的汽笛也给这个偏远的山村带来新一年的浓浓渴望。这是东北新建的、目前为止最先进的铁路车辆段。月台上爱国华侨程广宪双手交握,意气风发的与身旁铁道部长侃侃而谈。身旁的政府官员时而侧耳在程广宪旁低声说着什么,引得他开怀大笑。在这鼓舞人心的通车时刻,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下,火车缓缓驶进车站。距离火车进站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时,人群之中就已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随着一声唢呐的明快前奏率先响起,霎时间锣鼓齐鸣,欢声笑语歌声震天。飞舞的彩带,欢庆的秧歌,带动了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通车盛典。   在场的老百姓无一不激动万分。一百多年来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为了这一庞大的‘钢铁动物’经历了巨大的波折。火车不仅印证了这个民族的进步,同时也印证了它们的现代工业文明发展。奔驰的火车彻底告别了落后,由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跨越到现代文明。   程广宪此时已在海外功成名就。只不过,五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初,海外各国曾出现大规模排华现象。大批华侨,被迫回国,或被驱赶回国。出现排华浪潮原因复杂。从政治上来看,由于新中国的成立,一些国家将此视为威胁,加之西方殖民时期奉行的民族政策,造成了民族之间的裂痕。经济方面,华侨华人比较勤奋刻苦,经济状况有时在有些国家比当地人好一些。文化方面,喜欢华人群居的文化习惯也影响其融入当地社会。这使华侨华人在一些所在国成为国内政治斗争的牺牲品。面对华人被排斥被迫害的遭遇,中国政府挺身而出,为海外华侨华人伸张权益。欢迎广大华侨回归祖国怀抱。   而程广宪认为:只要中国的经济继续健康发展,让海外华侨华人看到更多的创业希望和机会,就会有更多人回到中国来寻求发展机会,而当他们在海外遇到金融危机等各种困难时,这种现象则会更加明显。工业强国百废待兴,在那时,在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对于华侨回国投资是充满热忱欢迎和鼓励的。   程广宪以爱国华侨的身份投资新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内燃机车制造流水线,并参设计了这一条铁路规划。铁路沿线建成通车,他为祖国感到深深地自豪。   通车仪式后,当地政府部门举行了招待会晚宴。当时的晚会,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今日的‘红歌会’。演出节目基本上都是红色歌曲。那个时代人们对毛主席的崇敬是至高无上的。程广宪就在那一晚遇见了赵倩云。赵倩云是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她随着红梅赞的歌声翩翩起舞。那如水一般柔滑无骨的身段,随着动人的曲调飞快的旋转、跳跃,她双目传神碧眼漾着盈波。凤眼流盼之间透露着如泉水般的甜美。   程广宪的内心划过一丝波澜。他丧偶多年,每当夜深人静也感到过凄凉与寂寞。他专注事业发展孩子的培养,待到空闲下来考虑自己的时候,已年过五旬。面对这样美好动人的女子,他是动心的,而今夜的氛围尤其的浪漫,使得他心里更加的渴望收获到一份完美的爱情。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以身份之便侧面打听了她的相关信息,并隐晦的向在坐的妇联领导提出希望可以认识赵倩云。   在组织的强大压力下,赵倩云不得不被迫于程广宪见了面。赵倩云对程广宪的印象仅限于是政府高官也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她在面对这样的人物时,是带着崇敬与恐惧的心理的,她此刻丝毫没有想到男女关系的层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大人物会安排与自己见面。   她见到的程广宪和蔼、风趣、幽默,虽然年过五旬,可天生英俊加上后天的保养,他看起来至多四十来岁。当程广宪提出进一步交往的意愿,赵倩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的坚持,程广宪越是觉得这样的女子不为身份名利所诱,他更加的欣赏这样的她。   程广宪高调猛烈的追求下,赵倩云不堪压力忍无可忍,居然在一天晚上逃到了省城亲戚家中。程广宪十分不解,为什么赵倩云这样软硬不吃?他从赵倩云朋友里侧面打听了她的一些经历,得知她已有相宜多年的青梅竹马,此人是歌舞团青年舞蹈演员叫徐风扬。   程广宪何时打过不胜的败仗?骄傲的他,自负的他在强烈的自尊心驱使下,他强烈的渴望得到赵倩云。他风尘仆仆驱车赶到省城,却发现赵倩云早已在一天之前与徐风扬私奔。他心里陡然升起滚滚怒火,他何尝被人如此嫌弃厌恶过?他多年来第一次对女人动心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除了不甘更是恼羞成怒。很快,程广宪通过正常渠道,用‘不正常’的手段将徐风扬排除开来,让他彻底消失在赵倩云的生活里。徐风扬顶着特务分子、反动派、反革命的帽子被迫偷渡,远走俄罗斯。   一切那么突然。蒙在鼓里的赵倩云整日以泪洗面,她怎么也不愿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徐风扬是间谍。也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一夜之间徐风扬彻底的消失了,甚至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她对徐风扬那浓烈的爱,深深不悔的爱,只能化作一腔苦涩,心在滴血她在无边的黑夜里舔舐伤口。   程广宪乘虚而入。赵倩云在程广宪的安排下重新回到了歌舞团。他每天接送,晚上共进晚餐。时间久了,程广宪的谦谦有礼赵倩云渐渐放下了提防,可她仍然接受不了年龄上可以做她父亲的程广宪做男友。   一天晚上,程广宪与赵倩云在省城西餐厅里吃饭,程广宪心情颇佳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赵倩云只得将他送回酒店。   进了酒店套房程广宪就立即清醒了,赵倩云大惊,立即转身就要离开。只见程广宪抢先一步,一把扯过赵倩云的身体,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赵倩云害怕的颤抖着,她好言好语的和他商量:“程先生,您今天喝多了,你先放开我好吗?”   “做我的太太吧,我爱你,倩云。”程广宪看着她温柔的说着。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不要这样程先生!我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你,你放过我好么!”赵倩云苦恼的诉说着,她觉得这话已经说的够重了,为什么程广宪还是不放过她?   程广宪脸上僵了一下,续而恢复平静:“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啊。”说完他又用力箍紧了怀中的赵倩云。   赵倩云非常嫌恶的扭着身子,可程广宪在酒精的催化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眼看他就要亲了过来,赵倩云想也没想就啪的一声唰了他一个大耳瓜子。   程广宪终于笑不下去了,他阴测测的说:“你不接受我是因为徐风扬吧!只是可惜了!那个间谍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待着逃难呢。呵呵呵……”   赵倩云脑子一轰,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程广宪许久,她无比憎恨的对着他说:“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长久以来压抑、绝望的心情,使得她她疯了一样撕扯着程广宪,指甲狠狠地划过程广宪的侧脸,带出几道深深地血印。片刻后她清醒过来觉得害怕了转身要逃,程广宪抓住赵倩云瘦弱的双肩迫使她转过身体面对自己,恶狠狠的吻上她的嘴,撬开她的唇,粗鲁的把舌头伸进去又吸又咬,直到赵倩云吃痛呜咽他才离开冷冷的说:“既然知道了,你今天更不要想着再躲开。”   赵倩云疯狂的挣扎着,忽然听见耳边冰冷的话语:“你若是想徐风扬死的更快点,你就继续。”她瞬间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她哭着慢慢的在他的腿边跪下:“程先生,真的,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徐风扬嘴角忽然扬起温柔的笑,他轻轻提起跪在地上的赵倩云说:“你和徐风扬在一起多久了?”   “一、一年多了。”赵倩云哭着说。   “一年?你跟他这么久了?”一边说一边的手已经覆上赵倩云的胸脯,赵倩云只惊得浑身一颤,皮肤上立刻布满了鸡皮疙瘩,她为了徐风扬不敢挣扎,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闭上眼睛嘤嘤的哭出声,程广宪一边轻重不一的捏揉着赵倩云娇乳,一边轻轻的无耻的问:“有没有被徐风扬这样摸过?”他冷不丁抬起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赵倩云被打得尖叫一声趴在地上,这一耳光打得她头晕目眩,半天动弹不得,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能嘤嘤的哭泣。   一股股怒气从胸中升起燃烧。程广宪自认为他花了大量心力只为得到她一个笑脸,没想到她这么不知好歹。他冷冷说着:“把衣服都脱掉!”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更冷,赵倩云的嘴巴里已经疼痛不堪,一侧的脸颊似是被火烧过一样滚烫,她害怕的要命,这个巨大冰冷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她被程广宪打死也不会有人前来救她,绝望像是海水一样把她淹没,他害怕他的歇斯报复,害怕徐风扬遭遇毒手。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流着泪脱掉身上衣物。   “全部脱光。”程广宪依然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眼光冷的似是刮骨的刀子一样。   她光着身体,一阵阵的屈辱感觉铺天盖地的涌来,直压的赵倩云喘不过来,绝望,恐惧,羞辱,他正在用一根世界上细小的针尖,一点一点的击穿她最后的尊严。   赵倩云纤细的身体在暗夜的灯光下莹白诱人,那两条腿又长又笔挺,小腹平坦,胸部却是浑圆挺立,顶端浅浅的粉色更是诱人,程广宪看的喉咙都有些发紧,再是忍耐不住打横抱起赵倩云把她平放在床上,他压上她洁白的身体,粗喘着去吻她的嘴巴,她的唇角有泪味道是咸的。   他用舌头用牙齿去折磨,赵倩云死死的咬住唇,眼泪从眼角滑落在鬓发里。她的乳-尖在他的嘴里迅速挺立,程广宪贪婪的用力吸吮,另一只手已经顺着美妙的曲线滑向赵倩云的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分开赵倩云的大腿,温热的手掌覆上女孩子娇嫩的私-处,赵倩云颤抖的身体带给程广宪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他用手指进入赵倩云的身体,换来她惊恐的挣扎,他抬起头看着痛苦的赵倩云喘着气说:“真的太美了,倩云,今天过后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   赵倩云脑中一片空白,眼睛里除了不停涌出的泪水只剩下绝望和凄凉,徐风扬的名字钻入她的耳中,她只知道不能这样,她得反抗,徐风扬年轻的脸庞仿佛就在眼前晃动,那个男人正用她爱极了的微笑看着她。她开始奋力的挣扎,哭叫着扭动着身体,用手去拍去撕扯程广宪的身体,她此刻希望被撕裂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这个人,她恨这个给她与徐风扬带来无尽头噩梦的男人,他用那双罪恶的手撕毁她的爱情,也撕毁了她最后的那点可怜的尊严。程广宪的手指还在她的身体里,他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她,赵倩云恨得无以复加,她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做,只是明白她一定要反抗,要挣扎,她的心里一直狂叫着徐风扬的名字,风扬,风扬……她多爱的男人,他能原谅她么,他还会再爱她么……   她激烈的扭动挣扎却让程广宪更兴奋,肩上传来的疼痛刺激了他雄性的征服欲望,她的身体颤动的厉害,他低下头恶狠狠的去堵住她的嘴巴,他突的抽出手指离开她的身体,他的嘴巴还在恶狠狠的吻着,只知道他需要再次品尝她的甜美,一手钳制住她乱抓的手腕置于她头顶上方,一手探进两人紧贴的身子间,三两下解开皮带,用手扶着早已疼痛的坚-挺,在她的扭动下终于还是慢慢的进入。   赵倩云被残忍的撕裂开,万箭穿心般的痛楚痛彻心扉,她像个垂死的病人一样无力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却是徒劳,她又一次被这个男人推向无尽的深渊,她只觉得她整个人都被撕成了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好肥肥的一章……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章之后故事才展开,后面有出人意料的许多事件发生……敬请留言关注,我满含泪珠的3Q喂你娃吃……   (另:打错的错别字稍后更改。)   (另另:写肉的比读肉的还要心惊胆颤那~~~~话说,Y荡荡的鄙人我圆满了。)   第 20 章   这一年的春天,赵倩云随程广宪回X市定居。   她悲哀的求过,闹过,发了疯似的挣扎过,她想在这片土地上等待着徐风扬,她相信他正站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角落默默凝视着她所在的方向。可如今她却怀了孕……她的肚子终究要一天天大起来,在那样的年代,未婚生子将来孩子该承受多大的压力?那种耻辱将伴随着孩子的一生。而她的老父老母是一辈子质朴的农民,他们怎么能接受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她还能有选择么?她只能放弃么?她带着绝望的心情默默地离开这片让她心碎不已的土地,无限的忧伤……   就在这年的深秋,程若影在X市程家大宅出生。   这一年赵倩云在X市生活的日子里,过的并不算不好。程家大宅住着的除了管家佣人,还有程广宪与已故原配何岑的儿女们。程广宪大女儿程若淑结婚不久已远去欧洲定居。二女儿程若莲25岁刚刚订婚,在她下面的3个弟弟,程景言24岁刚刚进家族企业工作、程景峰22岁、程景原20岁都还在读书。许是与程若莲年纪同岁,在生活上程若莲与她走的较近,而程景言与程景原一个忙于工作,一个热衷探险基本上不在家中,只有程景峰好吃懒做整天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晚上疯狂白天在家中呼呼大睡。   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程景峰憎恨赵倩云,他从心里鄙夷这个从山村里出身的乡下女人,总认为她心术不正用美貌勾引了父亲。对他的刁难赵倩云忍耐着不去多想,可她越来越害怕他露出淫邪嘴脸,还有那猥亵的样子。在她的哭诉坚持下,程广宪与她搬进了程家别院的小别墅里生活。   老来得子的程广宪非常宠爱赵倩云,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他也总喜欢与她相伴应酬。赵倩云成长到二十多岁却从未体会过资本社会的氛围,程广宪在物质上也总想给她最好的。面对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她也好奇和心动。日子久了,她面对着程若影粉嘟嘟可爱的笑脸,渐渐地将徐风扬埋藏在心底,她想也许该认命吧。也许那一段爱终究只能是遗憾……   这样的生活只维持了三年,随着中国大陆的冲破禁区拨乱反正运动,随着大量知青返乡潮与红卫兵组织的撤销,远在中俄边界隐匿的徐风扬悄悄回到了家乡。   徐风扬心急如焚归心似箭,回到家乡后却得知心爱之人早已远走高飞。他痛苦不堪,心中炽热的思念无尽燃烧着他折磨着他,他愿意放弃所有哪怕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徐风扬用尽所有的方法,终于打听到她在X市的地址。他站在程家别院的雕花铁门外,看着院内花团锦簇一派春意融融的景致悲哀的想着:她过的很好,她过得真是好……她可曾想到我这几年是怎样的煎熬着……倩云……倩云……你为什么不等我……   赵倩云抱着程若影来到花园散步,程若影扭动着小小的身体坚持自己走路,赵倩云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小屁屁,示意她慢点走要小心不要跌倒。程若影刚向前跑了几步,忽然猛地往回跑一下子躲到妈妈的腿后,伸出半个脑袋害怕的看着铁门的方向。   赵倩云看向大门处,发现一个胡子邋遢头发凌乱不堪的年轻男人双手紧紧握住铁门栏杆,死死地将头挤揉着门框,嘴里还发出痛苦的低咽声。她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慢慢向大门处走去,隔着铁门小心的观察着他。徐风扬伤心地慢慢抬起眼,他看到一双穿着丝缎拖鞋的双脚出现在眼前,向上看去,是粉红色的丝缎居家服……往上看……居然……居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倩云!倩云就在他跟前!   徐风扬抬起脸的刹那,赵倩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是她最爱的男人么?他为什么这个样子了?她心如油煎般的痛着。心绪缭乱中愧疚在她心中闪过,让她无地自容。相见恨晚。他们隔着铁门紧紧拥抱着。长久思念的煎熬下泪水疯狂的奔涌着。   ……   ---------------------------------------------------------------------------   往事到这里,再后面的事情,程若影多多少少有了些记忆了……   程若影望向二姐,她哽咽的说:“我记得那个男人,他非常颓废样子挺吓人,那个人和妈妈站在那儿哭了很久很伤心,我吓得当场就哭了起来,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跑进客厅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很快回来,那天爸爸当着我的面狠狠地打了那个男人,妈妈的尖叫声让我害怕极了……我就躲在王伯的怀里,王伯把我带进了房子,再后来,再后来我做了噩梦去找妈妈,却怎么也找不到。然后,然后就看见爸爸坐在院子里,拿着妈妈的照片流眼泪……”   程若莲欲言又止的看着程若影……仿佛思绪还停留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二姐,妈妈的过去,到此为止我都是知道的,我越是长大一些越能明白爸爸妈妈当时的痛苦,他们每个人都没有错,错的是情不自禁的爱上,却不是彼此之间。爱情不能强迫。可是,可是爸爸这封信里说的后来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程若莲深深叹了口气,抬头凝视着灯光缓缓说出:“那一年我30岁,我怀上了秦家第四个孩子,之前梓岳他们兄弟3人平安的出生,我从未意识到自己会在第4次生产上遭遇那样的事……那个出生小半年的女儿,那么的脆弱、娇小,她一出生就不健康,我哭过心疼过无数次,每一天都在祷告希望上帝能够将她挽留在我身边,然而,她还是去了,她一出生就插满了导管受尽了苦,没有亲口喝过我的奶水,没有得到一次我的怀抱。在她离开之后的日子里,我整天活在忧郁的状态里郁郁寡欢,直到一天,楚河抱着小小的梓苒看着我,告诉我这是赵倩云的孩子。赵倩云自杀了,留下这个未满周岁的孩子。父亲痛苦的抱回了她留在程家。楚河知道我一直想着去了的女儿就带回了她。那个孩子皱巴巴的小脸,冻得发抖的小身体,还有哭的已近乌紫的嘴唇,我看着她,我没有犹豫掀开了胸口喂她奶水。在这孩子第一口咬上我的胸脯时,在她拼命地吞咽着我的奶水时,我就认定了她是老天可怜我安慰我,给我带来的小天使。她就是我的孩子……”   程若影剧烈的喘息着心乱如麻。这一切真的如爸爸在信中所说。梓苒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么说,这么说梓苒是妈妈和徐风扬的孩子?可是,可是徐风扬呢?这么多年,妈妈死后,徐风扬又到哪里去了?她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她从未如此的心绪缭乱……   “是的,她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程若莲平静的说。   程景峰此刻斜靠在保险室屋外的墙面上。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踮起脚轻轻划着半圈,他斜着嘴勾起不可言明的狞笑……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稍后修改。)   第 21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更已完)   20章已写完,求评求感想!~~~~~~~~~~~~~~~~~~~~~~~~~~~~~~~~~~   予信科技大厦46层软件研发部。   刘清正坐在‘九五4000A’项目‘012小组’组长办公室里办公。这阵子他的工作量直线上升,自从升职项目小组组长后,可以说他的头皮都要忙炸了。‘九五4000A’项目是予信科技公司成立迄今,接手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项目——国家九五重点项目、每秒峰值运算速度11万亿次的极光4000A超级计算机系统。这个项目日前在S市超级计算中心试运行。在中科院计算所、予信科技、S市超级计算中心三方的共同努力下,极光4000A于今年上半年研制成功,并在当月公布的全球高性能计算机排行榜上位列第十。上个月这一系统在S市完成安装,现今进入试运行阶段。   这个项目的研制成功不仅标志着国内已成为世界上继美、日之后第三个跨越10万亿次计算机研发和应用的国家,而且标志着国内最大的网格主节点投入运行,试运行阶段,作为中国国家网格最大的主节点和服务华东、辐射全国的信息网络中心,S市超算配套了数千万元的商品化应用软件,成功在极光4000A开展了高性能计算应用方面的一系列尝试。   刘清中途接手并很快独当一面,成为这个项目01分组第12小组组长,带领着20名IT精英日以继夜的研发完善这一项目分区的各项技术指标。   小朱敲门。她探进头来对着刘清说:“刘组长,王经理催了,你快点上车,项目组的其他组长都在车上了。”   “好的,我马上就完。”刘清头也不抬的说着。   这一天,S市超级计算中心华东分中心、J市分中心同时揭牌,中科院S市分院等六家单位分别与S市超算中心签订了合作协议书。刘清作为项目组研发负责人之一的身份需要参加揭牌仪式。刘清飞快的敲打着键盘,最后一个字符输入完毕,完成了BUG的修改。他飞快的套起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并按下电梯,与经理一行人会合匆匆前往揭牌仪式现场。   秦梓苒站在予信科技大楼的大厅前台询问着。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保温盒,东张西望的看着刘清工作的公司,宏伟、豪华、大气是她对予信科技大楼的第一印象。她每次喝着温热的豆浆心里总有着数不尽的甜蜜。她想着,刘清每天为自己送早餐,而她能做些什么呢?她下决心,以后每一天都为他送好吃的午餐,然后坐在一起聊上一会儿。她想着想着嘴角不自主的笑开来。   可是前台小姐礼貌的告诉她,今天研发组很多组员和负责人都去了J市分中心参加揭牌仪式。刘清也在其中。秦梓苒嗷的一声在心里苦恼着,可真是惊喜没惊到点子上……心里微微失望可很快她又不这么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以后他总会吃到自己亲手做的美食。她欢快的想着。   不知不觉沿路走着,她想着刘清和自己在一起时的一颦一笑,还有他的自吹自擂耍宝搞笑。她早就走过了车站都不知道。待她察觉时,来到一条不太熟悉的街道上。她正站在街道路口发呆,想着怎么回去的时候,忽然一只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她眼下。她抬头望向对方,红色的高跟鞋,妖艳的黑色的网袜,红色的紧身皮裙,烫的金黄的头发……秦梓苒忽然惊恐万分的看着对方的面孔,她肝胆俱裂,手上的餐盒咚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对面流里流气的女子画着浓妆嘴巴里斜叼着香烟,懒散的晃到秦梓苒身前停下,幽幽喷了一口烟雾在秦梓苒脸上,秦梓苒被呛得咳嗽起来,她继续吸着烟抖了抖身子冷笑着,斜着眼睛望向秦梓苒说:“好久不见啊,秦梓苒!在这遇到你,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梓苒满脸惧怕的看着她。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她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啧啧啧……秦梓苒,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过得倒是不错的样子,看来,你是好久不做噩梦了吧,呵呵呵……”说完她猛地将手指抠进秦梓苒的嘴里,手指在口腔里狠狠地顶着牙龈。她突然面露凶狠的样子,阴冷凶残的说:“那么就让我的手指帮你回忆回忆……你那下面的小嘴真是销魂的狠那,如果我是男人只怕爱抚爱抚你也会迷上你的销魂小洞吧……还记不记得?好好回忆回忆啊?我这手指上还有没有你当初的味道?啧啧啧啧……”   惊恐、屈辱的泪滚滚落下,秦梓苒僵硬着身体直往后退。她刻意忘却的屈辱今天不得不再次记起。她激动的说着:“徐诗情,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我警告你,我已经、已经出来了……你、你不能……”   徐诗情却不搭理他,抽出手指拍了拍秦梓苒的脸,叼着烟笑呵呵的在她的挎包里翻弄着什么,紧接着一张照片砸向了秦梓苒的脸,秦梓苒下意识躲了躲,照片飘落在了地面上,秦梓苒定眼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失声痛哭……   铺天盖地的恐惧随着这一张照片彻底爆发了,秦梓苒疯了一样扑向地面,抓起照片撕了个粉碎。秦梓苒喘息着拼了命的把撕得粉碎的照片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她抬头看着徐诗情说:“你为什么有这张照片,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你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徐诗情依旧邪邪笑着,她痞子一般用牙齿颠量着香烟,烟蒂在两排牙齿中磨滚着上下颠动。她用手夹住香烟,缓缓地说:“也没什么,一直想着要会会你这个老朋友,呵呵,真没想到我这阵子想着想着,你还就给我碰上。最近姐姐我手头有点吃紧,日子也不好混,看你吃的穿的都不错的样子,念在我们同一个大牢里待过,怎么说,这份感情也不至于袖手旁观吧?呵呵呵呵呵……”   “你要多少钱!”秦梓苒愤怒的看着她说。   “呵呵,不多不多,对你秦家而言九牛一毛,这个数。”徐诗情伸出了5个手指看着秦梓苒。   “五万?”   “你打发要饭的呢!五十万!徐诗情冷冰冰的说。   “给你钱你要给我底片。”   “可以,我说话算话!”   -----------------------------------------   一路上秦梓苒心里乱极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回到秦府庄园,秦梓苒发现程若影与妈妈在客厅里交谈着,她顿时涌起一股羞愧尴尬。她站在进门处进退两难,这是出狱之后她第一次正面面对程若影。虽然她已知道程若影回来了,可她心底的愧疚始终不敢让自己和她面对。家人也好像刻意的避开她们正面相遇。爸妈兄长还以为她依然活在过去,对程若影的仇视放不下吧?家人会不会以为自己到现在还在怨恨程若影?认为坐牢与她脱不了关系?   实际上秦梓苒是自卑。她承认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太离谱。她明白了韩予当年所说的话是那么的正确,而且毫不过分。他说过:你以为你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还能指望着别人轻易地原谅?哪里会有这么轻松地事?她不敢面对程若影,她甚至认定程若影与韩予没有在一起都是她秦梓苒一手造成的错。   程若影看见秦梓苒杵在哪儿发愣,心中千丝万缕般复杂。她刚刚得知与她的血缘关系,她心里同样的涌出羞愧尴尬的感受。在她躺在医院的时候,浑身疼痛生活不便也弹不了琴,那时她甚至是恨着秦梓苒的。可让她难过的是自己的妹妹坐了几年的牢,自己却在国外与戴维斯柔情蜜意过着快乐的生活。她吃的苦毕竟因自己而起。她太对不起妹妹。想到这儿,程若影又红了眼眶,不经意喊出:“梓苒……”   秦梓苒知道再羞愧难当也必须承受面对。她缓缓走到程若影身前还没说什么,不料程若影飞快的扑向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程若影现在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是习惯让着她,莫名喜欢着她纵容她,因为血浓于水,她是她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几年未见面也没仔细打量对方,程若影吃惊的发现梓苒越来越像当年的妈妈……她脱口而出:“梓苒,几年没见,你越来越像妈妈年轻的时候了。”   秦梓苒微笑了一下:“是么?我怎么没发现呢?”   程若影暗暗吃了一惊,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转脸看向程若莲,程若莲逃避着秦梓苒的目光,微微低下头想着什么。   秦梓苒看着程若影的肚子轻轻地摸了摸,她由衷的期许的看着她说:“若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好。”   程若影心里心酸着。梓苒真的变了,从前的她从没有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过,她颐指气使的样子深深刻在她的心里,几年了,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变得如此沉默?什么样的苦让她浑身充满着忧伤的气息?   秦梓苒看着程若影的脸上越来越悲伤的样子,她反而安慰的说:“我真的错了,我想对你说一句迟来的‘对不起’。我不敢要求你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将这句话说出来。这几年我良心上很不安。我对不起你和死去的秦嫂。我做错了事我因该受到惩罚。我一点都不觉得难过。真的。”   程若莲坐在一旁渐渐红了眼眶。虽然梓苒不是自己亲生,可她就和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她对梓苒的爱和她是不是亲身的毫无差别。她的身世但愿她永远都不要知道。对她这几年的遭遇全家人都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楚河原本早就打点好一切没想到还会这样的阴差阳错,让梓苒在监狱里遭遇痛苦折磨……如果梓苒知道了真相,那么,那么她一定会恨的吧……恨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小孩,秦家才能义无反顾的将她推入监狱……   承认了错,道了歉,秦梓苒心里释怀了许多。可徐诗情就像无形的阴影笼罩着她,晚上秦梓苒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的想着,为什么噩梦还是如影随形呢。在牢里徐诗情对自己的折磨让她在宜人的室温下瑟瑟发冷。她不想再去回忆那一段让她生不如死充满绝望的日子。她现在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爱情,她需要好好珍藏它,出狱之后她无比渴望着能有一次崭新的人生。她有太多太多想要去做还没来得及做到的事,她怎么能让昔日的噩梦重新扰乱了这一切?她心神慌乱的想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此刻非常无助,她渴望得到刘清的关怀,她渴望刘清带来的温暖阳光,让他那充满阳光气息的笑脸一扫阴霾的黑暗笼罩……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更已完)   20章已写完,求评求感想!~~~~~~~~~~~~~~~~~~~~~~~~~~~~~~~~~~   第 22 章   秦梓苒坐在与徐诗情上次相遇的街口长椅上。她静默的拿着手中的信用卡,想了很久。徐诗情准时到达。她看见秦梓苒手里的银行卡嗖的一把抓了过来。她乐滋滋的说:“哟,秦梓苒,到底是老朋友啊,这么守信用。”她边说边把卡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秦梓苒愤愤的看着她,问她:“底片呢?”   “给你,在信封里放着呢,你放心我可是说话算话。”徐诗情说完,踩着高跟鞋摇摇摆摆的哼着歌走了。   秦梓苒抽出底片,只飞快的扫了一眼就死死地捏皱着信封,她找到一处僻静的公厕,发泄似地剪碎了底片放在信封里。她拿出打火机,看着那罪恶的过去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她心中仿佛大石落下,轻松地感觉又慢慢回来了。   她想到家里还摆放着发酵中的高筋面粉团,她想做法式曲奇的,趁着时间刚刚好,她想要赶紧的回家做好吃的曲奇饼干给刘清尝一尝。她想着往家中赶去。   ------------------------------------------------   秦梓苒回到家中,听见客厅里有争执的声音隐隐传出。她放慢脚步,在客厅大门外停了下来。   秦府庄园客厅里此刻正面临着一场暴风骤雨。   程若影双眼通红身体极度气愤之下微微晃动着,她看着大摇大摆一副无赖样子的程景峰坐在秦家客厅的沙发中央,她此刻恨透了这个人。   程若莲怒极而泣,她捶胸悲叹:“父亲!母亲!这就是你们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他可还算是个人么!他这样对我怎么不天打雷劈啊!!”   程景峰就像在看一场好笑的戏,置身事外无比放松惬意。他双臂展开担附在沙发靠背两侧翘着二郎腿,手指不时弹弄着沙发上真皮花纹。程若影看着他眼神闪烁不定,脑中飞快的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程景峰,我礼让你是我四哥,可就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不屑有你这种人做兄长。你怎么对得起爸爸和二姐?”   程景峰好笑的看着她说:“程若影,不要以为你那个死掉的妈进了主坟就了不得了。你这次分家产真是挖了一大勺好处啊。你高兴了吧,可你不要太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等着!”   程若莲激动地说:“程景峰!好歹你也是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你做人怎么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你非得逼得整个程家秦家都天下大乱让外人说长道短?这辈子不要说怎么对得起别人,你先得问问能不能对的起你自己的良心!”   程景峰倒是收起了嬉皮笑脸,他又做出无可奈何的可怜样子说:“二姐,我也不是存心为难你,只不过你知道的,我在山西的矿出了事故,死了一百多个,现在这事闹的不可收拾,上面派调查组下来彻查事故原因追究事故责任,现在市级的领导都纷纷落了马,如果这个时候你和姐夫不帮我一把,难道你真的要我破产坐牢啊,我那刚分的丁点儿家产可不够这样折腾啊!”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二姐,我知道梓苒不是秦家也不是程家的小孩,这个野种也亏了你和姐夫养了这么些年,这么些年这野种也给秦家丢尽了脸面,又年纪轻轻的就坐了牢。到底什么人生什么种,俗话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看她那个真正的爹娘,那是个什么东西!二姐,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拉弟弟我一把,秦梓苒的身份我就当不知道,不然……你知道我这张嘴不太牢靠,哪天多喝了几杯……呵呵呵……到时这事不小心从我嘴巴里溜出去……”   “够了!够了!程若影爆发出无比愤怒的嘶吼。她起身拿起茶几上的水,猛地泼在程景峰脸上。指着他说:“程景峰你给我滚!快点滚!——”   沙发上坐着的程若莲眼神涣散,她心里疼极了。为什么从小可爱听话的弟弟长大之后会变成这样,这样一幅披着人皮的狼,这样狼心狗肺一般厚颜无耻?罢了,罢了!为了梓苒,就再让他小人得意一次,以后她再也不想看到这种人,再也不会为这种人伤心……   门外,听到谈话内容的秦梓苒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瞬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土崩瓦解支离破碎,随着那些话被说出口,随着事实真相的揭露,她瞬间觉得自己全身冰冷刺骨。秦梓苒无声的笑了笑……慢慢松开放在门把上的手,她默默转身微笑着离开了庄园……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孤魂一般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她脑子里彻底的乱了……她默默地流泪。她想:这一切不是真的!这一切怎么会是真的呢,真可笑!真可笑啊……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小的时候妈妈抱着她和她说故事和她一起做布娃娃,每一年的生日,爸爸妈妈哥哥们都把她宠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小公主。爸爸总会尽量抽空带着大家旅行,爸爸只喜欢扛着她一个人在肩膀上,她兴奋地嚷嚷着我比哥哥们都要高,看的比哥哥们都要远。爸爸笑的好开心……这怎么会是假的呢?还有哥哥们,虽然哥哥们会在她做了错事闯了祸后狠狠责骂她,可事后他们总会在半夜悄悄来她的房间,轻轻摸摸她的额头,帮她盖好被子。她嘲讽的想着,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太好笑了……   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又响起:秦梓苒你忘了么?五年前他们就和你断了关系。你根本就不姓秦。你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种。你忘了你在牢里的几年吗?你忘了他们将你彻底遗忘了吗?你忘了你怎么被折磨?折磨到想用死来解脱。悲哀的是在牢里连死都没有办法实现,就算想死也只能用最激烈最直接的方式结束自己。那种漫漫无边的绝望是想死都不可能。那个在拔草劳动时捡来的小卡子自己偷偷的磨啊磨啊,磨了几个晚上终于小卡子变成尖尖的了。你忘了对着自己的动脉狠狠扎下去的疼了吗?颈部动脉被切断,只怕是神仙都救不了吧。血立刻喷出,血喷的满墙都是,斑斑点点红色浓稠的血液喷洒在白色的墙壁上,就像一副诡异妖冶的泼墨画。可是自己还是被救活了,那小卡子实在太小,使得颈部的动脉还连着薄薄的一层皮……这样都死不掉……秦梓苒啊秦梓苒!………………   你终究不是秦家人啊!秦梓苒你醒醒吧!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站在高高的断壁上。她想她是那么的多余,长久以来她自以为是的骄傲是那么的虚无。所有一切的努力好像是自娱自乐的滑稽表演。自己从哪儿来?该往那里去?自己到底是谁?又是谁的孩子?真正的爸爸妈妈在哪里?这些年来,他们有没有想起自己?她悲哀的微笑着。眼角的泪滑过脸颊流进嘴里,原来眼泪也能这么苦……她看向断壁下的滔滔海水无情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看着远处白鹭翻飞的茫茫天际,她恍惚的想着,就这么跳下去吧,什么都不想,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颤动了两下,脑海里忽然钻入刘清阳光般的笑脸,她最爱的清清正用着她爱极了的阳光笑脸微笑着看着自己。那阳光般温暖的笑脸,柔情似海的眸子闪着盈盈光芒,就这样照进了她的心田……清清……清清……她还有清清不是么?那个一开始就对着她说: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和你的过去一切无关的清清。说着:请让我走进你,请给你自己和我一个机会,尝试着一份感情,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的清清。说着许多许多最温暖话语的清清,还有他等着她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节为初稿暂未修改。)   (小预告:下一章韩予粉墨登场~~~~~~~~~~纠结的对手戏将要展开~~~~~~~~~~~)   第 23 章   秦梓苒摇摇晃晃的走下了断壁。她望着茫茫来路心里想着:对,我还有清清!我得去找他,去找他!天空划起了大风,这是雨前的征兆。她心里混乱的很,身体条件反射般走着。雨终于应景的飘落下来,并且雨下的越来越大。不知不觉很久之后她终于站在了予信科技大厦下,这时她已经浑身湿透,她头发粘糊糊的贴在头皮上,几缕发丝粘在了嘴角,雨水顺着鬓发流进嘴里她也不管不顾。水顺着小腿流淌进鞋子里,每走一步就发出‘咕叽咕叽’挤压水泡的声音。她在大厦的台阶下茫然的望着飘雨的天空。她走到这里之后才想到不能以这副摸样贸然的进去,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于是她打电话给刘清,告诉刘清她正在予信科技大厦楼下等他。挂上电话正当她发愣的时候,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的身后,站在大厦入口处的几个保安赶紧撑起黑伞,向着她身后的轿车跑来。   车门打开,韩予从车后座走下,他旁边的助理接过保安手上的黑伞为韩予撑伞,边走边向韩予汇报着今天的工作安排。另一辆车上的邓析张睿文也走了下来。走上台阶时,韩予飞快的扫了一眼身侧,发现一旁发着呆的秦梓苒,他眉头一皱,心里想着:秦梓苒?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这种摸样?可是他未作片刻停留理睬,和助理一行人大步走上台阶。而邓析和张睿文则丝毫没有在意一旁站着的她。他们此刻正在低声辩论着什么,一幅与私下不一样的严肃认真。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韩予一行人和助理大步走进大厅。刚进大厅,韩予差点和一个下属撞个满怀。韩予被迫停了下来。刘清焦急的望着大厦外雨地里站着的秦梓苒,他急忙的对韩予说:“对不起,韩董事长!”说完他微微一鞠躬,就飞快的离开大厅向着大厦外飞奔而去。韩予随着他的身影微微转身,看见刚才那个下属已和秦梓苒紧紧相拥在雨地里。   一旁的邓析和张睿文也同样看到了这一幕。邓析摸摸鼻子,憎嫌的指着雨里的两人对韩予说:“哟,予哥,您给瞧瞧,这刮风下雨的鬼天气,这位秦小妞儿倒是有趣,演苦情戏给演到咱们家门口了。啧啧啧……”   张睿文兴孜孜的调侃着韩予说:“她这人怎么还是不消停,上次慈善弹奏会她不是挺露脸的吗,怎么今儿个又给弄的失魂落魄的,啧啧,予哥,她以前可是当你是好哥哥呀,怎么样?看到她现在这副小摸样儿,你这做大哥哥的心不心疼呀?”   韩予冷冷的看着雨中的两人朝大厅内走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反感的说:“不必理她。”   此刻秦梓苒发现了韩予他们。韩予眉头更加皱紧了。他随即转身,再也不想看到他厌恶的人。就在他转身要走的同时,他身后的秦梓苒突然喊了一声:“韩予!——”   韩予转回身,他脸上带着厌倦的表情冷冰冰直视着秦梓苒。秦梓苒轻轻放开刘清握着她的手,她慢慢走近韩予,在他身前停下。   她此刻悲哀极了。她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回响,那个声音说着,看看现在吧!想象过去的自己吧!你凭什么作威作福?你有什么资格对韩予浮想联翩?你凭什么气焰熏天恬不知耻的骄傲着?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得到像韩予这样优秀的人?你看你算什么?充其量也只是倚财仗势、有恃无恐的无耻小人。她忧郁的望着韩予却不带一丝往日的眷恋。她平静的说着:“韩予,对不起,我错了。”   韩予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知错就要改。”   她听到他说完,点了点头,缓缓垂下眼静默的向刘清身旁走去。刘清一副疑惑的样子,他想她什么时候认识韩董事长?   看着秦梓苒与刘清从一旁走过,韩予大步走进总裁专用电梯,与一行人直接上了顶楼继续工作。而秦梓苒也在刘清的搀扶下来到会客休息室。   韩予本不想搭理秦梓苒,可今天的她让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对自己说:对不起,我错了。她的眼神里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知错就要改。事实上他明白那时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当时对牢狱生活会是多么的惊恐无助。这几年的监牢生活虽然他没有真的刻意刁难,只怕她也是没少吃苦头。上次听林朔提起过与她的偶遇,他当下明白这一次她真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受了法律的审判。今天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到她能以这样的态度说出满含歉意和悔过的话语,他心里对她的厌恶似乎并不是十分强烈了。   刘清拿着毛巾仔细的擦拭着秦梓苒的头发,找来毛毯包裹着瑟瑟发抖的她。刘清心疼极了,他说:“小苒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你不要吓我……”   秦梓苒看着刘清,她缓缓抬起双手,捧着刘清的脸说:“清清,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我还有你对不对?”   刘清坚定地点头。“对,小苒,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想着你,念着你,爱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秦梓苒红肿的双眼再一次聚满泪水。她含着泪笑着说:“我相信你。”她紧紧抱住刘清,待片刻之后平静下来她说:“我想搬出秦府庄园。你可以帮我找个房子么?”   刘清非常讶异,他说:“好好地怎么想要搬出来住?难道在家里住的不开心?”   “不,家人当然会对我很好,只不过我也长大了,需要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那好啊,小杨的表哥移民,倒是有套房子空着,不如我替你租下来,那个位置离你学校也近,环境也不错,你看行么?”   “行。你甚至都不问我为什么就帮我做这些,我真是、真是……谢谢你,清清……”   “别和我说谢字,我要你开开心心,不要让我担心好吗?”说完刘清心疼的将秦梓苒紧紧搂住。   ~~~~~~~~~~~~~~~   晚上。   餐桌上,秦梓苒环视了全家人一圈,她平静的说:“爸爸妈妈,我想搬出去住。”   全家人都愣住没有继续用餐,他们停下筷子看着秦梓苒,秦楚河疑惑着说:“梓苒,你怎么想到要搬出去?为什么?”   “是这样的爸爸,我也不小了,马上就23岁也该学着独立生活了。而且,而且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程若莲却不同意,她说:“梓苒啊,一个女孩子独住毕竟不太安全,在家住的好好的,不是挺好的吗?”   秦梓苒笑了笑说:“我也曾经独住过不短的时间,我觉得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只是想尝试着更独立的生活锻炼自己。”   她说出这句话后,程若莲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了。她明白梓苒出狱后2年的生活过的那么的……   秦梓岳他作为兄长倒是觉得,是不是梓苒恋爱了,觉得家里不太方便,所以急着搬出去?他疼爱的看着小妹,对于她这段日子以来的勤奋刻苦他都看在眼里。他心里清楚,虽然小妹回家了,可她与家人好像多了一层隔阂。她变得不爱说话,不爱逛街,变得一点也不像从前的梓苒。以前的梓苒爱笑,总是喜欢热闹,喜欢唱歌跳舞,喜欢动。而现在的她全都变了,变得很安静,变得不爱笑了,喜欢坐着发呆,总是会安静的待在一个角落里不知想着什么。他三番五次的询问她需要什么,他这个做兄长的会竭尽全力的满足她。可她极少要求什么,总是笑着摇摇头。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变得这样,那么让人心疼着。所以,只要梓苒的要求在合理范围内,他都会答应她。   秦梓岳看着秦梓苒,想了想后对她和父母说:“梓苒想要搬出去住,也不是不好,这样吧,我在市中心有一处公寓现在空着,我待会把钥匙给佣人先去整理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搬进去。”   秦楚河也明白秦梓岳心里的想法,他听司机老陈说起过梓苒似乎交了男朋友。他想着,只要男孩人品不差,能让梓苒开心幸福,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可秦梓苒却说:“我房子找好了,是同学亲戚的房子,他们家移民房子空着,离学校很近环境也不错,我已经决定住在那儿了。”   秦楚河与秦梓岳更是了然的笑了笑,更认定了梓苒真的在恋爱。所以他们也没阻止反对。   饭后秦梓苒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后紧紧贴在门板上,她用双手捂住眼睛,她内心苦涩极了。事已至此,她明明知道了一切却仍没有勇气追问自己的身世,她胆怯了,她如何能有勇气开口问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的父母在哪里?她做不到这样,她没有如此的勇气。她只想好好活着,爱一个人也被那个人爱着就已足够。至于身世,这个迷揭开与否,都已是既定事实不可改变。算了,就让那些痛苦的事永远埋藏吧……永远当做是一个谜……   第 24 章   梅子此刻正站在雨润花园的大门外,梅子手中拿着白绢拼命的扇着风,自从怀孕之后她变得好怕热,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她的老公顾文卫穿着一身警服此刻却极不协调的拿着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屁颠颠的追着怀孕的老婆,在她身后躬着身小跑着。顾文卫听说老婆一个人要去超市采购日用品和食物,还要从夏家洼倒车2次来城东的雨润花园,他吓得二话不说警服都没脱就开着110急忙赶来。他停好车,老婆一路快走很快不见了踪影,他赶紧的提着满手的东西追了上去。   今天梅子得知秦梓苒搬家,说要来凑凑热闹暖一暖屋。她脑子里记着,应该是11栋1001,嗯。顾文卫擦了擦汗说:“老婆,这是要去看谁啊?   “嗨~!是小苒呗!她今天早上告诉我她搬家到这里,我这几个月在家没上班闷得快发狂了,我怎么能不来凑凑热闹,串一串门啊!”   “哦,是秦梓苒啊,明白了。我帮你把东西带上去。”顾文卫赶紧抢先一步,走到电梯处用下巴磕了一下电梯按钮,然后做了一个恭迎老佛爷的标准姿势,马屁精的看着老婆先走进电梯里。   屋内秦梓苒在厨房里忙碌着,刘清正在卧室给这个小屋安装电脑。秦梓苒仔细的切着土豆丝,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厨艺训练,简单的家常菜已经做的有模有样,并且在秦家大厨的栽培下,西式的糕点也会上几样。她心里微微自豪的想:为心爱的人做饭真是让人感觉幸福的事。   门铃响起。一定是梅子,秦梓苒想着飞快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赶紧去开门。当她看到梅子身后还站着穿着警服顾文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猛的向后踉跄两步,神色惊恐脸色灰白。她对警察的恐惧出狱后仍然存在。好在随后反应过来发现是顾文卫,而且秦梓苒看到他不仅来了还带了许多东西,非常过意不去,赶紧让他们进了屋。   梅子和顾文卫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房子。房内装潢比较简单,在进门处有一层水晶帘。原木色的地板,雪白的墙壁。窗前垂着淡蓝的窗帘,白色底粉红色花纹的布艺双人沙发温馨可爱,一张圆形的小餐桌摆在客厅的一角,客厅顶上有一盏精致小巧的羊皮纸灯。梅子好奇的每个房间都看了看,看到卧室里捣腾电脑的刘清,她揶揄:“嘿嘿……小苒,你放着秦岭的好地儿不住来这里搞同居啊?是什么情况啊……哈哈……”   秦梓苒和刘清同时尴尬。她明白说不是梅子也不信。所以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梅子和秦梓苒来到厨房,梅子看着她在料理台前熟练地切着土豆丝,她却看的胆颤心惊。小苒的手可是弹钢琴的手啊,这样拿着刀飞来削去的,万一留了口子伤了筋那怎么得了?看来小苒真的很爱刘清,从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变成入得厨房的贤惠女人。哎!刘清这家伙到底是追着了小苒。他可一定得珍惜小苒。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   刘清装好电脑和坐在客厅里的顾文卫聊的起劲。原来他们曾在一个小学里待过。就这样聊起了话题,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的兴奋回忆起来。   饭后梅子他们相伴离开,屋里只剩下刘清和秦梓苒2人。他们两人合力铺垫着床上用品。秦梓苒拿出一套蓝色的床单刚要打开,刘清嫌恶的看了一眼说:“哎呦——这套床单丑死了。”   “哪里丑啊,你自己的房间还不是用的蓝色?”秦梓苒不解的说。   “你是你我是我,我是男人当然得用素净一点的颜色啊,你看看这个床单蓝揪揪的,一点都不喜庆。Blue是代表忧郁,你还嫌你Blue的不够多么?”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你这儿还有什么颜色?”   “房东留下了几套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没用过,我找找看。”秦梓苒把壁橱里所有的床上用品都堆在了床上供刘清挑选。   刘清看了一遍,选了一套橘红色的床上印花四件套说:“这套好。看着喜庆,也……衬你皮肤……”说到最后一句,刘清轻声的几乎是吐息间的呢喃。   此刻暧昧的气氛让秦梓苒心跳加快。她低着头拆着产品的外包装,轻轻咬住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清温柔的一把揽过秦梓苒把她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说:“乖小苒,今天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啊?!——”秦梓苒猛的抬头看着刘清,她心里乱糟糟的,清清这样的要求实在让她有点……   可是秦梓苒随即想着,从今以后她就和清清一辈子在一起,她只有他了,如果他真的想……想那样,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她纵然一无所有,但她还有自己的一颗真心。刘清长久以来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付出,就让她从现在起努力地回报他吧!她看向刘清,对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刘清狠狠地吻住了她,情不自禁的说:“我爱你,小苒!可是,我不能这样对你,我会等到娶你的那一天……今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独居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秦梓苒每天上午下课之后会在校内练琴,然后回到公寓里给刘清做饭,每当她带着让人羡慕不已的爱心便当出现在予信科技46楼的研发部时,所经之处不时的扬起一片哀嚎声。研发部大多是一群未婚大龄青年,看到青春娇美楚楚动人的秦梓苒盈盈走进组长的办公室,他们眼巴巴的发出极大地狼嚎声淹没了整个小组办公室,每次刘清都会从办公室里探头对他们大吼:“要死了,你们一帮人都基因突变啦!快快出门找自个儿的母狼去!别在这干嚎!哥哥我拳头痒痒!”   秦梓苒对着电脑笨拙的玩着休闲小游戏。刘清在一旁嘲弄她:“嗨哟,我的宝贝,你可是高级软件工程师的老婆啊,怎么整个一电脑盲啊?说出去了我这脸可往哪搁呀?”   秦梓苒红着脸小声说:“我就是不会啊,哪有时间学这个,以前还是dos操作呢,没想到与世隔绝的几年后电脑更新进步的这么快,再说,我就算有时间也都用来练琴和做饭给你吃啊,你还嘲笑我?”   刘清笑呵呵的搂过她说:“知道你老公我的厉害了吧,哼哼,我可是一高科技复合型人才,错过这村没了这店,所以赶紧的栓牢了我,免得哪天被小MM勾了去。”   秦梓苒掩口一笑:“那我还给你送午饭么?送一个人的还是二人份的?”   咚的一声,刘清绝倒。   ----------------------------------------------------   在回去的路上有人无声的跟在秦梓苒身后。秦梓苒后背在一道刺目目光的注视下一阵阵发麻。她猛的停下脚步飞快的回头看,徐诗情像一道鬼魅黑影,此刻正站在离她五六米远的距离痞痞的看着她。   秦梓苒心里一慌,冷冷的说:“怎么又是你,徐诗情!你跟着我到底要干吗?”   徐诗情懒懒散散的边走边说:“我在秦岭守了几天,没想到你倒是搬了家自己出来住啊!”   秦梓苒毫不理会她虚伪的关心,她打断了她的话紧张的对着徐诗情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再拿几张照片给你瞧瞧。”徐诗情得意的笑。   秦梓苒不敢置信的望着徐诗情,她慢慢的摇着头,无声的后退,她此刻已被惊得魂不附体。徐诗情看着她一步步后退,丝毫不给机会的一步步紧紧胁迫的走上前,距离很近的时候,她扬起手上的一打照片,笑嘻嘻的说:“喏,瞧瞧,这几张我拍的可好了,比上次的好太多了,你不看看真是太可惜了。”说完她啧啧啧的发出赞叹,随意翻弄着手上的照片,指手画脚的说:“哎呦,还是这个姿势经典,多耐看啊,真是不错……看看你的水可真是汪汪的多……啧啧啧,再看看这张,你哭着的小脸多动人啊……”   秦梓苒拼命的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她身子一软就跪坐在地面上。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卑鄙无耻的徐诗情这么的言而无信。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这次你还想要多少钱?”   “呵呵呵,不多不多。100万。”   “我没有。”   “没有?秦梓苒你当我是傻子?100万对你来说就是个小零头,我劝你乖乖识相照顾好姐姐我,不然的话,这些照片我一张不少的寄到你学校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   秦梓苒绝望的想她早已把信用卡和值钱的物品都留在了秦岭,也不打算再用秦家的一分一毫。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秦梓苒绝望的说。   “给你一天好好想想,明天老地方我要拿钱,拿不到钱,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呵呵呵呵……”徐诗情撩了撩头发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梓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好戏登场~~   (打错的错字暂未修改,稍后修改。)   第 25 章   天朦朦亮。秦梓苒愁的一夜没睡。她想,现在她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即便是有钱也不能再给徐诗情,事实已经证明徐诗情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她那样等着一次次被威胁勒索终究不是办法。她该怎么办呢?她掀开窗帘,看着朦胧的曙光徐徐唤醒沉睡的大地,看着宁静的街道上清洁工人拿着扫把清洁着路面,早起送报送牛奶的快递工人忙着挨家挨户的投递,看着晨练的老人家提着鸟笼拿着宝剑向着市民广场走去。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可她自己却活的这么混乱被动,不行!这样不行!她捏紧窗帘布死死握紧拳头,她必须要把徐诗情的威胁做个彻底了结。她要赌一赌。   清晨后,秦梓苒又一次来到指定的地点等着徐诗情。她此刻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可实际上她心里非常的惶恐不安。等到徐诗情出现在街角的时候,秦梓苒刷的站了起来,她鼓足了勇气大声说:“徐诗情,我没有钱,你也别想拿到一分钱!你死心吧!”   徐诗情身子定了定,她眼睛眯了眯,挑衅的问:“哟呵,秦梓苒,一夜之间你倒是变得强硬起来了嘛,怎么,不怕你的玉照外传了?”   秦梓苒冷冷的说:“徐诗情,上一次给你50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你不要贪得无厌!这些照片说明了我是在被强迫的状态下被拍的,你拿这个来要钱,明摆着就是敲诈勒索,我告诉你这是犯罪,你要是想再进监狱你就发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也不怕,反正有秦家人为我善后!我名声早就臭了,也不怕现在更臭一点,只不过你要记住一点,这些照片你如果有胆子寄出去,我秦家人绝不会放过你,我们秦家要一个人死他绝对活不长。你是要钱还是要命自己看着办!”   徐诗情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她狰狞的瞪视着秦梓苒,恨不得将秦梓苒生吞活剥,恨不能将秦梓苒撕裂剁碎才能解恨。她的脸又青又紫,她忍耐到极点的对着秦梓苒说:“好!好好!……秦梓苒,算你狠!你记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吃不完兜着走,这笔账你给我记住了!”她咬着牙说完这句话,恶狠狠的迈着步子消失在秦梓苒的视线里。   秦梓苒此刻却是虚脱一般,软软的瘫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半天都直不起身。她刚刚虚张声势的怒喝徐诗情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心神力气。她也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不算了结,但愿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愿这次她真的震慑到徐诗情让她有所收敛,她瘫坐在长椅上七上八下的想着。   事情却没完。   徐诗情走在路上,越想越不甘心,她愤愤的一脚踢飞路边的易拉罐,忽然一个坏主意油然而生,她认为这个主意真的很妙,她顿时脸色变得高兴起来,她哼着小曲儿拿出包着照片的信封看了看拍了拍,立刻朝一个地方而去。   徐诗情来到予信科技大厦,她走进大厅前台理直气壮的说有重要的事需要立即见到总裁。前台小姐嫌恶的看了看徐诗情的妆扮,皱着眉头为难的说:“见韩董事长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徐诗情双眼一翻,恶声恶气的对前台小姐说:“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我有什么事找他?我告诉你别自以为是当自己是个人物,还预约三天呢,怎么不三年啊!你当我蠢没见过世面?你想打发了我?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见他,见不到他我就赖在这!”   前台小姐被徐诗情一顿大吼惊得愣在那儿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悄悄将手伸进桌面下的紧急按钮上按了几下,不到1分钟,从侧面方向冲过来几名保安,他们冲过来的同时还在用对讲机联系附近更多的保全人员前来。徐诗情一见这个阵仗,越发大吵大闹。顿时整个大厅里变成乱哄哄的一团。   韩予从大厦外进入大厅就听见吵闹声,他疑惑的顺着声音和人群看见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正在奋力的和保全争执,并推搡着保全态度恶劣嚣张。大厅的工作人员看见韩予走进大厅,全都面带不安的望着他,生怕他一怒之下炒了他们的鱿鱼。韩予走过人群时,工作人员不停的发出韩董事长早,韩董好之类的问候声。他微微点头,他看也不看在场的徐诗情,大步走近专属电梯。徐诗情一把推开保安,对着韩予大喊:“那个叫韩予的,你听着,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你不见我你会后悔!你不见我你真的会后悔!”她一边喊一边跑向韩予,在场的保安死死拉住她,不让她靠近董事长,她却拼命地向前挤着。   韩予用一秒钟时间判断,然后他决定给这个女人5分钟时间,如果没事找事,他会立即让保安请她滚蛋。他对着保安挥了挥手示意放开徐诗情。徐诗情见状挑衅的看了眼保安,理了理衣服就随着韩予进了电梯。   电梯里。徐诗情看着周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的韩予也有点发怵。但她认为秦梓苒当年的老相好就是这个人,不会要不到钱。她骗不到秦梓苒的钱,就让她就来会一会这个韩予。反正有钱人不在乎百八十万的小零头不是么,他要是给了钱,秦梓苒就欠了他一个人情不是么,都老相好了不是么!反正这些人对小钱都不在乎,只要是钱,管他是谁给的呢!她想到这里对着韩予说:“呵呵韩董事长,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我只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韩予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收回眼光后冷冷的说:“我只给你5分钟。”   徐诗情随着韩予来到办公室。韩予绕过宽大的办公桌靠在了大班椅上。他轻点着桌面,平静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徐诗情。徐诗情在他的注视下微微慌乱,韩予即使平静的与人对望,那眼神中也能透露出锐不能挡的压迫感。徐诗情理了理不安的心情,从包里拿出装着一叠照片的信封递给韩予。韩予并没有立即拿起信封,反而盯着徐诗情看了几秒,徐诗情心里莫名的焦急紧张起来,正当她越来越不安的时候,韩予缓缓的收回目光,伸出手拿起信封随意的抽出了照片。   当韩予抽出照片看了一眼之后,又仔细的看了看随后的几张,他下意识的将照片全部放回信封并且反卡在桌面上,他用极度冷酷的眼神再一次看向徐诗情。徐诗情在这样的眼神下,情绪渐渐溃散,她故作镇定的说:“那个……韩……韩董事长,这些照片是不是很精彩?照片上的人你看你是不是觉得挺眼熟?哈哈…………”   韩予不发一言。片刻之后才冰冷的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想要的?”   “呵呵呵,韩董事长你可别说笑话了,谁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当年在牢里她每个晚上都哭着喊着你的名字呢,对这么痴心的人儿你怎么会不好好照应照应?再说了,我只要100万,这个数对你而言真的是毛毛小雨,我向你保证收了你的钱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这些是全部的照片,我会把底片也一起交出来,呵呵呵……你知道的,这人要是穷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比如这些照片,要是卖给小报杂志什么的,也值个好几万不是么,保不定我就为了那几万块……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呵呵呵……”   韩予冷笑看着徐诗情。他说:“你说的没错,但你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也都能干得出来。”说完韩予猛的站了起来,他一把抓起信封狠狠扔在地上,他毫无表情的面孔此刻突然变得嗜血般冷酷,让人极度恐惧。他轻声细语的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而且你必须交出所有的底片,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说完他勾起一抹冷笑,补充一句:“你可以试试,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他虽然轻声细语的说着这些话,但徐诗情早已害怕到骨子里。她相信韩予真的会做出灭口的事来,这下她真的体会到偷鸡不成舍把米的后悔滋味了。   正当徐诗情暗自发抖后悔的同时,韩予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几个按键,很快办公室门外敲门声响起,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一走了进来。韩予用眼神指示他们捡起地上的照片,只见一名领头的男子捡起照片飞快的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他看过照片仔细的收起放在卓面上,转身挥手示意下属们押着徐诗情走了出去。徐诗情此刻彻底明白,这些人必定是要她交出所有底片了,否则她真的会命丧于此。她垂头丧气的被押送着离开了予信科技大楼。   空荡的办公室里,韩予坐在大班椅上望着桌角上摆放着的信封,他此刻沉默着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看看今天rp是否爆发能不能二更~~~   第 26 章   被几名彪形大汉押解着的徐诗情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住处,在这几个如冰刀一样冷漠的男人监视之下,她翻开了藏在抽屉里的小盒子,把盒子里装着的胶卷拿了出来。她恨恨的将胶卷往地上一扔,对着领头的男人说:“底片全在这了,拿了快走!”   领头的男人剃着平头,微黑的脸上表情冷漠。他面无表情的对徐诗情说:“如果让我们发现你还藏着其他的东西,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想你应该知道不会像这次走运。”说完,他先一步走出屋子,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陆续离开。留下咬牙切齿的徐诗情。   他们走后回到予信科技。平头男子将胶卷恭谨的交给韩予后离开。韩予望着桌面上摆放的信封和胶卷。他在想:他生平最恨别人威胁,尤其这次还是别人的烂事却搅扰到自己身上。这个秦梓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将这种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看样子是在牢里发生的事情。他嫌恶的要把照片连带着胶卷放进碎纸机,他按下碎纸机开关前忽然犹豫了一下,他转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说:“调查一下刚才的女人。弄清楚秦梓苒坐牢期间的事。”挂上电话,转而将照片和胶卷锁进了保险柜。   中午的时候,秦梓苒带着饭盒又来到刘清的办公室,他们觉得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决定去大厦旁的小花圃前吃东西。刘清牵着秦梓苒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大厦前停着的轿车里,韩予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他们。他看到秦梓苒娇憨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刘清前俯后仰龇牙咧嘴的大笑不止。而秦梓苒只是微微一笑。韩予想到那天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也和敲诈勒索有关?韩予厌烦的想,他昨天看到了她的不雅照片,她此刻却笑的这么舒坦。   又过了一天。这天早晨一份调查报告放在韩予的办公桌上。韩予只匆匆扫了一眼档案袋就放在一旁。当韩予忙完了需要处理的事务后,他站起来喝着咖啡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转身时才又看到桌边的这份报告,他边喝咖啡边阅读起来。一开始他看的漫不经心。可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紧紧皱住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变了。他放下了咖啡杯,仔细的阅读起来……一段时间之后,十几页的调查报告已全部看完,可他定住了翻页的动作很久。   直到电话铃声提醒了冥想中的他,他才恍然放下手中的报告起身接通来电。结束通话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静默的思考。他看着报告,微微叹息了一下。他心里想:这个秦梓苒三年里也是吃尽了苦头,也许这就是因果循环这就是自作自受吧。秦家人只怕也是没料到这样的结果。当年秦家人应该是为她打点好一切的。可偏偏委托的狱警因工受重伤已经中风,神志不清时去了国外疗养。后来写报告造假的狱警是当年不幸死掉的老人家的孙子。那个人和秦梓苒的积怨是一条人命,当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利用职务之便死整秦梓苒,让秦梓苒在监狱里遭受虐待整整二年。   秦梓苒固然可怜,但她又何尝不可恨呢!当年若影躺在医院里,在疼痛的折磨下痛楚的呻-吟,若影被她推下楼,她从四楼摔下后背部多处骨裂脊椎也受了伤,差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他看着若影在疼痛中煎熬,他那个时候恨不得秦梓苒死,他恨秦梓苒恨得咬牙切齿。他除了恨秦梓苒之外还对她极其厌恶和反感,为什么秦梓苒总和若影作对,总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他明白一切是因自己而起,可秦梓苒难道不明白感情是勉强不得的?自己对她根本毫无感觉,甚至反感,而她却一厢情愿的骚扰着报复着别人。况且若影只当自己是兄长般仰慕,若影也不止一次的和秦梓苒解释过这一点,无奈秦梓苒偏执着强迫着不去相信。总认为若影是挡在她身前的障碍物。她总是自以为是的想当然。若影太过善良,纵然秦梓苒这么的对待她,她仍然选择息事宁人。韩予想过打击报复秦梓苒,可若影拉着他对他说:算了算了,就让事情到此为止,我真的累了。她要求不要追究这件事,可她不知道,事情已经牵涉到人命,早已不能挽回。   韩予静静地看着报告,现在她和自己公司研发部的下属谈恋爱,这个叫刘清的下属人品算是不错。看来她真是走出以往固执轮回的怪圈了,只要她不再像过去偏执的纠缠自己,他也能将过去的仇视都放下。   -----------------------------------------------------------------------   秦岭秦府庄园。   今天是秦远集团董事长之子秦梓岳与商务部部长独女叶莹然的婚礼。庄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珍贵的奇花异卉。修剪整齐清爽的草坪上搭建着精美的鲜花拱门和长廊、整个庄园满是从法国空运而来的克雷斯庄园的白玫瑰,香味弥漫美不胜收。一排排白色的座椅分隔成两个区域。在两个区域中间的草坪上铺设了精美的雕花丝绒地毯,地毯上的白色玫瑰花花纹栩栩如生,奢华而不失优雅的现场布置让所有的来宾都眼前一亮赞赏不已。   婚礼现场贵宾云集。秦梓苒忙着接人待物穿梭于人群中,分担着哥哥们的工作。她在签到处看到林朔和韩予与他们的父母相继而来,稍后邓析张睿文等人也陪同父母到场。   韩靖远、林宏光此刻和秦楚河侃侃而谈,如今他们三位大家长式的人物到这个份儿上已不需要谈论工作事业,只热衷聊一聊出海钓鱼或是高尔夫球的赌局。韩予和林朔在一旁礼貌客气的陪衬着。随后韩予、林朔分别向秦梓岳表达了祝福。秦梓岳表示感谢,在他握住韩予的手时,韩予和他都带着桀骜不驯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生意场上他们彼此钦佩又同为竞争对手。   林朔微笑着和秦梓苒打招呼,秦梓苒对他微微一笑礼貌却客气。林朔看着她今天的样子心里想着:如果几年前她是现在这样,韩予还会不要她吗?她真的很吸引人,那带着淡淡忧郁,眉眼之间漾出的丝丝柔情……让人过目难忘……   秦梓岳携叶莹然此刻幸福的交换着戒指。台下所有的人都见证了这一幸福时刻。台下坐在第一排亲属席位里的秦梓苒衷心的为哥哥祝福。秦梓苒今天稍作妆扮,并没有穿平时的T恤和休闲裤。她身穿淡蓝色的丝质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蓬松柔软的头发微微盘起,在几缕散落的发丝下露出宛如陶瓷般细腻洁白的后颈。粉红色的耳垂上戴了一对小巧珍珠耳钉,光滑的颈部没有任何装饰品和首饰更显得她清新又妩媚。秦楚河正式邀请刘清列席秦梓岳的婚礼,他难得的穿上正装显得十分的帅气。刘清看着秦梓苒羡慕的眼神侧脸在她耳边打趣说:“乖小苒,等着我的求婚啊!下次就是我娶你啦!”秦梓苒娇憨的斜视刘清:“我还是学生呢,我才不要嫁给你。”   坐在第二排的韩予淡淡的看着低声嬉笑中的两人。今天看她指导会场布置,检查婚礼当中的各种细节杂事,看她和若影交谈时平和温顺的样子,看她带着谦卑的姿态待人接物,韩予感到秦梓苒比过去成熟了很多也变了很多。当年的她让人反感和忍耐,而如今的她变得懂事和成熟。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她静若清池,笑起来也没了往日的张扬骄纵,淡淡的展颜一笑带着优雅的气息。她纤弱的身体还带有一丝病态,尽管如此她浑身散仍旧发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是种带着朦胧诱惑的吸引力。而她此刻却毫不自知,出狱之后的秦梓苒变得很陌生。他面对这样的秦梓苒已没有了过去对她厌恶的感觉。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推移着,转眼便入了秋。   秦梓苒与刘清吃完午餐,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与徐诗情狭路相逢。徐诗情刚从地下赌庄出来,她今天手气不好,输掉了所有赌资,她咬牙切齿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看到前方的秦梓苒,一股憋着已久的怒火滚滚燃烧。徐诗情像复仇鬼魅般冲了过去,她一把扯住秦梓苒发疯的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这个贱货,凭什么你有这么好的命,明明你不姓秦凭什么你好吃好喝的活着而我却抠吧着每一分钱过日子?你他妈的凭什么!”   秦梓苒被揪的头皮针扎般的刺痛着。她激烈的反抗试图大声的呼救。可她听清了徐诗情说的话后,她吃惊的看着她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诗情呸了一声:“说什么?说你就是个贱货!贱货!贱货!你这个野种也配当千金小姐?你他妈的让我不好过我也让你不安宁!你知道你亲爸是谁吗?你以为是那个姓秦的?哈哈你做梦吧!梦醒了别哭就行!”   “我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你知道?”   “当然,我还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叫徐——画——意!”   秦梓苒瞪着双眼,死命揪住徐诗情的衣服,她急迫的说:“徐诗情,你给我说清楚,给我说清楚!”   “滚你妈的!”徐诗情一脚揣在秦梓苒的小腹上,秦梓苒瘦弱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猛烈的一脚,她砰的一声向后倒下。秦梓苒顿时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地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她双手捂住小腹,剧烈的疼痛从小腹处蔓延到全身。徐诗情上前几步用脚死死踩住她,满脸凶残的说:“说清楚?告诉你,那个秦家没你爹也没你妈!告诉你,你亲爹叫徐风扬,你妈是个不要脸的□!你就是下三滥的贱货!贱货!!”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传来一声喝斥声。治安巡逻的大爷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徐诗情见状心虚的赶紧收起脚,转身飞快的向着巷口跑去,躺在地上的秦梓苒急于知道真相,她连滚带爬的努力起身去追徐诗情,她捂着肚子蹒跚的走了几步,可疼痛让她直不起身,她跪趴着又爬了几步终于倒在巷口附近晕了过去。巡逻大爷紧追着徐诗情,徐诗情心慌之下横冲直撞向前跑去,她穿着高跟鞋跑的并不快,而大爷因为年纪大了跑的也不算快,他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着徐诗情,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此刻韩予坐在车内刚从公司出来,他的朋友邀请他试吃刚开业的私房菜馆。就在车路过小巷巷口时,几个中学生忽的窜出来,对着韩予的车拼命地招手求救。韩予顺着学生手指的方向看到晕倒在地上的秦梓苒。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   (错字未改,稍后修改。)   题外话:无比的万分的感激各位,不忙的话给留个长评吧~~~~~~话未说完我泪已先流~~~~~~~我叩谢各位了~~~~~~~~~~~~   第 27 章   “叔叔,叔叔,请您帮帮忙吧,一个姐姐受伤晕倒了。”几名学生中有人开口说着,并用手指指向秦梓苒晕倒的方位。“就在那。”   韩予下车走到秦梓苒身边,扶起她的上身并轻轻拍了拍她问:“秦梓苒?秦梓苒?醒醒,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说话?”   秦梓苒因为疼痛开不了口也动不了,可意识尚且清醒,她听到询问声后,闭着的眼睛吃力的张开,她看到眼前的人是韩予时她一时发着愣。在韩予又一次询问下,她捂着腹壁缓缓点了点头。说:“疼……动不了……。”   “怎么回事?”   秦梓苒吞吞吐吐,身旁的几个学生倒是抢着说:“我们看到一个坏人用脚踢她,后来那个坏人被治安巡逻吓跑了,然后姐姐就倒在了这儿……”“对啊对啊,我吓死了,那个坏人好像女魔头……”   韩予听后心下了然了事情的大致经过。韩予一把搀扶起她往车前走去,可秦梓苒十分虚弱,每走一步她的腹壁就抽痛一下,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直往地面上滑,韩予无奈一把横抱起冷汗盈盈的秦梓苒把她安置在车后座,转而驾车开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秦梓苒觉得自己的胸腔腹壁就要爆炸了,当初在牢里的时候,她也被踢过许多脚,每次夜晚熄灯后,牢中舍友就会前来挑衅滋事,她一开始以硬碰硬,狂妄嚣张的搬出秦家的身份地位来恐吓她们,其他的人开始不明真假对她有所收敛,只有徐诗情笑的那么深沉那么恐怖!后来一直没有人探望她,她也没有得到特殊优待,时间一久,牢友们全都明白她不过虚张声势,每天一言不合就对她拳打脚踢,她只有牢牢护着头,身体暴露在拳脚之下……可今天徐诗情踢得这一脚太疼了,比在牢里挨打时要疼的多……她快要忍不住了……腹腔就要炸开似的,在一股股火烧油煎般剧烈的疼痛下她的神志逐渐涣散……   开着车的韩予透过后视镜看向秦梓苒,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所有的血色都抽离了。她满头冷汗下把头发都打湿了,此刻她弓着身子滑倒在后座座椅上微微发着抖,五官纠结在一起极度痛苦忍耐的样子。他心里也微微着急,看她的样子好像受伤不轻。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   “嗯……我……能……”   “忍耐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到达医院时秦梓苒已经昏迷。在医生紧急检查后对韩予说道:“病人目前暂时失血性休克,脾脏受外力暴力击打导致破裂,同时引起内出血。病人需要立即住院手术。”   过了几分钟,躺在病床上的秦梓苒从急诊室里被推了出来,她此刻微微睁开双眼,她看到韩予,吃力的开口微弱的说:“不要告诉我的家人……不要告诉他们任何人,求你了……韩予……”说完她的手无力的垂下,满眼哀求的望着韩予。   韩予对她点了点头。韩予直接联系了院长,院长亲自安排好手术和住院事宜后,韩予边走边拿起电话按下按键,电话接通后他说:“马上给XX医院vip1502病房的病人找一名护工。”韩予将一切妥善处理完毕后朝医院外走去。这时,手术室医生在走廊里追喊着向外走的韩予,他边跑边对韩予说:“等一等!韩先生,请您在病人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韩予停下脚步,他望着那张手术同意书犹豫了一下,虽然越俎代庖这字也不该他签,可他觉得人命关天,所以犹豫一下后还是果断的签了字。   --------------------------------------   手术后,秦梓苒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默默忍受着腹壁内的阵阵绞痛和麻药渐渐退去后手术刀口的尖锐刺痛。   Vip病房是小套间,此刻韩予正坐在病房外间的沙发上静默。他本想安排好护工就离开医院,但他莫名其妙的还是留了下来,他认为有必要将徐诗情的事情告诉她,和她谈一谈。   他起身走到秦梓苒的病床前,发现此刻秦梓苒已经清醒过来,于是他找来凳子坐在床侧。韩予看着病床上的秦梓苒,她脸色很差,头发有些微乱的散在脸颊两边,有的发丝已被汗水打湿,颤颤的睫毛上也沾着水星,在灯光的投射下就像两把小扇子。单薄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她输液的手臂从宽大的病服里露出一截,雪白的几近透明。韩予抿了抿嘴对她说:“秦梓苒,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秦梓苒淡淡的笑了笑说:“好多了,今天真的谢谢你,韩予。”   她看着他,笑容里有着深深地悲哀。韩予感受的到她此刻的心情。他平静的对她说:“不客气。正巧路过。”   秦梓苒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缓缓对韩予说:“韩予,当年的若影也像这样疼吧?像我这样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一定比我现在还要疼吧……”   “其实,到后来我才知道我一直都在错,一直都错的太离谱。我对当年的事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可是当我明白这一切当我后悔的时候,真的太晚了……是我让所有的人,所有的爱都离我而去,是我自己摒弃了已经拥有的,自私又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我当时做了最最丧心病狂的事,我卑鄙无耻自欺欺人的一直对自己说,那是我一不小心失手推下的若影。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我在心里不停地说,推下去吧,把她推下去吧,她死了才好。可真的推下她的一刹那我就后悔了,一直到今天我还在后悔,我为我所做的事感到可耻可恨……我知道我会受到惩罚,会下地狱……”   秦梓苒停了停,她喉咙一阵阵哽咽,像是卡了异物一般哽住。转眼看向身旁坐着的韩予,眼眶里的泪再也隐忍不住,无声的从眼角流下汇入鬓发。她眨了眨眼试图平静下来,泪却奔涌着越来越多。她强忍住心中的起伏,试着平缓情绪后说:“在看守所的那天,我真的希望你能带我走,我心里还在奢望,我只要你带我离开那儿,直到后来你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还是没有打醒我。我想当然的自我陶醉。我在少管所里每天哭闹着,希望你能来看看我,看看我装的很可怜的样子,或许你心软之下就放过我,就能多看我一眼多说一句话……你知道么,直到我转入女子监狱后每一天都还在想,我有什么不好呢?我哪点不如若影?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点不如她可爱?我改,我应该早点改,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像若影那样,你会不会就能多看我一眼?会不会像对着若影那样看着我温柔的笑?我想啊想啊,怎么都想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在痴心妄想你说我无耻不无耻?可笑不可笑?”   秦梓苒抬起手臂抹了抹眼泪,泪水一滴一滴依然滚落。那种痴心妄想对她而言是一种痛,比伤口伤疤疼上千倍万倍的痛,她爱过眼前的人,死心塌地的爱过,所以疼的撕心裂肺伤心彻骨。她用手捂住眼角继续说下去:“后来,两年的牢狱生活让我明白许多。我明白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那个人爱不爱我是他的事。感情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过去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嫉妒心在作祟。我真的很虚荣。我虚荣的在意你的身份、地位、外在的一切光环。光环之下的你其实我并不了解。我盲目的在你我彼此的身价上,自以为是的划上最等值的符号。我错就错在这里,我不该这样要求所有人必须按照我的意愿,出现在我幻想中规划的美好蓝图里。就在那时,我才真的明白了。我对自己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去骚扰你和若影,一定不会了。我会知难而退。”   韩予看着秦梓苒沉默着。他听她说了这些话心里其实也不好受,尤其当他得知她在牢中的遭遇后听她说出这些感悟韩予内心也微微泛着酸。韩予的视线随着一滴泪珠慢慢转移到她的颈部,那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伤口不大,韩予此刻却仍能感受到她当初扎下去一心求死的惨烈。韩予心里莫名的心酸。   “你明白就好。你做了错事,也受到了惩罚和悔悟。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秦梓苒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伤心的情绪,她努力平静的说:“若影真的很善良,为什么当初我看不到她的善良还去伤害她呢?我真蠢。当初那样害她她还是原谅了我。可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今天和你说了这些,是想说其实我已经将这一切都放下了,以后你不要担心我再去报复伤害若影,我也不会再去骚扰你,我会努力地好好的活着,永远不再犯曾经的错。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韩予看着灯光下瘦弱的秦梓苒,猛地发现她只不过是一个曾经爱着自己的小女孩。她现在哭着对对自己说对不起,若真的说起来,她曾经爱过自己难道算得上是错?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她的错也许错在对若影的伤害,对老人家的伤害,可她对自己呢?她的一腔热情爱慕他不是不知道,他又凭什么一直用厌恶至极的态度来指责她伤害她?在感情的事上,也许自己也有过错。当年她犯下的错也许并不是罪大恶极,况且她已经受了严厉的惩罚也真的后悔觉悟了。他想,人都要往前看,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   她……真的放下一切了。他心里有种不可言明的思绪在慢慢扩散。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暂未修改,稍后修改。   第 28 章   韩予想了想,他看到病床上秦梓苒疲惫的样子,决定暂时先不说徐诗情拿照片勒索敲诈的事,先让秦梓苒安心静养等身体康复后再告诉她。想到这里韩予说:“既然你坚持不通知你的父母,我就给你安排了一名护工,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和她说。”   “谢谢。”秦梓苒说了很多,体力也消耗的很大,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韩予轻轻带上病房的房门向外走去。他不由自主的思考秦梓苒所说的话,他走在医院寂静空荡的走廊里,每迈出一步他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秦梓苒流着泪的面孔,似乎每一步的步伐间隔中都在回响着那一句对不起。他对现在的秦梓苒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用另一个全新的角度去思考和看待与她之间的恩怨纠葛。他觉得一些话已经触动到他的心底。今后如果她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可以将她当做曾经的朋友一样,友好的平和的相处下去。   秦梓苒小歇了一会,再次醒来是护士轻声的唤醒她,给她量体温。她看到护士身旁还站着一位40多岁的女护工。护工看到秦梓苒醒了后,她忙说:“秦小姐,你先检查身体,我拿粥给你垫垫肚子,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吗?”   秦梓苒摇摇头,她转眼问护士:“住院的费用还需要缴多少?”   护士微笑的说:“您用的是贵宾账户,所有费用直接划账了。”   秦梓苒明白是韩予的安排,她知道这样的病房费用是绝不便宜的,她在心里叹了叹气,觉得下午她在韩予面前没有收敛好情绪实在有点丢脸。好在话说开了之后,心里的疙瘩彻底没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坦然。可一想到徐诗情,一想到徐诗情说的那些话,每一种可能性闪入了她的脑海,秦梓苒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暗了下来。徐诗情为什么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这事情自己从没有和别人提起,难道徐诗情她早就知道?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可是,该到哪里找她呢?秦梓苒躺在病床上无奈的想。   护工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晚饭,白粥小菜。刚手术是不能吃太补的东西的。秦梓苒谢过护工,谢绝了她好意的帮助,自己斜靠在床头缓慢的吃了起来。刚吃没多久,护工从病房外间伸头进来说:“秦小姐,你包里的手机老是响个不停。”   “哦,麻烦你把手机递给我。”   秦梓苒看到来电显示,是刘清。她想了想按下接通键平缓的说:“清清,是我。”   “小苒,你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啊,你在不在家?我过去找你吧。”   “哦。我回秦岭了,家里有点小事。”秦梓苒有点心虚的说。   刘清沮丧的声音传来:“哦是这样啊,那好吧,你待在秦岭吧,只是我才接到通知,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了,那边情况比较急,所以从总公司抽调了几名技术人员去基层协调,我就是其中之一。多久回来也说不准,快则半个月,慢则二三个月吧。”   “哎呀,去的时间可真久!这是要到哪里出差啊?”   “大西北啊,荒凉的地方,哎我要是在那想你了可怎么办?”   “想我可以打电话嘛!”   “我挣钱娶老婆这么辛苦,回来有没有奖励啊?”   “你要的奖励,要看你回来后的表现决定,表现不好,就没有。”   “哈哈……”电话那头的刘清停了停,忽然认真又深情的说:“梓苒,你等着我,我回来会给你一个惊喜。”   秦梓苒心里隐隐能够猜到刘清所说的惊喜是什么,她微微含着笑,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她恶作剧的开玩笑说:“惊喜?不会是求婚吧?我还是个学生呢,我才不要嫁给你。”   “小苒,你可真是……”   “我勉强想了想,算了算了,那好吧,如果是求婚的话,没有克雷斯庄园的玫瑰,没有求婚戒指我可不答应。哼。”   ??????????   第二天,秦梓苒给学校打电话请了假,又联系了梅子的老公顾文卫,希望他能在公安系统的户籍科查找到徐诗情的资料住址。她下定决心,必须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   她想过问爸妈,想过问若影,想过把一切都告诉刘清,可是她脑子一团糟,需要仔细想想这一切该怎么办?她此刻盼着身体早点康复,出院后才能弄清这一切不是吗?   韩予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此刻在大厦顶层的公寓里洗完澡准备休息。今天的工作结束的较早,晚上不太重要的应酬交给集团副总应对,他一个人享受着难得的早归清闲。他只静默了小片刻,秦梓苒的面孔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秦梓苒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让他想到当年的若影,他总觉得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想去医院一趟。他用手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考虑了一下,又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拿起电话想要打到医院,按下几个数字后又干脆放弃了,他放下电话,转身换上便服,拿上车钥匙出门。   夜晚,秦梓苒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夜,很宁静,她转脸看向方形的小窗,仰望天窗外的星空,夜空从天窗外投映进来。天窗将夜空隔成了小小的方块。她置身在小小天窗的方块里,就置身在浩瀚的星空下。夜空里,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窗外的月光晶莹纯净,像个水晶球,美极了。她一直默默仰望美丽天空,感觉真实却又虚幻,看着圆月渐渐升高,月亮银盘似的脸,仿佛流露着柔和的笑容。   韩予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他看到了这样出神仰望夜空的秦梓苒。她动也不动,安静的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她的眼睛里好像蒙上一层晶莹的雾气,迷蒙中不知在想着什么。护工背对着她在水槽旁清洗餐具,病房里只有单调的水流声和陶瓷器皿轻微碰撞的声音。秦梓苒听见开门声,看到韩予的到来吃力的想要起身,韩予皱了皱眉,走到病床旁轻轻扶起她,秦梓苒看到韩予有点不自在,对着他微微笑了笑试图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韩予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比昨天好很多。这次谢谢你的帮忙。”   “那就好。不要客气。”   韩予停顿了一下抿着嘴说:“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韩予说完后,特意看了眼护工,护工机灵的说正巧她要去外面买点东西,她放下抹布向外走去。   她走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秦梓苒不解的望着韩予,她不知道韩予究竟要说事的会是什么。韩予理了理衣服,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似乎在酝酿着怎么开口,过了半分钟左右他才说:“徐诗情这个人你认识吧?”   秦梓苒心里一惊,她身体飞速的僵硬。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韩予,想要从韩予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她看不出来任何的答案,韩予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一脸淡然带着冷漠和疏离。她只能轻轻点点头,充满疑惑的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韩予接着说:“徐诗情在前阵子拿着一打照片到我那敲诈勒索。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底片也被追了回来。你无需担心她再找你麻烦。”韩予的语气平淡无波,似乎在说一件陌生人的小事,他希望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化解秦梓苒的羞愤和不安。   秦梓苒震惊的看着韩予。她一想到韩予看到那些丑恶的照片就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她想不到徐诗情居然卑鄙的去找不相干的韩予勒索,徐诗情这样做她还有什么脸面再面对韩予?以前的自己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这个人眼前,而现在在她最失魂落魄的时候,最痛苦绝望的时候,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都在一旁。她看着韩予,她顿时觉得羞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予说:“这一次是不是徐诗情伤的你?”   秦梓苒垂下头,低低的耸着肩,浑身僵硬的说:“对不起韩予,又麻烦你了,让你笑话了。”   韩予静静地看着她平静的说:“不用在意,照片和底片我已收好,随时销毁。”   “我能请你帮个忙么?”   “你说。”   “我要找到徐诗情,最快的时间里我要找到她。”   “可以。我来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29 章   又过了好几天,秦梓苒出院了。   几天前顾文卫查到徐诗情的住址时,韩予已经告诉了她。但她仍然感谢顾文卫的帮忙。正当她想着怎么坐车去那儿时,韩予得知今天她出院,直接安排下属负责带路。几天前她随口提出的请求,他一一记在了心上,秦梓苒心里感激着韩予。秦梓苒正站在市郊一栋民宅前裹足不前。她手里捏着的纸条上写的就是她现在站着的地址。   这栋房子是一间破旧的瓦房,一共3间,屋顶的瓦片已经残缺不全,用大石块压住塑料薄膜简陋的遮挡着残破的屋顶。墙壁上已有几道或长或短的裂缝,她紧紧捏着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对身边的平头男子再一次核实确认,平头男子微微点头,他说:“秦小姐,我们确定是这个地方,而且我们已经来过这里。”   秦梓苒窘迫的看着他,然后她又看了看这一处荒凉的老房子,心里十分的彷徨犹豫。仿佛和自己挣扎很久才下定决心鼓足了勇气迈出了脚步。她走到房子大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很久没有回应。正当她失望时,眼尖的平头男子说了一句:“徐诗情回来了。”他手指向小路的路口。   徐诗情边走嘴巴里边叽歪着什么,一路上情绪低沉。她走近家门口忽然看到上次押着她回来的几个男人和秦梓苒站在那里,她心一慌转身就要跑。可几名保镖不费力气就将她拎了回来。她对着几名保镖又拍又打,嘴里却不停骂着秦梓苒,她一边挣扎一边吼:“你这个贱货,你想来报复我啊,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啊!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有人帮你撑腰你就拽的要死,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最大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这个秘密,想弄明白就放聪明点!”   秦梓苒急忙开口说:“徐诗情,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弄明白这一切,我要知道你那天是不是说着玩的,我很认真的问你一次,你一定不能骗我。”   “我早就不爽,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还就怕你不相信!我骗你?我希望我能真的骗你,可他妈的事情就是这么好笑!好笑的要死!”   平头男人看到徐诗情渐渐平静下来,挥手示意下属松开对她的钳制。徐诗情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她瞪着秦梓苒冷笑着说:“进来吧,想知道,我今天就让你明明白白。”   徐诗情拿出钥匙开了门,秦梓苒随着徐诗情进了屋。屋内空空如也,散发着陈旧和淡淡发霉的味道。天花板上垂下一根长长地电线,电线的尽头挂着一盏小灯泡。屋子里有一张方桌,方桌下有2张板凳。四周的墙面已经微微泛黄。屋内的一角摆放着一块木板,上面是碗筷餐具。小煤炉就放在餐具不远处。   徐诗情冷冷的看着秦梓苒,她嘲笑着说:“怎么,没见过这么穷这么破的地方吧?大小姐开不开眼界?看看吧,这就是我过的日子,当然,也是你亲爹过的日子。我们过这样的日子,你知道是谁害的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爸爸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才懒得管你相不相信,你问我我就告诉你。至于真假你自己判断。”   秦梓苒一时间没有答案也问不出问题。她和徐诗情对峙一样分别站在屋子里的两边。   “好,你说,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他人在哪,我要见他。”   “他?你说徐风扬啊?哼……”徐诗情嘴角微微一撇,神情冷漠的说:“你往后面看看,他正好回来了。”   秦梓苒转身向后看过去,她先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了过来。随后她看到一个苍老的侧影拖着板车停靠在屋前,然后他拿下板车上的秤杆和锤子、榔头、旋刀、钳子、铁镇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皮钉、各种麻线、皮绳,弯针、锥子、石蜡,车胎带等。他边卸下工具边咳嗽着。当他搬下最后的梭机,他转了过来。此时秦梓苒才彻底看清楚他的样子。   徐风扬转身进屋一眼便看到秦梓苒,顿时愣在门口,他手里还抱着厚实的梭机。他显得极度惊慌,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腰骨,一只悲屈畸形的脚面从裤脚下露出来,在破败空洞的屋中更显得充满苦难。他痴痴地看着秦梓苒,他抱着梭机一言不发。   直到秦梓苒颤声问:“你……你就是徐风扬么?”   他好像受了电击一样猛然惊醒过来望着她露出痛苦的表情。然后深深的埋下了头闷闷的说:“是,我……是……徐风扬。”   秦梓苒顿时被抽干所有的力气一样,身体沉重的迟迟迈不出脚步。她就那么缓慢的晃动着身体,一点点用极慢的速度走到徐风扬的身前,她抖着手问:“你……你……认识我吗?”   他弯腰放下手中的梭机后抬起脸来,用一种很惶惑的眼神回忆着什么,又漫透出一种很模糊的光晕。秦梓苒看着他黝黑的皮肤和跌宕的皱纹,两鬓斑白透着风霜的印记,只有那双眉眼间,依稀能够看出他年轻时英俊的轮廓,他有着深陷的眼窝,年轻时应该是冷静深邃帅气着的。   在秦梓苒的注视下,徐风扬低声哀叹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有些哽咽,手也慢慢垂了下来。秦梓苒在一旁不知所措起来。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很缓慢的说:“22年了,快23年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我以为你是倩云,我以为真的是她,可是我想起来,她真的不在了,你不是她,不是她……”   倩云?秦梓苒脑海里闪过这个熟悉的字眼,她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她是多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急着又问一次:“你认识我么?你告诉我啊?还有,倩云是谁?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风扬倏然想起什么似的,两只黯然微湿的眼球盯着秦梓苒说:“你怎么会找到这?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梓苒悲哀的笑了笑:“我知道有人对我说,我的父亲是一个叫徐风扬的人。”“你是我的爸爸吗?你是不是,请你告诉我?!”   徐风扬冷淡的说:“你怎么会有我这样的爸爸?”他平静的说完,没有看向秦梓苒,他只是低着头沉思。神情平淡又有所怆然。他没有选择解释清楚,只是这样简单的沉默着,沉默着就是所有。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右边残破的脚面上。那些惨痛的记忆泛滥着酸楚的意味,那只破烂的脚面最真实的反映着过去的悲哀命运。他沉思着又好似痛苦着,秦梓苒从一种无边的思绪中触摸到他的灵魂深处,感到他那么的孤独。   “求你,告诉我一切吧。”秦梓苒对徐风扬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甚至能洞悉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明白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往事不需要再记起,因为过去的早已经远去。”   徐风扬喉咙里滚动着痛苦的呜咽,他紧紧攥着拳头,此刻痛苦的过往又一次占据了他全部脑海。他看着身边的秦梓苒,她站的那么近,那么近,让他忍不住想要抚摸她温润的脸庞,感受她那缓缓呼吸,面对这一张年轻的又酷似倩云的脸孔,他似乎觉得没有时光的流逝,更没有岁月的折磨,眼前就是午夜梦回间心心念念的倩云……   “你还是走吧,这里没有你的爸爸,更没有你所想要知道的真相。”   “不,我不相信,我只是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我的父母在哪?他们好不好?我该怎么办?你,你真的是我爸爸吗?如果是,你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   “如果,如果你的亲身父亲就像我这样,你能接受这样的父亲吗?你真的不在乎你的出身吗?”   “从前的我或许是在意的,可我现在真的不去在意这些世俗的身份地位,我只是想知道,我从哪里来?我是谁丢下的孩子?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无论我的亲身父母是有着骄傲的资本和地位,还是活在最底层卑微又窘迫,我一样都能够接受。”秦梓苒盯着他花白的发线感到一阵阵克制不住的难过。她再一次恳求:“求你,求你告诉我一切吧。”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我哭~~~编辑告诉我这文上榜了~~~开心又激动~~~~我得努力码了~~但我要大喊一声:偶滴天哪~~~不要看霸王好不~~   第 30 章   徐风扬一声不吭的沉默了良久,秦梓苒实在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问他:“我只问你一句,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他终于向前走了几步,慢慢坐在板凳上看着秦梓苒。他缓缓的说“事已至此,我不瞒你。是。你是我的女儿。你的母亲叫赵倩云。”   秦梓苒心里还是乱极了,因为他这句肯定,她奔腾的情感巨浪淹没又托起,她又回望了一圈破败的屋子,想到亲身父亲的人生之路必定充满了艰辛,想到他的日子里一定到处是煎熬和心酸,浓浓的凄凉滋味在她心头肆意地弥漫、缭绕。其实他在承认之前她就有种预感,亲身父亲就是眼前的人,可真的当他亲口承认,她那一瞬还是混乱纠结。她望着风烛残年的徐风扬,他也不过五十多岁,就像一位花甲老人。他受了什么样的伤害,岁月怎样无情折磨着他,使得他变得如今这样落魄不堪,极度憔悴呢?   “说说你和她的过去吧。”   徐风扬苍老疲惫的眼睛里似乎追忆着美好的往事,他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一点点打开尘封的记忆。他缓缓的说:“历经多年的风雨沧桑之后,我都步入了花甲之年,如今让我回忆那些往事,真的感慨万千……”   他带着回忆的感伤,低叹一声。“那些年真是过去很久很久了……”   “43年前,我11岁第一次见到倩云。她家从东边小村搬来我们村里。我还记得很清楚,她那天穿着红红的花棉袄,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带着甜甜的笑看着我。我们两家紧靠着。两个家一道篱笆墙,从此我和她一块长大。夏天我收麦子,她在一旁杨筛子,冬天我穿上冰刀在结冰的湖面上牵着她滑行,我们一起上学,我们肩并着肩在十分简陋的条件下刻苦的练习舞蹈,一直到后来,终于一起考上文化歌舞团,渐渐的她崭露头角,成为歌舞团的文艺骨干。我们很好。我们很相爱。我们吃一个碗里的粥,挖一瓢水两个人喝。”   “我以为我的人生始终会和倩云紧紧相连,我从没想过会以那种方式和她被迫分离,因为,27年前,在我的人生旅程中遇到了一场莫须有的灾难。在那个年代虽没有动荡的局势却有着极复杂不安的人为因素,在乌云翻滚、恶浪滔天的那些年里,当年算得上风华正茂的我,先是热情奔放地放飞青春年华,后是品尝人世间的苦辣酸甜。有欢乐,也有悲愤,有激动,也有悔恨。”   “那一天,眨眼之间我就变成了对党和人民有刻骨仇恨的反动青年。变成了资本主义爪牙下的反动好战份子、阶级敌人、间谍。原本平静的生活受到了冲击、践踏,在株连的魔杖下,原来和我谈笑风生的亲朋好友都离我而去。只有家人和倩云相信我。当我得知天亮后就会派人来抓我,政审不过关就要蹲牢房甚至枪毙,我连夜冒着大雪爬过了一座座山头,九死一生躲在大雪封山的原始森林里,好心的林场工人救了我。我在林场隐姓埋名工作了几年,等文革的余威耗尽,我才得以回到家乡。回到家乡后,我得到了噩耗。倩云早已结婚并去远方定居,我感觉我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我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会这样,我千里迢迢的寻找她,历尽辛酸,尝试了各种方法。终于见到她一面,我——”   “够了!徐风扬!”徐诗情在一旁双眼通红的打断他的回忆,她怒气中还带着痛苦神情,她一手指着徐风扬颤抖着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一笔账?徐风扬,你真不是人!”   秦梓苒茫然的看着徐风扬和徐诗情,她仍然没弄明白一些事情。她看到徐诗情仇视的目光,她看着徐风扬一声不吭的又沉默了良久,秦梓苒再次问他:“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的腿和脚……是怎么回事?”   徐风扬微微抬头露出苦笑:“我做了15年的牢。出来后因为残疾,只靠着拾荒度日。至于腿脚是炸弹的碎片打在腿上脚面上。”   秦梓苒忽然涌起悲哀,她望着他心里很难过。她苦涩的说:“我觉得我和你之间真的很悲哀。你看,你知道我是你女儿,我现在也知道你是我父亲,可我们还能够这样平心静气的交流着,还能无动于衷的谈着过去的种种,这就是没有在一起生活的结果吧。我们只是陌生人,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只剩下漠然,只剩下仅有的血缘关系而已。”秦梓苒说完发现脸上冰凉凉的。她依然和过去一样忍不住就会掉泪。徐风扬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心酸,此刻他泪水也在脸颊恣肆地流淌。   当他们在各自感伤的同时,一旁站着的徐诗情愤怒的低吼:“别在这恶心人了,这么多年来我受够了你这个样子,徐风扬,你也别在这文嗖嗖的忆当年,我来告诉她好了,省的她没完没了的问。”徐诗情转眼看着秦梓苒,她嗤笑的看着秦梓苒,歪着头笑着说:“我捡重点说,第一,你爸叫徐风扬,就是你跟前的这个人。第二,你妈叫赵倩云,她是已经和别人结了婚有了小孩还能和徐风扬私奔的贱女人。第三,你妈你爸都是罪人。我诅咒他们早点去下面赔罪。”她的眼光里忽然涌出泪光,她想到什么似的,她缓缓的说:“对我妈而言,他们都该死。”   说完徐诗情定住眼神冷冷的看着秦梓苒,她又说:“你明白了吗。”   秦梓苒明白了一些,又不明白一些。她摇了摇头。徐诗情烦躁的走了过来,她对着秦梓苒使劲一推,秦梓苒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再次跌倒。就在这时门外忽然闪进来那名平头男子。他一把稳住秦梓苒,他冷漠的看着徐诗情,带着警告的意味。秦梓苒这时才惊觉这几个保镖并没有离开,或许是因为需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吧。可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世被他们听见了。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平头男子看了秦梓苒一眼,低声说:“秦小姐,要不今天到此为止?”   秦梓苒转过头又看了看神色黯然的徐风扬,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瞪着自己的徐诗情,身世之谜就像一团乌云压在秦梓苒头顶上。秦梓苒想着自己的亲身父亲,他苍老的样子让她心酸。她自认为坐了牢也尝尽了苦,可跟他比起来似乎太不值得一提。她虽然太多疑问还没弄明白,可心急也不行,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询问好了。她点了点头。和保镖一行人离开前,对徐风扬缓缓的说:“徐风……呃……我还会再来的。再见。”   在秦梓苒跨出门口的同时,她听见徐诗情极小声的低语,徐诗情似乎很悲哀,她说:“看到了吧,这个家,三个人都坐牢,真是冤孽。”   = = = = = = = = = = = =   韩予听完平头男子的汇报后一度很震惊。他这时明白了秦梓苒和徐诗情之间的关系。他这才能够理解秦梓苒的忍耐退让不是因为索要底片,而是弄清身世的疑问。他忽然联想到多年前他的父亲韩靖远提到秦楚河独女的时候一闪而过的特殊表情。自己的父亲多多少少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不禁要想,秦梓苒如果真的不是秦家人,她会怎么做?可随后他又在想,这都是别人的事,自己没必要参与太多。他对平头男子说:“阿肖,这件事我们不必管太多,还有,这件事对秦家多少有影响,你和下面几个人都要守口如瓶。”   秦梓苒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更不想面对秦家里所有的人。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外人,仔细想想,多年以来她似乎就没能很好的融入秦家的大家庭。虽然他们对自己很好很宠,可这让她更没有归属感。她渴望的亲情不是应有尽有,也不是有求必应。她渴望心灵的接触,她以前或许不明白隔阂一直存在,可自从出狱后,她想比以前的多了,她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敏感。所以她明白了这种隔阂多么突显。她每天上课、练琴、打电话给刘清。告诉自己要开开心心的,她很想念刘清,他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也很充实。少了他的日子,她的充实的确打了很大的折扣。秦梓苒下定决心再也不能拿秦家一分钱,她觉得自己亏欠秦家的已经够多。她知道这辈子已经偿还不尽,却也不想再欠他们什么。她更不能拿刘清的钱,最起码结婚之前不行。她想。可现实的问题又来了,她是学生没有收入来源,不想用秦家给的,她就必须得打工了。   最近她竖着耳朵打听有没有商演活动或者是阶段性的打工机会。这天秦梓苒在学校琴房练琴,她练完琴后正巧听到同学甲说:“最近第一百货搞活动需要钢琴演奏者1名,工作时间为周末2天结日薪。天茗茶庄需要古琴演奏者1名,工作时间为每晚5点-9点,高薪日薪结算,还特别注明是高薪哎,我倒是觉得晚上好啊,也不耽误休息还能赚钱,关键薪水肯定挺高的,你知道天茗茶庄吧,本市最好的茶社就是这一家。可惜啊,我不会民乐那些古琴古筝什么的,所以只能望钱兴叹啊……”   同学乙在一旁邪恶的说:“那咱姐儿们可说好了啊,第一商场的活动,周末两天你一天我一天怎么样啊?我也想赚点零花钱好歹买件漂亮衣服啊,你不能独吞了赚外快的机会你说是不是?否则回到宿舍我扁死你,哼哼……”   秦梓苒退回来,带着讨好的笑脸看着两位同学,她们嬉闹着看到秦梓苒在一旁满脸微笑看着自己,忙问:“这位同学,你有事么?”   秦梓苒讨好的问:“哦是这样的,我刚听你们在说有茶社招人是吗?”   “是啊,不过人家茶社来招聘,说是无休息日,每晚5点至9点,而且特别注明需要的是古琴演奏,不能是古筝。怎么同学你有兴趣?”   “是啊,我想试试看。你告诉我在哪里报名面试吗?”   “哦,这样啊,你到二楼教务处找老师询问,如果还没有人应聘成功,你可以直接去天茗茶庄试试看,地址就在XXX路XX大街01号。反正大不了被打枪,回来也不会少块肉。”   “好的,谢谢你啊。”秦梓苒微笑的感谢。   “不客气,同学么!”   作者有话要说:2章过渡章节,下章开始比较多的对手戏~~   (错字稍后修改。)   第 31 章   秦梓苒坐在天茗茶庄经理办公室里,天茗茶庄的经理是一位30多岁看起来很精明强势的女子。她看了看秦梓苒礼貌客气的点了点头:“你好,我姓陈,是天茗茶庄的总经理。   秦梓苒微微一笑,“您好陈经理,我叫秦梓苒,目前在音乐学院上大一。”   陈经理点点头,“嗯,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确实缺少一名古琴演奏,原来的古琴演奏因为个人身体原因不得不住院,所以我们急着寻找合适的人选接替他。”   陈经理看了看秦梓苒的演奏获奖证书和学生证,接着询问了秦梓苒几个古琴专业上的问题。秦梓苒一一作答。经理对秦梓苒各方面都比较满意,只可惜听秦梓苒说她从来没有和乐队合作过,一般都是独奏为主,而且古琴这方面几乎没主修过,古筝反而更精通一点。陈经理明显的犹豫起来。不过秦梓苒极力推荐自己,她相信乐器的共通性,相信古筝弹得不错的自己一样可以胜任古琴的弹奏。她还特意在陈经理面前小弹了一下古琴,陈经理在听了秦梓苒的古琴弹奏后认为她还是有一定功底的,她又看了看秦梓苒的外貌气质觉得比较满意,女经理果断一想随后礼貌客气的说:“那好吧,明天你可以过来先和乐队练习合奏,等磨合的差不多就正式上班吧。”   秦梓苒开心的说:“谢谢陈经理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努力的。”   第二天秦梓苒早早的就到了天茗茶庄,天茗茶庄是一家装潢档次非常高的茶社,说是茶社实际上更像是私人会所,因为这家茶社采用会员制,最低的会员卡也是在万元以上。并不是对所有的客人都开放营业。天茗茶社招牌并不醒目让人感觉特别的低调。从大门进来要先绕过1条长长的走廊,走廊进口左拐就是通向办公区域,而在走廊尽头才看见一道圆弧形的拱门,拱门用的是梨花木,门上精细的雕刻着白鹤,牡丹和中国云,显得十分的奢华神秘。侍者推开拱门,她这才仔细看到了前台营业场地,这才发现别有洞天。这里的场地设计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非常的清幽雅致。所有的桌椅都是梨花木,每桌之间的间隔都用细竹天然区间开。既保留了私密性又不完全隔离在大众视线之外,茶社内部灯光柔和偏暗,纯手工艺的宫廷花灯,羊皮纸灯点缀其中,更显得茶庄里格外的柔和温馨。穿着汉代仕女服饰的品茶师表演茶艺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这样的设计真的匠心独具。   在茶庄大厅中央,有一座八角凉亭,凉亭略高于地面,凉亭被清澈小河环绕包围着,小河里是顺着水流悠然自得游着的观赏鱼。凉亭的不远处还有一座袖珍型的小拱桥。想要登上凉亭,必须走过拱桥才行。丝竹乐队包括了编钟、排箫、古琴、琵琶、柳琴。乐队依次排开在八角凉亭里演奏。空寂悠远的民乐乐曲伴随着宁静雅致的环境氛围,使得客人们仿佛瞬间就获得心灵上的平静,来过这里的客人们很多人都会流连忘返。让茶庄的口碑评价在业内一直很高。   民乐的师傅们都上了些年纪,穿着类似中山装的常服散发着风仙道骨的气韵,只有秦梓苒一个人是年轻女孩,所以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古琴琴曲的节奏最难定,只有悉心从指法中去钻研,才能够得到节奏的大概,比如抺、挑、勾、剔的正音,軨、在、锁、滚、拂的连音,吟、猱、撞、唤、上、下、进、退的余音,这些技巧以及难度上都大大超过了古筝,秦梓苒昨天面试得到肯定后,一回学校就对着古琴练习很久,秦梓苒心里没底,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在和乐队师傅礼貌打招呼后,秦梓苒看着古琴微微吐了口气,在心里说:加油秦梓苒。   她今天先和乐队练习《秋风词》,她试着和乐队有良好的溶入。一曲完毕,排箫师傅提了一点小意见,他说:“小秦,你古琴弹得不错,但有一点要值得注意,你左手手腕高度没问题,但左手手掌和手指有时会稍微抬高。这说明你左手弹奏按音的功力还不够,尤其是用名指弹奏按音时,声音小了点这样听起来就比较弱。   秦梓苒虚心接受指教,她微微鞠躬,“老师,我会努力的。谢谢你的指点。”   排箫老师笑说:“不敢当不敢当,大家都是同事,又难得有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学古琴学的这么好,所以一时间忍不住直话直说了。”   秦梓苒开始了她的打工之旅。她白天在学校上课练琴晚上就在天茗茶庄上班,每天的日新也让她很满足,她一个晚上有500元收入,虽然和秦家给的零花钱不能比较,可对时下的打工价格算是很高了。因为全国会弹古琴的人本身就非常少,加上天茗茶庄的档次要求都比较高又急着找人接替生病的古琴琴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高薪吧,秦梓苒窃喜的想着。   她在银行新开了一个账户,除了房租和生活必须的支出外,她一律把钱存进账户,她过起了聚财的守财奴生活。秦家给的钱一般都打在卡上她动也没动。现在守着自己赚来的钱生活,她觉得很高兴很满足。她趁着闲暇的时间去了趟超市,买了新鲜的食材给刘妈妈烤了一些低脂曲奇又在茶庄里买了上好的铁观音给他们送了去。刘清不在家她就主动多去他家看望他的父母。这让刘清很感动。   有时她也会去徐风扬那里,她看着徐风扬过的实在窘迫,她就偷偷地塞点钱给他,徐风扬发现后拿着钱凄楚的感慨:“没想到你还会给我钱。拿走吧,我不需要。”   秦梓苒却很开心,“钱真的不多,这2000块是我自己挣得钱,和别人无关,请你收着。”   徐风扬好像被秦梓苒的开心感染了一样,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以后别再给钱了。”   天茗茶庄在XX路XX大街01号,这个位置熟悉本市的人都知道有什么样的含义,XX这条路上几乎都是国家党政机关聚集之地,各大集团公司也都想尽办法把办事处放在这条路上。开在这条路上01号的天茗茶庄说没有背景谁都不相信。一个星期工作下来,秦梓苒也能分辨出来这里的客人类型和目的。来茶庄的客人一眼就能看出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物,他们一些人多半是来谈不方便在办公室里谈的公事,也有的是私下朋友聚聚会联络一下感情等等,至于茶庄的背景有多深,秦梓苒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她只想做好份内的工作就好。   这一天邓析带着B市来的几名政府要员来天茗茶庄,一进门他就对侍者说:“让陈姗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通知陈经理。”侍者在一旁恭谨的回答。   邓析一行人并没有在大厅落座,他们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他走过去的同时,八角亭内的秦梓苒余光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秦梓苒定眼一看发现不远处的人就是邓析,她下意识的把头低了低,她不想招惹邓析这样的人,也不想让邓析这样的人破坏了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好心情。但这一打岔之下,一曲《细雨松涛》被秦梓苒弹错了几个音,顿时和排箫的配合显得有些怪异,邓析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亭子里把头埋的更低的秦梓苒正在弹着古琴,他愣了愣后鄙夷的看着她,他觉得秦梓苒有点阴魂不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遇到她。他忍不住就想要过去调侃讽刺一下。不过今天正事还没办完,他认为先办正事要紧,他假装没有看到秦梓苒,反而大步的向前走去带着几位一同而来的朋友进了包厢。   秦梓苒弹着古琴在想,反正我正大光明的打工不碍着谁,如果他还想像几年前那样挖苦讽刺她,她一定不会忍耐更不会放在心上气自己。她还对自己说,既然在那些人眼中自己永远是错上加错的人,永远都改变不了他们的主观想法,那么面对讨厌自己的人,就干脆无视吧。   快到9点,秦梓苒弹完最后一曲仔细的收好古琴,她走下亭子去更衣间换衣服准备下班。她人还没进更衣室,就看到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秦梓苒真的吓了一大跳,她低着头走路看也没看前面,走的很近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黑影挡住去路,抬头一看一个黑影罩在她头顶,她吓得大叫一声,可对面黑影也似乎被吓着了。   邓析从暗处走出来拍拍胸口,夸张的对秦梓苒说着:“哎呦,秦小四,真有这么恐怖吗?值得叫那么大声?还是你亏心事做多了,怕走夜路来着?”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嘲弄。   秦梓苒一看是邓析,她心里一沉。她不想听这个人讽刺挖苦。惹不起躲得起。她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冷淡的说:“麻烦请让让。”说完她就要绕过他身侧向前面走。出狱后她只想拥有平静的生活,所以面对一些让自己不开心人她能避就避开。   不料邓析长臂一挥挡住了去路。他懒洋洋的斜靠在墙壁一边,“哎呦,别啊,老熟人见面怎么装不认识?几年大狱蹲成傻妞儿了?”邓析乐呵呵的笑着,一脸无害的样子。   但秦梓苒明白,这个邓析是和韩予一样危险的人物,离这样的人是越远越好。看到路被挡住,秦梓苒紧了紧拳头,她忍耐着他的嘲弄,可秦梓苒再也听不下这刺耳的笑声更不想看他那张笑脸,她毅然的转身往回走。正在笑着的邓析微微一愣,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嗨嗨嗨,秦梓苒,你跑什么啊。”邓析一边说,一边拎小鸡似的提着秦梓苒的领子把她向后拉了回去。   秦梓苒一把扯开提着自己衣领的大手。而且不客气的狠狠拍了一下。她皱着眉冷静的看着邓析问:“邓析,请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下班了,没事请你让我过去。”   “秦小四,我真的挺好奇,你怎么就阴魂不散似的,说说,这是干嘛呢?跑茶庄里来上班?别笑话人了好不?你老爸老哥克扣你粮饷还是怎地?你就这么缺钱花?缺到打工过日子了?”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我喜欢怎么样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到我店里打工,我这个当老板的问问,起码不过分吧?”   “什么?!你是这的老板……”秦梓苒顿时脸上变得很难看,她在这鼓足勇气和他对垒,结果却听到这个答案。她很气恼,为什么非要遇见邓析这样的老板,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在他店里打工,可她真的需要钱,这里的工作她又喜欢又和学习时间不冲突,可邓析……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邓析,仰仗他的鼻息生活她觉得很难堪……   看到秦梓苒变幻莫测的表情,邓析斜着眼睛懒懒的说:“怎么,现在知道也不晚吧秦梓苒?什么时候给我卷铺盖走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32 章   秦梓苒死死捏紧衣角握紧拳头,她咬紧牙根冷冷看着邓析,“不劳邓老板费心,我这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这。”说完她一把推开挡住去路的邓析,头也不回的走进更衣室。   秦梓苒打开自己的衣柜先拿出自己的平底鞋换上,然后把脱下的高跟鞋放了进去。忽然秦梓苒扶着衣柜的门紧紧闭上眼睛,她脑海中还在浮现着刚刚那一幕,她仍然觉得屈辱。她面对邓析的嘲弄讽刺,不可避免的回想到过去一些事情,过去的一些片段就像回放的影片一样不停的闪过她的脑海,她克制不住也停止不了让大脑去回忆,她苦涩的想着为什么还要记住那些不堪的往事呢,她只不过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好好活着,为什么还要不断地承受羞辱?她痛苦的闭着眼睛解开一个又一个繁琐的盘扣,终于脱下表演时穿的旗袍,她脱到只穿着内衣内裤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邓析的声音:“其实我也没让你走,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想要打工,你在这赚点小钱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希望你安分一点,不要在我这耍什么心机。”   秦梓苒早在邓析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惊得差点跳起来。她转过身看见邓析歪靠在更衣室的门框边上,她飞快的一把扯回衣服胡乱的裹在身前戒备看着邓析。此刻秦梓苒再也忍受不了愤怒的情绪,她大吼:“这是更衣室,你给我出去!出去!”   邓析听了不但没反应,反而走上前几步,秦梓苒连连后退满脸震惊的看着邓析,她有点害怕的看着邓析,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邓邓……析,你……你你要干什么?”   邓析只是走了两步,并没有靠近秦梓苒,他双手插在裤袋轻浮的扫视秦梓苒一圈,嘴里啧啧啧了几声,摇了摇头眯了眯眼睛说:“秦小四,你这几年大牢蹲下来,倒成了现在这个小摸样儿,瞧着这副楚楚可怜的劲儿,啧啧啧……只可惜啊……要不是我太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被你给骗了……”   秦梓苒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心里害怕极了,她不明白邓析要干什么,难道羞辱自己还嫌不够吗?邓析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更是蔑视,“嗨哟我说秦小四,你别装出一脸戒备的表情看我行不行?你忘了当初你自个儿扒光衣服,只穿着一条内裤还死命的往韩予的床上爬的事么?我和张睿文可是卵足了劲才把你扯下床,你倒好还耍酒疯一顿好吐在张睿文身上,最后还是我把你给送回的秦岭,你全身上下我哪不都看过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的对你感兴趣,对你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我可实在无福消受。”   邓析的一番话成功的让秦梓苒眼眶里蓄满了泪,她此刻再次听到邓析陈述的事实格外让她受不了。她强忍着没掉泪,却带着明显的哭腔大声说:“是,我恬不知耻!我罪有应得!可我没得罪过你吧邓析,你这里不欢迎我,我会走!你让我换好衣服,我马上就走。你现在给我出去!”   “哟,这样就受不了啦?几年的大牢算是白蹲了。”邓析抹了抹脸,搔搔头发一脸无趣的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想:这秦梓苒变得好无趣。几句话都激不得了。哪像过去她的脸比铜墙铁壁还要厚,死皮赖脸缠着韩予的功夫让人为之兴叹。他想了想找来陈姗,问清楚秦梓苒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后让陈姗转述他的意见,邓析让陈姗和秦梓苒说可以继续在这上班,他并不会管这些小事。邓析想他怎么能放过羞辱秦梓苒的大好机会呢。   独自一人在更衣室里的秦梓苒痛苦的滑落在衣柜下,她蜷缩着身体低声的啜泣。她以为放下一切以后所有心结都早已不复存在,从此她再也不会对过去的事情介怀,可当羞辱的字字句句无情的敲击着她脆弱的心房,她还是感到痛。她只能不停的对自己说,秦梓苒你要忍着,你必须忍着,你这是在为你的过去买单,你这是在为曾经的错买单,你得承受这一切的羞辱,你必须忍受。   陈姗找到更衣室的秦梓苒,她看到双眼通红的秦梓苒她关心的问:“小秦,你和老板是不是有过节?”   秦梓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说:“反正我不会再来这上班了,虽然很喜欢可不得不走。”   陈姗语重心长的开口,“那到不至于。老板发话了,你继续在这上班,他也不过问。”   “不,我肯定要离开。”   陈姗很为难,“是这样的,古琴琴手非常难找,你又刚和乐队磨合完整,这时候离开真的让我很为难。要么等到新琴手找到之后你再离开,你看好吗?”   秦梓苒想当初多亏陈经理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她才能得到这份工作。这段时间陈经理也很照顾她,她实在拉不下面子,虽然她很不想再待在这里,可为了道义也不得不多待一阵子了。她点点头对陈经理说:“那……好吧。”   邓析离开更衣室莫名其妙心情很好,他在茶庄场子里鬼转悠一圈然后回到办公室,他坐了坐又站起来,叉着腰乐颠颠的打电话给韩予,电话很快接通了,他兴奋地说:“予哥我跟你说件好玩的事啊,那个秦梓苒在我茶庄里打工来着,嘿嘿你说她还要打工好玩不?今儿个我瞅准嘚了机会好好剐了她一顿,比较解恨,比较解恨那!嘿嘿……”   “秦梓苒在你茶庄打工?打什么工?递茶倒水?”电话另一头传来韩予波澜不惊的声音。   “那倒也不是,她在我店里弹古琴呢。装文化人哼哼”   “嗯。随她去吧。我说戏子,听你这口气……你不会是还介意张三子那件事吧?就为那件事公然报复她?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真是记仇。”   “哎呦,我说好哥哥您就别再提那件事了,一提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韩予哧了他一声,“活该你打赌输了,你能不愿赌服输?要怪就怪他偏偏要罚你舔了一口酸水儿……不是我说你俩啊,好歹你俩当年也不小了,怎么跟个黄毛小子似的非要打那么无聊的赌?”韩予微微讽刺邓析。   邓析立刻火冒三丈,在办公室里一蹿八丈高,“嘿我真他妈的冤,当年怎么就让我遇到秦家小四那么皮厚的女人,我就不信她敢当着众人把自己给剥光了,可偏偏那个秦梓苒倒好,脸皮厚的跟铜墙铁壁似的,自己扒光了还一路杀到你家倒贴,害得我输给张三子一块好地啊,喏,就那地如今他少说净赚2个多亿,这就不说了,关键是那天让我太丢人,张三子还逼我舔秦梓苒吐得酸水儿,害我当场就吐回家也吐,几天时间只敢喝粥。到现在我闻到山西老陈醋的酸味儿都直打哆嗦直犯恶心。现在谁他妈的敢让我舔酸水儿我他妈灭了谁。”   韩予呵呵笑了几声,他一点都不含糊的说:“得了吧戏子,人生几何时啊,你也算体验一回妙滋味了……”韩予说完停了停,“不过我说戏子,过去的那些事情就算了,秦梓苒毕竟是个女人,都这些年过去了,你大男人和她计较个什么?”   “哟,予哥,你转性啦?该不是看到人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心疼了吧?用得着这么帮她说话吗?”   “怎么会,别尽扯一些乱七八糟的。没事我挂了。”韩予随即挂了电话。   韩予此刻坐在公寓书房里,他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后眺望着远处。他在想邓析说的话。真的是么?对现在弱不禁风的秦梓苒心疼吗?是,他是心疼的。关于她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同情她。是的,只是是同情而已。韩予默默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ps:下章梓苒与程若影和秦家有精彩对手戏,身世之谜彻底揭开。。。   第 33 章   戴维斯轻抚程若影的肚子,他一脸温柔的看着他的妻子,他带着商量的语气对程若影说:“影,你看我们都回来3个多月了,我们是不是该回美国了?”   程若影将头斜靠在老公的怀里,她甜甜的说:“是啊,原本是来参加婚礼小住一段时间就走的,哪知道爸爸突然去了,一直等到六七之后所有的事情才结束,现在梓岳和莹然的婚礼也办了,我们是该回去了。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又要陪我又要做学术交流。”   戴维斯吻了吻程若影的额头,“怎么会辛苦,你看你的肚子这么大,再不走就要生了,我整天都很担心你的身体情况。”   “嗯,那好吧,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不过这一走起码1、2年之内不会回来了,baby出生后一定很忙,我需要和亲人朋友告别一下。”   “哦,当然当然,这是应该的。我爱你宝贝。”   第二天中午秦家在秦岭的庄园里设宴为程若影戴维斯践行。程若影还特别邀请了韩予、林朔、张睿文、邓析一行人前来。程若影和这几个人关系一直很好,程若影和他们从小玩到大即便是当年的好哥哥们现在一个个的都成了大集团的老总,但他们和程若影在一起始终是极为放松的,一点都不像外界想象中那样的拘谨严肃。   请他们一行人来,程若影先征求了秦梓苒的意见,如果秦梓苒不想看到韩予,她就单独再请他,因为细心的程若影担心秦梓苒不愿见到不想见的人,如果是这样她也觉得是挺尴尬的事情,她不想秦梓苒为了自己遭受尴尬。但秦梓苒微微笑着摇头,她对程若影说:“不要刻意,真的没关系的,我们私底下也碰过面了,不会尴尬。”   “真的?”程若影怀疑,不过她看到秦梓苒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样子,就半信半疑的干脆相信她了。其实程若影也希望秦梓苒和韩予能够和解,不要把关系弄得那么紧张和尴尬。她不知道的是,韩予和秦梓苒已经接触过,韩予还帮秦梓苒化解了照片的危机。她更不知道秦梓苒在心里已经彻底的把韩予放下了。把过去的那段不正常的眷恋彻底放下了。   秦家所有人都到齐了,韩予他们也陆续前来。他们聚在餐桌前为程若影戴维斯践行,秦梓苒看到韩予,微微点点头,韩予也带着一丝微笑回应。倒是一旁紧张的程若莲稍稍松了口气,秦家其他的人也放下了心中的忐忑不安。当事人秦梓苒倒是没发觉大家的紧张,她低头小口喝着汤不发一言。   林朔不着痕迹的观察者他们俩,他想,秦梓苒真的放下了韩予,放下对韩予的痴恋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他看着消瘦的秦梓苒,他关心的问:“秦梓苒,听说你考上音乐学院了,怎么样?功课很忙吗?”   秦梓苒没想到会有人问她问题,她茫然的抬头看着林朔,笑了笑下意识的回答:“还好。”说完继续低下头喝汤。   林朔的印象里秦梓苒很外向,话也很多,他没料到如今她的话这么少。一时间饭桌上没什么话题就冷了场。一边打着哈哈的程若影说:“今天太感谢各位老总们百忙之间抽出空来给我践行,我万分感谢,来来来,小女子先干为敬。”说完拿起果汁代酒喝了下去。   邓析举起酒杯抿了口,“嗨,你们俩这一走下回回来就俩变仨了。等娃儿出生记得通知韩予啊,他可是娃儿他干爹不放点血怎么行?”   林朔、张睿文都呵呵笑了起来,秦梓阳在一边调侃着说:“戴维斯,你真是好命,把程家最宝贝的公主娶了回去,好好珍惜她,不然有的是人眼巴巴的守着。”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韩予。   韩予无动于衷的笑笑。他身边的邓析不干了,他斜着眼睛看了看秦梓苒,揶揄着说:“那是,再怎么不济,眼巴巴守着的人可多着呢。”   秦梓阳的脸有点僵他后悔一时嘴快把话题扯到妹妹头上,他赶紧转移话题,而秦梓苒一脸没事人的表情,也随着笑了笑。   林朔问程若影什么时候动身回美国。程若影说:“马上回X市程家主坟给父母上香,之后就在X市直接飞回美国。”   践行宴愉快的结束了,大家用餐完毕就在客厅的沙发前围坐闲聊,戴维斯将收拾好的行李放置在大门玄关处。他回头问程若影,“亲爱的,这块手表你要不要随身带着,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不要托运了。”   程若影赶紧起身把戴维斯手里的怀表拿了过来,对程若影而言这块怀表不仅是爸爸的遗物,还因为怀表里面有着妈妈珍贵的老照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手一抖怀表咕噜噜的滚到一边,她心疼的想要追过去捡起来,可孕妇的步伐实在是有点笨拙。秦梓苒知道程若影弯腰不方便,随手把怀表捡了起来,秦梓苒拿在手心里的怀表这个时候忽然自己打开了。秦梓苒奇怪的看了看,怀表是坏的而且并不算值钱,倒是左边有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程若影一时紧张忘了要回来就这么看着秦梓苒。秦梓苒想把怀表关上,可就在这个时候,怀表里的老照片松动滑出来,秦梓苒一把接住向下飘落的照片,她看见照片反面的一行小字:赵倩云摄于1979年春。   这一行小字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秦梓苒的脑袋裂开了。被这尖锐的刀一点一点硬生生给劈开了。她不敢置信的捏紧了照片轰的瘫坐在地上。她盯着那一行小字……赵倩云!赵倩云——那个日日夜夜一直浮现的名字,赵倩云!赵倩云!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在脑海里盘旋着总也想不起来,她蓦然记起外公的坟墓上陡然刻着赵倩云的名字,蓦然记起程若影的生母并不是外婆何岑,是一个叫赵倩云的女人!不不不!不会的!若影的妈妈怎么也叫赵倩云?徐风扬说自己的妈妈也是赵倩云,可这是怎么回事?她捂着头,克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不!不!不可能的!!她又摊开照片看了看,她觉得这张照片让她觉得非常熟悉,到底哪儿熟悉呢,她心中一惊,因为照片上的人太像自己。像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太熟悉!原来是这样啊!是这样啊!!她心惊肉跳的看着照片,她尖叫着并用力的揪住头发,狠狠的扯着发丝痛苦的低声呜咽,她的反常吓坏了所有人。秦梓岳赶紧上前抱住秦梓苒,急忙问她:“小妹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快说话!”   秦梓苒剧烈喘息着。她缓缓抬起头站直了身体。她扫视了一圈后把眼光定在程若影身上。她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倒下。她很恍惚,“若影,你的妈妈……叫赵倩云?她……是不是和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若影一抖浑身发麻,她求助的看着戴维斯,戴维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楼主妻子不解的望着秦梓苒。程若影沉默着。程若莲秦楚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这孩子明白事情的真相,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他们不知道秦梓苒了解实情的多少。   坐在沙发上的韩予、林朔、邓析、张睿文此刻心态各不相同,韩予隐忧直觉秦梓苒的身世之谜和这张照片上的人有关。林朔则是带着单纯的关心,他此刻莫名的为秦梓苒担忧。邓析和张睿文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让他们尴尬的是这个时候走也不好留下也不是。   秦梓苒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先是看着程若影又看了满脸担忧的父母,她再看了看哥哥们和沙发上坐着的客人。她轻声轻气的说着:“别再瞒着我,我都知道,都知道……徐风扬都和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只是……只是没想到啊……是这个答案……”   程若莲禁不住哭出声来,“孩子,你都知道了么?我不想瞒你的,我也有我的苦衷……我……”   秦梓苒笑了,就像听不懂一样,她自言自语的说:“真好笑。我以为对秦家而言我只是一个养女,无论身份再怎样尴尬卑微也不至于如此。可是,可是真相为什么如此的让人厌恶,真的让我自惭形秽!在这个家里,我喊了那么多年,尊敬了那么多年的外公啊,现在我知道了实情后……我对着墓碑上的外公是叫一声外公还是该称呼一声‘叔叔’?我该称你们父母兄长,还是……呢?真的……我这样的身份处境太让我无地自容……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点都不怪你们,我也不怪我的外公,更不能怪赵倩云。是的,我摸着胸口凭着良心讲,无论怎样都是我欠你们太多太多,我从小到大没少闯祸让你们丢脸过。你们为我操尽了心,你们对我的付出我无以为报,只是,在我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再也没有勇气留在这个家里,从此就让我和这个家一刀两断吧。我一个人也会努力地活下去。也能找到属于我的家和幸福……让我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吧……我就是我,我一个人来,一个人走。”秦梓苒说完不给家人任何机会,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秦梓苒一口气跑出家门,漫无目的的在繁华的城市里游走,她平静的看着如潮水般涌进涌出的人流、熙熙攘攘的闹市区、繁华的商业街以及闪烁的霓虹。她流着泪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此时热闹的街口与她隔离成两个世界。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茫然游移。她不知不觉坐上去徐风扬家的车。她在秦家实在没有勇气多问一句为什么?她只有问徐风扬,问自己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34 章   秦梓苒转了2趟车坐了1个多小时才到徐风扬的家。她本以为这个时间需要在门口等徐风扬一会他才会回来,可没想到徐风扬徐诗情此刻都在家里,徐诗情和几个看上去就不像是善类的黑道打手激烈的争执着什么,徐风扬在一旁低声劝解带着卑微讨好的表情。   徐风扬和徐诗情看到突然出现的秦梓苒微微一愣,秦梓苒好心的问:“怎么了吗?出了什么事?”   徐风扬犹犹豫豫,他想赶紧的让秦梓苒先走,他说:“小苒啊,没什么事你过会再来吧。”   秦梓苒看他吞吞吐吐,又看了看这些人的来者不善,直觉是徐诗情又遇到什么麻烦了。可她来这趟就是要问明白上次没问的问题。她要知道全部的答案,她不想就这么走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坚持着。   那边徐诗情大声求饶,边哭边说:“大哥大哥对不起啊,给我三天,就三天我保证还钱,一分钱都不会少啊……求你宽限三天吧求求你啦……”徐诗情不停地哀求着,那几个打手之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领头的打手松开揪住徐诗情的手恶狠狠地对徐诗情说:“三天时间,你要是不还钱,小心你脑袋搬家!”说完瞪了她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屋子。   那几个打手走了之后,徐诗情浑身松懈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徐风扬悲哀的看着她,他一声不吭的坐在板凳上望着屋顶。此刻他们三个人都沉默着。秦梓苒忍不住走近徐风扬,她含着眼泪对他说:“我今天知道我的生母和我外公之间的关系了。我还知道我和程若影之间的关系了,可我没勇气在秦家人面前开口问这一切,我就跑来你这里,我希望知道所有答案,你不要瞒着我了。好不好?”   徐风扬紧紧皱起眉头,他用苍老粗糙的双手捂住脸孔,他透过手掌指缝的间隙模糊地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所有。”   “……”模糊地声音传来“好。就从……我和你妈妈的再次见面说起吧。”   “那年我历尽千辛万苦从大陆偷渡到香港,在她的家门口像幽魂一样潜伏了好几天,我一直没有勇气打扰她,只敢远远看着她。直到有一天我终于被倩云发现了,她紧紧拥抱着我和我说对不起,和我说爱的人始终是我,和我说了她的绝望她的无奈她的悔恨……我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心如刀绞,我恨不能将程广宪碎尸万段。我要带她离开,我再也不能丢下这一份感情,我丢不下她!我们诉说着衷肠无声的流泪。后来他的男人回来了,他怒不可赦一把分开了我们,他狠狠地挥着拳头打我,我被打懵了脑中一片空白。刚刚得知真相的我极度暴怒加上我当时年轻力胜,我知道就这个老男人恬不知耻的用强迫的手段得到了倩云,我恨他毁了她的清白,我恨他搞鬼让我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那么些年,恨他用这样的手段让我和倩云被迫分开。我恨极了,我怒吼着抡起拳头回击,我发了疯似的的狠狠打着他,他到底年纪大了哪里会是我的对手,他被我打得连连后退直到无力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一把抓住倩云的手扭头就要带她离开,程广宪想要阻止却爬不起来。可倩云突然哭喊着她女儿的名字不愿离开,我伤心极了。我以为她会舍不得女儿和优越的生活,我以为她不会跟我走。可没想到她放开我的手只是走近了他男人身边哭着和他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即抹着泪紧紧拉住我,她就在程广宪微弱的呼喊下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我,头也不回的和我离开了那里。”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不敢偷渡回东北老家,因为害怕程广宪派人围堵我们,我害怕倩云会又被强制带回X市。我们商量着就逃到了越南。当时中越之间时局紧张混乱,我和她就趁着乱先逃到了海南再乘船去了越南。没想到刚入了越南境内紧接着就爆发了自卫反击战。中越战争的爆发让中越双方死伤无数。我们一路上坐船先到下龙,紧接着做火车到北江再到凉山。我们试图就从那里穿越边境线回到太原或者南宁,可我们就在那儿失散了,轰炸机飞过,我的一条腿顿时一阵剧痛上面插满了炸弹的碎片,脚面上也被炸的血肉模糊。我看着炸弹炸飞了她,我嘶吼着朝着炸弹爆炸的地方爬过去,我只看到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碎片。我怎么也找不到倩云,路上到处都是擦肩接踵惊恐逃命的人群。在残酷的战争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的渺小。我扒在地上,我哭的悲痛欲绝,我永远记得当时的痛苦和悔恨。我也许不该带走她,她起码还好好的活着,我想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深深地愧疚着,我想到死。可阴差阳错我没有死成。一直到后来我辗转又回到了东北老家……”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是吗?”秦梓苒平静的问着。   “对。我回到老家发现我的母亲正等着我回来办喜事。”说到这里徐风扬放下捂着脸的双手,他看向徐诗情。徐诗情同样满脸泪痕的回望着他。徐风扬接着说:“这件事要从我在中俄边界返回家乡的时候说起。当年我从中俄边境大兴安岭的林区回到家乡后,家乡的亲朋好友都唯恐和我沾边,他们避之不及躲着我,我找不到工作,我还需要面对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治审查。一旦沾上了间谍的帽子,再脱下真的很难。可当时的我焦急万分,我哪肯老实本分的待在老家呢?我恨不得插上翅膀去找我的倩云。当时我的自由是有一定限制的,我不管不顾的连夜潜逃坐上南下的列车。是诗情的母亲石晓兰帮得忙。石晓兰是我和倩云的朋友,她从小就喜欢我,喜欢粘着我,可我心里只有倩云,所以一直辜负着她的感情。她是一个好女人,我这辈子除了倩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徐诗情在一旁已经嘤嘤哭出了声。此刻她的悲哀毫不掩饰的显露在脸上。徐风扬又接着说:“当时,我偷偷跑去X市找倩云,我的忽然失踪让我全家又遭受了一次审查隔离。石晓兰不但帮我逃出老家,还为了我的安危和我全家人的安危,在一个晚上跑到支书的家里苦苦哀求,支书在胁迫和恐吓下威胁她,对她说可以放过我,只不过……结果……结果……就在那个晚上……她被那个禽兽支书给…………”徐风扬再也说不下去,他再次用手紧紧捂住双眼,粗糙的指头狠狠扣着自己的皱纹。再次的回忆过去对他是莫大的煎熬。徐诗情边哭边说:“所以你不该辜负我妈,你真该死。”   “是,我该死,我怎么就不死呢……”徐风扬恍惚的说着。   秦梓苒催促他继续说下去。徐风扬点点头继续回忆着:“等我从越南失魂落魄的回来后,看到大着肚子的石晓兰已经住在我家里,我母亲以为那是我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石晓兰,对外说我们俩早就办了婚事,只不过没通知外人。我傻了,我怎么能接受除了倩云之外的其他的女人呢?我死活不肯就范。我躲着石晓兰同样反抗我的父母。可我最终明白事情真相我彻底的被父母的老泪纵横打倒了。被石晓兰对我的无怨无悔付出深深感动了。我明白她肚里的不是我的孩子,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这样的她。那样等于将她逼上绝路。我被迫同意了这门婚事。”他深深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人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秦梓苒带着同情和歉疚看向徐诗情,又看向徐风扬,“赵倩云没死,然后回来找你了?”   “是。你说的对。一天我和石晓兰抱着孩子刚出门口,一抬眼就看到门前大树下站着的赵倩云。她挺着肚子泪流满面的看着我们。她哭着说她不该活着回来,不该回来打扰我们一家三口。她转身就要跑,我放下孩子赶紧追了上去。我抱着她她拼命挣扎。我的父母看到这个样子的赵倩云,他们实在不忍心不让她进家门。可是在那个讲究根正苗红的年代,一夫二妻怎么可能不被人议论?顿时排山倒海的闲话是非落在了我和倩云身上。我的父母不堪忍受,先是婉转的告诫倩云让她离开,倩云不肯。那时刚落实责任制承包。我承包了一家小加工厂效益很好,但因为这件事最后我承包的小厂合同没到期就强制被收回。父母亲靠着做煤球的生意别人也不再光顾。这个家因为没有收入来源越来越过的窘迫不堪。眼看着倩云就要生了,加上诗情这孩子嗷嗷待哺,整个家顿时陷入了困境。这个家因为倩云的存在让别人议论纷纷,那些话说的很难听。有人说她是破鞋,有人说她在X市被大老板抛弃了不得不带着野种回来。还有人说她不要脸非要给我做小……直到有一天,我母亲哭着对我说有人检举揭发说我犯了重婚罪,她求我放弃倩云,这个家风雨飘摇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波的打击了。”   “后来倩云生下了孩子,是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你。我的父亲教过书,倩云很尊重他,她抱着孩子请我的父亲给你取名,父亲说两个女孩好啊,就取诗情画意吧。”   “诗情、画意……”秦梓苒苦涩的看着徐诗情,她抿着嘴想着原来名字的出处寓意如此。   徐风扬接着说:“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勉强温饱的日子,我的母亲越来越不堪忍受世人的白眼和嘲讽,对别人揭发我重婚这件事是传言还是确有其事她越来越恐惧。她也许看倩云生的同样是女孩,干脆就想赶她出门。我夹在她们中间心力交瘁,一面是我最爱的女人,一面是以死相逼的母亲,恰恰这个时候程广宪听到风声从X市赶到东北,倩云背着我偷偷和他见了面,我对她发了火,激动下还动手打了她。我发疯似的一股脑儿的把最难听最不堪的话骂了出来,我对她说我穷我养不起她,既然有人对她旧情难忘就干脆离开这算了,我说出这些话当时就后悔了,其实我是自卑,我除了年轻,各个方面都比不上程广宪。我害怕倩云过不了这样清贫的生活,我害怕她最后选择的人不是我,我就这样在极度的自卑下做出了让我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当时倩云揪着我的衣服死死地拉着我苦苦哀求我相信她,我却一把拨开她回到石晓兰的屋子里。”   “我好后悔啊!就在那一晚,倩云自杀了。她写好遗书放在屋子的桌上,把你哄睡着了放在摇篮里。她当晚就跳江自尽了。尸体第二天被发现,我……我……我真的……好后悔……”徐风扬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失声痛哭……秦梓苒也潸然泪下。她为了从未谋面的妈妈流泪,她为了父母之间的这段感情悲伤着。徐风扬哭了很久很久,渐渐平息了悲伤后,秦梓苒又问他再后来的事。   “再后来,一个多星期后程广宪悲痛欲绝的又赶了回来。他回到X市的时候正好收到倩云自杀前发的电报。倩云恳求他收养她和我的孩子,请他看在若影的份上对这个孩子视如己出。就是这样,你被程广宪抱回了X市,又因为机缘巧合被秦家收养。程广宪恨我入骨,但当时我一心求死,他若杀了我我反而是种解脱。程广宪偏偏不让我如愿,他告我强-奸罪拐卖妇女罪让我入狱15年。直到我出狱后才知道你的讯息。后来我得知石晓兰意外去了。我多方查找下才找到诗情,我知道秦家早年前就扎根在J市,等诗情出狱后就带着她来到这里。”   徐诗情忽然开口,她冷冷的盯着秦梓苒,“我妈在徐风扬坐牢的这些年里一边要伺候他的爹妈为他们养老送终,一边还要照顾什么都不懂的我,这么多年她任劳任怨一直守着徐风扬,每次去探监徐风扬都避而不见的躲着她。后来她在纺织厂上班,因为太疲劳被机器……被机器绞了进去……人被拖出来的时候……整个头皮都没了……这都是徐风扬的错,如果没有他,我妈怎么会过的这么惨,死的这么惨!秦梓苒,你知道我为什么坐牢吗?我妈死的时候我才15岁,我没有爹也没有妈,老家也没亲人,我要活着啊你可知道你在享受着大小姐生活的同时,我却被人拐卖去训练抢劫和偷窃。我被迫干这些事,终于在一次抢劫时被警察当场抓住,就这样坐了牢。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家就因为徐风扬不管不顾,就因为程广宪巧取豪夺,就因为权势才过的如此的悲惨吗?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就毁在这些上面,你要我怎么不恨徐风扬,怎么不恨你!!”   秦梓苒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她面对徐诗情的咄咄逼人第一次感到无力反驳。是的,整个家三个人都很悲哀。   坐在回去的大巴上秦梓苒想了很多。车窗外涌进阵阵凉爽的风不断吹拂着她的长发。秋天的天空一碧如洗,柔和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梧桐树叶的缝隙间透下来,形成一束束大大小小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郊外小路照得通亮。她看着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褐色土地上的落叶感慨着自己的身世离奇曲折,叹息着父母之间的悲情故事。她想,虽然那一声爸爸她还叫不出口,但从此以后她会当徐风扬是父亲。还有徐诗情,虽然她在牢中对她用尽手段折磨,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她反而不想再恨她了。因为他们两个人命运同样的坎坷悲哀。以后她会尽可能的帮助他俩让他们过的好一点。她自己更会努力,努力让自己的人生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哦。二更!~~~   (错字暂未修改。)   ps:特别提示,后面章节开始几乎都是和男主们的对手戏了,嘿嘿嘿嘿,大家期待已久了吧……我默默地飘走……   第 35 章   几天后秦梓苒得空去看徐风扬,她到他家门口发现大门敞着,她看见本来就破败的屋子里一片狼藉,那张大方桌此刻被掀翻在地,角落里的煤炉滚在一边,煤灰洒落一地,旁边还有被砸碎的碗筷餐具。她紧张的喊了徐风扬一声,没有任何回应。她推开徐风扬和徐诗情的房门,屋内同样凌乱不堪,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东西。秦梓苒急忙去敲附近邻居的大门,一位大爷说:“他们家来了几个黑社会,把徐老汉的女儿打的头破血流的,徐老汉求他们也没用,后来就看徐老汉背着女儿可能去了医院吧。”秦梓苒谢过邻居大爷,她着急的想徐风扬到底在哪个医院呢?秦梓苒询问了附近最近的医院,朝医院赶过去。   秦梓苒赶到附近的医院,果然在输液大厅找到了徐风扬和徐诗情。秦梓苒看到徐诗情头上裹着纱布和绷网,脸上也有淤青。她和徐风扬身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血痕。徐风扬面容憔悴的守着徐诗情。徐风扬看到秦梓苒,主动开口说:“今天几个地下赌庄的打手又来要钱,因为钱没有凑齐,那几个人就动起了手。现在诗情头上缝了4针,挂完消炎的盐水就可以回去了。”   秦梓苒担忧的问,“到底欠了他们多少钱?”   徐风扬叹了口气,“5万。”   秦梓苒看着徐风扬“5万就把人打成这样?”然后她又气愤的看向徐诗情,“徐诗情,我上次给你50万你都用到哪去了?”   徐诗情冷冰冰的看着秦梓苒,“50万早就被骗的干干净净了,哼……当初我敲诈你50万也想过做点小生意改善家里的生活,可我穷怕了,我想用这50万换取最大的收益,我学人家放高利贷,百分之十的高利息让我太动心了。结果钱是顺利的放贷了,可到时间欠钱的人早没了踪影,一份利息也没收到。我找到他们让他们还钱,哪怕没有利息就把本金给我也行,可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地痞,我也没势力没后台,我哪里能要的回来钱呢?我后悔做放贷这行,我开始赌钱想把50万赢回来。只有开始我赢了几次,后面就一直输一直输,我东拼西凑还了2万,还剩下5万。”   秦梓苒找了一张空位坐在徐诗情旁边,她打开包拿出一张银行卡,她看着徐诗情说:“这里面有1万多,是我打工存的钱,我现在和秦家分开了,所以没有余钱给你。”她把卡塞到徐诗情手里,又从钱包里拿出1000多元的生活费交给了徐风扬,她说:“徐……那个嗯……这里面有点钱,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徐诗情。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   徐诗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银行卡,她看着卡也不看着秦梓苒,她举起卡对着卡说:“其实我想拿这张卡狠狠去砸你的脸,但我需要钱所以我只能收着,不过你也别指望我会感激你。秦梓苒我一辈子都恨你……”   “恨吧。恨,说明你的心还会痛。”   = = = = = = = = = = = = = = = = = = = =   日子飘飘荡荡的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深秋时节。枫叶像火,黄叶飘飘,一阵秋风吹来金黄的树叶经不住吹袭从树上飘飘悠悠打着旋儿落下来。地上的树叶厚厚的像给大地铺上了一条无边的金毯。刘清出差终于回来了。刘清回来后秦梓苒仿佛有了主心骨似地每天有了盼头。可刘清回来后工作量急剧上升,刘清手头上不但要负责九五4000A项目,还要参与西部风电基地、西气东输分段工程,他这段时间新接手的两个项目都是国家重点工程,予信科技作为科技领军型企业参与的工程也越来越广泛。研发部又是予信科技的心脏部门,所以刘清肩上的任务非常的繁重艰巨。他回来后根本就抽不出空闲来照顾秦梓苒,秦梓苒也不再送午餐,因为她要把余下的时间用来好好练琴。她和刘清都忙的只剩下每天的电话联系了。初冬的季节早晚都刮着寒冷的风,秦梓苒每天9点准时下班,回到出租屋里一个人也渐渐适应了没有刘清的寂寞。   一般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聚一聚,刘清心疼她还是学生要上学又要打工,他总催着想把婚事办了,他选择在他生日的那天向秦梓苒求婚,秦梓苒流着眼泪答应了,刘清没有准备鲜花,也没有准备戒指,可情到浓处这些世俗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使什么都没有准备,刘清拿着易拉罐环做成简陋的戒指,温柔的套上秦梓苒的无名指,秦梓苒依然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他们在小屋里相拥热吻,谁也不想分开彼此……   世事无常。就像徐风扬说过的那句话,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秦梓苒同样不知道,一场灾难很快就降临到她的世界里。   这一天清晨,秦梓苒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一大早她的心莫名的怦怦直跳,眼皮也不听的颤动。她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仿佛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就要降临。这样的预感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她心慌意乱的拨打刘清的电话,发现怎么打也打不通,语音一直提示没有信号或已关机。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拨打着他的电话就像是强迫症一样。随着一遍遍的没能接通她心里的担忧扩张的越来越大。她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之间。她不停地自我安慰,也许是刘清的手机遗失了或是没带在身上,对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铃声响起,在黑漆漆又宁静的夜里加显得尤为刺耳,秦梓苒忽然害怕起来,她看着手机仿佛预感这是一通不祥的来电。她犹豫了几秒,慢慢打开手机,按下接通键,她看着陌生的号码试探的小声问:“喂?哪位?”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崩溃的哭声。她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哭声里撕心裂肺的绝望。她焦急的问:“你……你是谁啊?”电话那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说:“小苒,我是刘妈妈啊!小苒啊!刘清……刘清他出事了!”   咚——电话掉落在地面上。秦梓苒整个人感到极度的眩晕,她跪倒在沙发前。她仿佛听见电话里换成刘清的同事在说话,他似乎在说“刘清作为软件研发工程师在场研究运行情况,结果不幸当场……当场遇难。我代表公司全体同仁深深悲痛并感到十分的惋惜,请您节哀。”   天花板在旋转,地上的手机在转着圈,一切好像都在转个不停。秦梓苒分不清公转自转,她眼前猛地一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韩予作为集团董事长,第一时间得知塔里木油田分公司克拉2气田天然气净化装置中一台低温分离器在投入运行后2个多小时就发生突发性爆炸,刘清当场死亡。另外3名工程师也不幸遇难。他对这起事故也是始料未及。这个项目虽然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但尖端科技的成果向来都是未知系数,科研成果只有在不断研发改进的过程中才能更进步和成功,这次他完全没有刻意的安排刘清负责这个工程,可刘清毕竟在自己公司任职,因职务殉职他也难则其咎。当得知这一事故消息,韩予立即展开事故善后工作并联系秦梓苒。联系不上她后又联系了秦梓岳。出了这样的不幸秦家人都十分担心秦梓苒,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秦梓岳联系了学校,韩予又在私下问了邓析,都得到秦梓苒无故缺席的答复。秦梓岳不停打电话给秦梓苒可总也打不通,韩予只好在助理阿肖陪同下和秦梓岳一起来到秦梓苒租住的雨润花园。阿肖强行打开秦梓苒家的大门,韩予一眼看到晕倒在客厅里的秦梓苒。   这是韩予第二次看到陷入昏迷中的秦梓苒,这一次比上一回更让他担心。秦梓苒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脸色已经泛着青,由于上一次秦梓苒陷入险情韩予抱着她上车,这次韩予很自然的二话不说抱起秦梓苒就向外走,秦梓岳心急如焚一时之间顾不上惊讶,他抢先一步去车库开车。   秦梓苒从昏迷中苏醒,鼻息充斥着强烈的药水味,她眩晕疼痛的大脑渐渐清晰。蓦然,她的心一缩,猛地挣扎起来。身旁的秦梓岳急忙摁住她,帮她调整了舒适的姿势,“梓苒,你感觉怎么样?”   秦梓苒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刘清……刘清呢,你告诉我啊,他到底怎么了?他没事对不对?”   秦梓岳心疼的看着她,他怎么能忍心告诉她刘清已经不在了,她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僵持着忽然秦梓苒紧紧闭上双眼,泪水不断地向外涌,她无力的向后瘫倒在病床上。她茫然的摇着头,喃喃低语:“怎么可能?你们一定都弄错了,他不会死的,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他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一定是我听错了,他不会这样扔下我一个人的,他说他永远爱我,想我,疼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他说他不会离开我,你听到了吗大哥,他说过他永远不会离开我……所以他没走……他一定还在的对不对……”   秦梓岳眼眶酸痛,他心疼的俯下身来,轻轻扶上她的脸,“小苒,你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要想开点,这样自己才能好过一点。我们全家人都当你是唯一的好妹妹好女儿,只要你记住一点,这个家永远有你的位置,我们都爱你。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撑着,你还有我们,累了就回家好不好?”   秦梓苒傻傻的望着他,仿佛没听懂他说的话。一旁的韩予动了动,秦梓苒转眼看向韩予,她双眸里流淌着近乎绝望的悲伤,那痛楚越聚越多,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涣散浑浊的眼神无助的看着韩予,她再也止不住崩溃的哭泣,“你为什么要派刘清去那样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你,刘清怎么会这样?你还我的刘清好不好?把他还给我吧!只有他让我觉得活着不累不苦,他牵过我的手,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说让我们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最温暖的笑,他那么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认真,他在我最痛最绝望的时候出现,是他用最最无私的付出一点一点捂热了我的心,是他让我又重新活了过来,现在,现在他却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想他,我好想他……秦梓苒紧紧捂住眼,“老天我求求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我真的……真的好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韩予内心也十分难过。他心疼的看着崩溃绝望的秦梓苒,担心她随时倒下。就在这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秦梓苒开始出现异常,她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眉头紧锁,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水,韩予从担忧中惊醒,他刚要走近去扶她,秦梓苒就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迷。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秦梓苒1天之后终于苏醒,她就像了无生气的人偶般毫无求生意愿。秦梓苒被安置在秦岭庄园里疗养。秦楚河安排家庭医生在庄园随时候命。程若莲日夜守在她床前耐心的和她说着话,秦梓岳秦梓阳也不时的开导她,可秦梓苒依然死气沉沉一般,连眼皮始都始终静止不动。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使是医生也束手无策。他们告诉秦楚河,所谓心病心药医,只有让她打开心结才能痊愈。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2个多月,可忽然有一天,秦梓苒自己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她拿着梳子曼斯条理的梳着头发,梳好头发还化了妆,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转悠在巨大的衣橱前仔细挑选着衣服,嘴里念念有词说着唱着什么。看到进门的女佣,还往她们咧嘴笑了笑。女佣们顿时感到惊悚异常,她们相互捣了捣胳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夫人。今天的小姐太反常了。   一名女佣悄悄退出了秦梓苒的房间,她在走廊里正巧碰到早起的叶莹然,她急忙拉住她的胳膊低声的说:“少夫人,少夫人,今天小姐变得好奇怪啊,你赶紧去看看吧,怪渗人的”   叶莹然啐了她一声,“少瞎说,我这就去看看。”   叶莹然进屋就看见唱着歌对着镜子转圈的秦梓苒,她也被这样奇怪的秦梓苒给吓楞住了。她知道秦梓苒受了极大地刺激,这几个月来她整个人都安静的似乎只剩下呼吸,她今天忽然这样让人觉得太奇怪。秦梓苒转完了圈圈看到一旁的叶莹然,她甜甜一笑,“嫂子你来啦,快来看看,你看我穿这件白裙子好看吗?”   叶莹然真心赞美,“好看,你穿的就像仙女似的。”   秦梓苒不满的撅着嘴,很不认同的说:“才不是仙女呢,你看,这是婚纱,像么?我像不像新娘子啊?像不像嘛!”说完秦梓苒提着裙摆不停地转圈圈,结束时还做了一个向后抛花球的动作。秦梓苒显然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看似明亮的双眸里却透露着极不正常的神采。让叶莹然心中一惊。   叶莹然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她悲悯的看着秦梓苒,顿时就红了眼眶。她紧紧捂着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强装成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着秦梓苒说:“像,像,真好看!我去看看你哥哥起了没,我先准备一下早餐。”话一说完她再也忍不住飞奔而去,她怕她再多呆一秒眼泪就用涌出来。叶莹然把秦梓苒的反常告诉了秦家其他人,秦楚河深深闭上双眼,许久之后他才痛苦悲鸣的叹息,“还是没有能侥幸啊,梓苒这孩子太让我心疼了。”他说完又看着身旁流着泪的妻子,又看向秦梓岳秦梓阳,“你们太奶奶这一年多以来身体都不好,在Y市老家休养暂时不会回来,但这件事一定要瞒着她,至于梓苒,她现在变成这样,我们就随着她的性子吧,只要她每天高高兴兴的,我也就没什么奢求了。”秦梓岳秦梓阳兄弟俩沉重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很郁闷,后面几章开始慢慢虐了,放心,这只是前菜。。后面的后面还有更虐的。。。   (错字暂未修改。)   第 36 章   作者有话要说:1.我想了下,把36章前半段移到35章结尾了,没看过那段的详见35章。这两章总字数没变。   2.以下几章有肉。。。。嘘。。。。和谐好。。痛苦。。。。   (错字暂未修改)   3年后。   Desire会所。   吧台的透明酒柜里陈列着各个国家各式品牌度数的酒类,调酒师在即兴表演着花式调酒,一旁的酒保条理井然的勾兑着各种风格的鸡尾酒,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香气和人群中散发的脂粉味。昏暗的灯光下,坐在吧台边的秦梓苒喝下最后一口酒,忽然跌跌爬爬的起身,她一身绕脖的红色雪纺纱连衣短裙勾勒出极度诱惑人的好身材,胸口X形镂空处露出一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随着她走路时的跌跌撞撞,她高高耸起的胸-部一颤一颤的晃动着。更夺人眼球的是超短的裙摆只到大腿根处,她稍微弯腰时甚至看到了小半个浑圆屁-股。她就穿着这样引人犯罪的衣服目中无人摇摇晃晃的走着,这般模样让在场的男人禁不住口干舌燥。   她想去洗手间一顿好吐,她到了洗手间立马霸占住一个洗手池,终于她将一个晚上吃的喝的都吐干净之后满脸轻松地漱了漱口,还没来得及起身屁-股上就传来温热的大掌覆盖的触感。她抬眼看向身前的镜子,镜子里反射出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她刚要开口骂人可在酒醉迷蒙间,她忽然感觉这手掌那么温暖那么似曾相识般让她向往,她就像水蛇一般扭动着身体,极度魅惑的转过身子紧紧靠在陌生男人身上,她吹着呼吸在男子耳边低语,“帅哥,我见过你吗?”   年轻男人邪笑着,“美女,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   秦梓苒咯咯咯笑着,她故意将上身往男子胸口蹭了蹭,柔软细嫩的酥胸碾揉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她立刻感到男子耸立的分-身紧紧地顶住自己小腹,她软绵绵娇媚的说,“你的大手好暖和,我好喜欢,你带我走好不好。”她边说边用柔若无骨的纤细玉掌弹动音符似地由上而下在他的身上弹奏。   陌生男子喉结一阵阵发紧,下腹的欲-望越来越紧绷,他看着这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立即化身被下半身支配的种马,一把抓住秦梓苒的胳膊把她带进卫生间的隔间。隔间里男人急不可待的挑开她X形的肩带,将大手从侧面斜插-进去使劲揉捏着雪白柔嫩的乳-房,秦梓苒咯咯咯笑的开心,她一把拨掉身上作乱的大手,她顽皮的抓着大手仔细的看了又看,甚至还贴在嘴边嗅了嗅,听到她顽皮的娇笑声,陌生男人的身子剧烈一抖,揪过秦梓苒的身子嘴巴疯狂的啃-咬着她,秦梓苒被吻的喘不过气,她始终不肯丢下抓着的大手,她嘴里念叨的说着什么断断续续的,陌生男人停下来看着她,听到她说:“清清大手味道真好闻,清清的大手好温暖……嗯嘛……”   “什么乱七八糟的,美女,办事的时候你怎么能想着别的男人呢,这真的太让我伤心了。”陌生男人情-欲高涨,他使劲抽出手把她紧紧按在隔板上激烈的吻着她,一只大手不安分的掀起裙摆向着女人的私-密处探索着,秦梓苒发出一阵无力的娇-吟,“……嗯……不要……等一等啊……清清你……你不是答应我结婚以后才……”   可陌生男人哪里管这些,他箭在弦上的欲-望一触即发,他拼命撕扯着她少的可怜的布料,就在关键时刻,隔板的门被一道猛力狠狠的砸开了。   邓析和两名保镖一脸阴霾的站在隔板外,保镖上前一步强行架走了骂骂咧咧的男人,顿时整个洗手间只剩下秦梓苒和邓析两个人。隔板内的秦梓苒茫然的望着邓析,依旧保持被动贴在隔板上的姿势,邓析的双眼红的可以喷火,他跨步上前大手狠狠掐住秦梓苒的脖子,毫不怜惜的一路扯着她来到洗手池边,邓析将她往镜前使劲一推,恶狠狠地说,“看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贱货,一天不勾搭男人你活不成是不?”   秦梓苒一脸陶醉的样子,根本没在听邓析的话,更没有在意邓析滔天的怒气,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娇笑着转过身子看着邓析忽然说:“邓析啊,你怎么来了。”   邓析忍无可忍,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一拳挥上去,他拼命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怕伤了她,他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身就往外走。   看到邓析要走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秦梓苒哪里肯,她最害怕一个人待着,秦梓苒的脑袋昏昏沉沉,她常常一觉醒来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她觉得快乐,她不想费力的寻找真实。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她也要拥有这个梦一直到天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她更不能放走它。她追上邓析紧紧环住他,邓析冷冷的让她放手,她不但没有听话的放开他,反倒是更疯狂似的更加钳紧他,她转直身子站到他身前,她灵动的舌也滑入他的口腔,“别……别离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不准……清清别走……”   邓析双眸里流淌着深深地悲哀。眼前的她近在咫尺却永远触不到似的,在她的世界里他也许从没有存在过,他也不曾真正的得到过她。他为自己感到悲哀,是她让自己变成了这么卑微的男人。可他做不到对她狠心,尝过她的味道他就像中了蛊再也戒不掉。他害怕,他需要更多证实,也许只有占-有她才能证实他真的得到过她,而不是永远活在她虚幻的梦境里。   他疯狂的霸道的吻,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舌与舌的纠结、缠绕、吮-吸,吻过腔壁内所有的嫩-肉,激情中带出一丝银亮的水线,想水晶一样诱人。这个吻一直吻到两人全身发软,脑子一片空白邓析才松开她可口的唇。邓析盯着秦梓苒,她比以前更好看了,更艳丽了,尤其那双眸子,带着迷茫,带着诱惑,带着孩子一样的纯真,就像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他激烈的撕掉她残余的衣料,推起胸-罩一口就含住已经悄然挺-立的粉红小果,用唇使劲一咬,感到身下的她疼的浑身一抖,身体也微微蜷缩起来。他抬头吻住她的樱唇,大手攀上两处变得殷红的果粒轻柔搓捏,殷红的果粒在他的手下越发坚-挺。他大手一路游移,划过细腰来到她雪白的臀-部,雪白的臀-瓣嫩的能掐出水来。他按耐不住一把托起她雪白的身子按压在洗手台上,扯掉她轻薄的内裤,毫不费力的分开她雪白细嫩的大腿,他盯着她精致粉红的私-处只犹豫了一秒,欲-火焚烧让他就要爆炸。他脑子里充斥着一个声音就是要占-有她,占-有她!他抬起她的大腿架在肩膀上,他飞快的解开拉链释放出早已昂扬的下-体,抚着下-体轻柔的在她的洞-口摩擦着。   作者有话要说:1.我想了下,把36章前半段移到35章结尾了,没看过那段的详见35章。这两章总字数没变。   2.以下几章有肉。。。。嘘。。。。和谐好。。痛苦。。。。   (错字暂未修改)   第 37 章   砰——砰——砰——砸门声响起。张睿文从洗手间外硬闯了进来。他一看洗手台前的两人气急败坏的就指着邓析骂,“戏子,你疯了,你赶紧的给我停下出来!”   邓析陡然清醒了七八分,他拼命克制住欲-望的勃发,咬着牙咒怨张睿文,“张三子,你这个时候闯进来是要害我下半辈子不举是不?”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你明明知道秦梓苒不正常,你对疯子都上你……你说你缺不缺德?”张睿文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邓析,忽然看见被压在洗手台上的秦梓苒微微张了张眼,吓得立即闭嘴。张睿文看到光溜溜的秦梓苒眼神都没地方落脚,他只好盯着邓析无声的用嘴型唠叨个不停。邓析脱下外套裹住秦梓苒,好在她并没有真的清醒反而沉沉睡去。他们在保镖的掩护下抱着浑身赤-裸的秦梓苒溜出Desire。   送秦梓苒回家的路上,车里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睡在车后排的她,张睿文严肃认真的盯住邓析又一次忍不住开口, “戏子,你给我老实讲,今儿个你到底有没有上她?”   邓析烦躁的回瞪张睿文,“你丫烦不烦啊,我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这都说了多少遍了都。”   张睿文一拳捶在邓析的右肩上,他怒气冲冲的朝邓析吼,“他妈的和你说正经的呢,你最好是没上她,真不知道平时你看起来倒是猴精猴精的,关键时刻怎么就他妈的犯这怂,你要知道,她秦梓苒是谁?她是那种能让你搓揉捏扁的野鸡野鸭?还是没背景没身份的纯情少女?你怎么不想明白她是谁?她是秦远集团、秦家的千金,你懂不懂你刚才差点干了什么?你要真把她办了,你别说秦家不放过你,你老子第一个就不饶你。”   邓析空出一只握住方向盘的手,烦躁的在口袋里摸了几把后找到烟叼在嘴上。他刚想点火,忽然瞄了眼后排沉睡的秦梓苒,他低声咒骂一声,开启车窗呸的一声把烟吐出窗外。他停下车低头想了想侧过身子看着张睿文,“我也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了,当初她来我店里打工,我也没发现她反常在哪了,也不知道怎么给弄的,她变得奇了八怪的,她主动撩拨我,张三,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他妈的这属于正常反应好不好?”   “好个屁,都几年了你看不出来她脑子有毛病啊?没听韩予说么?她精神分裂!还轻度健忘!指不定她把你当成那个傻B好哥哥呢,你跟一朵花似的在那美滋滋呢,以为自己对她多重要一样,实际上在她心里你就是这个——”张睿文伸出一个小拇指掐了掐,一脸鄙视的看着邓析。   “当初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她相好的出事故死了以后每天到我店里打工都是阴阳怪气的,我这人最看不得她那副德行,她下班了也不走,就整晚赖在我店里。我怎么挖苦她赶她都赶不走,我轰她滚,她倒好,还笑。她笑的那个样子比哭还难看,你要知道,我……哎!算我这辈子情债太多,遭了报应,我承认我对她动心了,几年下来我也抽过自己多少个嘴巴子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是戒不掉她,总想着她。这女人太他妈的撩人,今天你要是不来打岔,我还就真的办了她。”   “戏子,你要明白,她不配你。她也玩不起。”   “……”   车很快就开回秦岭,邓析按下门铃,门卫一看是邓家少爷的车赶紧给打开了大门。邓析和张睿文两人抱着秦梓苒,一进门就看见秦梓岳稳如泰山般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们,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一瞬间邓析心里闪过一丝心虚。倒是张睿文呵呵笑着说:“哟,这么晚了秦总还没睡呢?   秦梓岳看见衣衫不整昏昏大睡的秦梓苒眉头紧锁,他指责的眼神扫视了抱着秦梓苒的邓析张睿文,“这又是怎么了?”   “嗯,那个,秦梓苒今天多喝了几杯,我们护花到现在,完璧归赵来了不是?”   “邓析,你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和韩予的?小苒她想继续打工,你是满口答应替我们照顾好她的,可这段时间怎么总是会出点乱子让我们家里人担心?这个样子的小苒算是照顾的很好吗?你知不知道,她脑子……脑子……不太明白……”   邓析赶紧打断秦梓岳,“明白明白,怎么不明白,你好妹妹一天到晚不省心,我总不能把她提在裤腰带上栓着吧。现在这给弄的,连上个洗手间都不能超过10分钟,不然我手下的人都要紧张兮兮的来和我报告,她都这么大人了,再说男女有别,你让我怎么办?”   “先把她送回房间,这个样子像什么样!还有,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她。”   第二天,秦梓苒幽幽转醒,脑袋还是昏沉沉的就像怎么都睡不够一样,她闭上双眼养神片刻后才慢慢坐在床沿发呆。   秦梓岳晨练完后推开秦梓苒房间的门,看到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杵着,他走过去疼爱的看着她说:“小苒,刚睡醒?”   秦梓苒转身看是大哥,点了点头。她用手按压两边的太阳穴,轻声轻气的说:“嗯。头还是很晕,大哥,我感觉很怪。觉得有重要的事给我忘了,就像,就像橡皮擦掉了一些记忆,好像什么都记不住一样,可又觉得什么都没忘记。脑子里有一段空白,我一想头就疼,而那个空白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我就像活在梦境里。”   “别多想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一点。”秦梓岳安抚她。他忽然想到什么提醒她,“哦对了,马上爸爸60寿辰,我们准备在庄园举行一次晚宴,到时候宾客会很多,还有若影一家也会从美国赶回来。”   秦梓苒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吗,太好了!上次若影回来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宝宝长大了多少,我要给宝宝准备礼物去。哦,当然还有爸爸的。”   “宝宝的礼物都堆成山了,3楼的儿童房里全都是莹然和妈妈准备的礼物玩具,你也买了不少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把这臭小子宠的没边了。”   “怎么会,现在正是这孩子最开心最可爱的时候,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需要关爱,要知道性格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是啊是啊,做大哥的说不过你这个当过幼儿教师的妹妹了。都随你高兴吧,不过爸爸的寿辰你不要喝酒,一滴也不要沾。这点你要答应我。”   秦梓苒无奈,“好,没问题,我只喝矿泉水行了吧。”   其实秦梓苒明白,哥哥今天来特别强调宴会上不能喝酒,多半是要在宴会上把自己再次的推销出去。她在心里苦笑,去年父母特意安排了一场上流社会年轻男女间的联谊,而她在那次联谊上不但闹了笑话,还落了话柄给秦家丢了脸。事后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晚的情形,隐约从旁人看她怪异的眼神里知道自己又犯了错,而父母哥哥们一直瞒着她,她又不好一再的追问,最近几年这样的情形有很多次,她也很苦恼,大哥说她有轻微的健忘症状,一定要配合治疗才能康复,她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日子,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让她也觉得很无奈。   程若影一家三口回到秦府庄园,顿时让秦宅偌大的家里显得热闹异常。她和戴维斯的宝贝小叮当今年3岁了,他长的就像天使一样可爱,秦梓苒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混血宝贝,他乌黑的头发,湛蓝的眼眸,白胖胖藕节一样肉呼呼的身子,蜷曲浓密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让人母爱泛滥抱着他忍不住又亲又啃。小叮当也十分喜欢秦梓苒,他喜欢称呼她花仙子。逗得全家人开心不已。   程若影当年得知刘清出事以后就预感到秦梓苒再也经不住这个打击,后来她听说秦梓苒的精神还是出了问题,顾不上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就带着宝宝回国,她看到秦梓苒间歇性的发病十分伤心,她拜托戴维斯介绍美国最出色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学博士为秦梓苒进行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以及心理学博士不断的心理暗示,在第二年秦梓苒病情得到一定控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目前为止她的精神分裂越来越两极化,多数时候她和正常人一样,但受了刺激、情绪低落、或者喝酒之后就会突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格。程若影为了秦梓苒的病,这三年来也在美国和国内来回奔波了多次。现在宝宝在美国上幼儿园回来的就少了。这次宝宝在美国一学期正好结束,所以她趁着姐夫60大寿的机会赶回国内聚一聚。   看着秦梓苒抱着小叮当不撒手,程若影说:“好了好了,小苒啊,我们又不是马上飞走,我有东西要给你。”她强制的接过儿子把他丢给程若莲,一把拉住秦梓苒往楼上走去。   程若影打开礼盒,她轻轻拎起一件缀着无数颗细小水晶的白色礼服,礼服是心形的抹胸造型,下摆有着层层轻薄的纱幔,摆动之间细小的水晶散发出晶莹的光泽,“小苒,你看这件礼服,我在美国第一眼看见它就想到非你莫属,我觉得这件衣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一样再合适不过。”她微笑着把衣服贴在秦梓苒身上比了比。秦梓苒看到这件衣服也是惊艳不已,这件小礼服真的很美,尤其是她最喜欢的白色。她衷心的谢谢程若影带来的礼物,她不好意思的说:“每次都带礼物给我。”   “这有什么,晚上的宴会你要穿上这件礼服,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你有多美,小苒,你也不小了,你爸爸可能会在今晚的宴会上给你物色合适的人选。”   秦梓苒的双眸唰的暗了下来。她落寞的看着程若影,“爸爸是好心,这我都知道,妈妈和嫂子也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她们的意思是我都25岁了,要学着当家过日子,等着找个好人家结婚生子。这几年我想了又想,其实我宁愿一辈子一个人生活,只是我不忍心驳了他们的一番好意。至于结婚生子,我真的不想那么多了。况且别的先不说,你看看就我现在这样还有谁要我?”   “别这么说自己,我知道出狱后的你变了太多,你吃的那些苦我一直深深地自责,当年就算是你年纪小不懂事,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该淡忘了不是吗?我知道你还想着刘清对吗?他的确是个好男人,只是太可惜,可他,可他已经不在了啊,你还这么年轻,该多为自己想一点……”|   秦梓苒打断她,“若影,这些话别人也和我说过,我也努力过,我用最大的努力收获了一段永不磨灭的爱,你是知道的,我在出狱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一个深爱我,我也同样深爱他的人好好活下去。所幸我找到了,遇到刘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可结果呢?老天连我最后的祈盼都夺走了,我的心彻底冷了,所以你也别再劝我了。”   若影悲哀的看着她,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我该怎么帮你?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说明几点:   1.这个故事主轴是围绕梓苒展开,此文诉说的是她的成长蜕变,故而一开始没有太多篇幅描写和男主间的对手戏。   2.身世之谜是这个故事的转折点。因为身世之谜的揭晓影响到诸多因素,比如让她遇到刘清等等……   3.此文以梓苒为视野主角,男主们会逐一登场,我负责任的说我不支持NP。最后是谁我不好先讲,韩予戏份不是不重,而是很重,请耐心等待。   --------   ps:下章韩予再次出场。后面开始他戏份不断持重。   (错字暂未修改。)   第 38 章   夜幕降临。   风景如画的秦岭南部海景区,在初夏的季节烟波浩渺,林区间的小路上满是苍翠欲滴的茂林修竹。这个季节的秦岭风景唯美的醉人心脾。一进入秦府庄园的私有领地就看到曲径通幽的景观路两侧间隔不远就竖立着女神造型的精美夜灯,此刻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徐徐照亮路面,远远望去就像两条璀璨的星河,随着道路的蜿蜒而纠缠不息,给宁静的夜晚带来光亮更添了几分浪漫的色彩。车驶到尽头才看见府庄园繁杂巨大的雕花大门。此刻庄园外的道路两侧名车云集,受邀的宾客陆续抵达庄园。佣人和保镖有条不紊的指引宾客进入大厅。   此刻庄园宴会厅正在举行秦远集团董事会主席秦楚河60岁生日晚宴,宴会大厅里满是上流社会的重量级人物,不乏高官政客和商贾巨富。秦楚河带着微笑举着酒杯看着台下的宾客们,心里却在想诸多事宜。这次晚宴,他本想低调处理,不过最近几起关于秦远集团的负面新闻让他大为紧张。为了更稳妥的处理这几起负面新闻,他决定以集团利益出发,利用这次宴请宾客的机会来打点关系,不惜动用人脉也要将负面新闻尽快终止。   秦梓岳站在父亲身旁,他端起一杯红酒,向前迈了几步走到话筒前,对着台下的宾客微微一笑,从容的说道,“各位,今天是我父亲60岁寿辰,我代表子女一辈在此送上最真诚、最温馨的祝福,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理解自己的父母,我得到了这种幸福,并从未失去过。”他说到这里转身看向秦梓岳,“所以在父亲的生日,我将要向父亲说一声:谢谢我们做儿女的共祝愿他健康如意,福乐绵绵,笑口常开,益寿延年!”台下掌声不断响起,秦梓岳在掌声中继续说道:“同时在这里,我谨代表全家向大家表示感谢,并在此略备清茶薄酒深表谢意,希望各位尽兴而归。”   随后林宏光也上台发表贺词,他一向话不多,但也非常高兴的说了几句,“真高兴今天是老朋友的生日,我亲笔写下‘杯倾北海辰被度,颂献南山甲再周’这两句贺词,但愿这礼物不是太糟糕,祝老朋友生日快乐 ”   韩靖远紧接着发言,他对着台下的宾客说道:“秦老是正气凛然襟怀坦荡的人,可贵的是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他这样的品格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他今年六十岁了,他从有为青年一路闯荡到今天,经历了四十年的风风雨雨,他在商海中沉浮,艰苦备尝,但赤子之心始终不变,这是很不容易的啊。”韩靖远看着已经满头银发的秦楚河感慨万千,他真挚的说:“老朋友,今天是你60岁的生日了,一转眼我们都是迈向古稀的人了,想当年我们都一起穿开裆裤,玩泥巴,玩过家家一起长大的,现在咱们都是儿女绕妻转的老家伙了,但是在我看来,我们还是当年的情景啊,回忆我们走过的风雨兼程的道路,老秦啊你总是在我迷茫时指引方向,是你的鼓舞让我胸怀远虑,是你让我更加成熟,在你生日诞辰之日,送上我最衷心的生日祝福。”韩靖远一高兴就不知不觉的忆起当年了,他赶紧打住,“好了其他的不说了,生日快乐!”   秦楚河难得的眼眶发酸,他与韩靖远深刻的友谊让在场的宾客为之动容。 秦梓苒也被长辈之间那种类似革命般珍贵的情谊所感染,她觉得所谓一辈子的朋友,真正的友谊或许就是如此。不过她单手提起裙摆正在四处寻找人少的角落。今晚她唯恐遭遇陌生男子的搭讪,毕竟这场子里的男男女女都不是任意得罪的主,但她不想费心应付他们这些少爷,她索性勾着盛满矿泉水的高脚杯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邓析满场子寻找秦梓苒,在大厅里东窜西窜好半天后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秦梓苒。他快步奔向前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在鼻前嗅了嗅,确定是水之后才放松了警惕。   秦梓苒接过邓析还回来的酒杯,冷淡的看着邓析,“邓老板,你干嘛老是紧张成这样?这好像是在我家,怎么?你担心我在家也能被劫?”   “那到不至于,不过秦梓苒,我警告你今晚不要给我惹事,要不是我答应予哥照顾好你,我才懒得管你这个麻烦。”   “那劳你费心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你只要按时付我工钱,不要拖欠我工资就成。”   “嗳哟我说秦梓苒,你还真是神人一个。毕了业了不好好找份工作,也不回秦家老实待着,你说你干吗非得跑我店里打工?你说你故意的尽给我添堵不是?哼哼说你神人,秦家给你钱你倒是矫情的坚决不要,难道秦家的钱都不是钱?怎么我的钱就特值钱?你就这么想赚哥哥我的钱?你要再这样我真怕了你了,我拜托你还是赶紧的给我走人吧。你这一天几百块钱赚的还真是寒颤,要么哥哥我可怜你,找人包了你这祸害算了。那这钱赚的就快了去了。到时候你金主多赏几个铜板给你,怎么也比在我的小破庙里强百倍不是么!”   秦梓苒冷冷的看着邓析,“我不想走。随你说什么我就不走。你撵我我也不走。我就是喜欢你的钱不成吗,我喜欢打工,这是我的事,就凭我的工作表现,你做老板不能公私不分。”秦梓苒喝口水,正好看到不远处站着谈话的韩予,她接着对邓析说,“还有,我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所谓的照顾。我更不需要任何人来拜托你,我很好。”   不远处的韩予似乎感觉到秦梓苒刚刚的注视目光,他往秦梓苒和邓析的方向看过来,邓析同样看到韩予的注视,他朝韩予挥了挥手,韩予端着酒杯缓步向他们走了过来。   韩予走到邓析身旁坐了下来。邓析立即把酒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亲昵的搂住韩予脖子,“嗨,予哥。今儿个怎么没和秦梓岳那厮正面冲突啊,我来这看好戏都没看成。”   韩予笑骂着拍下邓析的咸猪手,眼睛故意往邓析父母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说戏子,你存心给你皇额娘添堵是不?那也别选我当靶子。这手是干嘛呢,给我放下。”邓析缩回手后,韩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隔壁沙发上坐着的秦梓苒,今天她这一身白色礼服,既勾勒出她那引人犯罪的好身材,又将她优雅沉静的气质展露的刚刚好。一进大厅,他很快就在人群中捕获到她的倩影。她确实比起前几年耀眼得多,也出落得越发娇美了。   秦梓苒端着一杯白水盯着室外的某一点发呆,她并没有看向他俩。这几年她看到韩予还有一些不适应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着尴尬,还夹杂着羞愧,后悔,还有种不可言明的压迫感。秦梓苒看到韩予还是觉得难过。不过时至今日,这种难过已经不是得不到爱情的难过,也不能说是一往情深得不到回应的遗憾,而是一种刻骨的悲哀。因为他在她过去的生命里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她的喜她的悲似乎都与他有关。她有时禁不住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想,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去重新来过,她宁愿从来不曾爱过他,这样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这样也许就不会失望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韩予看着秦梓苒,她不发一言的侧着头看着别处,她越来越安静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好像刻意的避开他。有几回单独相处的时候她说不到两句话就寻个借口脱身似地逃开,只有若影在场她才在一旁陪衬着,也不说话只附和着一群人在旁边微笑。他不禁回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发病的情形。那时候把秦家人都吓坏了,那次她一个人跑出秦家,身无分文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秦家人动用黑白两道的人马才在刘清家附近的斜坡下找到她。她满身的泥,看到男人就拼命喊清清。后来秦家人没办法只得强行带她回家,她用力的扣着地上的泥土哭的声嘶力竭,她透过刘清家紧锁的铁门看向院子里花开正茂的四季桂花树,她喊着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后来,他陪着若影去咨询大夫,精神科专家给的结论是长期以来的痛苦压抑就像一根根稻草,一点一点压垮了她,而对于刘清的突然去世,就是压垮秦梓苒的最后一根致命的稻草。再后来程若影流着泪告诉他秦梓苒的身世,以及坐牢期间遭受的种种虐待,他联想到那些照片上的情形,他明白了这段日子里秦梓苒所遭受的巨大压力,程若影请求他尽可能照顾好秦梓苒,尤其是她不在国内的时候。韩予答应了。只是秦梓苒正常情况下多半是避着他。他这几年来实际上并没有帮过她什么。   这时,名媛们发现独坐在角落里的秦梓苒,一群莺莺燕燕全都涌向她这里。她们要求秦梓苒站起来,她们对秦梓苒这身礼服赞不绝口,秦梓苒放下酒杯客气友好的起身,配合着她们微微转了一圈,她知道这身礼服很美,只好任由名媛们赞叹的观赏着。七八双手摸着身上的精致礼服让她多少有点尴尬。好不容易名媛都一一离开后,她一转身眼神正好对上注视着自己的韩予,她心中又一次涌起尴尬的感觉,她用手搓了搓裙边随即坐在沙发上也不好立即走开,她干脆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咕噜噜喝下几口水想要润润嗓子。结果喝下一大口后差点让她当场吐了出来,原来她拿起酒杯的时候根本没在意邓析的杯子也放在一边,她喝下了高浓度的伏特加。她拼命装着正常的样子当下放下杯子,飞一般跑出了大厅。她难受的捂住嗓子辣得眼泪都要呛出来,一直跑到室外无人之处她才痛苦的咳嗽起来。   她刚跑出去没多久,秦梓岳就来到邓析和韩予身边,邓析一看来人就忍不住挖苦起来,“哟,秦总,你最近可真是红人啊,你的跨海大桥最近的曝光率也忒高了吧,怎么,今天老爷子这是给你善后还是给你提前庆功了?”   韩予拍了拍邓析肩膀,故意低声说:“戏子,少说两句。”   秦梓岳不以为意的举起酒杯向他俩致敬,他从表情上看一如平常的心平气和,“邓公子说得对,最近我倒是真的不顺,好像烂事都搅合在一起了。不过要我说,我们秦远当然比不了两位,尤其是韩总的韩氏集团,最近几年韩总参与的都是西部大开发的重点工程,那在外界评价上都是利好于千秋万代的丰功伟业,哪像我们秦远,新建一座跨海大桥却遭受总总责难,一些质量问题被扩大无数倍来曝光,弄得我倒好,现在我可是黑心路王、豆腐渣工程的代表人物。”   韩予倒是淡淡一笑,“秦总严重了。怎么会呢,但凡是大工程哪能做到百分百不死伤人呢,当初我们集团的工程里也是不断有事故发生。做大事伤亡在所难免。”   邓析才不玩他俩阿谀虚假的那套说辞,他毒舌的在一旁添油加醋,“人命还好说,拿钱赔偿就是。关键我听说这大桥目前52个桥墩都相继开裂,虽说是细小裂痕但总不能把大桥都炸了重建吧?”   秦梓岳的脸上不好看,他想着来者是客也不便摆脸色。他仍然极有风度的笑了笑说:“大桥会在100%验收合格后正式通车。我想这点邓公子就不必费心了。”   他们在结束谈话后才意识到秦梓苒消失在视野范围内,韩予记得秦梓苒似乎离开这里后跑向了室外,于是他们分头寻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39 章   秦梓苒被酒呛得难受,她沿着庄园里的人工湖缓缓而行,她深深呼吸,室外清新的空气让她留恋。她不禁恼恨的想,这个邓析还真是与众不同,在宴会厅居然喝白酒。她的步伐感觉开始飘飘然,身体也像踩在棉花地上。她轻轻抚了抚头提着裙摆往后门走去。   在她到达人工湖对岸的时候忽然听见小树林里传来一阵调笑声,她当下便想到一定是宴请的宾客中有不甘寂寞的男女躲在这里厮混了。她正要加快步伐离开时,听见有人说,“你是说秦梓苒,秦楚河的女儿?她不是喜欢韩予吗?”   “当年他们三个人的事我们这个圈子里都传遍了,现在程若影结婚生子了,秦梓苒不还是没机会,要说她也不可怜,毕竟她真的配不上韩予,她不过是仗着投胎好,碰上个有钱有势的老爹罢了,否则她能横成这样?虽说现在是收敛多了,可世家大族谁能容得下坐过牢的她来当儿媳妇?我爹妈收到请柬后,看到请柬上注明邀请全家人就觉得有猫腻,再怎么说我也不能拂了秦家人的面子,只好来赶个场子做做样。宝贝,我是爱你的,她怎么能和你比…………”树林里隐约传来亲吻的喘息声,“嘻嘻,就知道……你对我好啦。嗯……嗯……”   秦梓苒无声的离开,她一路上很平静,丝毫没被这些议论影响。因为对于爱情,她想开了很多。一份爱,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韩予对自己而言终归是一个过客,他始终不爱自己就说明自己和他注定什么都不会发生。注定就是注定。不管怎么跨越不管怎么想靠近,他还是不会属于自己。她甚至庆幸,她感谢韩予的绝情,让她终于学会死心……   很快走回自己的卧室,她打开衣橱的门,取出一件男士薄绒上衣,这是她前几天逛街为父亲挑选生日礼物时,特意给徐风扬买的衣服。几天前她在精品店里为秦楚河订购了一款手表。2万多元的价格在名表店里根本不算昂贵,可她不想用秦家人的钱,她量力而行,用自己存下的打工钱买下了手表,秦楚河收到礼物很高兴,秦梓苒却很心酸。她看着满面春风说话声如洪钟的养父,再想到住在破败屋子里的生父,她想,徐风扬和秦楚河比年纪要小得多,却显老显得厉害。这个家欢声笑语生机勃勃,那个家残破不堪,死气沉沉。徐风扬耷拉着的肩膀,驼垮的背脊,让她心一直悲伤的痛着。她把衣服平铺在床面上,她怔怔的望着衣服,泪瞬间模糊了眼眶。她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一句爸爸怎么也叫不出口。就连买一份礼物也要犹豫半天。   她望着衣服坐了好一会儿,她又打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张画。纸上画的是当年秦梓苒在幼儿园练琴的画面。刘清死后,极度悲伤的刘爸爸刘妈妈结束了幼儿园的经营,飞去加拿大伤心地度过余生。刘清留下的东西不多,这张画像是她的珍宝,她时常要拿出来看一会。秦梓苒脑袋越来越沉,她泪眼模糊的对着画像喃喃自语:“你走了,带着我全部的爱走了,清清,为什么你走的这么快,甚至都没让我看清你的背影……好想最后再抱你一次,好想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其实,越是身处在浮华背后越是觉得孤单。她缓步走向露台看到大厅内透射出的灯光,听着交响乐队奏响的轻快曲调,看向一楼草坪上聚集的人群,灯火璀璨……人影交错……,这个场景……这个场景为什么突然似曾相识?她感到脑子越来越沉钝,她跌跌撞撞的扶着把手,趴在露台的边缘,忽然,她双眼激突的骇然睁大,她看到——她看到一楼草坪上的老人家抬头向她微笑,可这微笑只有一秒钟,随后老人家的脸孔变得狰狞变得悲哀,她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流着泪水的脸上带着猩红的斑驳,脑袋后正哗哗向外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秦梓苒害怕极了,身子像被定身一样动不了。她感觉自己离地面忽远忽近,整个世界都在疯狂的旋转……她好像不是站在四楼,而是飘荡在半空中一样觉得无力,老人家的面孔消失了,她又不觉得惧怕,她觉得自己很向往一个地方,她忽然想要就这么飘下去,身子越来越轻,脑袋越来越晕……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将身子拼命伸出露台外,脸孔向下头发一根根倒垂着随风飘扬……   韩予邓析找了半天没发现秦梓苒,程若影也着急的安排佣人去更远的地方找人,正当他们着急的时候突然听到秦梓岳惊恐的大喊一声,“小苒,小苒你听我说,你不要动,你听见没!!”众人随着秦梓岳惊恐的视线看见趴伏在露台边缘的秦梓苒,众人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秦梓苒充耳不闻,她的腹部贴着露台的围栏,整个上半身露在露台外,随着上半身重量的转移,双腿不时的虚晃起来,看的一群人心急如焚。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四楼的露台,当一群人靠近露台时,秦梓苒忽然抬起头转过身子笑了起来。她笑着说,“别过来。”   邓析心急的说:“秦梓苒,你这是怎么了?刚刚我们还在一起好好的不是吗,你不要吓我啊,你要听话,你快下来……快下来!”   秦梓岳向韩予使了个眼色,韩予会意。他们两人趁着秦梓苒不注意时偷偷从露台两侧的边缘向前走过去,试图接近她。   秦梓苒盈亮的眸子里闪着光泽,像是雾气又像是泪一样朦胧。她微笑着说:“若影呢?若影呢?若影呢?若影呢?”她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程若影被这个样子的秦梓苒吓的浑身发抖,她祈求的说,“好小苒,你快下来吧,你这样很危险……”   可惜秦梓苒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看到程若影似乎很高兴。她轻声细语的说:“若影,其实他们都错了,我不推你了,我自己跳下去好不好,我会注意不要砸到别人,这样我就不会坐牢,你也不会坐牢,这样也不会有人死掉,这样多好,这样多好……一切都重新来过吧,这样真好……”她说完转过身踮起脚,身子向前一伸,整个人就飞出了露台外。   距离秦梓苒最近的韩予飞扑过去,与秦梓岳同时抓住了悬空在露台外的她。韩予的大手紧紧钳住秦梓苒纤细的手腕,秦梓岳在一旁试图从她的腋下勾起她,他们两个人协力之时秦梓苒却很不配合。她在挣扎。她抬头仰望近在咫尺的韩予苦苦哀求,“韩予哥……你看,我推的是我自己……我没碍着谁,你让我,落下去吧……求你了!……我不想坐牢,我求你了让我落下去吧……韩予哥……”   她忽然又称他韩予哥了,这一声仿佛很久远的称呼……多年前她总是这样称呼他。那时的她带着明媚的笑脸,喊着一声声甜的腻人的韩予哥……韩予的手攥的更紧了,秦梓岳大力的勾住秦梓苒的身体,一旁的秦梓阳和戴维斯也加入进来从一旁协助他们。秦梓苒看到自己一点一点回到露台上,她哭的很大声,边哭边喊得声嘶力竭,“啊——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坐牢,那个地方好恐怖,我再也不敢了,啊!——求求你们不要抓我,我害怕…………”   秦梓苒奋力挣扎,还是被众人成功的拖拽回露台上。面对神志不清的她,若影上前紧紧抱住她,秦梓苒哭的满脸泪水,她坐在地上害怕的仰视众人,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韩予刚刚在施救过程中被扭到右边胳膊,现在脸上正冒着冷汗,秦梓岳立即请家庭医生为他诊治,并十分感谢他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救回了妹妹。   站在人群最后的邓析默默地看着哭泣的秦梓苒,他握紧拳头,毅然决然的转身下楼,朝着父辈们聚集的小会客厅走去。   邓析冷着一张脸穿过人群,来到一楼宴会大厅,正忙着应酬的林朔张睿文看到走过来的邓析打了声招呼,没想到邓析并没有理睬,他们互望了一眼,觉得这样的邓析很反常。其实邓析心里在飞快的盘算着如何说服父亲,怎样的措辞才能将矛盾化解到最小范围。他站在小会客厅门外,保镖上前礼貌的询问他,他说需要见一见父亲。保镖询问后礼貌的为邓析开了门。   此刻小会客厅里坐着的都是秦楚河的莫逆之交,总共不过10来人。邓万延端着茶杯在一旁听着什么眼睛笑的弯弯。秦楚河作为今晚的寿星自然红光满面。看来他们此刻并不知道刚刚的惊险一幕。邓析暗自紧了紧拳头,向长辈们走了过去。   正在谈论话题的长辈们齐齐转眼看向邓析,邓万延看到忽然出现的儿子,放下茶杯说道:“小析,还不见过几位伯伯。”   邓析尊敬的和长辈们一一打过招呼,最后看向秦楚河,他鼓起勇气开口,“是这样的秦伯伯,我前来冒昧的打扰各位伯伯的谈话是有事相求。这件事请秦伯伯给我做主。”   秦楚河好奇的看着邓析,“哦?小析,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做伯伯的能帮自然不会不管。”   邓析话到嘴边,心虚的看了父亲一眼,果然不出他所料,父亲刚刚还笑得弯弯的双眼忽然聚满了锐利的目光,正别具深意的看着自己。邓析怕再过一秒就会在父亲的眼光下意志涣散,他赶紧低下头鼓足勇气的开口,“我,我,我喜欢秦梓苒,希望秦伯伯做主让她嫁给我。”   这句话就像一记响雷,炸懵了在场的好几个人。反应最直接的是邓万延。一瞬间他下颚紧绷,嘴角轻微的颤动,眼神就像刀子似地直直盯住儿子的面孔。极短的时间里,他的表情又变了变,他又端起茶杯看似不经意的喝了口茶,嘴角刻意扬起一抹笑,可茶杯边沿被他捏的死紧,瓷器摩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秦楚河缓缓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他认真的看向邓析,又望了望邓万延。脸上满是吃惊的表情。他斟酌的问邓析,“小析,我从不知道你会喜欢小苒啊,让我太惊讶了。你刚刚说的事,是经过认真考虑的吗?”   邓析毫不犹豫的说:“是。秦伯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反正我很希望娶她。”   邓万延的脸色变得很复杂,儿子如此冲动搅得他心里很乱,他越想越气愤。此刻他刻意装出来的平静脸色也快要挂不住。   秦楚河看向邓万延,从他的表情上猜测到他的想法。秦楚河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他表情复杂的又望了望身前站着的邓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会更合适。   林宏光坐在邓万延身旁,将老朋友脸色变化看的清清楚楚,他心里非常明白,邓家的门槛何其之高,邓家那样的家庭不但讲究门当户对,还极其看重出身。毕竟政治家庭比商人之家更为复杂。今天借着过寿的东风,秦楚河想为女儿物色合适人选,这一目的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换做正常情况下,秦梓苒的出身根本不愁婚嫁,可现实是谁都明白,坐过牢的秦梓苒想进世家大族是很困难的事。更何况是邓家那样的家庭?邓析这孩子怕是没和父亲商量就莽撞的提出来这个要求,这下不是太让人尴尬了吗?邓析也不是个傻孩子,以他的脑筋不会这么冲动,如果真的喜欢秦家丫头,那老秦老邓会怎么办?这真的很难办。   在场除了邓析还在期许,包括秦楚河自己也明白,邓析提出的请求是不可能的事。韩靖远忧心的看着秦楚河,他太明白作为一名父亲的心痛。秦楚河爱着女儿他是明白的。当年秦楚河知道女儿在牢里受罪他后悔的说了好几次。韩靖远非常能理解当自己的子女被世人所嫌弃,作为父亲会是怎样的心疼。进邓家是不可能的事。邓析这孩子恐怕看问题还没有他父亲那么深远,可作为老秦这么多年的老友,自己为什么不能帮他一把呢?邓家世代从身政途有太过身不由己,而韩家历代经商早已累积一定的根基,也早已不必要在联姻上换取利益。所以在婚姻问题上显得自由的多。他想到当自己走投无路时只有老秦不离不弃,雪中送炭,在面对一次次金融风暴和变幻莫测的时局之下,只有老秦在一旁鼓励他,帮助他,从而让他安然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他看着老邓的脸色,老秦的为难,决定万不得已之时,自己会挺身而出化解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0 章   秦楚河问,“小析,这件事你和小苒事先商量过没有?”   邓析鼓起的勇气回落了一半。他微微摇头,“还……没有……”邓析认真解释,“但我很爱她,我相信她会和我在一起。我——”   “小析,你秦伯伯明白你的心意,但我们还是要尊重秦小姐的意愿不是吗?”邓万延打断邓析继续说下去。邓析望着父亲变得威严的面孔,如果那眼神是刀,那他此刻已被这刀锋划得遍体鳞伤。   林宏光看到气氛僵硬,只好打个圆场。“小析,这婚姻大事还得彼此了解、彼此爱慕才行,不仅是你秦伯伯听你这么说感到惊讶,连我们这些当叔叔伯伯的都觉得突然,这件事不是小事,人生大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邓析失望的离开后,在坐的几个人心里都不平静。   韩靖远听说邓家小子一直和自己儿子不对盘,今天的举动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他不禁对老邓羡慕起来,自己的儿子虽然脑子够用,但过分冷静,他一直希望儿子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担,做到守业即可,但儿子十足工作狂,为了韩家他失去了太多的时间享受生活的乐趣。而且儿子性格上也不像自己,他似乎没用从没动情,韩家人丁稀薄,他多希望到儿子这一辈能多子多孙,毕竟只有这样韩家世代才能传承下去。韩靖远认真看着秦楚河,他在心里有了决定。   宾客渐渐散去,秦楚河夫妇送走陆续离开的宾客,邓万延和邓析走过来告辞。邓析提出再看一眼秦梓苒的请求,话没说完却被他父亲严厉的阻止。邓万延冷清的眼神盯住秦楚河,他意味深长的说:“老秦啊,我们这些家长可都不容易,这孩子大了,个个都让人头疼。”   秦楚河尴尬的笑了笑,他尽可能用坦然的目光看着邓万延。“老邓,小析是个好孩子,这点你要相信他。他不会让你头疼,我保证。”秦楚河加重最后三个字,邓万延听他这么一说,笑容更深了一层。看着邓万延带着不甘心的邓析离开庄园,他深深的叹息。人去楼空,今晚的努力、利弊得失在秦楚河脑海里飞快的梳理一遍。他对于今晚解决的几点问题颇为满意,因为动用大量人脉,一些负面效应将控制住不再被扩大,算成功化解了集团面临的危机。秦远集团又一次顶住压力。但一想到刚刚从梓岳口中得知露台上发生的事,想到女儿的终生大事又让他伤透脑筋。他抬头凝视二楼书房的窗口。韩靖远还在那等着他。   接近午夜,偌大的庄园里佣人正忙碌着收拾残局。书房的房门紧闭。韩靖远没走,他留下来和秦楚河说明决定。时间过去很久,没有人知道书房里的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许久后终于书房门打开了,韩靖远先走出书房。刚刚听完他的想法,秦楚河被感动了。对好友的挺身相助,仅仅有一份心意就让他感激万分。韩靖远走到门外后秦楚河忽然开口叫住他, “老韩,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韩靖远背对秦楚河感叹,“老秦,我们做父母的都觉得最好的莫过于自家孩子。我明白你心里的难受。”说完他缓缓转回身子,深深看向秦楚河,他此刻还是不想改变决定,“我还是坚持。我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老秦,你家丫头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家小予吗,让她们在一起吧。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可以,我希望小予能把这丫头从悲伤中带出来。”   第二天,韩予被父亲叫进书房。韩靖远看着已过而立之年的儿子,第一句话就问:“什么时候能让我抱孙子?”   韩予被问住了。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很平静的说:“爸爸的意思是什么?这件事我听您安排。”   “难道你没有喜欢的女人?”   “目前,还没有吧。”   “那好,你给我娶了秦梓苒。”   韩予猛的抬头看着父亲,他怀疑刚刚听到的那句是幻觉。“怎么可能是她?爸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娶她而已。”   韩予实在不明白父亲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安的问,“爸爸,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予,从小到大,你都是极有责任心和进取心的孩子。有许多事,往往我不说,你也能做的面面俱到,我知道你的辛苦,为了这个家,你牺牲了本应该肆意享受生活的美好时光。你一直在为韩家努力,韩家能有今天的成绩与你分不开。你比我强,我很欣慰。”   韩予还是刨根问底,“爸爸,到底为什么要我娶她?”   韩靖远看着眼前的儿子,高大英俊,卓尔不凡。他太过冷静,不是不动情,而是动了情就念念不忘,“你心里还在想着程家的丫头?”   韩予心底涌起一股无言的悲哀,“没有,我早已看开,再说她也结婚生子。”韩予看向父亲,“但这件事又和若影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关系,如果你心里已有喜欢的女人,我绝不会来勉强你的婚姻,但现在你似乎没有喜欢的女人,而你的父亲想要偿还多年前的亏欠,你愿意帮助我达成心愿吗?”   “爸爸,我不明白。”   “多年以前,在下海淘金的浪潮下,我和你秦伯伯做了第一批下海弄潮人。那些年因为战乱我们祖上遗留的基业早已耗尽,我们俩相当于白手起家一同创建了秦远集团。他是公司法人,我是副总。随着投资方向的判断准确,我们2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公司上市前夕,我却野心勃勃想要自立门户,我抽调走大量资金,终于让上市计划落了空,我自立门户以为能闯荡的很好,结果我以惨败而终,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甚至想到过跳楼,但你秦伯伯知道我的处境,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回来无条件帮助我,让我度过了危机。后来几十年的时间里,我们一人有难,另一人就会挺身而出,我们互相扶持到今日才有各自的一片天地。”   说完这些话,韩靖远深深地望着儿子,“你秦伯伯是雪中送炭帮我的恩人。小予,你知道秦远集团这个名字的寓意吗?这么多年,他并未更改集团名称,因为在你秦伯伯心中,永远当我是兄弟。”   韩予明白来龙去脉了,但他仍然不解,“一定要我娶秦梓苒?难道仅仅是因为报答?”   “不仅仅是报答。当年你和秦家大儿子出生前我们就合计,如果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结果我只有你一个孩子,秦家一连生了三个都是男孩。一直等了几年后,好不容易秦家终于生了女孩,你知道吗,她出生时,就已和你定下姻缘。况且我多少也看得出,那个孩子一直很喜欢你。只不过当初因为一些原因,我装傻不承认这个约定,我也承认当初我不喜欢那丫头,觉得她配不上你,现在我倒是觉得那丫头变了不少,也成熟起来,所以我才又认真思考这件事情。今天和你谈话并不需要你当场表态。因为事出突然,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希望你不要急着否定我。”   另一边,秦家兄弟二人是不赞同父亲的决定的,他们认为韩予不是妹妹的良人。妹妹一定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但秦楚河说明因果关系,他说他想不到有更好的结果,只一句话就让秦家兄弟沉默了。   午后的阳光直直射进花园,初夏的微风,带着枣花和玫瑰的幽香,飘进明亮舒适的日光房。秦府庄园里几个女人聚在一起闲聊。   秦梓苒听说邓析向着众多长辈提亲,真把她惊的够呛。她从不知道邓大少居然垂青自己,她笑着直摇头,连说太好笑这怎么可能。可看到一家人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秦梓苒抓着程若影的手尴尬的问,“这,这是真的啊?”   程若影点头。然后她补充,“不仅如此,晚宴结束后,韩予父亲也开口提亲了。”   秦梓苒脸刷的一下变了。这个消息在她看来一点都不好笑。这事情她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默默松开抓住程若影的手,她坐在沙发上沉默。   逗着小叮当玩的叶莹然心直口快的笑说,“那感情好,听若影说小苒以前不是喜欢韩予吗,这下韩老爷子都开口了,看样子这事你要点头那多半黄不了。”   秦梓苒垂下眼帘,她把头垂的更低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半点开心雀跃。程若莲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小苒,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从前不是喜欢那孩子吗?现在韩家来提亲,你怎么不高兴?”   秦梓苒依旧沉默不语。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提到那个人,她心里就疼。一种牵动全身神经末梢的疼,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脸颊,当初那一巴掌的疼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她付出巨大的代价后才明白,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她说过不能犯同样的错,那个人不爱自己,自己也早已死心。秦梓苒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说:要嫁人或许谁都可以,只是他不行。   她很平静的说:“不,我不想结婚。”   “傻孩子,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不结婚有什么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年纪大了连个老来伴都没有,那才是可怜的人生。”程若莲不断的开导她,“其实韩予这孩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原来你不总是爱粘着他么,我怎么说你都不听,现在能嫁给他不正是随了你的心愿么?”   秦梓苒咬紧双唇。心愿?她想她没有心愿了。曾经她最大的心愿是嫁给他,后来她因为这个心愿葬送了自己的人生,因为贪婪,所以失去太多珍贵的东西。再后来她最大的心愿是学会死心。直到有一天当她再次鼓足勇气许愿,希望重新开始人生,希望找到彼此相爱的人,好好珍惜一段感情,好好活下去。可是后来这个心愿也没能达成。这个世界就这么不完美,想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所以她再没有许愿。没有心愿。   秦梓苒抬起眼帘,眼光徐徐在一张张脸孔上流连,妈妈、嫂子、还有血缘上的姐姐……她们流露着关切的目光,她是应该感动的吧,可心莫名的绞痛起来。她脑海里不停闪现记忆中的一幕幕,月色下……站在路边的家人……相同的痛心表情……包括那晚像是被泪水洗过的白色月光……在记忆里那么的亮……往事为什么还能让她如此痛苦?她心一阵阵痛,就像用刀锋翻刻搅动一样的痛。她觉得自己很冷,就像当初被关在警车里冷到瑟瑟发抖。“我配不上他,这件事还是回了吧。”   叶莹然瞪大双眼仿佛不能理解小姑的想法,她夸张的说,“小苒,你要考虑清楚,韩家家世很不错,你错过了,今后,今后也许……”   程若莲也在一旁着急,“是啊,小苒,你再好好想想,韩老这次真是尽心了……”   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明白了,父亲不但运用人脉成功挽救了集团面临的危机,而且还找到了愿意承担她婚姻的人选。父亲用他多年来积累的善迹,收获到皆大欢喜得到满意的结局。她是秦家的累赘包袱?她明白自己让人头疼,她隐约明白自己最近几年不太正常,因为心里总会出现另一个叫嚣的声音,尽管她拼命压抑,但呼之欲出的强烈意识支配着她,放肆的、张扬的、从前的自己常常回来嘲笑她……她总是忘事,犯迷糊……她悲哀的想,或许自己真的有病,对他们而言真的是一个包袱……   程若影满腹的心事,她忧愁的望着自己的妹妹。也许有些话说的都是实话,也真的出于关心,但妹妹现在的心境最需要平静。她明白这件事又伤到她了。她焦急的想该怎么帮她,她多希望妹妹能得到幸福。   程若影决定出国前约韩予见一次面。韩予准时到达西餐厅。他一坐下就笑说:“真难得,大小姐主动约我。”   程若影很没形象的用汤匙使劲敲了敲韩予的手背,她怒叱,“怎么倒打一耙?韩董事长真的好难约哦~我约了2次你都在忙,今天再约不到你,我就要带着板凳抱着被子睡在你们公司排队拿号了。”   韩予失笑,“好啊,绝不收你冷气费。”   程若影并没有继续调笑,她忽然沉默的看着韩予。韩予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事开口,也不多开玩笑直接问她,“急着找我什么事?说吧。”   程若影有些犹豫,“是关于,关于小苒的事。”   韩予脸色变的很复杂。他等着听她说下去。他点点头。   “我听说你父亲已经向秦家提亲了,小苒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今天来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   “看来,你不仅想听我意见而已,你希望我娶她?”韩予直直看向程若影。   “我……我……”程若影被韩予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阵心慌。   韩予握紧拳头,他忍耐的说:“若影,真没想到你如此狠心,这句话别人无论怎么说都伤不到我,而你也这么说,你……真残忍。”   程若影逃避着韩予的眼光,她明白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她心虚的说,“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什么,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小苒是我妹妹,在这个世上她是我最亲的人。我比谁都希望她幸福,比谁都希望她忘掉过去不开心的事,我还记得当初她有多爱你,她为了你放下所有的自尊,她那么骄傲的女孩子连自尊都可以抛弃了,可见她有多爱你。她当初爱的那么执着,或许,或许现在只有拜托你,只有你能带她走出来。我想只有你能换回曾经的她,让她对生活燃起新的希望……”   韩予眼中流露着伤感,她每说出一句话,他的眼神就暗下一分,他的眼神终于渐渐清冷下来,他有些齿冷的说,“你们一个个好像很无私,可在我看来你们真的太自私。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是人,我的婚姻谁来尊重?难道就为了怜悯,为了报答就把我指派给某个人?就把这一切当做偿还当做责任?若影,这话换做别人说我不在乎,可你不该提出来,你这样让我很受伤。”   “对不起韩予。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要求你,如果,如果你为难,我绝不勉强,如果因为我说的话让你受到伤害,我向你说一句对不起。”面对韩予严厉的指责,程若影满含歉意的低下了头。   韩予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桌上的汤匙,也不看她,因为他感到心痛,他感觉自己受了伤害。他自语似的说,“若影,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当我是哥哥一样,我明白感情强求不得,到如今我是真心祝福你,希望你幸福。只要你过得幸福,对我而言也一样感到幸福。这么久了,我知道你是明白的,只是你一直在逃避,今天我把话说开了,我会娶秦梓苒,我也会善待她。我的婚姻或许就是走过场,我早就不报太大的期许。既然娶谁都一样,我就当许了你的心意,答应父亲偿还亏欠的请求。我明天就会去秦家正式提亲。”韩予平静的说完,又接着说:“我已经买单,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一步。”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钟,脸上努力塑造的平静表情会难以维持下去。   韩予也果真言出必行,第二天他就和父亲一同前往秦家提亲了。作为当事人,秦梓苒当然在场。可秦梓苒很平静的提出要和韩予单独谈一谈。   他们并肩走在花园里,一路上秦梓苒都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她经过一夜的思考她还是没办法勉强自己。她只能希望韩予否定这门婚事,没想到韩予居然同意了。她有必要和他谈一谈,说明自己的想法。   秦梓苒终于问他,“韩予。你为什么要娶我?”   “你同意么?”韩予并不回答,反问她。   “看来我们跳过这些问题,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比较重要。”秦梓苒转过身看着韩予,他太高了,自己平视到他的肩膀。她抬头仰视韩予,“我说几点要求,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会同意这门婚事。”   “你说。”   “第一,我们不需要去民政部门领证。第二,为了避嫌,我们需要签订一份婚前协议和财产公证。第三,2年后我会还你自由。”   韩予听完她的话,不由得深深看着她,她那双眸子显得那么的忧郁。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过去的她眼里透漏着强烈的企图心,他更喜欢原来的她,因为原来的她让人一眼便看透,而如今的她平静的让人难以琢磨。他猜不透她这样做是为什么。他想了想这几点要求,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损失,反而对她倒是显得不公平。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坚持要这样,但最后他还是点了头。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他明白这样的她不再会迷恋自己,一些暗自担心也是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1 章   夏天又要到了。陈河岭的山林还是记忆中那么的凉爽,树林里到处是散落的松果,走在林中会不时的看见有小动物飞速藏匿的小小身影,风徐徐吹过,枯朽的树木上大片大片的枯叶像下雨似地往地面上凋落。踩在枯叶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头顶上盘旋着鸟儿此起彼落的啼叫声,它们仿佛在尽情的歌唱着这片幽绿的山谷。一颗颗参天大树如同插入心底的针,笔直的冲向云霄之中望不到尽头。漫步山林之中抬头仰望天空,显得人是那么的渺小和卑微。   时隔许久再次踏上这片山谷,秦梓苒的心境早已完全不同。她默默追随记忆中的足迹,似乎草每一木都在和她一同缅怀当年的情景,时间过去3年了,这里还是一如当初的模样,并没有太多改变。她漫步走过盘曲的小路,追随着记忆里绵延的足迹一步步走过去,她终于到达。她坐在当初曾经坐过的石块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空地。渐渐地,她的眼中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叠了。她看见刘清正在低头忙着搭帐篷,他时不时抬头对着自己微笑,那笑容还带着一丝腼腆和羞涩。她甚至看到他额间不停冒出来细密的汗珠。她拿出纸巾想要给他擦擦汗,她微笑着走到他身边,手指上却传来空荡的触感,一瞬间她眼前只剩下虚无的空气。瞬间清醒,让她心中巨大的失落感无尽的蔓延着,她苦涩的放下捏着纸巾的手,身体一点一点慢慢偻垮下去……她痛苦的蹲在这片荒芜的空地上。她多想那顶帐篷,还有记忆中的翠烟渺渺……她多想他……   地面上早就看不清当初炭火遗留的痕迹了,她循着记忆中的位置在那儿用手慢慢刨出一个小坑。她把装着易拉罐环的小盒子放进坑中,接着又放入几粒种子,然后用土仔细的掩埋好,用脚踩实松土还细心地在坑土周围洒上矿泉水。做完这一切后,她望着小坑,眸子里的焦距却不知停在哪个点上,她蹲在一旁,似乎在和空气对话,似乎在和记忆里的刘清倾诉,“清清,对不起,我来晚了。这几年我可能病了,我耽误了好几年时间没来看你,你很怪我是不是?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找你,可这几年我没能找到你,只知道你随你的父母去了国外了,他们不让我跑那么远找你。路那么远,你回不来了还是不想回来看我了?为什么你都不来我的梦里看看我呢?”   她边说边用枯枝在地上写着字。“我找不到你长眠的地方,你看,我把你向我求婚的戒指埋在这里了,那上面还有你的气息,这样你就真的这里了。可我怕时间久了我会找不到它,我种下几粒种子,那是我最喜欢的克雷斯玫瑰,当你看到玫瑰发芽开花就不会迷路了,我也不会迷路了。你会来么?我一定会常来这里看你的,你如果听见我的话请你一定要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寂静的山林里忽然掠过几只大鸟,大鸟在空中扇动翅膀时传来啪啪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诉说。鸟飞向远方,但那啪啪扇动翅膀的声响仍然回荡在耳畔,似乎还残留着余音。地面上写满了‘清’。她终于放下枯枝,不再继续写下去。她又接着说:“我有话告诉你,我必须结婚了。对不起,我没能做到一直等你。其实我和谁结婚都一样的,因为和我结婚的那个人不是你。因为你带走了我的心,我再也没有心去爱别人。对我而言结婚只是一个过程和形式,最终我会去找你的,走遍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到你,我的心一直在等你……”   絮絮叨叨说了太多的话,她长久蹲在地上忽然站起来转身时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感,她仿佛看见刘清正站在她身后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她鼻子酸酸的,好久没看见他了,她好想她,老天终于让他回来了吗?她一高兴泪就涌了出来,刘清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话,秦梓苒用手飞快抹了抹模糊地双眼,可下一瞬她面对的又只剩下虚无的空气,刘清也不见了踪影。可这样她也觉得满足了,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又一次看见他了,她相信这里会是他在的地方……一直到日落西山,她才恋恋不舍转身离去。   到了徐诗情的店铺时,秦梓苒特意送上为徐风扬买的衣服。徐风扬没料到女儿会为自己准备礼物,他不知所措的接过衣服,带着受宠若惊的表情微微局促着。看到这样的父亲,秦梓苒心里又是一阵疼痛。爸爸那两个字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可最后还是没能喊出那一声称谓。   徐诗情1年前在街上开了一家饺子店,谈了男朋友,是一个叫做大彪的男孩。大彪人如其名,人长得很彪实,性格却很憨厚。徐诗情和他一起经营着饺子店的生意。这几年在秦梓苒不时的资助下,徐诗情对秦梓苒似乎少了很多仇视,自从谈了大彪这个男友后心也渐渐收住了,不再外面鬼混惹事,她心情好时,甚至能下碗水饺招呼秦梓苒。徐风扬在店面前的一个角落里摆了个修鞋摊子。郊县的路比较难走,在此居住的人收入水平也不高,鞋子坏了也舍不得买新的,所以徐风扬的修鞋摊生意一直很好。他把摊子摆在饺子店前,也是希望店里人多忙不过来的时候自己可以照应一下。   今天秦梓苒特意来一趟,是要交代一下自己的婚事。只不过她和他们3个人话题依然很少。她走到徐风扬身边平静的说,“我快要结婚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去那样的场合见你不想见得人的子女,所以我也不勉强,今天特意来就是说这件事。”   徐风扬怔怔的望着她一言不发,他低下头用梭机继续在皮革上打着孔,再次抬头望向她时,他两眼已经通红。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她点了点头。其实秦梓苒明白,她明白亲生父亲由衷的为她而感到欣慰,他一时间分不清喜悦还是苦涩,她何尝不是呢?   徐诗情好奇结婚对象是谁?当得知是韩予时,她皱了皱眉一直没说话。好半天过后,秦梓苒吃完饺子起身告辞时,听见身后的徐诗情小声说道,“不开心就不要勉强。你不欠他。”   秦梓苒点点头,她都明白。这场婚姻如同一纸合约,期限一到,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结婚对她而言不是寻找到心灵上的归属,更不是为爱,只是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而已。因为她了却了所有人的期许,才能再次做回自己,才能解开心上的枷锁获得真正的自由。   她吃了一些水饺并不觉得饿,就直接去茶庄上班。4个小时很容易晃过去,她想,今后韩家必定不会容忍她每晚外出工作,今天过后也许要不了不久,她打工的岁月就要告一段落了。下班后,陈经理说老板有事找她。她听陈经理说邓析一个人待在包厢里很久了,她正好有事和他说,她走到包厢前敲了敲门。   邓析叼着烟,独自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吞吐云雾。在包厢昏暗的灯光映射下看不清邓析此刻的表情,只投映出他落寞的轮廓。他看到秦梓苒后,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过来坐。秦梓苒并没有坐过去,她只是走到沙发前隔着一个长长的桌子看着邓析。静默了一小会儿秦梓苒决定先说,“邓析,我想我只能做到这个月末,下个月可能就不做了。”   邓析依然吞吐着云雾,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样。邓析心里十分的暴怒和忿恨,他恨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撩拨他之后,在他的心不知不觉的沦陷之后,居然要和别人结婚。他更恨自己在她这个小沟里翻了船,在她身上失了心。他为什么就迷上了她这样的女人呢?他想不明白,始终想不明白。他咬紧牙根,把叼着的烟蒂咬的快要断了。他冷冷的嘲讽,“是要结婚了?真是恭喜!”   “谢谢。”   “为什么是他?你还没对他死心吗?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这下你一定高兴的要死要活了!傻妞儿,真是贺喜你了。”   “谢谢。”秦梓苒同样冷漠的回答。   怒气在胸中酝酿已久,听到她冷漠的回答仿佛导火索一样,让他的怒火找到宣泄的出口。他忽然将烟砸进烟缸,恶狠狠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用吃人一样凶狠的目光瞪着她,秦梓苒被他看得心慌失措,一股危险地气息向她逼近,她赶忙说:“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她扭身便向外走,几个大跨步赶紧走到门前,抚在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开门,她就被邓析强制的拉了回去。当邓析捏住她的手腕上时,惊得她差点尖叫起来。邓析重新推上门反了锁,将她粗鲁的甩上了沙发。   秦梓苒被狠狠扔进沙发,惯性甩的她脑袋一阵发昏,她晃了晃头,还在恍惚间就感到身上被一股重力所压制,她当下便明白邓析正在对她做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随即就拼命的反抗,可被邓析180多公分的大块头压制,她显然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她心慌极了,只能没命的尖叫,“邓……邓析……你疯了……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变态!……混蛋!……来人啊……救命……你这变态……快放了我……”   邓析青筋暴起,脸上凶狠的表情让她害怕极了。他牢牢扣住她的双手,身体跨坐在她的腹部,她只剩下胡乱踢蹬的双腿和不断扭动的头部反抗,可丝毫伤害不到他。邓析抽出一只手捏紧她的双颊,掰正了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她惊恐的瞪着邓析,嘴里不停地呼救,她用力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她被钳制的双手,脸颊被捏的生疼,她只能忍着说,“邓析,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放了我……”她惊慌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她好言好语试图换回邓析最后的理智。   邓析把脸紧紧贴在她的脸上,鼻尖对着鼻尖摩擦,自从她发现了她的甜,尝到的诱惑,再也戒不掉她。片刻后他突然苦涩的闭上眼睛,也不看她,他扣着她的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了。他难过的说:“你这个……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你就不明白我的心?!这茶庄只不过是我玩票性质的一个投资,你难道看不出我每天守在这儿是为了谁?我有多少次在你犯迷糊的时候出现过?这几年我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你身边,我有那么闲吗?你都不知道你这几年做了什么!要不是我,还不知道你要放荡成什么样子,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然后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那么洒脱……”   秦梓苒紧张的扯出一个笑容,“你有那么多怨恨,那干什么不放了我?算我求你。邓析。”   邓析慢慢将脸贴近她,终于唇贴着唇时他轻声说,“不放。我今晚一定要上了你。你就叫吧,你就尽情叫吧,这墙是隔音的,门也是隔音的,你相不相信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   秦梓苒惊恐万分的看着邓析,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邓析已经将恐吓说的如此直白,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多希望刚刚听见的是幻想……   他放下捏紧她脸颊的手,慢慢沿着旗袍勾勒出的身体曲线游走,手指沿着她的颈部线条一路向下。“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秦梓苒发疯似的挣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乎要掀翻了邓析,她不明白为什么邓析突然对她这样了,以前她和邓析两看生厌,她知道邓析根本不会动她,但她今天有着极度的恐惧感,她在心惊胆颤,她在不停地发抖。   邓析又一次轻易制服了她。他在她耳边厮磨,“不,你不了解我,凡是招惹我的人,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秦梓苒,你错就错在不该招惹我,你要知道,男人是经不起撩拨的……3年了,3年了,我想你想了你3年了……你知不知道……”看着身下的她,领口的盘口在挣扎下已经松开了几个,露出晶莹洁白的肌肤,她有着迷人的颈部线条,完美的弧度下映刻着深深地锁骨,包裹在旗袍布料里的还有圆润饱满的胸部,此刻惊慌的她不断的喘息,带动娇嫩的胸部不断的轻颤,她的细腰及其纤细不堪一握,仿佛轻轻一掰就会断了似的。此刻白如青葱的两条长腿正从旗袍开叉处裸-露出来,鞋子不知道被踢蹬到哪儿去了,露出粉嫩的小脚在沙发上磨蹭着挣扎,邓析看着她脑子一阵阵嗡嗡作响,这样的她太诱人了,她让他不自觉之中饮下了情蛊,让他尝到了情的苦。他真的爱上了她,她却要和别人结婚,他得不到她,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她,她的甜美对着别人绽放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的难受,他疯了一样撕扯她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尊重故事走向,也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大家的想法, 特在此征求意见:   同意邓童鞋霸王的请留言,并说明态度看法。   不同意邓童鞋霸王成功的也请留言,说明态度看法。谢谢!   因为这一章对后面的走势比较重要,所以特此征集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谢谢~!   (错字暂未修改)~   第 42 章   秦梓苒喊得喉咙就快要裂开了,尽管她不断的呼救,拼命的挣扎,可怎么也敌不过在她身上侵犯的大手,邓析腾出双手扯住旗袍的开叉处用力一撕,开叉的旗袍彻底的被撕裂开,裂口一直开裂到她的胸部,顿时旗袍化作一堆废布再也难以遮挡她的春光。她趁着双手重获自由的一刹那狠狠掴了他好几巴掌,她在惊恐和羞愤下死命捶打着压在上方的邓析,嘴巴也不闲着,张口就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她彻底相信了他的恐吓,她不再浪费力气叫喊,因为她相信真的不会有人来救她。她下口很狠,牙印深深埋进皮肉里,片刻间血丝就浮了出来。   她狠狠咬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死这样卑鄙的人,邓析被她咬的实在疼了,下手不知不觉也更为粗暴。看见碍事的内衣他硬生生从胸-罩正中间扯断了它。除掉了少得可怜的布料,她娇嫩的双峰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他无耻的抓住她柔嫩的玉峰,尽情的揉捏挤弄,秦梓苒恨得无以复加,可胸前传来的麻酥感让她浑身无力,她怎样都推不开他,掰不动他,逃不开他。消耗大量体力的她越来越难以抵挡他的侵犯,她悲哀的想,她死也不要失身于这样的人,她太明白和邓析在体力上的抗衡她终将败下阵来。可她做不到顺从,她不能这样,她想她的清清,她想为他守身,她想干干净净的去找他……当他下裆撑起的分|身不时的在她的私密处磨蹭,她慌乱的祈祷,有谁来救救她,救救她吧那该有多好……   在她的撕咬下,疼痛刺激了邓析完全丧失理智,他毫不理会剧痛的肩头,此刻被她双峰上颤抖的红珠深深吸引,他迫不及待的俯身啃咬住雪白的柔嫩,将那顶端的珠儿卷入口中,仿佛品尝美味的糕点一样细细舔啃着,慢慢的品尝,深深地吮吸……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源源不断的从她眼角涌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成串的滴落在沙发上形成一片模糊地水迹。她放松了全身不再做任何挣扎,她想或许表面上先顺从他,才能在他放松警惕时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感受到她放弃挣扎,邓析更为狂热的亲吻着她,灼热的火舌在她湿润的口腔里大肆侵占吮吸,直到天旋地转般昏阙之前才抽离她的唇间。他急促的喘息,沿途吻着她极尽温柔,他带着粗重的气息袭向她颈侧,那样的敏感地带加上他舌尖有意无意的舔|弄,身下的她再也忍不住颤栗起来,看着她紧闭双眼死死夹紧双腿的样子,他一把捧住她的小脸,“宝贝,乖乖的听话,你看看我好不好?挣开眼看看我!你忘了吗?你忘了我们是怎样开始的吗?每次你喝醉了就爱黏在我的怀里,你忘了这3年里,你有多少次躲在我的怀里哭吗?忘了你最喜欢钻进我的怀里和我说你的难过?你忘了你有多爱我的吻吗?你忘了你是那么的依赖我,只有我能让你开心让你笑?可为什么你迷糊时才会对我绽放柔情?为什么清醒后你会忘掉属于我们的时光?为什么有两个你?你凭什么自私的消耗着我对你的感情?事后又忘得干干净净?你和我接吻的时侯看清楚那个人其实是我吗?你看清楚了吗!看清楚是我邓析吗!你一直把我当做别人,我忍,我可以忍!可你却要和韩予结婚,让我怎么能甘心!你一直放不下他,迷恋他,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既然招惹了我,就要付出代价……别恨我……别恨我对你这样!……”说完他猛地抬起身,飞快的除去自己的衣物。   秦梓苒听不进他的声声倾诉,她全身僵硬着,盘算好他放松身体的瞬间,秦梓苒忽然睁开双眼,狠厉的朝着他的胯|下踢了过去。然而早有防备的邓析飞快侧过身体,一手便握住她的脚踝。她没想到最后的一击也没能成功,她寄予最后希望的致命反击被轻易拦截住时,她彻底绝望了。   邓析看着她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你想这样,秦梓苒,你想做什么其实都写在脸上。”在光线的映射下,她呼吸急促,双峰不断的颤动,颤巍巍的红果儿是那样的诱人,身体在黑色绒布沙发上显得那么的洁白无瑕。他眼睛里流露出浓重欲|望,他捏紧了她的脚踝,沿着脚尖处一路亲吻到她的私密花园,隔着一层底裤,他能隐约感受到她无助的颤抖,秦梓苒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抗他,可最终还是被他除掉了内裤。随着那层薄薄的障碍物被除去,她整个人彻底裸|露在他的面前。   她咬着唇一直咬出了血,她试图给自己一点清醒。秦梓苒真想此刻就死掉。她不禁想,老天为什么不能怜悯她放过她?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残忍的一刻……她浑身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她此刻瘫在沙发里,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他真残忍,非要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吗?她用憎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邓析。邓析用手指抹掉她唇间的血珠,然后舔掉手上的血迹,他温柔的看着她,低声细语的说,“别再做不必要的反抗,我言出必行,今晚你再也逃不掉。”   说完,他冷酷的掰开她的腿,倾身向前将自己的欲|望对准她的私密入口,一点一点残忍的挤进她狭小的甬道。她被突来的剧痛击溃了,她疼的直往后退,可她头已经顶在沙发扶手处,退无可退,她只能高高弓起上半身,试图躲避那残忍的入侵,可无论如何也避让不开。随着自己一点一点被他无情的侵占,她最终还是不争气的哭出声音……   邓析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性感、娇弱、无辜……看着她精致柔嫩的私密处正为他一点一点的绽放,他面对如此香艳的情景,纵使他是在女人堆里打滚过的男人也深深被折服了。雄性征服的欲|望经过眼前这一幕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他不断感受着狭小甬道包裹的快感和疼痛,在触及那片隔膜时,他低下身狠狠吻住了她,他深深吸入一口空气,用尽全力猛地撞进了她的身体,毫不犹豫的贯穿了她的全部……   她痛苦的尖叫出来,顿时疼到浑身打着颤。“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你这个混蛋!……邓析!……我恨你!……我恨你!”秦梓苒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不要这样!……不要!……我不要!”她挥舞着早已软掉的拳头,用尽所有力气捶打着邓析。   邓析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被她的紧致逼的快要发狂,他再也忍不住开始抽动起来,抽动之间带出的丝丝血液象征着她的纯洁和美好……他胸腔里煽动着狂热的气息,他终于占有她了,他真的得到她了,这不是梦,他真的如愿以偿了……   邓析此刻沉沦在欲海之中,残留的理智在欲|望中快感下消失殆尽,他也想要停下来给她一点喘息和缓冲的时间,可层层叠叠的紧致,不留一丝空隙的包裹着他,这样极致快感一直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那快感像火山喷发一样的瞬间爆发开来。她原来是这么的诱人,比他幻想中更要人命,他不断地想更深,再更深的埋进她的身体里,他控制不了,只想狠狠占有她,贯穿她,什么也不想。他对她的身体如此的迷恋,他不由得粗暴狂野到自己也不能控制自己……   秦梓苒疼的快要晕过去,她在他猛烈的撞击下终于哀求出声,她嘤嘤的哭着哀求他:“别……别这样了……求你了……太疼了……求你停下来……求你了……邓析……”   他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说,“我停不了……我停不了!……宝贝……你可真美……”他喉咙里传来压抑又痛苦的低吼,他飞快抽动身体,毫不怜惜她,一下更狠过一下,一次更深过一次……   她在不断求饶中持续忍受着撕裂搬的痛楚,他在她的身体里驰骋,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腰身不断的用力顶着她的娇嫩,被他生猛的碰撞着,一下跟着一下,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在他持续猛烈的撞击下,她渐渐地意志溃散,手也从他的肩膀上渐渐垂了下来。她的双腿无力的打开着,任由他在她的身体里肆意的冲撞,他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残忍的划开了她的皮肉,她祈求他快点结束这场非人的折磨……   这是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性|爱,许久之后,他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猛烈的撞击中低吼出声,在她的身体里终于释放。释放的瞬间他快乐的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极度的颤栗,他那一刻快乐的就像被抛到三万英尺的高空上,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他在她的身体里达到全所未有的高-潮,身心上都获得极度的满足。可他给予她的全都是撕裂般的痛楚,她丝毫没有体会到性|爱美好,她只有疼,疼到想要昏阙。   邓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喘息,休息片刻后,他温柔的吻住她,像是要补偿之前的粗暴,她冷冷的别过头去紧闭双眼,她终于流干最后一滴泪,她想,都结束了,一切终于都结束了,她真的脏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不能干净的活着了,她真的好恨他!她的下|体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痛楚,似乎身体的各个部位都疼的厉害,整个人就要散架似的,她动不了,甚至连呼吸都能加深身上的痛,她一丝|不挂的躺在那儿,她实在不能面对自己,更不想再看到他一眼,她别开脸不看他,他这样卑鄙无耻强|暴了自己,她如果现在有把刀,即使杀不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同归于尽。   看到她的衣服都化作破布,他捡起自己的衬衣轻柔的裹住了她,秦梓苒就像一具尸体任由他摆布,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看他一眼,他叹息的看着她,像捧着珍宝般将她抱在怀里。邓析明白她该有多恨自己,他心疼的抱起她不停地吻着,秦梓苒却无动于衷的别开脸,冷冷的说:“你已经得到想要的,你滚。”   “我……我是真的喜欢你……”邓析还想说什么,秦梓苒厌恶至极的大喊:“你给我滚!给我滚!”邓析紧紧抱着她,一脸痛苦的看着她。   “放开我!你不滚,我走。”秦梓苒冷静的出奇,她挣脱邓析的怀抱,缓缓起身。   邓析不敢再将她弄疼,下意识的松开双手,她站起来跨出第一步就痛苦的低呼一声,颤抖的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下面的情节顺延……   霸王成功,无疑之后将虐的更甚……   有童鞋反映韩予戏份不多,本文情节才进行到一半左右,其实虐他的还没开始~~   还有,各位童鞋,顶风作案是要给点鼓励的啊,请留言打分,谢谢~~   (本章未完)~   (错字暂未修改)~   第 43 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她恍惚了片刻后脑袋里越来越清醒过来。她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心一沉整个人就像坠入了深渊。不!怎么会这样!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缓慢,“咚、咚、咚”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胸壁,真的很疼,很清晰的疼,仿佛正有一把针慢慢刺进那颗柔软的会跳动东西上,刺进去,再拔出,再刺进,无休无止的疼,慢慢顺着血液蜿蜒,疼不可抑,疼到喘不过来气,整个世界仿佛突然沉寂了下来,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她想遗忘,无比的渴望遗忘这一切,可是她满耳朵听到的都是自己悲痛的哭声,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歇斯底里,可是除了哭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用手紧紧的揪着被角,她很疼,这样疼,五脏六腑透出的疼让她绝望,让她想要即刻死去,可是她没办法,她一想起刘清看她时那一抹纯真温暖的眼神,一想到他,原来她就会这样疼……   听到哭声,程若影惊慌的闯了进来。看到满面泪痕的妹妹脸上写满了无奈的绝望,她整个人都黯淡下来。她看着哭的悲痛欲绝的妹妹也跟着悲痛欲绝。她能懂得她的悲伤,她听到了那令人心碎的哭声,明白妹妹该有多痛。她就像一抹模糊的剪影,沉寂在一片黑暗里,只有那双被泪水洗亮的漂亮眼睛闪着微光。看她一个人蜷在被子里,程若影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欲言又止的说,“小苒,别哭,别哭,先听我说,听我说好吗?”   秦梓苒渐渐止住了哭泣,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这间房子里的,她怔怔的看着程若影。   程若影深深叹息着,她一想到妹妹被送回来的那一幕就气的浑身发抖,邓析一副任人宰割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她恨极了,当时姐姐姐夫出海度假,梓岳夫妻当晚也有应酬,梓阳出国签订设备采购协议,庄园里只剩下她和佣人在家,其他人又刚好都不在,程若影才决定帮妹妹隐瞒事实,她帮她换衣服时,看到她全身上下的乌青,以及邓析粗暴留下的痕迹,她看到妹妹腿根处残留的液体,红白相间模糊一片,她纵使再有教养也彻底愤怒了,她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胸口沉重的似是刚咽下铁球一般,看到邓析造成的伤害,她不断的在心里喝叱他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忿恨他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她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清洗、涂膜药膏、穿好衣服,然后她出了屋子来到客厅,她支开家里佣人,对着还在客厅里等待的邓析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邓析的俊脸被呼的满是巴掌印却一点也不在乎,他直挺挺的站着仍然坚持的说:“我不后悔,因为我喜欢她。”   程若影气急攻心的向他怒吼:“喜欢她就这样毁了她?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你看你把她糟蹋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她就要结婚了,对方是你的发小,你的朋友韩予!你不是不知道,却干出这样的事,你就不为她着想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她是多大的打击!邓析,小苒她已经够可怜了,你知道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坐过牢有多可怜,她出狱后我能感觉到她是多么的自卑,她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她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争取,每次看见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发呆的样子我就想哭,她变得一点都不像原来的样子了,我努力地让她开心却很少看到她再笑。后来她爱的男孩子也不幸去世了,她就是接受不了致命的打击,才会受很深的刺激,变得精神上出了问题。邓析,她已经崩溃过一次,你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我们花了多大的精力才让她的病情得到了些控制,我们这么努力,你却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难道你还要逼到她再崩溃一次吗?你这是要逼她去死你知不知道?”   邓析大吼一声抬脚踹飞身前的茶几,茶几翻滚下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他心中烦躁无比,满脑子都是秦梓苒仇视的冷冷的表情,他纠结的朝着程若影大吼,“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是干了蠢事,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我控制不了我的心!反正我一定要娶她!我不想她和韩予结婚!”   “绝不可能。”程若影盯住邓析,一字一句的说。她告诉邓析,“这次是小苒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而且就凭你强|暴她这一点,你就是人渣,畜生!她绝不可能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邓析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他揪着头发将脸深深地埋进手掌间,程若影说的一点也没错,事已至此,她恨他都来不及,还怎么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程若影严厉的警告他,“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今天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虽然我恨不能一刀劈了你,但我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放你走。我要你知道一点,我只是为了她的名誉而隐瞒事实,并不是顾及你我之间的友谊。我们的友情到此为止,邓析,从今以后就当我没认识过你这个人。还有,我警告你别说出去,否则一切的后果都将难以挽回,你自己心里掂量吧。你走吧。”   邓析痛苦的看着程若影,他在想,难道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他这一步走的是对还是错?得到了她的人,却永远失去了她的心吗?她一定永远恨自己了,他站起身子,缓步朝外面走去,临走前他还在不断的自语,“我不想放弃她,我不想放她走……”   程若影流着泪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秦梓苒,她说,“好小苒,别怕,这件事都结束了,你受到这么大的委屈我和你一样恨邓析那个畜生,我对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最好还是瞒着吧。你要往前看,你想,你就要结婚了,以后你会生活的很好,现在发生这样的意外,就当做噩梦一场让它过去吧。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一定也要瞒着,你明白吗?还有,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秦梓苒明白了经过也明白了程若影的一片苦心,她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姐姐,她低声说道:“我已经是死过几回的人了,现在我不想死了。为了他这样的人去死,不值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秦远和韩氏联姻的新闻曝光后,顿时轰动了整个商界。婚事在征求了秦梓苒的意愿后一切从简从速。在筹备婚礼的期间,秦梓苒与韩予见了几面,他们把其中一些细节问题一一交换了意见,秦梓苒提出的要求就是婚礼从简婚期从速。她1分钟也不想忍耐,她只想自由,飞往她梦想中的国度,寻找在世界上某一处角落里长眠的刘清。她对于自己的生活圈子极度的厌倦,她甚至再也不想面对这样丑恶的世界。但目前只有快点结婚,快点结束2年的等待。婚期定在2个月后,甚至连订婚仪式都省略了。韩予倒是没说什么,只要秦梓苒提出的意见在他的接受范围,他可以配合也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外界嗤笑之声渐起,他们纷纷揣测是心急的新娘急不可耐的想要占有英俊多金的韩予,再加上早期关于她的传闻,和八卦的人群绘声绘色的大肆想象,使得更多人都在鄙夷着秦梓苒。   秦梓苒根本不在乎外界怎么诋毁她嘲弄她,她没想到的是,她提出的仓促要求韩予仍然答应了。韩予说今天有事找她谈一谈,所以她再次约了他见面,韩予还是那么的守时,韩予一坐下来就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要求,他看着她平静的说:“关于婚期我没有异议,既然你坚持从简我也不反对,你说的几点我可以配合你,但我希望你在作为我妻子的这段时间里,要参与我的生活圈子,很多应酬将会在所难免,这是你作为我妻子应尽的义务。”   “我没意见,我会配合。”   韩予笑了笑,带着公式化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伸手,秦梓苒也不扭捏的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握紧了一下后很快就松开了。她心里在想,果真是商人本色,这场婚姻就是一纸合约,她和他之间就是合同的甲乙双方,时间一到一拍两散,这就是她想要的,这样真的很好。   韩予又说,“今天我还要带你去一些地方看看,不忙的话,一起去?”秦梓苒点点头。   看到韩予的车,秦梓苒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后座的门把,她刚要坐进去,韩予微微皱起眉头不悦的说:“秦梓苒,我希望你明白,今天我是有事找你商量,并不是给你当司机。”   秦梓苒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笑了笑,“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   改坐在副驾上,秦梓苒觉得封闭的车厢里压抑到窒息,她身边的韩予总能给她带来巨大的压抑感,她微微不安的转过身拉住保险带,发丝在保险带的摩擦下牢牢的被纽扣圈住,她越是不安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就更解不开头发,她心急的一拉扯,顿时嘶的一声疼的她哼了出来,韩予转过头看着狼狈的她,想了想就把手伸了过去。看到他的大手伸过来,她惊恐的一巴掌拍了过去,啪的一声响在车厢里尤其大声,韩予楞了一下,脸也冷了下来,他也是个倔脾气的人,想做什么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他也不理会和计较她的反常,他把手伸到她的颈部将她的发丝慢慢解开。秦梓苒紧张的呼吸就要停止一样,她僵硬的顶在座位上,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他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一言未发的侧过身发动汽车。   她脸红的想,刚才她是在干什么?还没开始就激怒了他对自己而言绝没有好处,她还必须仰仗他,纵使她是多么的想要避开他。   车飞快的驶入郊区,上了高速,一直开向海边。一路上他们的交流很少,韩予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他的车速很快,就像他的人一样锐不可挡。汽车飞速的向前疾驰,车厢里沉默了很久后,韩予忽然开口,“今天带你去看婚房。是我父母准备好的房子。他们二老一直住在天堂岛主宅,父亲希望我婚后能搬回去和他们一起居住,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毕竟不太方便。于是他决定把天堂岛附近芭蕉岛上的别墅重新整理了出来,作为我们的婚房。”   其实韩予还有一点没说出来,他在考虑怎么开口,他权衡之下认为告诉她比较尊重她,他说:“还有一点我一直犹豫没和你说起过,我的母亲对于这场婚姻,到目前为止还有些看法,对你也颇有微词,但请你考虑到她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任何约定,也请你能够体谅到老人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计较。当然,我也不会置身事外,我会尽可能帮你。”   秦梓苒轻轻点头。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芭蕉岛?我其实去过那里,你还记得么?”   韩予仔细的回忆,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却想不起来她何时去过那里,他儿时的寒暑假都会在芭蕉岛上的别墅里度过,他那时热衷冲浪,潜水,在沙滩上肆意的玩乐,总喜欢和一群同龄的男孩子满岛的抓蜥蜴和蛇,喜欢吓呼像若影那样胆小的女孩子,他和邓析曾恶毒的把死掉的蛇扔到一群女孩子中间,看她们一群女孩子失声尖叫的样子,他们就得意的要命,可记忆里他似乎从没有邀请过秦梓苒来到他的领地,他挑了挑眉说,“还真不记得。”   她却再也没给韩予答案。她陷入沉默。她的表情依然未变,脸一直朝着车窗外不知看着什么,她无声的叹息,像是陷入了沉思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远离了城市繁华,远离了荒凉的郊区,车一直开到海岸边停下来。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洁白的沙滩上散落着被一波波海浪拍打的礁石,潮起潮落间,忙着觅食的白鹭在沙滩上嬉闹奔跑,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然而她此刻心头却再也平静不了,这片沙滩,这个码头,勾起了尘封的往事。她随着韩予下车,她默默走上码头的木板,这是一条长长地码头,水波粼粼之上,宽大平整的木头铺设成一条长长的直线,码头两侧的下方钉满了白色的木质围栏,这排栅栏美观却不牢靠,她笑了笑,是的,真不牢靠,连一个人都没办法负荷。   她漫步走了过去,她望着海天相接的天际线微笑,“这海还是那么的蓝。”   看到忽然微笑的她,韩予莫名的心中一动。她的笑颜是那么的动人,风吹过她滑腻柔软的发丝,带起一缕柔顺的刘海,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刘海下美如新月的眉,一双眸清似水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天际,眸清似水,眸子里闪动着像水晶般清澈的秋波。作为男人他不否认,她楚楚动人,美的惊心动魄。她就像是出水芙蓉和这片海融为了一体,这一刻的她是那样的宁静美好,他看着她移不开眼。正当他沉浸在她的美好里恍然不知时,她又笑了。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凄凉。韩予忍不住开口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很美,很熟悉。”   韩予转过身看向大海,“你当真去过芭蕉岛?我为什么会不记得?”   “不相信?这下面第三根围栏是断掉的。”   韩予所站的位置就在上方,他下意识低头一看,果然围栏在水中就被一截两断。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4 章   韩予的私人游艇停泊在码头前方,韩家的佣人也早就在码头前等候,韩予看她不准备给自己答案,也没有追问。他带着她上了游艇,阳光下的海面碧蓝如茵一望无垠,韩予熟练地驾驶者游艇,大约十多分钟就到了芭蕉岛。   芭蕉岛被蔚蓝的大海包围,就像汪洋里的一刻明珠。小岛从天空中俯瞰很像一片芭蕉叶的形状,故而有了芭蕉岛这个名字。秦梓苒的记忆里,岛上很大一部分土地上是热带森林,森林里树木分层生长,在高大的树下有灌木、灌木下有草丛,层层叠叠,大自然的每一寸空间几乎都被利用了。韩家在岛上地势最高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别墅,地中海风格的别墅特别按照韩予的喜好被装修成270度全海景风格,三层的别墅前是淡水游泳池和排球场,庭院侧面种还种上几棵棕榈树。另开辟了一条直接通向海滩的小路,路上铺满了形态各异的鹅卵石。韩家在周围开辟了一大片空地作为果园,栽种了有名的咖啡、可可、油棕、橡胶树,还特别种养了三七、萝芙木等名贵药材。而且还有不少的果树,有香蕉、菠萝、椰子、荔枝、柠檬、芒果等等。   秦梓苒从小就知道和爸爸要好的韩叔叔一家人都住在漂亮的海岛上。主岛天堂岛附近是芭蕉岛,两座岛相隔不远,肉眼就能够互望两座岛屿。这附近的几个群岛都是韩家的圈地。在印象中她一直是被排斥在芭蕉岛之外的,她只去过天堂岛玩过,很久以前,她在天堂岛上最爱做的事就是眺望不远处的芭蕉岛。今天她第一次坐上韩予的船,由他带着自己正大光明的登上芭蕉岛。   其实秦梓苒偷偷来过芭蕉岛不止一次了,今天再次踏上这座岛,她一眼就发现和多年前还是有些不同了,比如那几棵棕榈树,由当年的几棵变成了现在的两排,别墅外墙的颜色也由当年的亮黄色变成了现在的纯白色。排球场也改成了网球场……她环视一圈,细细品味着现在和当年的区别。   发现身后的她停了下来,韩予在她身前转身,“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说出来。”   秦梓苒微微摇头,“没有,都挺好的,很漂亮。”   他点点头,迈开步子,“那我们进去看看。”   秦梓苒走过两排棕榈树时,脚下像是绑了铅一样的沉重。她抬头看着被海风吹动着的棕榈树,觉得它们已经长得好高好大,海风吹拂下,棕榈叶像巨大的羽毛在空气中摇曳的舞动,粗壮的树根周围加护了一圈精美的护栏。眼前的景象就要和记忆里的一幕短暂的重叠,她立即眨了眨眼,毫不留恋的挥走浮现的记忆,她低声嘀咕:“有几棵树是后来栽上的么?长的可真快。”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韩予还是听见了。他微微诧异,“是,的确有几棵是后来补种的。”他看着她不禁在想,秦梓苒到底何时来过这里,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走进别墅,她发现所有的家具都搬空了,韩予说父亲的意思是所有家具设施都换新的,房子虽不是新建的,但很少有人来住,所以在别墅内外小范围翻修了一下,剩下的完全按照秦梓苒的喜欢来添置用品。   秦梓苒兴致阑珊的跟着他转了一圈,她对韩予说,“可以了,我觉得挺好的,就按照你的喜好,简单点就可以了。”   韩予挑眉看着她,觉得她真的比原来善解人意了,他知道女人的物质性大多过于强烈,女人对细节的追求远远高于男人。女人总爱讲究氛围,热衷追捧名牌,对颜色的敏感和要求总是和男人大相径庭。他本来是放任她,由她安排这个家,无论弄成什么样的风格他也不准备发表意见,可没想到她却当起了甩手掌柜,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喜好,于是说,“你没有特别的要求?如果全交给我来安排,我也许做不到你想象中的完美。况且我很忙,也许会交给设计师安排。”   “没关系,简单就是好。”   他看她一点要求也没有,反而让他矛盾起来。韩予忽然想到什么,他对她说:“你需要琴房吗?我可以把二楼的厅改造一下。可以预定一架斯坦威。”   钢琴?她心里一痛。她很肯定的告诉他,“不需要,我很久没弹钢琴了,不想碰。”   韩予点点头,随后他继续带着秦梓苒在岛上参观。   他们漫步在岛上,韩予也有很长一段日子没回来过了,他漫步在海岛上心情也渐渐沉淀下来,享受难得的清闲。他们走到岛上最偏僻处,这是一片由秋茄、木榄、桐花树、老鼠勒等红树科的树木组成的低矮树林,普遍在3米多高,很多树的枝头开着漂亮的小花。树下是低矮的草丛或灌木丛,冬青、乌药、毛叶石楠、等夹杂其中,有很多树木的枝条都垂到地上的草丛中。红树林中偶尔搀杂着不少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错落有致地矗立着,一片亚热带丛林的景象,秦梓苒放眼望去感觉是一片说不出的荒凉萧索。   韩予有了些兴致,他开始回忆起来,“当年我和朋友选了这里办篝火晚会,我和邓析还有张睿文抓到一只巨大的蜥蜴,这座岛上的蜥蜴没有毒性,于是我们仨用胶带封住那东西的嘴巴,用死蛇串起它来架在烤架上佯装要烤熟了它,吓得若影和几个女孩差点跑出去吐,我还记得一个叫雯雯的女孩想吃叫花鸡,他们打赌岛上会不会有野鸡,于是打赌谁先打到野鸡谁就能独占鸡腿,结果累了2个小时,大家都回来后,张睿文不见了,我们都很紧张,刚要分头去找他,他就瘸着腿回来了,他野鸡是没寻着,倒是抓回了一只野龟……呵呵呵呵……”韩予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味里,他说着说着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转头看向秦梓苒,却发现她茫然的望着远处不知想着什么,当意识到失态的时候,他抿了抿嘴下意识收住了笑声。   他的回忆里曾留下欢声笑语,而她的回忆里浮现的是她的哭泣。她曾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想要吹干眼中苦涩的泪。如今,她听不见自己的哭声了,记忆里只残留海浪的拍打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接着一声。她看着自己的脚下细软洁白的沙,心中涌起丝丝惆怅。她想,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渡过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忧愁和误解,就让它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吧。她嘲笑自己,这一切都是天意吗?当年寻而不获,如今正大光明的来了。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她早就把多年前的记忆封死了,若不是今天会来这里,她想她不会再忆起尘封的往事。算了,算了。既然选择了和韩予在一起,这样的事情还会源源不绝,谁让他曾经过于浸透到她的生活里呢?看到他总有些记忆挥不散……   他看着她,深深凝望。虽然她此刻平静的望着远处的海面,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可他莫名感觉到她的伤心,她纤细的身子迎着海风,身前的布料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柔美的曲线,衣裙后被海风吹起一个大大的风包,长头发也快要长到腰际了,发丝随着海风流水般荡漾着,她何时变得越来越美了?他就像从没认识过眼前的女孩。她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这让他觉得有一种缘分叫做不可思议。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跟着他,虽然他没有特别留意过她,后来甚至排斥她,但他也明白,她能够为一段感情不停付出很多年,一定也是个对爱执着的人。他想,也许这就是缘吧,既然怎么剪都剪不断,不如随缘,结婚就当是画上一个圈,给自己和她一个句点吧。不管怎么说,她曾爱过自己,他一定会善待她,尽量给她最好的,希望她跟着自己的这段日子是开心的。想到这里,他却在心中升起了一丝期许,他抑制不住的想到,也许一辈子,一辈子也并不遥远,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许还会有个孩子,和她就这样望着海,过着平静的世外生活,或许真的很……幸福。   当他深情凝望她却不自知时,秦梓苒慢慢转回头,她的眼光不可避免的和他的碰撞在一起,她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她看到的难道是幻觉吗?那样冷酷锐利的眸子里闪耀的缕缕光芒,那是……那是温柔吗?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样的他让她很不安,多年以来,她最熟悉他的表情是冷漠,她从没体会过被他温柔的凝望,这表情一直是若影专属的也是让她发疯嫉妒好多年的。但她此刻只想闪躲,她胡乱闪躲着他的视线,她默默提醒自己,别傻了,这是幻觉。他也许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人。每看他一眼就让她看到过去。眼前的人让她蹉跎了太多的岁月,让她悲哀的还没学会如何爱就先学会了绝望。她看着别处轻声的说:“我累了,还是回去吧。”她未作停留便向回走去。她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诉说,她曾爱他爱得跌跌撞撞爱到绝望,梦也狠狠碎过,这些永不能忘。   他沉醉在她的温柔美好里,直到她渐渐走远,他才蓦然清醒过来。他很快便跟上她,喊她的名字。秦梓苒转过身,他一直走到她身前才停下,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她刻意的退后一步,和他稍稍分开一点空隙,她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却一下戳到他心里最柔软最无力的部分,让他的心狠狠拧的痛了。他说,“你……你怕我?”   她刻意的笑了笑,“没有。”   她分明是在躲着他,排斥他,原来被一个人排斥是这样的难受,他现在意识到当初做的很过分。她委屈,心也和他一样的难受吗?他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柔声问她,“我想知道,你同意结婚的理由。”   她的眸子慢慢对上他的,她平静的注视着他,“韩予,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但我向你保证,我已经有自知之明,不会纠缠你,也请你,请你不要再问这些问题吧,就让我们平静的度过这2年,好么?”   她笑脸上一闪而过的分明是伤痛的表情,他甚至有种拥她入怀的冲动,他望着她眼角下的红色泪痣,像是一滴红色的血泪,他好想怜惜她,“我不理解,也许你有你的理由,可我现在很好奇。”   她避而不答。“韩予,你看,”她指着海面,“生活的海洋就像碧波涟漪的这片海,随着时光的流逝,它时而平静如镜,时而浪花飞溅,时而巨浪冲天。很多人,在经受巨浪的考验之后,往往会变得更加坚强。”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5 章   韩予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他与秦梓苒短暂的见面之后,隔天就飞去国外,在飞机上他仍在马不停蹄的工作着,对于他而言,分秒必争带来的就是财富。他专注的聆听投资顾问对证券市场的走势分析,一刻也没休息,他还在飞机上签署了几份重要文件,和几位高层召开了小范围的临时会议,对这次引进国外基金参与西部高速公路的合作工程再次交流了指导意见,这会一开完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直到他终于空闲下来在飞机上用餐时,秘书长特别请示他说,“董事长,邝小姐将做下一班飞机赶到您下榻的宾馆,您看接下来的几天是否需要重新安排一下?”   韩予立刻不悦的皱起眉头,他冷冷的抬起眼看着秘书长说,“言秘书,你跟我这么久,怎么还会这么没分寸?”   言秘书虽说人到中年阅历也颇为资深,但他此刻仍然被老板看的心里直冒冷汗,脸色也微微发白,他将身子躬了躬,十分紧张的看着不悦的老板,“对不起,董事长,是我唐突了,可是邝小姐她非常坚持,她一定要我转告您,她说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所以我才……”   言秘书欲言又止,韩予抬手打断了他,他说,“知道了。”示意他离开。言秘书飞快的转身离开,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小事惹怒了老板。   韩予低头继续用餐却再也没了胃口,他放下刀叉推开餐具,他喝了口冰水,考虑和邝语洁的关系。他对她是有愧疚的,他是个念旧的人,因为生理需要他包养过女人,但极少有一夜|情发生。为数不多的几段感情也都是两厢情愿,邝语洁跟他时间最久,她跟着他5年了,对她多少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她没名没份也毫无怨言,她在跟着自己的这些年里极少主动要求什么,这次她一定是看到联姻的新闻才跟来吧。他对自己的女人在物质上一向极为慷慨,只不过邝语洁似乎从未在乎过那些世俗钱财。越是这样,韩予也越明白不能给她承诺什么,她如果要他的心,他给不了。他曾和她坦白过,他给不了她名份和爱情。即使这样,邝语洁仍然跟着自己,她这次跟来像是想要结束,也好,毕竟要和秦梓苒结婚了,他要把婚前的事情处理稳妥,是该结束了。   他不禁又想起秦梓苒来,她纤细的身影,眸清如水的眼睛,她的面孔像回放电影一样不断的闪过他的脑海,微笑的、痛苦的、平静的、哭泣的……他不知道何时开始,关于她的一切都记的如此清晰,他才一天没见她,想起她居然像心里长了草,疯狂的蔓延着对她的思念,他吃惊的绷紧了身子,他从未对她产生过这样强烈的念头,即使当年恨她恨的要命也不曾有过的这种感觉,他的心像是跳快了一拍,他摸着胸口,看着机窗外漫天的星辰云雾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邝语洁出现在韩予的总统套房里的时候,韩予正在办公,摊了满桌子的纸张设计图,忙碌地就像他根本没有出过门一样,他可能刚洗过澡,额前的头发还有几缕濡湿,深沉的眼睛盯着图纸不离开,却轻声说:“你来了么,等我一会。”   邝语洁咬着唇坐在他的对面看他连头都不抬,似乎是在对纸张说话,她哀哀地想,她连几张纸都不如,这样真的很悲哀,总是她贴在他的冷脸上,她付出这么多,希望总有一天可以捂热他,感动他,或许怜惜她能换来一个名份,可事到如今,她得到了什么?是他的情爱?他只是需要一个泄|欲的女人罢了,她太高估了自己。她忽然觉得很可笑也觉得自己很可怜,她本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跟过来,可眼前忙碌的男人她多爱,爱得痛楚爱得心如刀割,爱得她心疼心碎,她看到他将要结婚的新闻,突然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倒塌了,她将要耗尽一个女人的青春,却唤不回他的一丝眷恋,她从没感觉到安定和温暖,他只有在床上才会展现短暂的柔情,可温存过后,一切仿佛过眼云烟般飘渺虚无,他从未说过爱这个字,一想到这里,邝语洁就越发觉得心如刀绞,韩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她想既然这么痛,长痛不如短痛,利利索索给自己一刀就别再千刀万剐下去了,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女子,可在韩予面前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甚至毫无尊严的顺从,可他呢?这么想了邝语洁就问出来,可是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让她很没有勇气:“韩予,我跟你这么久了,你感动过么?”   韩予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依然忙碌,就在她伤心地觉得心都裂开的时候,韩予终于把手中的工作放下,把手指顺进头发里,半响才抬起脸,看着她。   邝语洁很迷恋韩予的眼睛,她觉得那眼睛很深邃,像深潭,像浩瀚星空下的海,可现在这双眼睛看着她,看得她更心碎,她知道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抽噎着说:“韩予,我很爱你,也很高兴跟着你度过这些年,如你所想,我要说出你想要听到的话。现在我决定要结束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韩予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他不由得将眼神柔和下来,望着泪流满面的她,他带着愧疚说:“小洁,你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能给你承诺了么?因为有了希望或许失望会更多,对于你,我是愧疚的,这些年和你在一起,我也开心过,真的,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做到。”   邝语洁呼的站起身,第一次当着韩予的面尖着嗓音哭叫:“我说了要跟你分手!是我提出的分手!我什么也不要!一直联系不上你的人,这次我特意跟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邝语洁哭着拉开门走了,韩予并没有追出去,他打电话让阿肖跟着她,怕她激动出了意外,放下电话后,他慢慢滑进沙发里,只感觉身心疲累。   同一时间,在邓家也是风波不断,邓析这阵子被他父亲整的不轻,这会儿他还跪在书房外的走廊里。刚在机关开完会回到家中的邓万延此刻坐在书房里,拍着桌子气的肺都要爆炸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成就怎么说也对得起戎马一生的父亲,可为什么摊到自己头上就得了个这种儿子,看儿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就有气,这几天让他跪他便跪,打他也不躲不让,罚他禁闭他也嬉皮笑脸的照做,他就一点要求,就是让他娶秦梓苒。   前阵子,他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回来,刚要训儿子几句,这混账反倒是说了句,爸,我们到书房去谈谈。等到了书房门一关,这混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他强上了秦家的丫头,秦家人还蒙在鼓里,他还说把那丫头肚子给弄大了,再不想办法韩家要是知道了就炸了锅了。邓万延那个气啊,胸口里一股灼热的怒气喷涌而上,噎的他浑身直抖。他恨不能一枪毙了这个孽子,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是混世魔王,从小尽给他添乱不说,大祸小祸还一直闯个没完。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这是在和自己玩心理战术呢,装的倒像真的,眼泪一把把的,不做演员真是屈才了,他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棘手,这秦韩两家都是大家族,根基颇深,本来两家联姻是件美事,可硬是被自家儿子给搅了一道,说出去,那邓家还怎么在仕途上继续走下去?这要是给自己的政敌知道了那还得了?他咬着牙恨的直哼哼。怪就怪在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那个丫头有什么好,上一次就警告过他离那个丫头远一点,那丫头不就是长的细皮嫩肉了点?像她这样的丫头在豪门世家里也不知有多少,就儿子这样出身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这几年他觉得儿子大了,在外疯也半睁着眼爱管不管,随他去了。因为他知道儿子老大不小该有的心眼其实一点也不比别人少,所以他才如此的放心,可这放心的日子没过上几年,就捅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可如何善后啊!他愁着。   邓析跪在地上,心里盘算着自己老爹会如何应对,如果他猜得没错,他爹要硬着头皮去提亲了吧,嘿嘿。他了解自己的爸,他一生仕途并不能说顺当,能安稳的一步步上位做到现在的位置,关键取决于他老爹做人滴水不漏,不给人留有把柄。看看现在这情况,实际上自己那是犯的强|奸罪,虽然人家忍气吞声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有天透漏了风声,邓家的那些死对头嘴还不给笑歪了,那些人正愁着怎么扳倒他爹呢。他老爹自然不会留着危机和悬念,如今只有正儿八经娶了人家,才能将错误转化成一桩美事。才能堵住悠悠众口。邓析觉得自己很聪明,他得意的在心里暗笑。   秦梓苒毫不知情仍然过着平静的生活,她即将出嫁这在秦家是件大事,自从秦梓岳大婚后就一直疗养的太奶奶也要回来看着重孙女出嫁,秦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房产、股权上对等的天文数字令人眼红不已。连远在美国军方做国际顾问的小哥哥也特别打电话给她送上祝福,秦家所有人都对她关怀备至,也一致认为这个结果对她再好不过。叶莹然作为长嫂,也作为出嫁后的女人给了她很多的建议,从选购家具的颜色款式,到新房装修布置,再到一些婚礼细节问题她事无巨细的认真帮忙,程若影也推迟了回国,在一旁为妹妹的婚礼事宜整天忙碌着。   秦梓苒根本不像待嫁新娘,她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她最近去心理博士那里复诊了一次,医生的建议还是那一句:保持轻松的心态,平静有助于心理的恢复。其实这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她早就意识到曾经病的不轻,既然没有大碍就不必要如此紧张了。这阵子什么都不想,就当时间能带走一切吧。她现在的支撑自己的信念就是找到刘青。她不觉得自己悲哀,也不觉得支撑自己的竟是已经失去了的永不复返的东西。对于刘青的思念绵绵不绝,心的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有个鲜活的他在沉睡,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她对自己说,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6 章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了,这个星期,秦梓苒被嫂子姐姐拉着做保养,采购,她被折腾的不轻,她觉得一天下来比打工还累,以前一提到逛街购物,她可以连续逛遍整个商业区仍然乐此不疲,而现在到底身体被弄坏了。当初在牢里几年身体被折腾的太狠了,后来又被厌食症折磨了好几年,直到落下一身的毛病,虽然现在年轻觉得还可以克服,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而且每况愈下了。   她无精打采的回到庄园,发现庄园外的景观路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后座的车窗拉下一半,她看见车内坐着是邓析的父亲邓万延。她这阵子选择性的遗忘了邓析这个人,一想到他,她浑身就疼的厉害,一想到他在她的哀求下,仍然想方设法的继续折磨她,整个人就像掉入冰冷彻骨的深渊,她被他那样了之后,她在心里说,那个畜生迟早要遭报应的。虽然她恨老天太残忍,让她毫无办法遭受这一切,但她明白了一点,为了他去死,根本不值得。   邓万延的司机恭谨的走到秦梓苒车窗前说,“秦小姐,邓先生已经等候您多时了。”秦梓苒平静下车走到邓万延车前,礼貌却疏离的问候:“邓叔叔您好。”   “嗯。”坐在车里的邓万延点点头。   “您找我有事?”   邓万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秦梓苒会意,“我到你车上谈。”上了他的专车,秦梓苒坐下后直接说,“您有什么话请直说。”   邓万延将秦梓苒扫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思考着,他的注视带着严厉和窥探,他用深沉的目光盯住她,邓万延用平缓的语气说,“秦丫头,我直说。如果小析想娶你,你的意见是?”   秦梓苒攥紧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愤怒的低吼,“这不可能。”她胸膛剧烈的起伏,整个人因为气愤而发抖,说话也变了调。秦梓苒发现她低估了邓析的无耻程度,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找上门来得寸进尺?还搬出他的父亲羞辱她?她就是去死也不会再看他一眼。秦梓苒冷冷笑了,她早就预感到邓析父亲能在百忙之中特意找她,定是知道那件事情。她拼命抑制住愤怒,她淡漠冷静的对他说,“邓叔叔,您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您儿子做过什么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请您转告他,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他。还有,如果他再来纠缠,我就去告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他。”   邓万延双手交叠平放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仍然波澜不惊,他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他露出一脸慈爱的表情,“既然你对他无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打扰了。另外,我替犬子说声抱歉。”   秦梓苒只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也很虚伪,对邓析的恨意,也让她连带着排斥邓万延,她只想赶快离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再让我见到他。他不怕鱼死网破我也不怕,但我想您怕。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让他消失在我眼前,对么?”她说完直接下了车,她也顾不上礼节礼貌。她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只有她自己感觉到有多冷,她冷得不停打颤,冷得想要缩成一团。   她下车后也没坐回自家车里,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庄园里,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觉得真的好冷,一想到那晚邓析的残忍,她的心就像吞了铅一样坠痛的难受,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她跑到自己的屋内,透过窗帘,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加长红旗终于慢慢的启动离开。她闭上眼,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催眠,为那个畜生难过,不值得,忘记吧……为那个畜生难过,不值得,忘记吧……   韩予回国后韩靖远又与他交谈了一次。他决定给儿子放个长假。在韩靖远的坚持下,韩予做了工作交接,为期一周的工作交接完毕后,韩予彻底闲了下来,他极度不适应这样的生活节奏,他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焦躁的来回踱步,这时候他一般在视察各个分公司运营情况或是在执行某项会议当中,而不是晒着太阳心烦意乱。私人秘书礼貌的敲门后走进来,她打开记事本说,“韩先生,您今天的安排是拍照,试穿礼服,商定蜜月计划,您和秦小姐商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韩予平静的点头。秘书退出去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电话里的张睿文怪声怪气的嚷嚷,“哟喂,好哥哥,听说您今儿个被自家老爷子赶下台啰?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闲下来滋味如何?有没有闲的发慌头上长草?哈哈……”   韩予不理会他的怪腔怪调,他正烦着,他讥嘲张睿文:“张三,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张睿文笑出声,“得了吧,予哥!你那福气还是自个儿留着吧,看到新闻后我还在想,就秦小四那样儿的你也敢给她招安了,还真让小弟我吃惊不已,万分佩服,佩服啊!”   “我说张三,你也来埋汰我?最近啊,风电站的工程款出了点问题,由于资金方面……”   “嗳嗳嗳,好哥哥,别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不成?老天在看啊,您可不能克扣我救命钱啊,我穷的等米下锅了都。呵呵呵,予哥,其实呢,今儿个真不是埋汰你来着,林朔那小子最近在英国拿了个大奖,这不是刚刚回国就听说你要定下来了么,是咱兄弟几个想给你办场告别单身的HP。”   韩予笑说,“你几个想轰趴,也别尽打着我名号。”   张睿文赶紧否认,“还真不是,算来算去,咱兄弟几个这么多年肝胆相照的,不管怎么样,如今你赶先儿的成家,还是要庆祝庆祝啊。要么就择日不如撞日?”   “好吧,老地方,老规矩。”   “OK,到时见啊,予哥。”   “嗯。”   这时,私人秘书又敲门进来,她告诉韩予,“韩先生,秦小姐刚刚来电,说您不必去秦岭接她,她已经在去摄影工作室的路上了,您直接去摄影工作室与她会合即可。”   韩予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随着和秦梓苒的每一次接触,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排斥疏离。他和她相处看起来很和谐,实际上彼此之间筑起一道难以逾越的隔阂。说不清从何时开始,这种隔阂无形的存在了,他可以不在乎,也不想深究,可是一想到她,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痛快。他想,也许是自己太闲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韩予驾车准时赶到约定的地址,和秦梓苒在摄影工作室碰了面。秦梓苒也是刚刚到的样子。她看到韩予后和他商量,“拍照尽量简单点,可以么?”   韩予嗯了声。   摄影师忐忑的将这对贵客请到沙发前,待他们坐下后,他拿出一份工作单解释,“韩先生,今天是这样安排的,秦小姐先要试穿婚纱和礼服,化妆,做造型,时间大约需要2个半小时,您也需要做3次造型,时间大约1小时,同时还有……   “对不起,”秦梓苒打断摄影师的安排,她说,“我们希望越简单越好,拍一组就好。”   “什,什么!就拍一组?”摄影师吃惊的看着秦梓苒,他摄影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客人,他非常不解的看着秦梓苒,秦梓苒转头看着韩予说,“就这样吧,你看呢?”   韩予双手交叠在身前,他靠坐在沙发里很平静的点点头,“你做决定。”   摄影工作室所有人都惊讶于这对新人,他们是有史以来最神速的一对新人,只用了半个小时秦梓苒完成了化妆,造型,试穿。她和韩予坐在沙发上,背景选择纯白色,简简单单。摄影师不断的提示请微笑,新娘新郎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可他们总是出状况,秦梓苒纹丝不动,她的表情太过于平静,总是笑不出摄影师需要的神采,韩予一开始还能配合笑一笑,后来耐心也渐渐消失了,嘴角的笑也越来越僵硬,秦梓苒当下决定,“就这样吧。”   摄影师哭丧着脸,一脸为难的看着韩予,韩予起身,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摄影师,“请放心,我们仍然按照合约付全款。”说完,他看了秦梓苒一眼,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对她说:“你接下来还有没有安排?要不要一起走?”   秦梓苒一边摘下耳饰一边说道:“请等我卸妆,接下来我们还得去律师楼一趟。”   “好。”   看着她走近更衣室,韩予又坐回沙发上静静等待。他听秘书说拍照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抬手看看手表,前后一共只花了2个小时。很快秦梓苒卸了妆,换回便装,她走到韩予身前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韩予被打断了沉思,他猛地一抬头,那一瞬莫名的让秦梓苒心拧了一下。她一对上他冷峻深邃的眸子,心就狠狠钝痛一次。这纯粹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她控制不了。她好想逃开,她抿了抿唇,刚想说话,韩予的手机却在这时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韩予不悦的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韩予一直皱着眉头。只见他忽然冰冷生硬的说,“怎么回事!这些决策我希望尽快落实,拿高额薪水就要对得起这份回报。”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低沉的语调里更显出他的浑然天成的冷酷气势,他生气的时候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冷到冻结,他总能带给身边的人强大的压抑感,秦梓苒不自觉的退开几步,她一走近他,就仿佛身处在低气压里。韩予收起手机发现所有人都带着紧张和不安看着他,他缓了缓神色对秦梓苒说,“好了么,我们走吧。”   到了律师楼,律师按照秦梓苒草拟的协议,一式两份递了过来。韩予随手翻了翻,协议并不复杂,协议将两人的财产进行了公证。他看到协议上写到秦梓苒名下的秦远的股份在2年后自动转入韩予名下,他极为复杂的看着她说,“秦梓苒,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的嫁妆,就当,就当是这2年给你的一点补偿吧。”秦梓苒心里在想,她根本不想要秦家的钱,而且这场婚姻无论真假,也因该让两家得到实质性的利益。就当做报答感谢韩予能帮她圆这个谎。   韩予心里生起无名火,他觉得她就算不是真心想要嫁给自己,也不必分的如此清楚,一直以来,都是他对自己的女人极为慷慨,现在秦梓苒的做法让他觉得这是对他人格的羞辱。“看不出,你还挺有骨气的,再怎么说养父母的钱也是一份心意,我韩家还不至于昧着良心去夺你嫁妆,这一点,我不需要。”   在律师事务所韩予和秦梓苒签好了修改后的协议,秦梓苒坚持自己坐车回去。她走后,韩予一个人闷闷的开车去Desire,他忽然有点恼怒,觉得秦梓苒在柔弱的外表下有着十分固执的一面,他虽然不对自己的婚姻抱有幻想,但一想到和这样的她生活,他还是感到有种隐隐的茫然,这样的她让他很不适应。当年像烦人的小动物一样,喜欢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总是喜欢撒娇的喊着他韩予哥的小女孩消失了。她身上流失了一种东西,一种说不明白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呢?就像,就像是一种活力的流失,她变得很平静,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再也看不当当初的人的影子。   车很快开到Desire,韩予在和张睿文约定的时间前提前到了,本以为包厢里会空无一人,没想到一进包厢,却发现烂醉的邓析躺在那里。张睿文在包厢的洗手间里拧毛巾,他一边柠毛巾一边骂骂咧咧的对邓析喊:“你就这出息!你也忒怂包了戏子!你还真他妈的贱!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偏偏就不信邪,非要不听我的……”张睿文说到这里,抬头望了望,发现韩予提前到了,他嘴巴一闭赶紧憋回要说的话。他干笑了两声对韩予说:“那个,予哥你怎么提前到了?”   韩予瞥了一眼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的邓析问他,“怎么,轰趴没开始,戏子就彻底趴下了?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张睿文欲言又止,十分无奈的咕哝,“这个……哎!造孽!造孽!”   “别尽给我打哑谜,他这副怂样子到底怎么了?”   “得,我不说了。予哥,你等他酒醒了问他自个儿好了,我们玩我们的,鬼知道他这是玩的哪门子消沉!   韩予踢了踢烂醉的邓析问张睿文,“这厮埋了多少?”   “嗨!整整两瓶Lafite。我来的时候他一个人点了十来个台,和一水儿的小妞正大玩贴面舞,玩的乐呼的很!”   这时只见邓析皱了皱眉头,身体也微微动了动。张睿文刚想给他擦脸,毛巾刚盖在他脸上,忽然邓析他腾的一挺就坐了起来,捂着嘴狂奔着就往洗手间跑。他跑进洗手间狂呕,一顿巨吐,直到把吃的喝的都吐完了才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韩予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吐着烟雾调笑兄弟,“戏子,这是失恋了?还是公司倒闭了?”没想到他这话一开口,邓析反常的直直走近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烟,把烟狠狠的扔在地上又跺又踩。踩灭了香烟,邓析一脸痛苦的看着韩予。   韩予注视着邓析,只见邓析嘴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一遍又一遍。他看到韩予的笑脸,忽然怒不可遏,脸色大变,痛苦气愤之情涌上心头,他嫉妒他,这让他几乎不能自持。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邓析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涨得大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满头的汗珠子,拳头上的骨节不停地发出碰碰响。他像对自己吼叫也像对韩予吼叫,“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身上,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身上,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一直干吼着,让坐在沙发上的韩予莫名其妙,也让刚到的林朔一头雾水,只有张睿文心虚的别过脸,都是自己兄弟,就为了个女人,说出去这真是一笔烂帐……!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下章结婚。   (错字暂未修改)~   第 47 章   一进门的林朔就看到这幅场景。眼前的邓析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林朔一头雾水的说:“这是干嘛呢?”   闻声邓析双眼通红的转头看过来,他看到林朔站在门口一脸关心的望着自己。邓析肚子里的酒被自己的一吐一吼也消化的差不多了,他茫然的走开几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看也不看这几个人。   张睿文打着哈哈,“林妹妹,你这可是为国争光啦,来来来,迟到自罚三杯!”说完忙着在桌上排着杯子倒酒。   林朔笑骂着张睿文在韩予身边坐了下来,他和韩予同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算是兄弟间很亲昵的招呼方式了。随后林朔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张睿文,“就知道你张三子在准没我好事。Ok,我喝!”   张睿文倒满酒杯递给林朔后眼神又瞄了眼邓析。他很不安,邓析这小子脾气一向爆,万一把事情抖了出来,那兄弟间的感情彻底没得做了。他不想看到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韩予像是洞察到邓析与张睿文之间的不同寻常,他的目光带着深意不动声色观察着他们。“张三,邓析今天到底怎么了?别瞒着我。”   张睿文瞬间不安紧张起来。愧疚、懊悔一系列的情绪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他放下酒瓶,故作轻松的干笑,“嗨,予哥,他都这么大的人了,闹点情绪太正常了,许是他爹又给他实行某项政治压迫了,还有他那位黄额娘,搞不好已经实施武装镇压了,你看就他这怂样,估摸着已经缴械投降了。”这番欲盖弥彰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顺,张睿文笑呵呵的说完刻意又看了眼邓析,他仍然保持着别扭的姿势瘫倒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张睿文没话找话的又和林朔说,“还是你小子行,这次的建筑大奖让你着实风光了一回,下次也做给兄弟做几单?”   林朔喝着酒,轻笑不语。韩予挑眉揶揄:“还是顾好你自个儿吧张三。就你这倒地卖地的暴发户,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西部的高速公路工程办妥了,到时候少不了你忙的。”   “那是,那是。我一向听你予哥的,今儿个咱兄弟三个就干一杯,林朔,来,我们同祝予哥新婚。”   张睿文林朔和韩予共同举杯时,一旁瘫睡的邓析冷冷的笑出了声。他看着天花板忽然说:“韩予,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韩予侧身看着邓析,揣度邓析冰冷的语气。他在脑中回忆起来说,“应该是我们10岁的时候,我随我父亲去你们大院赴宴,我们是在宴会上认识的。”   “的确,你记性不赖。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情况吗?”   韩予皱了皱眉,在思考的时候,邓析忽然自言自语般回忆起来。“那年夏天的暑假,我下楼去散步,碰见了又来大院玩的你。自从第一面之后,我们俩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所以一见面我就兴致勃勃和你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聊着聊着怎么就聊到俯卧撑,我们当场就比试起来。你趴在地上先做了起来,一边做一边还说:“我能做20多个,你肯定做得比我多。”做完你站了起来说:“一共做了25个,你也试试吧。”我雄心壮志的要超过你,可是因为我小时候太胖,我趴在地上做了不到5个就力不从心地败下阵来。你看了不可思议的说:“想不到你只能做5个。”听到这话,我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绝不承认比你笨,于是从那天开始,我便下定决心每天坚持做5个俯卧撑,不久后我一口气能做40多个了。”   “后来我再次碰见了你,就先发制人提出再比赛俯卧撑。你满不在平地答应了。你还是不慌不忙做了25个。我为了赢你,突然爆发出一种无名的力量,我一口气做了50个。我做完后,你在一边已经看傻了。你一直夸我进步,却一点也不计较输赢得失。我心里服气的人不多,从那个时候我已经把你当做好兄弟,以你为目标,努力超越你。那年,我们好像才11岁。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予哥,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在其他方面也很要强,正因如此,所以我总能取得胜利。这就是我,一个好强的人。”   韩予听到这里心里像绑了石头一样沉重起来,包厢里的气氛也渐渐冷却凝固了。韩予抽出一根烟,点燃后递给邓析。邓析看着他递过来的香烟却一直不接手,张睿文瞪着眼用脚赶紧踹了踹他,邓析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将身子动了动,缓缓地伸出手接过韩予递来的烟。良久,韩予只说了一句话:“戏子,我们永远是兄弟。”   邓析闭着眼睛点点头,用尽全力的吞吐着云雾,像是想要把所有的忧愁烦恼统统吸进,然后一股脑儿全都抛开……   聚会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状况下草草结束了。张睿文扶着邓析对身后的韩予林朔说,“我送戏子回去,你俩自个儿回吧。”   林朔提醒一句,“张三,你晚上也喝了点,能不能行?”   “嗨!就那点酒,还不够滴我牙缝的,你们安了,回吧。”说完张睿文扶着邓析就走了出去。   韩予看着林朔说,“走吧,一起。”   林朔说,“算了,不顺路,我待会还要去公司一趟拿点东西。”   “嗯。那好,改天再聚。”   韩予刚要起身,林朔却说,“韩予,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什么?”   林朔认真的看着韩予,“你确定要娶秦梓苒?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   韩予把玩着车钥匙,他的心里有个地方绷得紧紧的,“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林朔写满担忧的脸上,稍稍释然了一些,他由衷的祝福,“既然如此,希望,你幸福。”   “……”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这边,张睿文把邓析塞进车里,烦躁的坐进驾驶座他就开始老生常谈起来,“戏子,戏子啊!你不开心就要放下,舍不得就只能痛苦。你听见么没?你明不明白?”   邓析悲哀的笑出声,他目无焦距的低语,“我到底不够心狠,到底没有开口把她抢回来。因为我看重这份兄弟情。就他妈的为了个情字,我差点就让这兄弟没得做,小爷我算是认识这情字有多伤人了……三年了……我都得不到她的心,我没法子了。她一直就喜欢他忘不掉他,我承认我抢不过他,或许如今谁也抢不走她,除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死人……既然如此,我就让她幸福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幸福……我要忘掉这个狠心的女人………………   休假后,韩予已经搬回大宅和父母同住。当韩予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时分,他走过书房门口时,却诧异的听见书房里传来父母的争执声。他的父母都极为注重养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韩予狐疑的靠近书房门口,只听见书房里的韩靖远说,“方琼,你就别老提了行不行。孩子自己决定的事,你多说无益,这几天小予回来住,你千万要记得,你再有情绪,也不要说给孩子听,不要增加他的压力。”   杜方琼不满的声音传来,“靖远,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儿子结婚我应该比谁都高兴。可是这个儿媳妇哪方面能让人高兴的起来?她年纪轻轻就坐过牢,就算她如你所说曾经的品行现在也改了不少,可是这人一旦留有案底犯过错,这辈子真的很难再翻身。小予这孩子从小到大比起一般孩子让人省心的多,他聪明冷静做事情也很有原则,一个人硬是撑起整个家族事业,他把我们当年想努力达成却没能完成的目标一个个实现了。他比我们强,我很骄傲。我对未来的儿媳妇一直抱有很高的期望。我不明白小予以前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女孩的么?为什么他会同意这门婚事?靖远,如果真的为了利益联姻,让你们父子达成某种共识,我真的舍不得委屈小予。我还听说女孩的精神方面有问题,我一想到这里我就心如刀绞,我引以为傲的儿子,我的小予竟然娶了这样的人,我真的想不通,我好不甘心。她哪一点配得上我们小予?这样的女孩进了我们家门,实在让韩家抬不起头啊。”   “好了,好了,方琼,你宽宽心,秦家的孩子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你要通过相处和沟通才能明白我今天说过的话,你千万要收起成见,你啊,要记住,进了我们家门,就是我们的媳妇,我们韩家一直人丁稀薄,你要多关心他们,让他们赶紧的为韩家添子添孙,而不是总是埋怨,这样无疑是在破坏孩子之间的感情,你要一切为了孩子着想。”   “可我心里难受。”杜方琼渐渐哽咽了。   韩靖远叹息一声耐心的安慰她,“马上小予就要结婚了,难受也不能说出来。你要相信他自己的选择。”   韩予静静地走开了,深夜里,皮鞋踩在丝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眺望远处,一个人独处他才卸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一张疲倦的脸。他听到父母的交谈后,心里无喜也无悲,没什么想法什么滋味,然而他忽而明白了,对婚姻他早就麻木了,因为没有期许,也就没有所谓的失落。   一切按部就班。很快,婚礼的日子还是到了。这天,天堂岛码头以及秦岭庄园大门外聚集了上百的记者,偶尔有佣人出入或是车子驶出,守候的记者们就一拥而上架起长枪短炮一顿猛拍。坐在休息室里的秦梓苒平静的看着报纸,当天的财经版头条报道了这次联姻的新闻,报上写,韩秦家族联姻将是两大集团强强联合、将是全面合作。由于产业布局的需要,两家企业也有着明显的互补性,联姻后双方会加深合作,这样整合优化双方资源将彻底改变J市甚至相邻三省的商业竞争格局。联姻意味着韩秦家族走向双赢之路……平静的看完新闻后她随手把报纸放在一边。   这次的婚礼在天堂岛举行。媒体之所以调动了大量的记者是因为这次韩秦两家联姻非常的低调,而且保密到极点。可越是这样,越能引起媒体八卦的关注。几天前天堂岛及附近岛屿上的码头及水域都被韩家的私家保镖封锁,记者们想要拍到有价值的照片只有挖空心思碰运气了。因为想一切从简,所以秦梓苒选择西式婚礼的流程,这样就省去了迎亲这道程序。她和韩予各自在亲友的陪同下来到天堂岛上的教堂,神父已经在教堂前方等待着这对新人。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8 章 ...   秦梓苒独自坐在车内。车使出庄园外开始,记者的疯狂追逐以及一切的纷繁杂扰都被阻隔在她的沉思之外。不去想不去看,很多人都会用这样的方法逃避自己。直到车队上了高速,保镖用路障阻隔了飞车尾随的狗仔们后,她才抬起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深深地凝思。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上满是一朵朵厚重饱满的积云,犹如白色的棉花糖,一簇簇点缀在浩瀚无边的蓝天上。她想起一句话,人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她看着白云,在她的抉择下今天将会是另一种开始,她想。   车队开到了海岸码头,坐在车里的秦梓苒自始至终没有下过车,也没有暴露在记着们面前。在记者们失望的目光下,车开进码头边早已候命的轮船船舱,直接轮渡至天堂岛。秦梓苒她选择极度低调保密的安排,是考虑到这本是一场无奈的选择,这样的婚姻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另一个原因,其实是潜意识里的抗拒和逃避。   所有对这场婚礼好奇以及八卦的窥视者们,彻底被阻隔在海域之外。秦梓苒这时才按下车窗。海面上的风立即灌了进来,面纱被海风吹起紧紧贴在她的脸上,她撩开朦胧的面纱,顷刻间天空变得更蓝了。十多分钟后船渐渐靠近天堂岛,离岸边越来越近时她渐渐看清岸边等候的韩予和身后的亲友。他今天穿着正式的白色燕尾服,她由衷的想他可真是英俊完美,他站在人群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的耀眼,仿佛有一道专属的光线隐隐跟随着他,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轻呼一口气,重新盖上面纱,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候。   船在码头停泊,她隔着朦胧仍然看清了他的表情,他此刻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就像最温柔的骑士,微笑的前来迎接她抵达幸福的彼岸。这样的他曾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一天她将成为最美的新娘,比肩依偎在他的身旁。这样的梦做过不止一次,梦境里的幸福那样的真实,洁白的婚纱是那么的白,他眸深似海的双眼是那么的深情。可是美好梦境带来短暂的幸福,那些飘渺怎么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每个深夜,她心疼的就要裂开的时候,会用这个梦来温暖她的绝望。可她还是怕梦醒的那一刻。因为最难熬的是梦醒后的疼,她看不到白,看不到他的眸子,整夜整夜的只有无尽的黑暗,黑的让她找不到焦点。梦境与现实的落差是如此的残酷,梦醒后她就像从幸福的彼岸坠入冰冷的深海。她想他,想的心一阵阵沉闷的疼,那是一种快要窒息的疼。这种疼伴着她许多个夜晚,直到她疼到极点后再也感觉不到的麻痹后,她才懂得一次次在溺水而亡前拼命的呼吸,在一丝夹缝中努力的求生……   车缓缓开下船,车停稳后,韩予独自打开她的车门,他对着她柔声说:“我来接你了。”   当他的手伸进车内,她的视线顷刻间模糊了,她知道自己的眼眶里蓄满的是什么。她的心此刻居然还会疼,这一刻他的温柔像刀子狠狠深扎了她的心,她模糊的视线里浮现他阴鸷冷冽的眼,和冷漠到极点的表情。她的记忆里留下的许多空白,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回忆,这一刻如潮水般汹涌的向她袭来,他的厌恶,他的冷漠,都不及他此刻的温柔让她痛彻肺腑。她隔着面纱拼命隐忍这份酸楚,她抬头望着他,视线却穿过他聚向不知名的某一点,她不敢看他,她只想用尽全力将眼眶里的水汽逼退。她机械的任由他牵着手走下车。她低着头垂下眼帘,下意识只想忽视眼前的一切。她安静的任由韩予牵引,和他走进无声洒落的花瓣雨下,一步步走过铺满花瓣的白色地毯,她终于到达海边的教堂。   这栋纯白的的建筑,带着庄严和信仰,纯洁神圣。神父慈祥的站在教堂前方,可是秦梓苒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她强迫自己清醒,她不能犯迷糊,她看着面前闪过一张张似真似幻的,带着祝福的笑脸,她觉得天地在旋转,她的世界里又只剩下自己沉闷的心跳声,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走完长长的地毯的,当韩予微微捏紧她手臂时她才从无边的困顿中渐渐清醒过来,她抬头茫然的看着神父,她看着神父的手覆上厚厚的圣经,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圣经仿佛是带电的导体,有一瞬间她很想逃避。可她明白不能犹豫,她在负罪感和挣扎中慢慢将手抚上圣经,韩予的手随后也抚上了她的,三人的手抚上圣经后,神父神圣的宣读婚礼誓言,在上帝的见证下祷告,“婚姻是以身相许的承诺,在这个承诺中,两个人付出自己、也找到自己。在婚姻中,两人彼此分享、共同成长,世间没有其它关系能够与婚姻相比拟。婚姻的承诺是身体、心灵,一生一世、天长地久的承诺……”   神父开始询问韩予,“韩予,你愿意娶秦梓苒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我愿意。”韩予沉稳的回答传进她的耳膜。   神父慈爱的重复,“秦梓苒,你愿意嫁给韩予作为你的丈夫吗,愿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秦梓苒此刻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漠然的开口:“我愿意。”她以为当她面对这一幕时她会退缩,没想到她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的多。   这一句我愿意说出后,她回望了神父,心里又一次浮上罪恶感,她在圣洁的十字架前伪心起誓,更加注定了这场婚姻不会得到上帝的祝福。她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乖巧听话的随着婚礼程序点亮烛火,交换戒指,她一直很平静,只有韩予掀开她的面纱后,只有在礼成之吻将要落下时,她才忍不住轻颤起来。像是感觉到她的排斥,韩予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即刻就离开了。虽然只是这样,她还是打起了冷噤。   四周响起掌声,若影,父母,很多人在她耳边说着祝福的话语,她的头越来越疼了,她强打精神的微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就这样在亲朋的祝福下,韩予和秦梓苒被送上了婚车。   上车后秦梓苒不停的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她的头很沉也很疼,韩予看着一脸疲惫的她问,“怎么了,很累的样子?”   秦梓苒依旧闭着眼睛回答,“头很沉,也许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他看到今天的她疲惫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怜惜,虽说一切从简的安排是她坚持的,可这样简单的婚礼也许在外人看来是委屈她的,但到目前为止,他对这场婚礼安排是满意的,其实他也不喜欢高调和繁杂,如此简单的婚礼让他感到很轻松,顺利的完成一切仪式后,他想这就算是结婚了。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梓苒,她似乎比自己更加平静。不过他又想,虽然现在的她过于安静了点,也总是可以好好相处的,也许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让他感到太过茫然。   韩予嗯了一声,他说,“马上回岛上大宅,按照礼仪,给我父母敬茶后,我们就能离开了。”   “好。”秦梓苒平静的回答。   韩家大宅的客厅里,韩靖远和杜方琼坐在主位上,客位上还坐着一些韩家的近亲。在韩予父母身旁站着一排佣人,女佣手里托着茶盘,等待新嫁入的少夫人敬茶。   秦梓苒端起茶杯在韩靖远身前跪下,她高高举起茶杯向着韩靖远说:“父亲,请喝茶。”   韩靖远慈爱的接过茶杯,笑着抿了口茶,转身从女佣手里接过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秦梓苒,他笑着说道,“孩子,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韩家的儿媳了,我希望你和小予永远幸福恩爱,我会当你是我闺女一样的疼爱,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说,我一定会替你做主。”   秦梓苒接过红包,微笑的回答,“谢谢父亲。”   她接着端着茶杯在杜方琼身前跪下,她刚要敬茶,杜方琼不疾不徐的说,“请称我婆婆。”秦梓苒手微微一僵,随即平静的说:“婆婆,请喝茶。”   杜方琼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媳,她微微低着头托举着茶杯,一副恭谨端庄的样子。杜方琼心里再次的替儿子不甘心起来。这个儿媳品行差,身体差,性格也差,她今天在婚礼的过程中冷眼观察这个儿媳,她从头到尾就像根木头僵硬又冷淡,病恹恹的走几步路就要倒下的样子实在让她极不满意。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同意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她这幅摸样,怎能堪当韩家下一代主母呢,杜方琼想她必须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儿媳,她冷淡的接过茶杯,做做样子的动了动茶杯盖,也没喝茶就放到一边,她用红包挑起秦梓苒的下巴说,“儿媳妇,长辈说话不要低头,这个道理你不懂?”   秦梓苒抿了抿嘴,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她对杜方琼抱歉的说,“对不起,婆婆。”   杜方琼哼了一声,她叹口气继续说,“我对你最大的期望就是为韩家添子添孙,只要你肚子争气,其他的错,我只当忽略不计。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调|教你,希望你能担当得起韩家主母的重任,还有,最后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也许你在秦家是掌上明珠,但自古女人出嫁从夫,今后你为人处世代表的是韩家,进了韩家的门就必须按韩家的规矩做事。在娘家的行为态度都成为过去,那些任性撒娇在我和你公公面前行不通,这一点你要牢记。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韩靖远对杜方琼使了使眼色,示意妻子适可而止。他明白妻子不满意这个儿媳,想借着这个机会亲树立威信。她故意当着亲戚的面给新进门的儿媳一个下马威,借这个机会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可他不忍心看着老朋友的女儿被如此责难,他又看了眼儿子,儿子站在后方也微微皱着眉头。韩靖远刻意的笑了几声对秦梓苒说,“梓苒,还不快起来,好了,你和小予也该度蜜月去了,安心的走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你们陪着了。”   秦梓苒还没起身,就听见杜方琼说,“等等,儿媳妇,这是你韩家表叔,婶婶,姑姑……”杜方琼开口介绍韩家的亲戚,秦梓苒听着一大堆陌生的名字,好不容易等婆婆介绍完亲戚后,杜方琼又对她说,“这些都是韩家长辈给的一点心意,收着吧。”她说着,身旁的女佣托捧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摆放着一些珠宝首饰。   秦梓苒微微颔首,她平静的接过托盘说,“谢谢父亲,谢谢婆婆,谢谢各位长辈。”她说完韩予上前扶起她对父母说,“爸爸妈妈,我们走了。”   一出门,秦梓苒就微微踉跄了一下,她翻开随身携带的手拿包,找出药片,也没用水就干吞进肚子里,她好久没吃药了,今天的状态真的很差,她必须保持冷静。   专心开车的韩予忽然说,“我母亲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韩予将车开到岸边,她随着韩予下车换乘游艇前往芭蕉岛。外界不会料到他们取消蜜月计划,直接回芭蕉岛。不过由于韩家封锁了附近海域,芭蕉岛倒也不失为一个理想的蜜月地点。   因为芭蕉岛距离天堂岛很近,片刻功夫游艇就开进芭蕉岛,这时,秦梓苒的精神也好了些,她下船后有点拘束,因为她意识到这就是和韩予住的地方了,名义上是她的婚房,她复杂的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韩予。   进了装修一新的别墅,别墅里安排了几名佣人,考虑到秦梓苒喜欢安静,韩予只安排了一名管家和2名女佣。看到韩予和秦梓苒进来后,管家梁伯躬身相迎,他恭谨的说:“少爷,您和少夫人行李都已安置妥当。”   韩予嗯了声,佣人离开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韩予靠着沙发上想,这下子真是放大假了,难怪张三要讥笑自己,他这一闲下来总觉得哪都不对劲,他真是个劳碌命,他该怎么度过这个悠长假期呢,他不禁抬眼望了望秦梓苒,她倒是好,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住在这个岛上也不觉得寂寞?想到这里,韩予起身。   看到韩予看着自己突然起身,秦梓苒本能的以为他想干什么,看他走近她,她心里一惊,立即起身不安的看着韩予。韩予本想对她说累了可以先去休息,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他一时之间也愣着没说话,良久之后,韩予往楼梯上走去,他边走边脱下礼服外套说,“你的房间在二楼主卧。累了就去休息,换成便装也许会舒服点。”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秦梓苒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犹豫了很久,最后她还是上了楼。   她在主卧门前听了好一会儿,确定房间里没人后她才打开房门。这是一间面向大海的豪华卧房,270度全海景的设计让这间卧房看起来仿佛就建在海面之上,家居的色调是原木色,淡黄的木纹清晰的显露出来,让她觉得清爽又自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让她感觉到格外的疲惫,她面对着湛蓝的大海,吹拂的海风,一股排山倒海的困意袭来,她穿着婚纱躺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49 章 ...   韩予是闲不住的人,他在三楼卧房洗了澡换了便服后,起身去书房开始办公,他打开内部网络管理程序,先通过视频视察了几个重要工程开展进度,调出了这周召开的电视电话会议选择性听了重点。然后又打开电子信箱一一回复重要的邮件,经过秘书筛选后的邮件通常只有韩予本人才能定夺回复,所以每一封都很重要。虽说大部分工作交由集团副总和父亲坐镇,但集团的内部事务就已经非常的繁杂了,他总是放不下心,现在让他不用工作,他有种简直是在浪费生命的不安。   秦梓苒这一觉睡的很沉,但她是在一种很闷的感觉下醒来的,她觉得胸口隐隐的疼,她皱着眉头微微转醒,发现自己的束腰太紧了,穿了太久时间的婚纱,她总觉得胸口不能好好的呼吸。她起身吃力的想要解开身后的缎带,可怎么也够不着。她正想着找女佣帮忙,却发现她们在沙滩上忙着布置餐台,她无奈之下的只能继续和顽固的带子斗争着。   韩予工作视察告一段落,他松了松筋骨,起身看着海。他看天色已晚,转而走出了书房。到了一楼他发现秦梓苒并没起床,他索性又到二楼主卧外敲了敲门,可是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他疑惑的打开房门,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又朝里面走了几步,不料正好和洗手间对着镜子解着缎带的秦梓苒打了个照面。秦梓苒看到韩予朝自己走过来,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觉得狼狈极了,此刻她一手拉着带子,嘴巴里还咬着另一端,长长地婚纱下摆也被撩到膝盖上方,皱巴巴的裹在一起,她心里一颤,狼狈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来。   韩予很平常的走了过去,秦梓苒飞快的站直身子,她很不安。韩予伸出手示意想要帮忙,她吐掉嘴巴里含着的带子,脸也不争气的红了,她并不是害羞,还是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很窘迫得很。   韩予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很自然地伸手帮她解起了婚纱上束腰的缎带。秦梓苒穿的婚纱样式非常简单,纯白的缎面上没有蕾丝和繁复的剪裁,简洁的线条却更突显了她纯净的气质。婚纱的巧思是后背上的复古束腰,交错穿插的缎带紧紧勾勒出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在下腰处打着大大的蝴蝶结,可在这样的束缚下,时间一长想必她一定不舒服,他耐心的抽出一截又一截的缎带时想,这腰细成这样,完全没有必要勒成这样。这样的设计简直要人命,除非是把它当做特别的情趣,他这么想着也就说了出来,“你的腰已经很细了,根本没有必要这样虐待自己。”   韩予站在她的身后,他高大修长的身体一靠近她,秦梓苒就能感觉到他慑人的强大气场。他离她只有半个身子的距离,正当他不厌其烦的解着缎带时,秦梓苒感觉到久违的空气终于能大口大口的吸进胸腔里,她舒服的叹息一声,可随即秦梓苒身体再次僵硬起来,她猛然察觉到这样的姿势实在很暧昧,韩予的手指若有似无的碰触到她的皮肤,这让她很害怕。每一次的碰触对她而言就如同酷刑,她觉得难受,她禁不住打了个冷噤,皮肤上满是鸡皮疙瘩。她对他极度的敏感,她苍白着脸,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微微发起抖来。   秦梓苒低着声音抗拒的说,“剩下的我自己来好了,谢谢你。”她不安的回头瞄了一眼韩予,身体拘谨的紧绷着。   韩予不厌其烦的继续解着缎带,他按住她的肩膀平静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帮你松开束腰。”他正想着,发现秦梓苒微微发抖,他松开手退后两步,他抬手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后说,“既然醒了,就去吃东西吧。今天岛上的佣人特意安排了蜜月晚餐,这算是新婚的第一餐。”说完,韩予转身出门。   秦梓苒反锁上卫生间的门,飞快的脱下婚纱,站在花洒下仔细的洗去脸上的淡妆,洗完澡她用毛巾擦干头发后,觉得全身都舒畅起来,仿佛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她在衣橱里随手取出一件长裙,素着一张脸就下了楼。她不敢耽搁太久,因为楼下的韩予还在等她。   下楼后,她看见韩予一身休闲装束,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她知道韩予一直酷爱黑色,然而此刻他一身白色棉质T恤,亚麻色的宽松长裤,他看起来多了些温和,少了往日的冷冽。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棉质长裙,居然和他的着装风格如出一辙,很像情侣装。她又一次窘迫尴尬起来。   韩予和秦梓苒走过鹅卵石的小路,一直走到了沙滩上,她见到了佣人在沙滩上搭起的烤架,临海的一面佣人细心的竖起一道挡风板,在烤架旁有张矮桌和2个软垫。矮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冰桶里正冰着一瓶顶级Riesling,餐盘里备好新鲜的海鲜,一束香艳欲滴的红玫瑰插在桌子中间的水晶瓶里。这顿海边的海鲜大餐是极浪漫的,显然也是花了心思的,只是当事人韩予和秦梓苒坐在这里却是各怀心事。佣人退下后,整片沙滩上只剩下韩予和秦梓苒沉默的对坐。   他和她都没有说话。夜晚的沙滩上,只有一波波此起彼伏的海浪声,还有烤架里的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响声。韩予用银叉夹起石斑,花蟹,红贝,将这些海鲜食材轻轻的放置在烤网上。他曲着腿坐在软垫上,一只手懒散的担在膝盖旁,另一只手优雅娴熟的在烤架上翻弄着海鲜,暗黄色的炭火照亮了他们彼此,他眸子里回映着闪烁的炭火,风撩开他前额上的几缕发丝,火光映衬着他如刀刻般英俊的面孔。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这样优秀的男子真是上帝的杰作,她如同隔岸看风景般,单纯的欣赏起他来,就如同欣赏一切美的事物。看着对面的韩予她的心虽然偶尔还会痛,却不再是为了韩予心痛,她放下了对他的迷恋,对过去彻底释怀了。   韩予平静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秦梓苒。可他在平静的表情下,心中却划过一丝丝微妙的涟漪。不知道是因为徐徐的海风,还是因为炭火的映衬,此刻的她看起来比任何时刻都要楚楚动人。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安静的坐在对面,看起来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柔顺的长发像海藻般散开,在海风的吹拂下如水一般的丝滑。她素着的一张小脸看起来格外的清新但又透着几份若有似无的妩媚,他很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可是每当开口前,他又莫名其妙的犹豫了。沉默一直持续到他把烤熟的食物分给秦梓苒,然后从冰桶里拿出酒瓶,开瓶后将酒倒进彼此的高脚杯。   “这是林朔特意送来的酒,1989年的Riesling,特别祝贺我们的新婚。”韩予端起酒杯,他望着酒杯里纯净清冽的白葡萄酒对她说,“Riesling被誉为海鲜的最佳伴侣,为了这一刻,cheers。”   “cheers。”秦梓苒举起酒杯和韩予的酒杯轻轻一碰,抿下一口酒。那种甘甜清冽的花香气息让她精神一振,她真心的赞叹,“是限量的Cuvee Michel Leon Riesling?果然不错。”说完她又情不自禁的抿了一口。   韩予扬起一抹笑说,“你应该再尝试一下我烤的石斑。”   秦梓苒用刀切开肉片,用叉子沾了沾海鲜酱料,放进嘴里咀嚼,食材很好,烤的火候也很到位,她不得不承认韩予很懂得享受。她点点头说,“很好吃。”   她一直安静的低着头吃着海鲜,间或喝口酒,Riesling特有的水果味道和花香,极对她的胃口,让她觉得精神振奋,她在不知不觉中喝下不少。韩予则专心的烤着海鲜,虽然这一餐没有太多交谈,可美味的食物和可口的佳酿,让他们觉得同样尽兴。此刻秦梓苒脸上微微发红,染上了一层醉意,她不知不觉再一次进入了梦境,梦见自己长出了五色翅膀,在星空下飞呀飞,真是快乐无比。她抬头望着天空,她眯着眼笑出了声音,韩予听见她说,“今天是上弦月呢。”   韩予抬起头看着月亮沉默不语。秦梓苒又接着说,“你还记得当年我做过的那些蠢事吗?”   韩予叹了口气,选择摇头。其实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只是面对这样的她,他实在说不出让她伤感的话。   “谢谢你。”   “为什么?”   “只是单纯的感谢你,同意了这场荒诞的婚姻。”   “……”   炭火渐渐暗了下去,最后的光亮也消失殆尽的时候,秦梓苒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眼看她就要碰到烤架,韩予飞快的起身扶住她的身体。Riesling后劲很大,秦梓苒喝的不少此刻彻底醉了,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娇笑着攀住韩予说,“这个岛上的月亮也没有什么特别,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它没有当年的亮了呢?韩予哥…………”   韩予听见那一句韩予哥,他极诧异的看着秦梓苒,心下一想,他意识到她越来越多话的原因正是因为醉了。他和她早在不知不觉间喝下不少的酒,这一点他的确疏忽了。   秦梓苒双眼迷蒙的眯着,她的身子有些摇晃,秦梓苒望着韩予展颜一笑,可随即又委屈的哽咽起来,“韩予哥,我很难过,当初我一直想靠近你一点,你总是不给我机会,你总是像躲着瘟疫一样对待我,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么!我想,我一定要学会很乖,只要我听话,总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的存在,我想,我一定要很优秀,只要我比若影优秀,你一定也会喜欢上我。我的手被琴键磨得疼极了,我一直咬着牙忍着,后来指腹终于磨出了老茧后才又不疼了……我终于和若影一样会弹琴了。可是你还是看不到我,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只有若影……只有若影……”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要往海边走。韩予正要稳住她的身子,却发现她的眼神流露着迷蒙的神采,她欣喜的紧紧抱着韩予,将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她沉醉的闭上眼睛,想要融进这个宽阔的胸膛,他温暖的怀抱是她盼了好久好久的……   以前韩予听若影说起过,据说秦梓苒醉了之后会很爱黏人,他现在亲身体会到了。看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安心的睡着,他心头一热,他第一次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心中荡起一股柔情,手臂也不知不觉更用力了些。   第二天,秦梓苒醒来后如同平常的冷淡,她丝毫不记得醉了之后的事情,在偌大的别墅里,她和韩予除了吃饭的时间外几乎碰不到面。秦梓苒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在二楼,而韩予在三楼,她刻意的避开韩予,尽可能一个人独处。这样的日子很宁静,她整天望着那片海发呆,偶尔会想象一下云的形状,想和刘青在一起的甜蜜。她喜欢在傍晚时分去海边散步,寂寞的时候她会在海边捡一些贝壳,然后就躲进屋子做手工,一天的时间其实很容易打发过去。   韩予同样也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每天上午进行网络办公,午后会休息,游泳,打球。他思考的时候喜欢站在窗口眺望远处,偶尔会看到秦梓苒在沙滩上散步。她有时会捡一些贝壳,心血来潮还会玩玩沙子。他能感觉到她的心痛和说不出的无奈,但是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越是这样他就越难受。面对她清醒后刻意的逃避,韩予深深地惆怅,他想,她的心已不属于他,可他却还期待她的回应,明知不可以,却还是被牵引。如果他能够继续等待,如果时间能够停留下来,如果他愿意好好珍惜她,那么他和她之间还有没有如果?   第 50 章 ...   就这样,在宁静的芭蕉岛上,时间一晃就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这天早晨,秦梓苒平静的吃着早餐,而身旁的韩予则明显的不同于前几日的清闲,今天一早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接完来电后眉头一直紧蹙着,看起来似乎有很棘手的事务需要他处理。他沉默的喝完一杯黑咖啡,用双手按住眉头,眼睛继续盯着报纸上的新闻沉思着。秦梓苒想关心又觉得太刻意和多余,于是她选择继续低头用餐。用完早餐,一名女佣从室外走来微笑着说,“少夫人,这儿有您一份快递。”   秦梓苒惊讶的接过快递,她想会是谁送来的礼物呢?她下意识的看了韩予一眼,视线刚巧和韩予的交汇在一起。她飞快的收回目光后轻声说:“我吃好了。”就转身上了二楼。到了房间,她看着没有寄信人地址姓名的快递,好奇的晃了晃,快递的重量很轻,她猜不到这里面有什么。她用剪刀一层层打开包装后,看见的是一个扎着紫色的缎带精美的礼盒。她抽开缎带打开礼盒后,发现大大的盒子里只装着一朵白色的纸玫瑰,她困惑拿起来前后看了看,忽然发现玫瑰的反面写着一行小字,那上面居然写着:陈河岭的玫瑰花开了。   她看清了这一行字,心猛然一滞!这句话如同巨石沉入她平静的心湖,掀起巨大的波澜。她反射似的丢开这朵玫瑰,顿时惊得浑身颤抖起来。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跳声一下响过一下不停敲击着她的胸腔,剧烈的就要穿破胸膛。她死死盯着那朵玫瑰,反复的核对玫瑰上的字迹,是的,她记得的,这是刘清的字迹!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惊慌的几乎就要晕倒,她只有拼命撑住桌角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这是一封怎样的来信?这又代表什么?代表三年之后,一封刘清寄来的信么?秦梓苒不停的摇着头,这怎么可能?可如果是真的呢?那么他到底在那里?陈河岭的玫瑰花开了……陈河岭的玫瑰花开了……秦梓苒不断的重复这句话,这个心愿她从未和别人提起过……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一个激灵,脸色巨变。她一把攥住玫瑰,飞快的跑下楼。   韩予刚准备上楼,就见她脸色苍白的又跑下楼,他皱了皱眉拦住她问,“你怎么了?要去哪里?”   秦梓苒着急的推开韩予,“没什么事,我要暂时离开一下。”随即她神色匆忙的吩咐管家,“请安排船,我需要立刻离岛。”她拎着包换上鞋子准备出门时,才又想起来对韩予解释道,“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待会回来。”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韩予眼眸一暗,他想秦梓苒忽然离岛一定和刚刚的快递有关。   一路上秦梓苒心急如焚,她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即飞到陈河岭解开这个谜团,但她又很挣扎,她不敢奢望真的是刘清回来了,因为她好怕这只是一场无望的幻想!可是当她看清了玫瑰上的字迹,她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祈祷无论他现在是人还是魂魄,都要让她看见他。只要他能回来见见她,对她而言就是极大的欣慰了。   终于赶到陈河岭后,她吩咐司机在山脚下停车,她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山谷,当到达山谷里那个熟悉的地点时,她的身子猛地一顿,咚咚的心跳声激烈的仿佛就要冲破耳膜。她的双眼泛着泪光,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她看见了一抹白色的背影,一如记忆里的温暖,仍然如此的熟悉,那抹背影矗立在前方小小的纪念坟冢前……正无比的深情的抚着玫瑰……   秦梓苒颤着唇,撕心裂肺的失声尖叫:“清清————”   那一抹背影动了动,缓缓转回身子,当记忆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一点点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的心蓦然收缩,思念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汹涌地从她的心里倾泻而出,她再也无法阻挡自己的脚步了,她向他狂奔过去,当她接触到的是真实存在的血肉之躯时,她狂喜的几乎随时死掉。她泪流满面的贴着他,双手胡乱的在他的脸上,身上不停的抚摸,像是害怕他随时消失似的,她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直到良久之后,刘清摇了摇怀中的她,他撑开双臂,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与自己分开一点距离。刘清一脸温和的笑容,而秦梓苒则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唇印了上去……这个吻,凶猛的几乎让他承受不住,她仿佛将伤过的心流过的泪全都融进了这个吻里……她咸咸的泪流进彼此的嘴里,刘清温柔的舔吸着她的泪珠,心疼的将她每一根睫毛上的湿气一点点吸干,他叹息着再次将她拥进怀里……   刘清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秦梓苒,秦梓苒打开后看了起来。纸上写着:小苒,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一切。三年前的事故中我受伤严重,当我几次徘徊在生死之间时,我却清楚的听见了你的呼唤,明白你有多痛苦。我想我绝对不能死,我一定要挺过来,老天保佑终于让我活了下来。那次事故我除了外伤之外,还造成了声带受损,我现在完全哑了。好在我并未完全失聪,我左耳还有听力。上次的事故还让我一度失忆,直到近期才得以恢复全部的记忆。所以我回来了,对不起,小苒,这几年让你为我受苦了。   她的眼泪一滴滴无声的滑落在信纸上。信纸上的字迹被她的眼泪浸湿成模糊一片。秦梓苒凄苦哀伤的看完,心疼的就要裂开个口子,她为刘清心疼,为自己心疼,这几年对他们而言太过痛苦,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甚至绝望的认为活着就是对他的承诺……她看着刘清,手再次摸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她细细感受着他的轮廓,她的双眸凄楚哀痛,声音更是透着掩盖不住的悲伤,“你不能说话了么?你能听见么?”   刘清点头。   “我很想你,清清。”   刘清点头。   “我们永远别再分开,好不好?”   刘清将她拥进怀里,用力的点点头……   就这样,秦梓苒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弱的双肩无助的耸动,他和她无言的相拥着,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天地之间万物都不复存在,千言万语都化为深情的拥抱……   当韩予接到阿肖的电话时,秦梓苒和刘清仍然难分难舍的依偎在一起。阿肖作为韩予的私助,实际上是他的贴身保镖。因为韩家人丁单薄,所以韩予从小就习惯了被安排贴身保镖保护。当秦梓苒匆忙离开时,韩予他不太放心就安排阿肖暗自跟着她。   阿肖在电话里对韩予说,“秦小姐在陈河岭山脚下下车,然后步行上山,在山上与一名男子碰面,男子酷似已去世的刘清。”   韩予呼吸一顿,脸色突变,“刘清?三年前在西部油田的工程里被核实死亡的刘清?你看清楚没有?确定?”   “确定。”   “这不可能。”   “我也认为这绝不可能。韩先生,恕我冒昧,我认为这件事很蹊跷。也许是一场阴谋。”   “嗯。你继续留在那。仔细观察。”韩予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是。明白。”   直到天黑之后,秦梓苒才依依不舍与刘清告别,在返回芭蕉岛的途中,她克制不住的漾着浅浅的笑意。落日沐浴在黑色海洋的浪花之中,绦紫色的金光一泻而下,可她却感觉眼前一片灿烂,面对死而复生的刘清,让她体会到前无仅有的喜悦,她感谢上天仁慈的同时又感慨着命运的无情捉弄。她想,她和刘清在经历了生离死别的考验后,任何困难都将不能分开他们……   她回到芭蕉岛时,韩予早已屏退了佣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她。她微微一愣之后扬起笑容,带着还未散尽的喜悦说,“你还没休息么?”   韩予神情莫辨的望着她,让她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韩予起身慢慢走近她语气轻柔,“用过晚餐了么?”   “还没有。”她摇摇头说,“不过我还不饿。”   韩予点点头。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忽然问,“你哭过?”   秦梓苒尴尬的低了低头,“没有,不是的。”   他凝视着她斟酌着开口,“今天去哪里了?”   她一怔,“我……你,你是在限制我的自由么?”她反问他。   韩予的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收起笑容,脸上尽是责备,他不悦的说,“我是在关心你。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必须提醒你,人世险恶,你对待人或事,不能太单纯。”   秦梓苒有些吃惊的看着韩予,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韩予涩涩一笑,嘴角却掀起冰冷,“我不至于如此无聊,我是在保护你的安全。你和我新婚之际,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你!——”秦梓苒很生气,但她忍住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觉得这一点点的不开心又怎么能和再见到刘清的喜悦相比呢。她选择沉默的转身就走。   身后的韩予一把扶住她的肩,他刻意压抑的声音尽显不耐,“秦梓苒,如果你不高兴我也必须提醒你,刘清死了。你要小心——”   秦梓苒转身飞快的打断他,怒瞪着他说,“不,他没死,你什么都不知道!”   韩予面色一沉,目光愈发凌厉,“秦梓苒,我必须严肃的告诫你,三年前的那次事故是刘清在予信科技工作时发生的,作为他的老板,我比谁都了解那次事故的事实真相。我曾一一核实死亡人员的认尸报告、死亡证明,我检阅过第一手详细资料,他的确当场死亡,这一点,千真万确。”   “不!”秦梓苒猛的推开他,她激动地摇着头,“你说的不对,他没死,我看到活生生的他,他只是受了重伤又失忆,现在他好不容易恢复记忆,回来找到我,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不信你的说辞!”   韩予见她如此激动,反而若有所思起来,他声音低沉,语气淡漠的说,“你难道没发现许多的疑点?你难道不害怕这是场阴谋?”   “不,这不是阴谋,我相信这是老天的仁慈。我和他再也不会分开。”   秦梓苒双眸透着无比的坚定,此刻她听不进任何告诫的话语,她完全相信了她所认为的事实。可韩予却为她隐隐堪忧,他直觉这是场极度危险地阴谋,他不愿她再次受到伤害,他心里一沉,认为必要时不惜采取适当的强硬手段保护她,不惜用逼迫的手段也必须将危险阻隔在她的世界之外。   --------------------------------------------------------------------------------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   第 51 章 ...   没过两天,韩予因公务繁忙提前结束了度假,秦梓苒因为刘清更是无意住在与世隔绝的芭蕉岛上,就这样他们两人搬至市中心的公寓居住。   韩予最近很忙,自从那次争执之后,秦梓苒和韩予之间的气氛变得很疏远。其实秦梓苒从内心是感激韩予的,她潜意识里觉得愧对他,即使如此,她还是克制不了对刘清的思念,刘清的名字一刻不停的占据着她的思绪,因为刘清对她而言是一种重生,没有刘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被爱,被呵护有多么幸福。她很早就下定决心,纵使她一无所有,但她还有一颗真心,她可以为刘清死,为刘清付出全部,原以为今生无缘偿还刘清的爱,可老天又将他送了回来,她岂能冷静下来?她一方面感激着韩予,却在同时又想着如何尽快结束这场名不副实的婚姻,她一想到刘清的包容,更加坚定了结束这段婚姻的想法。   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在刘清这里度过,这一天,到了晚上她还恋恋不舍的不愿离开,现在他们刚刚吃过晚餐,饭后刘清送她回去,两人沿着乡村的小路缓缓地散着步,耳边闻听着山野犬吠,呼吸着纯净清新的空气,竟让人感受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活意境,秦梓苒深呼一口气,张开双臂轻巧的旋转一圈,她仰望着天空由衷的感慨,“有你一直陪着,真想一辈子就留在这里,清清,不如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定居吧。”   刘清温和的笑着,无声的用口型很慢很慢的说,“好啊,我一直很想牵着你的手,一辈子不放开。”   秦梓苒的内心触动不已,她默默地思考着:她刚和韩予结婚,她名义上还韩予夫人,她还不是自由的人,如果现在就要结束,韩秦两家将受到巨大的伤害,她要怎么和韩予解释呢?一丝担忧划过她的心头,她想万一韩予发怒怎么办?她知道韩予不是无底线纵容女人的男人,他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都很彻底,她曾经输得彻底她不会忘记,她不敢触怒他的逆鳞,可她只想和刘清在一起,和他朝夕相伴……她陷入深深地思考,任由刘清牵起手低着头愁思万千。终于走到了车站,纵然再不舍,秦梓苒也明白现在的她必须要走了,她一直缩在他的怀里,直到车来了,她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刘清,在他的脸颊上,唇上亲了又亲,才终于坐上回程的汽车。车渐渐驶去,刘清送走秦梓苒后,才收起温和的笑容,他目光悠远的望着前方深深地凝望……   而韩予结束休假后,累积的公务让他天天忙到深夜,商界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就在韩予和秦梓苒平静的过着蜜月时光时,秦家陷入了更大的危机。韩氏集团虽说在此次的风波中并没有被牵涉进去,可韩靖远却要儿子立即想出对策,赶紧制定应急方案,他想要尽全力帮助秦家过难关。让韩予担心的还有一件事,他认为这个刘清有很多疑点,他已经派人私下调查了,相信事情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他很想再次的提醒秦梓苒,可突发的一桩桩棘手事件让他没有丝毫的空闲,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原来,秦远集团承建的海龙湾跨海大桥一二期工程总验收未合格的报告曝光了,报告分析指出:由于在一期工程进行海中梁整孔预制架设施工和移动模架整体现浇施工时,因为施工单位能力上的缺失,致使这两项技术工艺达不到合格标准,致使桥体受力不均,平面压力出现极大偏移,从而造成桥面、桥墩出现大面积裂痕,直接影响了工程整体质量。报告还分析指出大桥其它的安全隐患共17处。这项耗资巨大的国家重点工程如今大小问题一堆,这使得老百姓怨声载道,也引起媒体强烈关注,报告出台后,秦楚河发现问题的关键恰恰出在程景峰负责的项目上,他经过调查发现,程景峰大量使用假冒伪劣建材、以次充好、给工程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他还查出程景峰擅自收取巨额贿赂,不安规定招标,擅自指定无资格认证的施工单位施工,结果在进行桥体初期施工时,因为施工单位能力上的缺失,给工程造成极大的损失。   因为这次事件,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使得秦远的股票连续跌停,偏偏这时秦远集团在渤海海域的工程又发生了输油管爆炸事故,事故造成海域大面积污染原油,中央直接下达了对事故方巨额处罚的决定。现在秦楚河秦梓岳忙的焦头烂额,因为索赔金额巨大,即使动用了预防基金仍然杯水车薪,加上在股市上的重挫,秦远将要面临资金链完全断裂的后果。甚至面临破产。   韩予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林朔忽然来电告诉他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予哥,就在刚刚,互联网上有一则最新八卦,是……是关于秦梓苒的,我先和你打声招呼,这事情我已经尽力帮你摆平了,可惜还是被泄露了出去,你……最好心里有个数。还有,全部的照片我托人给你送了去,可能就要到你那了。”   韩予放下手里的钢笔,一头雾水的问林朔,“她的八卦?照片?林朔,你说明白点?”   “是这样,有记者拍到一组关于秦梓苒的照片,正好卖给了我家报社,我刚巧今天在报社视察,看到将要印刷的头版的照片是……是秦梓苒和一名男子……的照片,于是我赶紧给截了下来,但照片在排版印刷的过程里,已有不少人看过那些照片,目前有人将这事情曝光在互联网上,所以你……”   韩予紧紧地绷着下颚,他捏紧话筒心情差到极点,“嗯。我明白了。谢谢你林朔。”   林朔深知韩予是极要面子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结束了通话,韩予目光冷酷的浏览起网页,果然,网上爆发了他妻子的出墙八卦,八卦的标语很耸动,韩氏家族蒙羞、秦远千金背韩氏总裁打野食,韩予带绿帽、秦远千金与奸夫当街湿吻浑然忘我、家族联姻貌合神离……八卦的文章里详细描绘了照片上的画面,说的绘声绘色,他心里咯噔一下,满目的震惊,正在这时,阿肖敲门后走进来,他拿出一叠照片递给韩予说,“韩先生,这是林先生从小报记者手里截下的照片。”   他狐疑的看了眼照片,只一眼,他就呼的站起身,一把夺过那些照片,脸上的平静已经没了,他掏出所有的照片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脸色越僵,最后脸色变得简直跟北极的流冰一样冷,他猛地抬头盯着阿肖,他生气的模样比平时看起来更具威严,本来平滑的额头有青筋闪现,那张英俊的脸绷得紧紧的却阴沉的可怕,凌厉的眼眸里射出穿透冷光,他举起手里的照片晃了晃,声音听起来却仍然平静:“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   阿肖恭谨的回答,“昨天晚上,地点在XX路XX街道汽车站。当时秦小姐在等车,恰巧有跑新闻的记者偶然路过,正好拍下了这组照片。他本以为挖到大新闻,就将照片卖给报社,而报社恰巧是林朔家族的企业,于是林先生出面将照片拦截下来,才没有曝光。”   韩予听完阿肖的话,一言不发的挥了挥手,阿肖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韩予看着一叠子照片开始莫名其妙的冷笑,仿佛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他低头一张张的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冷笑,照片照的很清晰,连秦梓苒唇边含羞的笑纹都瞧得见,不同角度不同动作的两个人看起来幸福极了,刘清仰着脸笑,秦梓苒抿着嘴巴悄悄的看着他,就像一对儿幸福鸳鸯,很好,还有两个人在浪漫的夜色中激情拥吻的镜头,抱的那样紧,身体贴着身体不余一点缝隙,任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忍不住要赞一声,好个俊男美女绝佳组合的小情侣啊,韩予看着照片的两只眼睛里恨不得生出两簇激光来,把照片上的两个男女烧出俩窟窿,无论真假,她起码名义上是自己的女人不是么?好啊,他想,好个假刘清啊,敢跟我玩阴的,敢动我的女人,好啊,好个秦梓苒,居然这么快就违背了约定,让世人嘲笑我被背叛,他愤怒又伤心地想,从来都是我韩予要不要女人,哪有女人敢搞……他想不下去了,他怕他会气疯了。   他按着嘣嘣乱跳的太阳穴,努力想,昨天他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他怎么就放任秦梓苒这么晚都没回家?不管他怎么逃避自己不要想,可是他的思维像被卡住的碟片似的定格在一个点上,满脑子都是重复一句话,他韩予被背叛了。   韩予手里还拿着秦梓苒跟刘清生离死别似的抱在一起的照片,嘴巴紧紧吸着嘴巴,身字牢牢叠上身子的,拍的视角很好算得上绝佳的视觉效果。他忽然发现他居然还在哼哼着冷笑,一股想要撕裂他皮肉的疼从他的胸腔里忽然冲出来,顺着血脉蜿蜒,叫器着循环,太阳穴突突的跳的他头疼,心疼,神经痛,哪哪都疼,没一处好地方,他觉得热,又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冲进了他的脑子里,还有脖子上的领带可能系的紧了他憋得慌,他就松松领带,把手中的照片扔桌子上,解开西服的扣子动手把衣服脱了,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挣开眼就不由自主的又瞄上那静静躺在桌子上的照片了,深情拥吻的男女刺痛了他的眼睛,手里渐渐收紧,猛的把衣服掼到了地上。   狂怒像一跳火舌不住的舔在他紧抽的心上,灼的他咬牙切齿,不堪忍受的怒意,疼意,妒忌,像一头饿了几十天的狮子一样在牢笼里急躁的走来走去,最后走累的坐下时他终于承认,他韩予如今被秦梓苒,那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小女人在他身上报应了一次,他承认自己很难受,看到她吻着别人难受。他没想到他的心居然能疼成这样,可他又冷冷的想,去他该死的假结婚,去他该死的两年,她说的可真是好听,结果是他韩予被人嘲笑被背叛,他多年以来低调又干净的私生活,就因为她陷入了一片混乱,她就那么的迫不及待么?就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的假货不顾廉耻了?她有没有脑子?还有没有一点清醒的判断?为什么她总是听不进他耐心的劝告?她这样一意孤行是在逼他。他势必要让她好好的清醒清醒……他抓起衣服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   同一时刻的秦家。   秦远的危机重重,接连的重挫让秦家父子三人心力交瘁,现在除了韩氏愿意伸手相助外,几乎所有的往来合作伙伴都作壁上观,不但不伸出援手反而生怕被牵连,秦楚河眼看着资金裂缝越来越大,心急如焚的想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秦梓岳的意见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出责任人给大众一个交代。   秦楚河想,海龙湾跨海大桥项目可以说是一手毁在程景峰的手里。程景峰一次次的投机倒把黑心谋利,他念在是自家人已经放过他一次又一次,而这次他再也不想纵容他下去,这次的教训让他彻底的放弃了程景峰,秦楚河把一系列因质量问题需要返工或赔偿的报告狠狠地砸向程景峰,他手掌猛的拍向桌面,怒极攻心的看着自己的小舅子叱骂,“程景峰,到如今我帮不了你!你等着法院传票吧。”   程景峰死灰着一张脸,他哀哀的求着秦楚河,“姐夫,姐夫,这都是施工单位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啊,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这上头……”   他话没说完,秦楚河就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向他,程景峰赶紧缩着头躲了过去,茶杯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顿时四分五裂。秦楚河指着他气得哆嗦起来,,“滚!滚!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等着开庭被告,等着破产坐牢吧!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就别怪我不看你姐姐的面子……不放过你……”   程景峰一听秦楚河决心已下,他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死灰。他垂着身子抖着腿跪了下来,他声泪俱下的哀求,“姐夫啊,你可不能送我去死啊,我这把年纪再去坐牢还有活路吗?求你放过我原谅我吧,姐夫……”   秦楚河下定决心后就不再看他一眼。他按铃让保安把跪在地上的小舅子‘请’了出去。而此刻的程景峰早已慌张的手心淌汗,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他深知姐夫的脾气,他明白这次难逃侥幸,他怨毒的想,秦楚河,若是真到你死我亡的那一步,你就别怪我不仁不义。   而此刻生活平静的徐诗情忽然接到一通来电。自从接过这通电话后,徐风扬总觉得她有点不太对劲,他关心的问她,她却烦躁的否定。这阵子她时常独自一人外出,一走就是大半天,据说是见一个朋友。可他老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似的……   漆黑黑的晚上。   李成波坐在程景峰的办公室里,他一脸冷漠的说,“怎么,程老板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当初你不是这样说的。”   程景峰冷笑一声,“李警官,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李成波伸出手指摇了摇,“程老板,我提醒你多次了,现在可没有什么李警官了,你称呼我小李就好。既然你考虑清楚,要不要我把人带来让你见见。”   “不用了。你说行就行。记住,计划变了,这次要快!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们都得完蛋。”程景峰阴测测又看了李成波一眼问,“告诉我,为什么你对秦家的事这么清楚,还有,你的动机是什么?”   李成波露出仇恨的目光,他狰狞的说,“动机?当然是报仇。我和秦家这笔账得好好算清楚。”   改错字凑字数改错字凑字数   --------------------------------------------------------------------------------   作者有话要说:(初稿,错字未改)~   第 52 章 ...   韩予怒气冲冲的回到公寓,却在门外犹豫了几秒钟,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你不能跟个女人失了分寸,他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后才按下门铃。很快屋子里传来秦梓苒撒着拖鞋的声音,由远而近。秦梓苒透过猫眼看到是韩予,她随即打开了大门。韩予发现秦梓苒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甚至没话找话跟他说,“今天回来的很早,忙完了?”她的好心情顿时让韩予火气噌噌燃了起来。韩予咬着牙根,他一想到那张接吻的照片就恨不得掐死她,但他克制住心中的怒火,还是让理智占了上风。他低声“嗯”了一声。   秦梓苒随即转过身继续坐到沙发上,韩予顺眼望去,原来她正在家看着电视,电视里的节目很没营养的正在耍宝搞笑,她的嘴边也扬起一抹笑意。韩予忽然觉得他不止是生气,而且特别恨她,他在想,她这时候还能笑得出口?还能这样没心没肺?他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帮秦家人么!他花了大把的财力物力精力就为了去挽救濒临破产的竞争对手,还要被世人嘲笑成带了绿帽的蠢蛋!她倒好,自顾自的谈情说爱不问世事,把他好心的告诫当成耳边风,还以为天塌下来都有人替她顶着?她哪里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看着她的笑脸韩予的脸冷到冰点,他将西装外套狠狠地惯进沙发,冷冷的看着秦梓苒说,“你还有心情笑?”   秦梓苒吃惊的仰视着韩予,她一对上他的眸子就立刻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慑住了,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犹豫的问他,“韩、韩予,怎么了?”   韩予恨恨的把一叠照片仍在茶几上,他指着照片却看着秦梓苒说,“好好看看,看完了我等你的解释。”   秦梓苒狐疑的瞥了一眼照片,就这么一看,她的心咯噔一声心就要蹿出嗓子眼,她整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吃惊的抓起照片胡乱的翻看,她惊慌失措的喘息着问他,“你又跟踪我?”   韩予的拳头越攥越紧,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英俊的面孔上隐隐突起青筋,嘴唇紧紧抿着,好像随时就会发出狂怒的吼叫。秦梓苒从心底浮上一股冷意,她很清楚,他不是好脾气的男人。她很怕激怒他,她好怕他又像在看守所时毫不留情的出手打她。她抖着手缓缓坐回沙发,整个人都垂了下来,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韩予,惊恐之下也不敢质问他为什么跟踪她。   头顶上响起韩予冰冷的声音,“跟踪?我没你那么浪费时间。这件事现在曝光了,影响很坏。我给你解释的机会,1分钟,别磨光我的耐心。”   秦梓苒一抖,用微弱颤抖的声音说,“韩予,对不起……”韩予冰冷平静的声音让她害怕极了,她知道这个男人越是生气也就越是平静。“我……我……很内疚,我不该违背约定,可我……可我很想刘清,他能活着回来我真的很开心……我……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但我……我不能没有他,我和刘清在几年之前就已经订婚了,就因为阴差阳错才到这般田地,我很无奈,但是这也不是我能预料的……现在我很后悔,我伤害了很多人,包括你,秦家、韩家……”   韩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他露出失望的神情。“即使你知道伤害到很多人,你还是选择你的爱情?秦梓苒,我以为你在出狱后变了,却没想到你在本质上还是原来的你,你只关心自己,你除了哀叹自己的可怜可悲你还会什么?受到打击就觉得天下人都欠你?如果是这样,你真是让人失望。你明知道这个刘清的来历很蹊跷,却选择不管不顾的陷进去!你可知道,你的想当然会不会给你和家人带来危险!我现在就告诉你,眼下秦远甚至会破产,你的父亲兄长正面临牢狱之灾!你的父母兄长瞒着你,是不希望你为他们操心,可这么大的事,你若是稍微关注也不至于会毫不知情!我真的很怀疑,你对他们用心过吗?这么多人为你着想,让你在一直活在无忧无虑的世界里,可是你呢?却给我在外面惹出这些烂事破事,让你我和家族蒙羞!你怎么能这样心安理得?”   秦梓苒又吃惊又愧疚的瞪着眼睛,韩予的一番话就像一颗炸弹,一下子把她炸蒙了。她脑袋嗡嗡响个不停,她失魂落魄的将脸深深埋进手掌里,韩予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戳进她毫无防备的心口里,她全身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她心里不断重复韩予的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从手指的缝隙中无声的滴落。那番话让她羞愧至极,因为她觉得韩予说的没有错,她真的很自私!她想她这是怎么了?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一无所知,她居然如此的不孝……   韩予带着失望的情绪继续说,“秦梓苒,我警告过你这件事情很蹊跷,既然你不听,我只有按照我的方式让你明白。”韩予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毫不费力的将她一路拖拽回二楼,整个过程里秦梓苒不敢反抗,就这么被动的跟着韩予回到二楼,韩予一脚踢开门将她推了进去,她踉跄了几步,瘫坐在床沿惊慌的看着他,门外的韩予冷酷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从今天起,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家,在调查有了结果前你哪也别想去。”   秦梓苒意识到她被软禁了,她不想被软禁!她莫名的心慌,下意识的起身向外跑。可韩予就像一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她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她实在没勇气反抗他,只好僵在离韩予一步远的地方站着,身子因为恐惧不停打着抖,她哭着看着韩予,抽泣哽咽的哀求,“这件事是我错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但是韩予,你不能软禁我,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保证我不去见刘清,我求你不要把我关起来,我一个人很怕……”   韩予心里有一丝不忍,可他必须狠下心,因为她已经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根本分不清事实真相,就算让她恨他,他也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他一言不发向她逼近,他每向前迈开一脚,秦梓苒就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就这样,韩予无声的将她逼退回屋子里。他在她苦苦哀求的眼神下仍然拉起门锁,缓缓的关上门。咔嗒一声反锁之后,韩予觉得有种东西也被反锁了。他觉得心里重重的顿了一下,就像铁球坠了下来,心头有种沉闷的钝痛。他不知道为什么难过。韩予沉默的站在门外聆听,良久之后,才疲惫的向楼下走去。   韩予并不知道秦梓苒对囚禁是极度恐惧的,因为秦梓苒曾被禁闭隔离过。她被关在密不透风的黑屋里1天1夜后,留下很严重的心理阴影。韩予将门反锁后,秦梓苒就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诡异起来,她想起黑屋子,想起恐怖的安静,她的心跳猛然加快,冷汗一下子惊湿了全身,她定在那里迈不开脚步,她觉得呼吸困难,每呼吸一口空气艰难的犹如奔跑在高原之上,渐渐的,在一种窒息的闷痛下她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了,她觉得眼前出现一个黑洞,一点一点把她吸了进去,她觉得自己被黑洞吞噬了,眼前一片黑暗……她瘫倒在地上,难受的僵着身体……   李成波压低帽檐,阴冷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温度。他站在马路上不动声色的观察者四周的环境。他在秦梓苒居住的公寓外发现韩予的保镖,看来,秦梓苒不是被韩予软禁了就是她发现了什么。他黑道上的朋友也通过特殊的管道提醒他,最近有一路人马正在调查他和刘清,种种迹象显示,他必须要加快报仇的步伐了。他这么想着就决定去找徐诗情。李成波当过刑警,侦查和反侦察能力一直很强。他像雷达一样的眼睛在扫视周围确定安全后,这才缓步走进饺子店,在角落里的座位坐了下来。徐诗情从他进门后就一脸惊慌的看着他,李成波则一脸阴冷的看着徐诗情低沉的开口,“老板,半斤水饺。”   徐诗情极不情愿的挪着脚步,她犹犹豫豫的走到李成波的身前停了下来,她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后紧张的小声说道,“李警官,你还有什么事?你答应我不来这里谈的。”   李成波冷笑一声,他无动于衷的开口,“我警告你,别想着脱身。你犯事的证据还在我手里一天,你就必须给我做事。”   徐诗情神色仓皇,她极小声的低吼,“李警官,我已经出来很久了,你就不能放了我么?我真的不想干了。”   李成波哼哼笑了起来说,“你觉得这可能吗?”他望着徐诗情脸色忽然一沉,狰狞的面孔上透着阵阵杀气,“现在有人调查到我了,我要在他们之前,提前我的计划。所以,徐诗情,你在三天之内必须把秦梓苒给我引出来。”   徐诗情极度矛盾,她虽然不想去害秦梓苒,但她更害怕李成波的威胁,她抬眼一看门口,正好对上徐风扬投来的担忧眼光,她心里一慌,她只好急忙的点头,她赶紧说,“那个,我……我答应还不行么?你快走吧,李警官。”   李成波这才满意的站起身,他在走过徐诗情身边时,故意望了望厨房里忙碌的大彪,他阴测测的说:“愿你们长长久久,幸福恩爱。”   徐诗情顿时惨白了脸,心乱如麻……   韩予再次回到办公室时,阿肖已经等候在他的办公室里。韩予绕过宽大的桌面疲惫的坐进大班椅里,手指点了一下桌面,阿肖明白韩予的指示,他沉声说道:“韩先生,调查已经有初步结果。刘清这个人确实有疑点。”   “说下去。”   “当年事故发生前一刻的录像显示,包括刘清在内的四位工程师,在进入现场工作前,首先一同去了材料科领取防辐射面罩,根据领料登记的签字记录,当时刘清面罩编号为‘西油-011号’另外三名工程师面罩号码分别是012、013、014号,在设备运行开始工作后,现场的监控显示刘清在内的四名工程师都在现场,然而在设备发生爆炸后15分钟左右,厂区侧门监控却调出一位疑似刘清的人离开厂区。”   韩予凝视着桌面,手指轻点着桌子。“继续说,不要停。”   “韩先生,您是了解的,那组设备从运行到爆炸前后不过2个小时,事故发生后,爆炸的威力将整座库房化为平地,我们当时确定死亡名单也是根据现场留下的头盔号码和数量来确定的,那样的爆炸根本找不到尸体,而厂区侧门的监控又恰好显示,那位疑似刘清的人是在爆炸后15分钟左右离开的,也就是说有一种可能:刘清在爆炸前正好短暂的离开过,而爆炸恰巧在他离开时发生了,他在爆炸现场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并且趁乱把面罩丢进现场后才独自离开,这样他就变成因公死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们查找到刘清的父母,奇怪的是她们并不在加拿大定居,国外根本查不到刘清的坟墓,我们调来刘清的家庭记录,却意外发现刘清有个亲姐姐在四年多以前意外死亡,我们调访后得知刘清和姐姐感情非常好,我们在没有头绪之下顺带调查了刘清的姐夫,却让我们发现了重要的疑点。原来刘清的姐夫叫李成波,曾是秦梓苒服刑期间所在的女子监狱的狱警。因为李成波的奶奶当年在秦家不幸身亡,李成波认为这一切都是秦梓苒的过失,李成波威胁和教唆女犯虐待秦梓苒,直到秦梓苒出狱后这一切才被秦家人发现,秦楚河十分的愤怒。从时间上来看,李成波不久后就因为违纪被单位开除,然后他的妻子也下岗,后来就在他们一家决定搬离J城前,李成波的妻子和女儿不幸遭遇车祸当场死亡。再后来李成波这个人就销声匿迹了,就李成波的遭遇来看,是否能认为是秦楚河对他的报复?也就是说,调查到这里就不难发现,刘清、李成波都具有报复秦梓苒的动机。   “你是说,刘清在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秦梓苒?”   “可以这么说,但是西部油田的事故是在刘清意料之外的,他选择假死的目的一是决定收手,二是顺势达到其他的目的。这一点,我想只有他才能解释。”   “这么说,刘清果然是危险人物,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再接近秦梓苒!”   “是。的确是这样。”   韩予沉思了一下,他拳头捶在桌面上决定。“阿肖,你通过黑白两道给我继续调查,重点去查秦远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关联。还有,立刻派人监视刘清,24小时紧盯。”   “是,明白。”   --   --------------------------------------------------------------------------------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语句也未检查~~稍后修改~~~~   第 53 章 ...   韩靖远曾对韩予多次强调,必须尽全力援助秦远集团度过难关。但目前的形式随时变化,他连夜召集集团副总经理、财务总监、总会计师商议对策,原本韩予决定将抽调集团60%的流动资金融资入驻秦远集团,但就目前的局势,这实在是极尽危险的决定。   财务总监的建议是,原则上他并不赞成韩予的做法,他建议不宜动用集团流动资金的20%以上,因为目前的秦远集团就像一栋危楼,不知何时就会土崩瓦解。他建议秦远集团破产后可以将其收购,目前持观望态度比较明智。集团副总同样提出质疑,他说,目前秦远的股票连续跌停,股价屡创历史最低点,致使股民恐慌性抛售已陷入恶性循环。现在投入大量资金就算可以稳住一时,但秦远集团已经遭受重创,就算这次平安度过危机,其恢复的过程也应是一个较长时间的缓慢过程,那么在韩氏集团大量资金被套牢的情况下,一个操作不慎,必定会损害到韩式的根本利益。他还分析说,就以往经验来判断,董事会的董事们多数人将会持反对意见,如果这项决议在董事会未通过,那么在时间上就错失了挽救秦远集团的良机,不如减少融资资金总额,以资金援助之外的方式向秦远伸出援手,比如在供应、经销、人力资源等等环节上全力支持秦远,这样就避免了时间上滞后的可能性。   韩予此刻面临艰难的选择,一方面是父亲的意愿,一方面是来自董事会的压力,他握着钢笔轻敲着桌面,脑海里飞快的计算衡量各方面的利益得失,他盯着桌面上的总账报表,眉头紧了又紧,思考一段时间后他问总会计师,“目前我的股份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比例占多少?”   总会计师飞快计算后回答,“目前可以动用流动资金的40%。   “好。先动用这部分资金,董事会那边我会请前董事长出面沟通。”韩予做出新的决定后,接下来必须规划出新的方案,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此刻已经是凌晨3点了,他和对面的几位得力助手微微一笑说,“辛苦各位了,看来今天又要熬通宵了。”   正当韩予争分夺秒的制定援助秦远的新方案时,程景峰再也坐不住了。他想一定要趁这次的危机扳倒秦家,决不能给韩氏伸手帮忙的时间,否则他一旦收到法院的传票,就意味着将背负全部的事故责任,如果那样他不仅要破产,还要把牢底坐穿!他想,只要秦楚河一死、秦远集团必然倒闭,那些事故责任就能推得一干二净死无对证。他联系上李成波,“小李,这次不妙啊,老家伙的亲家马上就要出手帮忙了,在这个节骨眼如果韩氏参上一脚,恐怕秦远还得苟延残喘好一阵,所以咱们今天必须出手,你明白吗!”   李成波阴森森的低哼,“没问题,我让那个老家伙今天就上西天。”   秦家父子三人也是一夜未眠,此刻在公司里彻夜研究解决问题的办法。直到天蒙蒙亮,秦梓岳才驾车和父亲弟弟一同返回秦岭。他们三人在回秦岭的途中,车刚驶入盘山公路,忽然,迎面出现一辆大型货车猛冲过来,秦梓岳立刻猛打方向盘避让,轿车打滑失控,车身在路面上急速的偏移,秦梓岳惊恐的大喊“爸爸!梓阳!记好安全带!”当时车上只有驾车的秦梓岳系着安全带,而坐在后排的秦楚河和副驾座位上秦梓阳均未系上安全带。然而因为货车速度极快,车子在旋转的过程中仍然被大货车撞到一角,碰撞声夹着尖锐的摩擦声,轿车失控的撞在路面一侧的山体上又飞快的反弹回路面上。   撞击之下秦楚河和秦梓阳都受伤了,秦楚河捂着额头艰难开口,“梓岳,怎么——”他话还没说完,秦梓岳惊恐的喊道:“不好!刹车失灵了!这是人为的蓄意谋杀!”惯性的作用下,轿车就像散了线的风筝,失去控制的一路冲撞路障护栏,秦梓岳只有拼命的稳住方向,才不至于冲下悬崖。然而轿车后方的大货车猛转方向紧追不舍,车里的三个人惊恐万分,秦梓阳捂着流血的额头打开手机紧急求救,可是就在秦家的保镖赶到之前,大货车再次追上他们狠狠的撞了上去。轿车被剧烈的撞击,最后就像夹心饼干一样被死死的挤压在山体与货车之间,在强大的惯性之下轿车瞬间被挤压的严重变形,这辆价值不菲的轿车成了一堆废铁……   车里一片寂静。血洒满了车厢。秦梓岳一动不动的趴在安全气囊里,血将气囊染成了红色,在他身旁的秦梓阳同样受到严重撞击,此刻失去知觉满身都是血,而他们身后的秦楚河歪着倒在座位下方,命悬一线。   驾着货车的李成波满脸的狰狞,他整个人仿佛陷入癫狂扭曲的世界里,他看着被撞扁的轿车狂妄的大笑不止,“秦楚河,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终于报仇了!我终于报仇了!!哈哈哈哈……”他笑够了之后开始倒车调整方向,企图把撞扁的轿车顶下悬崖。而就在这危急关头,秦家的保镖赶了过来,李成波只有忿恨的调转车头快速离开现场。   秦家的保镖被惨烈的车祸吓懵了。由于车体严重变形,急救人员只能用电锯锯开车门。林区保卫立即封锁了整条山路,可是没过多久,秦楚河父子车祸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就在秦楚河父子三人在医院抢救的同时,韩靖远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第一时间赶往医院看望他们,而韩予刚走出大厦就接到父亲的来电,韩靖远告诉了他这个不幸的消息。韩靖远悲伤至极,他颤声说,“小予,你岳父他们出了车祸。”   韩予心里一惊,忙问:“父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韩靖远在电话里哽咽的说,“清晨的时候,他和梓岳梓阳在回秦岭的路上……哎……这真是祸不单行……”   车祸?韩予的心蓦然收缩。他追问,“现在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小予,之前的方案放弃吧,秦远保不住了。你从现在开始收购秦远,务必要把秦家的心血留住,不要落在外人手上。”电话另一端的韩靖远发出一声哀叹,他似乎竭尽全力才说出这个决定。   韩予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他和父亲其实心知肚明,这场车祸对秦远集团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让本来岌岌可危的秦远集团彻底的回天无望。韩予心头非常的压抑,他想,父亲没有帮到老朋友,反而下决定收购老朋友的资产,下了这样的决定心里的一定是极痛苦的。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父亲,只有平静的说,“我一定尽全力收购秦远。爸爸,请您注意身体。”   韩靖远强打精神的继续吩咐,“小予,这件事梓苒现在还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不幸你要好好安慰她,在收购的问题上尽量和她沟通好,一定要和她说明收购的原因,千万别因为这样造成你们夫妻间的矛盾。”   “我会的。”   韩予带着无比压抑的心情回到家,他安排的保镖正毫不松懈的站在大门口外,他想,这一夜秦梓苒也该冷静下来了。他站在二楼卧室门外打开反锁,他敲了敲门,屋内没有任何的回应,他轻轻转动门锁,发现天亮了但屋里所有的灯都在亮着。秦梓苒正平静的睡在床上,她脸部朝向屋内,让他看不清她到底睡醒了没有。他又敲了敲门,走近秦梓苒。   “秦梓苒?”韩予轻声喊她。可秦梓苒没有丝毫反应。   韩予绕到床的另一侧,这时才发现她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紧张起来,伸手抚上她的额头,额头上的温度不高反而有些凉,他又轻推了她一下,这时,啪嗒一声从她手心里滚下一个白色的药瓶,药瓶开着口,白色的小药片散了一地。韩予视线紧盯着药瓶,瞬间巨大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他一把抓起药瓶,赫然看见红色的标记‘diazepam’。他脑袋一轰瞳孔急剧的收缩,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她居然……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揽起秦梓苒,韩予抖着手缓缓贴上她的颈动脉上,好在脉搏平缓的跳着,还好没死,她还没死。他不受控制的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她,“秦梓苒……秦梓苒……你醒醒……”秦梓苒难受的“嗯”了一声,韩予听见她的回应,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哆嗦着把她放回床上去,开始打电话。可就是这片刻的时间里,韩予整个身子就像快要着火了一样,他的喉咙里干涩疼痛的很,嗓子里像被人撒了沙子一样干疼,他意识回归的时候才发现出了满身的汗。   等医生赶到的时候,秦梓苒也被吵得醒了过来。她只觉得睡得很沉,却被一群人摆弄着,她烦躁的想要拍开他们,却怎么也赶不走这些恼人的噪声,她只得睁开眼,茫然的看着一屋子的医生护士。   韩予见她醒了过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秦梓苒反应过来之后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她在恐惧到极点,在没有办法忍受恐惧的情况下,只好吞下安眠药片熬过漫漫长夜,没想到好不容易药效发挥的时候,就被他弄醒,她此刻脑袋沉沉晕晕的,只好闭着眼睛对韩予说,“你误会了。”   韩予只当她想不开,正要开口好声好气的劝慰她,但秦梓苒又说,“你真的误会了。我没自杀,我只是睡不着,多吃了几颗药片。”   韩予似乎并不相信,他心情复杂的看着她说,“你吃了几颗?”   秦梓苒缓缓地睁开眼看着他,她的脸色很苍白,但情绪上似乎很平静。“忘了。好像4颗,或许是5颗吧。”   “以后再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韩予真的很气,他在那一刻整个人就像遭到雷击似的,身上心里没有一处地方不在颤抖。他再也不想经历那种感觉,他在那一刻心突突的疼,他必须承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悄无声息的印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她身上有哪一点能让他如此心疼,让他如此的在意……   “嗯。”   “这一夜,你想好没有?   秦梓苒看着他并没有回答。她沉默的起身,在床沿边坐着缓了一小会儿,然后穿上鞋子下床挨个的关上所有灯的开关。她忽然低着头小声说,“别再这样对我。”   她的柔弱和无助韩予心里泛着丝丝酸楚,他慢慢走近她,语气轻柔的对她说,“我很担心你被别人利用……”韩予微微抬起手,很自然地就想揽着她,可她退后一步,别过头去不看他。   她说,“那么我现在可以出去了么?”   “你想去哪里?”   “去哪都好,只要不是在这个房子里。”   韩予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他收起笑容,声音变得很淡漠,“你还是要去刘清那里?”   秦梓苒笑着摇摇头,“韩予,我想了一整晚,也许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但我不想被蒙在鼓里,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   韩予的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他非常矛盾,现在秦家接二连三的出意外,告诉她,真的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可如果瞒着她,难免她会中了刘清的圈套,陷入危险。他两难的望着她,“我怕告诉你,真相会让你承受不了。”   --------------------------------------------------------------------------------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大家~~~因为下一章苒MM要被折腾惨了~~先在此打个预防针~~~~   (错字暂未修改,语句暂未检查,稍后更改~~~)   第 54 章 ...   秦梓苒苍白的脸上还泛着深深的疲惫,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流露着坚持的意味,她的眼神告诉韩予:告诉我。   韩予尝试着动了动唇角,却说不出一个字。他想到父亲的叮嘱,也想到目前秦家的遭遇,他垂下眼角看着地面在极快的思考,他抬起头后复杂的看着她,“到书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们到了书房,韩予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他将调查刘清的报告递给她。秦梓苒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只是在接过报告时,双手无助的颤抖揭露了她的紧张。秦梓苒艰难的翻开第一页刚要看,韩予就一个快手将报告合上了。他在犹豫。秦梓苒抬头不解的望着他,韩予神情担忧的劝慰她:“我希望,看完后你能保持冷静。”   秦梓苒微微点了点头,她坚持的继续打开看了起来。可她只看了开头脸色就变得一片惨白,纸张上的字字句句犹如响雷搬铺天盖地的朝她劈了下来,那些字字句句组合成她最怕的真相,可她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相信韩予,她相信这份报告是真的。她缓缓闭上眼睛,良久之后才吐出:“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她不断抽搐的唇告诉他她正在痛苦中隐忍。   韩予沉默的起身,他走出书房的时候回头担忧的看着秦梓苒,最终还是缓缓地合上房门,走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待在书房后,她才放任脸上的泪汹涌地流出来。她抽泣着看完全部的内容,一字一句直到心如死灰。她脑子里想过千种万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怎么也想不到竟有如此的巧合。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她宁愿刘清永远活在她梦里别再回来,也总好过她以为老天怜悯她,其实终究是场幻觉。她无声的哭着,她想为什么眼泪还没有流干呢?为什么还哭的出来呢?为自己哭的还少么?她又想到韩予说过的话:即使你知道伤害到很多人,你还是选择你的爱情?秦梓苒,我以为你在出狱后变了,却没想到你在本质上还是原来的你,你只关心自己,你除了哀叹自己的可怜可悲你还会什么?受到打击就觉得天下人都欠你?如果是这样,你真是让人失望……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不停的奔涌着,她的心疼极了,真相就像一把灼热的烙铁,焦灼在她心底最柔最软的地方,血肉模糊的疼……太疼了……她觉得自己难以负荷这样的疼,想要自杀解脱的念头自然而然的闪过脑海,她站起来缓缓地走向窗口看着窗外,她又无声的笑起来,她嘲笑自己的软弱,遇到挫折就只会逃避再逃避,曾经面对韩予也是,如今面对刘清还是这样。她轻轻地坐回椅子里,开始回忆这辈子经历的事。她得到过很多,她也失去了不少,这辈子曾经有人宠爱过她,曾经有人厌恶过她,曾经有人仇恨过她,唯独没有人爱过她。她以为终于收获了一份爱,到现在才知道,其实真的没有人爱过她。尖锐的疼痛生生凌迟着她,曾以为,刘清是她最后的信念,可惜,到如今还是彻底的幻灭了。   韩予徘徊在书房门外,时间过去很久,书房里没有传出丝毫的声响,哪怕是她哭泣哽咽的声音也没有。他担忧的敲了两下门走进去,却看到秦梓苒沉默的坐在原处发呆,浅色的地毯上还残留着一圈湿湿的水印,那份调查报告平整的放置在卓面上,仿佛不曾被动过,她平静的面容下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韩予预想到她看完调查资料后的种种反应,却没料到她居然如此的平静,然而那种平静却让他更加不安。他绕过她坐在对面,考虑很久之后才说,“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父亲兄长刚刚出了车祸。”   韩予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秦梓苒的睫毛才开始颤动起来,她缓缓抬起头回望着韩予,一字一句很清晰地说道:“带我去找他们。”   车飞快的向医院开去,秦梓苒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墙外痛苦的泣不成声。她从医生处得知,这场车祸最坏的可能性会让她同时失去三位亲人。她看着昔日神采奕奕的父亲兄长,如今变得奄奄一息,她觉得自己再痛也不能再逃避下去,再痛也要忍着。   程若莲双眼无神的望着心爱的丈夫、儿子,她心力交瘁靠在若影身旁,秦梓苒握住她的手颤抖的哽咽,“妈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儿语调里的哽咽一触即发了程若连的悲伤,她泪流满面的望着秦梓苒说,“小苒,这个家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说,这个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昨天一家人都还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她一遍遍重复着这句疑问,她接受不了这样毁灭性的打击。她紧紧抱着女儿泪如雨下,一旁已经快要昏阙的叶莹然也跟着悲恸的痛哭起来。   秦梓苒满脸泪痕的抬起头说,“妈妈,嫂子,你们一定要想开一点,爸爸哥哥都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叶莹然哭着说,“现在……情况很不乐观,秦远可能破产,我父亲也被……双规了……梓岳和我父亲……有资金上的往来……可能……会坐牢……”   “什么!大哥还要坐牢……他……他都已经这样了……”她心疼的像被人生生挖开一个大洞,不停的潺潺向外冒着血,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之中颤抖。她握住叶莹然的手,又一次感到自己真的很自私!父亲哥哥生命垂危,自己只顾着风花雪月,从小开始她一步错了,以至于到现在步步都是错。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她咽下苦涩的泪,她在想,人生不能重来,也许这辈子都要葬送在她自己的手里了,那接下来呢?想解脱想去死么?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行。她得活着,好好活着,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活下去。她不停地宽慰母亲嫂子,直到天又渐渐黑下来才起身强迫快点振作起来。她刚跨进洗手间,就被一股强力死死捂住嘴巴鼻子,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瞬间袭来,她身体软了下来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哗啦一声,李成波将一整桶冷水浇在秦梓苒身上。昏睡中的秦梓苒冷的浑身激灵,顿时惊吓的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莫名的被绳子捆着,现在不知身处何处。待她双眼有了焦距渐渐清晰后,她猛然发现李成波就站在眼前。她惊恐的尖叫一声,整个身子不停的打起哆嗦。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化成灰都不会忘记,在牢里,他揪住她的一点点小错就会借题发挥,用审讯犯人的各种方法轮流折磨她,她每次觉得就要死掉的时候,他才会放过她。就是这个披着警服的魔鬼,用警棍打她、猥亵她、折磨她,一次次驳回她调换宿舍的申请,关她禁闭。   李成波一脸兴奋扭曲的死盯着她,渐渐冷笑出声音来,似乎陶醉在她的恐惧表情里。他随手就将铁桶扔在一边,他一个跨步上前揪起她,用手将她的头发拨开,又使劲的抹了抹她脸上的水,一脸得意的说:“给我看清楚了,不是看我,看那边。”李成波抬起一只手,指着左边的方向。   秦梓苒顺势看了过去,心猛地一缩。她看见刘清坐在那里。她挣扎着起身,颤抖的喊着刘清的名字,忽然她浑身一惊,身子猛的定住了不再挣扎,她想到那份调查报告,想到今天刚刚得知的真相,她一时失神的看着刘清。   刘清还是一如平常的清爽干净,整个人仿佛站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他穿着黄色的T恤淡蓝的牛仔裤,甚至此刻的脸上还漾着暖暖的微笑。如果不是眼前的李成波太过恐怖狰狞,她甚至以为这里就是刘清的家,此刻她真在和刘清一起玩闹,可是她意识到刘清的真实身份,她低下头,没有勇气对上他温暖的眸子。刘清缓缓走到她的身前,就这么带着笑意看着她。   李成波转脸对刘清说,“解决了这个贱货,我们才算真的报了仇。你动手,还是我来?”   刘清仍然一脸的温和,“你来吧。”   刘清忽然开口说话了,秦梓苒猛的抬头看着他。她吃惊不已的看着刘清说,“你,你不是……”   刘清微笑的凑近她的耳边,小声的对她说,“你说我为什么装聋作哑?因为…………”   距离秦梓苒失踪快2个小时了,韩予心急如焚,他查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接着又安排人手一路查找附近的区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和恐慌。因为他刚刚查到,秦家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出于人为。保镖发现刘清已不知所踪,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清来了个金蝉脱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在监视下消失了。韩予攥着拳头,狠狠挥在墙壁上。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再等等……在分秒都是煎熬的时间里,韩予想了很多,他眼前浮现出她小时候胖胖的样子,又想起她跟在自己身后一脸的委屈,想到她一脸害羞的捧着礼盒等着他,想到她哭着求他,又想到平静逃避着他的她,还有喝醉了赖在他怀里的她……她有很多在他看来的缺点,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了。他只想要她平安。他只想好好安慰她,不再让她痛不再让她苦。只要她能回来,他愿意用真心爱上她。   韩予抬手看一眼腕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在已经过去3个小时了。就在这时,他看见远远的路边,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极缓慢的挪着脚步。他定眼一看,他确定是她,是她!他心里燃起一股无法抵挡的狂喜,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猛地将她抱进怀里。韩予极少和她如此的亲密过,然而他却很自然的做了。他嗅着属于她的味道,心里的焦躁早已被欣喜取代,他拉开一点距离仔细的看着她,却心里一紧,他发现她的手腕上泛着青紫,衣服上满是泥灰。而且她的眼神也很无神,身子摇摇晃晃的随时就要倒下。他轻轻的喊她的名字,心里极度的不安,他担忧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而她却对他嫣然一笑。她轻轻拨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继续向前走,韩予一把抓紧她的手腕,将她强制的拉了回来。“告诉我。”   秦梓苒表情有一丝的松动,她红着眼眶哀求韩予,“求你,我求你别问了。”   韩予被她眼眶里的绝望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跟着她疼了起来,他只能慢慢松开对她禁锢,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回屋子。   到家之后,她转过身对他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没多久就传来浴室洗澡的流水声,韩予站在卧室门外,他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想象,却不知道到底在她消失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他焦急又无奈。好在人平安的回来了,他烦躁的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站在走廊里沉思。   秦梓苒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画,她高高举过头顶,双手颤颤巍巍的移动到画纸的中间,她极缓慢的将纸撕开第一道裂缝,接着又撕开第二道裂缝……画被撕成了一条一条长长的纸条,一条一条飘落在地面上。撕纸的刺啦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捅在肉里的声音,随着那副画变得越来越零碎,她的心也被那刀子扎的千疮百孔残破不堪……她捡起全部的纸条,继续一点一点的揪着,直到那幅画变成雪花般飞舞的白色碎纸片……她望着地上的一滩碎纸削,她想,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心就像这一幅画,破了烂了碎了……她游魂似地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她觉得自己随时就会倒下,心太累了,那种累,是从心底里透出的疲惫。可她必须熬下去,不能逃避,她现在才明白活着比死更难。现在整个秦家面临着分崩离析,面对一波一波的打击,家人还能撑多久?她笑着对自己说,“秦梓苒,你得活着。”她极力的克制着心里的悲伤,强迫疲惫不堪的脑袋继续运转,她开始思考该如何帮助家人度过难关。   第二天,秦梓苒很早就起床了。她整理妥当后在客厅里等着韩予。韩予下楼后,看见她早已起床,他微微一愣的看着她。   秦梓苒看着韩予,微微一笑,“我想去医院。”   “好。”韩予总觉得她在昨天回来后就变得有点不同了。一路上秦梓苒反常的和他说了很多话,她说需要了解秦家的债务状况,破产后的诸多问题,她还说能理解韩氏收购秦远的做法,她说想要等她三哥回来,她说她想要帮着家里做点什么,她还说希望韩予能多教教她,让她最快的进入状况……一路上她反复询问着秦家的困境,丝毫没有想要提昨天消失的事情。   韩予不忍心勉强她,昨天看到她手腕上有清晰地勒痕,看得出那绝不是她自己散步那么简单,一定是李成波或是刘清绑走了她,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受到怎样的威胁伤害?刘清李成波他们为什么会放了她?她平安的回来了这又怎么解释呢?他满腔的疑问却问不出口。他原以为她是心机深沉的女人,通过这几年的接触他已经知道,相反的她其实太过单纯,甚至憨憨的白目,只要有人对她一点点的好,给她一点点爱,她就能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他错怪她了,当年他不该排斥她,伤害她,她只不过喜欢他而已。就这么的简单。看她这个样子他真的难受极了,关于她的一切越来越多的占据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是真的心疼她。   想到这里韩予的心难受起来,他忽然以极认真的口吻对她说,“梓苒,你还是我的妻子。我希望能帮你。”   秦梓苒身体微微一缩,她扬起淡淡的笑着对上他的眸子,“韩予,你别对我这么好。我很内疚,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   韩予心里泛着酸,鼻子也酸,喉咙也酸,她明明笑着为什么让他觉得比哭还让他难受?她整个人在这几天瘦了一大圈,眼眶下也泛着青黑的眼圈,整个身子变得更纤细单薄了,气色也很苍白,这几年,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几斤分量迅速的消了下去。他心酸的说,“这几年,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除了对不起,就是谢谢。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可以信任的朋友。”   秦梓苒鼻头一缩,她嘶哑的哽着,强忍着泛红的眼眶,可她又挤出一些笑,侧过头看着车窗外,轻声说,“好。”   --------------------------------------------------------------------------------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忍心再虐梓苒了,所以她和刘清的对话选择一跳而过。。。   (错字暂未修改)~   第 55 章 ...   到医院后。   程若莲陷在悲痛的思绪里,她看到眼前的女儿女婿悲伤的想,现在女儿和女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哀伤地说“我每天都在祈祷,可你爸爸和哥哥们都没有醒过来,如今家业也散尽了,这以后我们该怎么办?我一想到这里,心就像被挖掉的疼啊!小苒,你父亲的车祸不是意外,是蓄意的谋杀。我真想抓住害你父亲和哥哥们的凶手。”   秦梓苒抖着唇角不停地点头,“一定,一定会的,韩予他已经在查了,他一定会揪出害人的凶手的。”她不停的安慰妈妈,“妈妈,您和嫂子一定要保重好身体,爸爸哥哥们一定会好起来的,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三哥回来,我会尽力把这份家业处理好,请您放心。”   程若莲伤心地点点头,她摸着女儿的手心疼的说:“也是难为你了。亲家公说了会尽全力帮忙,你若是做不来就让韩予帮你,千万别逞强,毕竟你的身体也不好。”她早就六神无主了,那些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合作人,现在一个个都变了副嘴脸,强硬的要求尽快召开破产债权会议,加上莹然的父亲又出了事,现在的秦家是墙倒众人踩,这两天她除了哭还是哭,心里空落落的没底,她的小儿子在美国军方工作,目前有任务在身,不能说回来就回来。出了这么大的事,现在家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她急得整夜的睡不着,她望着沉睡中的丈夫儿子,祈祷他们快点康复……   “嗯。我知道了。”   韩予站在一旁安慰说:“妈妈,请您放心,我会尽快拟定收购计划,并向您保证将尽全力保护资产和人员的合法利益,争取将秦远的破产清偿减少到最低。”   程若莲点头,她握住女儿的手缓缓地叠上女婿的手,她眼眶泛红的看着韩予,“韩予,我们秦家很感激你和你父亲的出手相助,我最大的希望是你们俩都要好好的,这样我才真的放心……”   韩予真诚的说,“请您放心,我会永远珍惜她、爱她。”他看着秦梓苒微微一笑。   秦梓苒平淡无波的眼神里透着迷茫,她想,人还是不要轻易的承诺,因为承诺了就是欠下了。因为她终究还是会孤独的离开,所以她不会奢望爱和被爱,爱太伤人了,她终身不愿再去碰。这一生,没有人会爱上她了。她只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活着就必须负责任。   就秦家目前的状况必须进行破产申请了。秦梓苒每天清晨会抽出时间去一趟医院,陪妈妈嫂子一会儿,其余的时间她几乎都在研究破产清算的相关事务。秦梓苒从未接触过此类的事情,幸好韩予给了她很多的帮助,他从浅入深,用极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复杂的商业运作程序。秦梓苒很拼命也很好学,一个星期后,她从一无所知渐渐地能听明白那些分析建议了。她虽然不懂金融也从没上过班,可她极其耐心细致的把握好手里的每一项决策权,彻夜商议解决债权债务问题的最佳方法。   破产清查程序开始了,秦梓苒日夜不分的埋首在成山的报表里,很快她就暴瘦下来。她苍白的皮肤上清晰地凸起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四肢骨节的线条也越来越明显,她却丝毫不去注意身体状况,整夜整夜的熬通宵,急剧的消瘦让家人担忧不已。韩予分担了她很多工作尽量让她休息,可秦梓苒自己不愿休息,她总想更忙一些,最后索性就在秦远的办公室临时住下了。她心里很愧疚,这几天她才了解父亲和兄长工作原来如此辛苦,而她从小到大一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们给予的一切。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她必须更加努力的弥补才行,她总想把原来的不管不顾弥补回来,所以再累再苦也要坚持下去。   深夜时分,秦梓苒坐在大哥的办公室里,埋头整理企业的各项资产和税务明细,会计师说,企业内部还有部分坏账,现在要想办法尽快补上。电话响起,秦梓苒麻木的接通来电,手中的笔飞快的写着字并没有停下来,   她“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三哥秦梓昊的声音,“小苒,我是小哥哥。”   秦梓昊平稳的声音传了过来,秦梓苒手里的笔重重的一顿。她这才意识到电话那端的正是多年不见的小哥哥,她欣喜又悲伤的说,“小哥哥,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她心里的沉重、压抑、委屈、悲哀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她控制不了的抽泣起来。   “对不起小苒,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驻扎在某军事基地里,因为涉及到军事机密,所以和外界隔离了很长时间,我刚刚才知道家里的事。”秦梓昊的声音听起来也带着哽咽,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卫星信号并不好,他只有加快速度说下去,“小苒,我这里信号快要屏蔽了,我会很快申请休假回国,可能政审上还需要一些时间,最坏的打算是如果政审不过关,我只有选择退役也要回去,你不要担心,我会尽早回家……”秦梓昊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不清,最后话还没说完就断了信号。   “小哥哥!小哥哥!……”秦梓苒看着手机上结束通话这四个字,伤感瞬间萦绕着她。她痛苦的趴伏在办公桌上想着小哥哥,越想越觉得伤心。她入狱之前和小哥哥的感情最好,有心事也只和小哥哥一个人说,然而她有多久没看见他了?他过的好不好?这些年有没有想起过她呢?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了出来,她却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将泪水硬生生逼退在眼眶里。这时她才觉得很冷,暖风也吹不走一室的清冷,她打着冷噤不停地发抖,最后只好找来一条宽大的披肩裹在肩膀上继续工作……   三天后,秦远集团召开债权人会议。   第一次债权人会议由法院召集,所有秦远集团的债权人全数到场,秦梓苒惶恐不安的坐在集团主席的位置上,她此刻的压力极大,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列席如此正式的会议。会议主持人还在不停地讲解阐述,她忐忑不安的聆听却什么都不懂,看着周围一张张冰冷又势利的面孔,他们每个人只关心秦远破产是否会资不抵债?时否有能力偿还欠自己的债务?激烈的争执没有结果就拿秦梓苒来出气。   韩予本身的公务就已经很繁忙,这段时间还要做收购秦远的计划书就更抽不开身了。但他实在不放心秦梓苒参加债权人会议,经验告诉他,这种会议并不好应付。所以他放下手上所有的事特意赶到秦远。韩予出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脾气火爆的老板围攻秦梓苒,有人正指着她的鼻子叫骂,“姓秦的丫头,你给我听明白了,如果限期之内你不还我那部分债务,你就别想过上安生日子。”也不知谁使劲一推,秦梓苒连踉跄的余地都没有就重重的撞在了后面的椅背上。她痛苦的呜咽一声,身子打软的滑坐地面上。   韩予看见眼前的这一幕,一股怒火顿时从脚底窜到天灵盖,他气极了!他韩予的女人何时被一群男人这样欺负过?这群渣子竟然敢对他的女人动手!他胸腔里的怒火在蹭蹭地燃烧,他发誓要让这群人不好过。他阴冷的看着这群人冷酷至极的警告,“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   刚刚还在围攻秦梓苒的这群人,都被韩予强势的气场震慑住了,他们纷纷退开一步犹豫的看着他,他们是绝不想与韩氏为敌的。可他们不知道韩予已经气炸了,他决定要让这些人为此付出代价。   韩予一把横抱起秦梓苒飞快的离开了会议室。被他一路抱着她十分的不安,她缩在他怀里不停的说,“没事,我真的没事。”韩予冷着脸也不看她,直到走进办公室后才轻轻的放下她,他细细的看着她,她眼眶黑黑的,小脸上瘦的颧骨都凸了出来,刚刚抱着她,他感觉她单薄的就像个孩子的体重。   “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拼命不是像你这样拼的。”韩予忍不住严厉的指责她。   秦梓苒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韩予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要知道,现在不过是召开债权人会议,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繁杂的资产清算,赔偿,正式宣布破产后,还有诸多遗留的琐事需要处理,你现在必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处理。你必须听我的。”韩予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她垂下眼帘,平静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韩予。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秦远集团对外正式宣布破产。破产的新闻一出,整个商界都为之震动了。现在秦家的气氛沉重到了极点,秦梓昊因为政治审查还不能回来,叶莹然正在B市走访,她希望四处走动打点能给她父亲的事带来转机。程若莲每天守在医院的病床前以泪洗面。现在整个秦家只有秦梓苒一个人撑着,所以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   秦远破产后,各式各样的流言四起,逼债的、闹事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找上门来。加上那些嘲笑的、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的人让她非常的难堪。她每天拖着疲劳到极点的身子死撑着应付,硬是熬过了最艰难的这半个月。可她最近又开始厌食吃不下东西了,还接连着几天流鼻血。她隐约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可她不想让妈妈面对这一切,她咬着牙硬撑了下来。   接下来韩予正式收购秦远,他逐步调整两个集团的资产重组和人员整合,和韩氏高层忙的焦头烂额,秦梓苒也好不到哪去,可只有一个人是真的逍遥自在,程景峰是最巴望着秦远破产的人,如今让他如愿以偿,他乐得真是找不着北了,可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秦楚河父子三人都还没死,万一他们醒过来可怎么办?他总觉得这个隐患不除,就像随时会踩到一颗钉子上让他心慌。他在沉思了几天之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得狠下心解决这些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错字暂未修改~~~~语句暂未检查~~~~~   第 56 章   秦家终于结束了被讨债闹事的人围堵的状况,秦梓苒终于能稍稍喘口气了。不过,政府索赔的巨额赔偿金还未支付,眼看限期就要到了,秦梓苒和妈妈商量后决定卖掉秦岭的庄园,用来支付巨额的赔偿金。韩予知道这件事后显得很不高兴,他觉得她宁愿卖地卖房子也不愿开口求他,他生气归生气,还是把庄园又买了回来还给了秦家。秦梓苒看着妈妈惊喜不已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拒绝韩予的好意,她接受了韩予的心意后就更不安了,她觉得不能再欠韩予了。她约了评估师鉴定一些珠宝,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是她的嫁妆,她这几天还变卖了她名下的房产、地皮,虽然均低于市价不少,但仍然筹到一笔可观的数目了,这已经是她全部的资产,她决定全都交给妈妈,让她宽宽心,虽然不能和原来的生活相比,起码能保证妈妈生活所需了。评估师给出的数字和拍卖行给出的市价相差不少,可她急着变现,所以犹豫了很久还是低价转手了。   好不容易签下协议送走了客人,她立即埋首计算起来,她低头专注的计算着各类款项,忽然雪白的纸上晕染开一朵血红,秦梓苒皱着眉头,她嗅了嗅鼻子,果然又流鼻血了。血滴越流越快,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纸张。她仰着头用手指捏紧鼻子,可是血还是不停的流着,她找来面纸堵住鼻孔,可鼻血很快就浸透了面纸,她只好对着鼻子里喷大剂量的凝血剂,这才把血暂时止住。她暂时用嘴巴呼吸,嘴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让她难受的想要作呕。翻滚的胃液不停地灼烧着她,她紧住喉咙可还是控制不了的呕了出来。她看到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血。她抖着手清洗干净,仰着头瘫软的靠在椅背上。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好不了了,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痛苦,不如就这样随她去吧。这辈子能活一天算一天,死了也没什么不舍得的,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也算是种幸运。她静静地想,现在的身体状况至少一年半载的还死不掉,她应该能等到父亲哥哥康复,小哥哥回家……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放弃自己。   时间又过去一个星期,韩予在正式接手秦远后,将原有企业架构做了适当的调整,尽可能保证原有职工不失业不待岗,还特别承诺秦梓苒当初的股份仍然有效,这让程若莲十分的感激。秦梓苒也没想到韩予会这样做,可她知道种种的安排都是让秦家占了便宜。为了秦家他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她想了又想心里很不安,觉得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她犹豫了很久之后才拿起手机拨出他的号码。   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韩予低沉的嗓音,“梓苒?”   “嗯,是我。你现在忙吗?”   韩予看着面前一整叠厚厚的资料无奈的笑,“还好吧。你有事?”   “嗯……是这样,如果,如果不忙,晚上就回来吃个饭吧。”话一说出口她就意识到有点暧昧了。她脸上微微发着烫。   韩予心里一暖,当下就答应了,“好,你想去哪?我去定位。”   “不不,就在家里。”秦梓苒解释着。   他有点意外,“好,我尽量早点回去。”   “再见。”   “嗯。”结束通话,韩予抓着手机发着愣。刚刚,秦梓苒是在向他邀约吗?他心里划过一丝悸动,他想想也觉得很疏忽,和她结婚这些日子了,只有在岛上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剩下的日子都是各忙各的,也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了不是么。   快要天黑的时候韩予到家了。他按下门铃,很快就听见秦梓苒啪嗒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开门后她主动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对他微微一笑,她笑起来就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让他突然激起很想保护她的柔情来。他想抱抱她,可她闪身走开了。韩予失落的想,如果在一开始他就没有排斥过她,和她之间也没有隔着恩恩怨怨,后来不曾错过这些年,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结果呢?他在无声的叹息,转而又想,虽然经历了很多的曲折,毕竟现在她还在他身边不是么,从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吧?他承认对她很是牵挂,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做他的小妻子,希望能一回家就能听见她柔柔的声音……他想抛开当初的约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端着茶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说,“累了吧,我泡了茶。”   韩予点点头坐进沙发里。他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她下厨。他的眼神更加柔软了。暖黄色的灯光将她的轮廓映射的如此温婉可人,过于苍白的肌肤此刻看起来却是刚刚好,玉一样光洁的皮肤在灯光下仿佛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的心里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来,她忙碌着洗洗刷刷,淡粉色的裙摆随着肢体的动作而左右摆动,一小截白嫩的脚踝显得那么的纤细,他一只手就能牢牢地圈紧她……他脑子里胡乱的联想着,渐渐地觉得四周的空气燥热起来,他下意识的松了松领带,可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   秦梓苒并不知道韩予的心猿意马,在这段时间里她并没有多想什么,她请他吃饭只是出于单纯的内疚和感激。她将配菜仔细加工后下锅翻炒、熟练地添加调味料、起锅、装盘。她做得极其专心。她是真心的想谢谢他,在这段时间里,因为他才不至于让家人落魄街头,好歹破产后还能住在原来的地方。同样也因为他及时的点醒了自己,才不至于让她错的彻底错的后悔莫及。虽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帮助秦家,可她清楚韩予是秦家的恩人也是她的恩人,这辈子她注定欠他了。她一定要谢谢他。   四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秦梓苒解下围裙,走到韩予的身前说,“开饭了。”韩予‘嗯’了一声站了起来。秦梓苒转身刚要走,韩予突然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他转过她的身子,牵起她的手,用唇在她的手背上印下轻轻的一吻。秦梓苒被韩予的举动吓得愣住了,手上传来又麻又痒的触感,那张冷酷而威严的唇,贴在她的皮肤上温柔的轻啄细吻,她脑袋嗡嗡直响脸飞快的红了起来。她挣着手抽回来,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身后。她想说些什么打岔过去,却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她惊慌的坐到餐椅上等他用餐。   韩予抽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他的心里漾起久违的愉悦,桌子上的菜色很勾人食欲,韩予胃口大开,他没想到她还会厨艺,而且味道很对他的口味。秦梓苒举起酒杯带着虔诚的感激说,“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韩予脸上一抽,笑容也暗下几分,他唇边溢着苦笑,“说了不要再说谢谢,帮你是我的选择。”   秦梓苒却更急切的想表达对他的感激,“不,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秦家,庄园的事、还有股份都还……”   他放下筷子,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那些别再提了,我不想听。”他有点失落,也有一点伤心。他缓缓喝下一口红酒后才对上她的眼睛,“你至今不想说那天失踪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去勉强你告诉我,可我知道一定和刘清有关。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秦梓苒渐渐低垂□子,她咬着唇沉默着。良久之后仍然不发一言。韩予的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正当他觉得不抱希望的时候,他听到她轻轻地说,“不爱了。”   韩予的眸子里蓦然亮起一道微光,他隔着桌子抬起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眼眶里蓄满了泪,他起身绕过桌子拉起她的身子,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他柔声的对她说,“当初的约定如果我想反悔,你愿意吗?”   秦梓苒抬头仰视着韩予,心里苦涩极了。他这是对她表白么?可惜到如今她不相信他会爱上自己了,她想,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他不爱她。他早在8年前就不爱,8年后同样的也不会爱。她今天只想谢谢他,没想到他却提出了这样的暗示,这又是何必呢?2年之约可以作废,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她看他的眼神早就变了,从一开始无可救药的爱着他,放下所有的自尊追求他,直到遍体鳞伤后才悟出,事实上他对她而言就如同神明般的遥不可及。她可以笑着对他说对不起和谢谢,可她做不到再爱他,甚至不能接受被他爱上。因为身上的疤痕淡了消失了,心里的伤口还在还会疼。   秦梓苒一直沉默着。然而韩予此刻心里很不平静。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她还是拒绝了,就算他心里再失落,他的自尊心也会迫使他装出洒脱的样子来。他紧抿着唇,等着她的回答。   秦梓苒不着痕迹的让开他坐了下来。她的耳边又回响起刘清对她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凌迟的痛。她低着头拿着筷子拨弄碗里的白饭,心里悲哀的想,只要韩予不谈感情,只要他愿意继续的帮秦家,她可以不离开他,也可以取悦他,即使他要求发生那种关系也行,只是别强求爱不爱的问题了。她很累。   她问他,“为什么。”   “我……”韩予却发现根本说不出爱这个字。就算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的,他茫然的想。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韩予,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比如生老病死,她平静的想。   韩予有几秒钟的恍惚。她刚刚是同意了?她接受他了?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容颜,心底里荡漾出幸福的感觉,他扶住她的肩膀带起了她的身子,“够了,这样就够了。我们从现在开始也不晚。”   --------------------------------------------------------------------------------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留言不多吗?支持一下吧~~~   (错字暂未修改)~~   ---   请假!~~对不起童鞋们!因为我近期工作调动了,明天去新单位报道,后天还要再去原单位交接,最快后天晚上来更~~~~~~~   第 57 章   没想到,时过境迁后她还能被他拥抱着。   秦梓苒被动的贴在韩予的怀里,她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他的气息很冷冽,苦苦涩涩的,是成熟男人的烟草味道。硬挺的衬衣紧紧贴着她脸上的皮肤,他的心跳很有力,胸口有着强而有力的肌肉,还有他的手臂很长,有着男性特有的硬度和力道。她被他箍的有点疼。身体不经意颤栗了一下,反射性的将双手轻抵在他的胸口,隔开身体的亲密接触,她潜意识里还在怕他,在面对韩予的时候,她习惯了距离,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她想韩予还是适合恨着她,他冷酷了这么多年她习惯了似的,忽然这样的拥抱让她觉得很难适应。可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必须依靠他,报答他。抱着吧,就当他真的爱她吧。她明白了该怎么做。她松开抵挡着的手,缓慢的圈上韩予的后腰。秦梓苒放松身子,任由韩予紧紧地拥抱着,很顺从的贴在他的怀里。很久很久以前,她眷恋过这样的时刻,幻想过被他抱着会很有安全感,很幸福。现在她知道了,他的怀抱和想象中的一样。至于有没有温暖和柔情都不重要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抱着她的,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恩人,她欠他很多…………   韩予身体明显一僵,他显然对她的顺从很受用。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视着她,他呼吸越来越炙热,身体越发烫了起来,他的眸子更加的黯沉了,深邃的黑眸渐渐升起一道光亮来,韩予凝视着她,秦梓苒不安的咬着下唇,就在她思绪纷飞的时候,韩予的大掌轻抚在她的后脑上,他看着她的唇低头吻了下来。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秦梓苒立即别开脸退后一步,韩予只好松开手去接电话。   电话是程若影打过来的,她在电话里很激动,“韩予,我是若影,梓苒在吗?”   韩予抬头看了看秦梓苒,她此刻略显僵硬的坐在餐椅上不知想着什么。他说,“她在。”韩予把电话交给秦梓苒,告诉她是若影的来电。   秦梓苒接过电话,轻声说,“若影?”   电话里传来程若影激动地声音,“梓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梓岳、梓阳醒了。”   “真……真的?”   “真的,真的!现在他们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刚刚梓岳还说想见你。”   “好,我这就去医院。”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真的让她好高兴。   “嗯。我们都在医院。我等你过来。”   秦梓苒紧紧地将电话捂在胸口,她高兴的想哭,她的哥哥醒了,秦家终于有救了,她相信只要哥哥们还在,秦家总有一天能重新振作起来,她激动地看着韩予说,“若影说大哥和二哥醒了。”   韩予也感到很高兴,他走到她的身前,从她手里接过电话轻轻的放下,他说,“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到医院后,秦梓苒隔着玻璃,看到妈妈、若影、大嫂正围在大哥病床前说着什么。大哥看起来还很虚弱,他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尤其是腿部,因为卡在驾驶座位里,已经粉碎性骨折了,即使康复,也许也不能像原来那样行动自如,如果复建的效果不好,也许会留下后遗症状,也许会跛脚。叶莹然心疼的啜泣着,哥哥握住嫂子的手,用眼神安慰着她。二哥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平静的睡着。二哥的状况也很不好,他的头上缝合了很多针,车祸造成严重的脑震荡,差一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秦梓苒静静地站在门外,脚底就像绑了铅似的沉重。她的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阵的绞痛,胃也跟着剧烈的痉挛起来。疼痛让她直不起身子,她靠在门框边,微微的喘息。   她心里全是愧疚的感觉。虽然她尽了全力,可秦家辛苦经营的事业还是没了。家里出了事,爸爸和哥哥都倒下了,她才明白自己简直一无是处,她哪一点都不能和哥哥们相比,她至多能给妈妈温饱的生活,而哥哥却能将秦家失去的荣耀、尊严全都找回来。她帮不了他们,帮不了最关爱她的亲人……时至今日,她觉得自己存在的很多余。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她才后知后觉的理解什么是亲情。可惜她错过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不能弥补错失的一切。万幸的是,现在哥哥醒过来了,秦家终于有希望重新振作了。   韩予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关心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进去?”   秦梓苒强打起精神,站直身体点了点头。她轻推房门和韩予走了进去。秦梓岳看到妹妹来了,转而对叶莹然说了什么。叶莹然点点头,站起身说,“梓岳想单独和梓苒聊聊,我们都到外面坐坐吧。”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时,秦梓岳轻声的说,“梓苒,过来坐。”他手指点了点他的床沿。   秦梓苒听话的坐了下来。她微笑的看着他,“大哥,你和二哥没事真好。”她轻轻地摸上他打着石膏的腿,她想,如果大哥真的跛脚了,那么骄傲自负的他,心里该有多难过。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疼,精神上还有身体上哪都在折磨着她,她宁愿用自己的健康换取哥哥的痊愈。她想,哥哥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痊愈。   秦梓岳沉默的看着妹妹,她怎么瘦这么多,“梓苒,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只要有哥哥在,秦家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养好身体,我们才能放心。”他没想到秦家最艰难的时期,却只剩下她一个“不辛苦,和你们相比,我做的太少了。”   “这段时间的事,妈妈都告诉我们了。你做的很好。”秦梓岳看着消瘦的妹妹,关心的问,“韩予……他对你好么?”   “他对我很好。”   秦梓岳轻声的叹息,他斟酌的说,“当初我是反对你们结婚的。因为我知道他不适合你。如今,秦远虽然破产了,但我希望你能听哥哥的劝,梓苒,别为了秦家委屈你自己。”其实他想说的是因为知道他并不爱你。可这句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嗯。”她想,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梓苒,最近有梓昊的消息吗?”他转移话题。   “没有。唯一的通话还是在一个月前。他说会尽快回来,只是政审需要时间。”   秦梓岳看着消瘦又憔悴的妹妹,决定和韩予谈一谈。他说,“梓苒,我想和韩予谈一谈。”   秦梓苒望着哥哥,她犹豫了一下,“好,我去找他。”   秦梓苒走出病房,看见韩予和妈妈、若影、嫂子正坐在沙发上。她对韩予说大哥想见他。韩予随即起身向病房走过去。韩予走进病房后,秦梓苒在妈妈身边坐了下来。她静静地听着妈妈的话:大哥他们已经知道破产的事了,因为禁不起大哥二哥的追问,她只好把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妈妈还说,至少秦家还有希望,梓岳一定能重振秦远,能把爸爸一生的心血换回来……   短暂的沉默后,叶莹然忽然伸手拉住了她,她说,“梓苒,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吧。”   秦梓苒感觉嫂子有话想对她说,于是点点头,“好。”   她们刚到洗手间,叶莹然平静的表情立即瓦解了。她刚一开口就哽住了喉咙,悲伤的泪滚滚而下。秦梓苒见她这样心里十分的担忧,“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叶莹然边哭边说,“我父亲双规至今已经个多月了,事情好像一点婉转的余地都没有,我去市这么久,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现在秦家破产了,所有的人都变了嘴脸,以前的亲戚都对我退避三舍,我四处打点求人,可还是没有办法。我父亲处在这样的位置上,又犯了这样的错,量刑的话至少是死缓,现在不单单是我娘家叶家,梓岳因为参与商务部一些项目工程,和我父亲在资金上有些往来,所以他也会受牵连。你说,现在官场和生意场上有谁是清清白白的,如果都不查便好,查了谁都逃不了干系。今天我接到通知,说是很快就要调查梓岳。他才刚刚清醒,我怎么能让他再去受罪……”   秦梓苒比谁都能理解嫂子的彷徨无助,坐牢,不是做一场噩梦似的简单和短暂,那是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一点一点挨   人撑着。她从没接触过商界,毫无经验,这段日子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过来的。人被无边无际的绝望吞噬着,连死都是一种奢侈。“如今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她该怎么办呢?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去坐牢么?   叶莹然拭去眼泪,她抽泣着说,“市现在能够得着的就是邓家了,而我父亲这件事,邓家正好能说的上话,只要邓家出面,不单能保住梓岳,甚至我父亲的事还能有变通的余地。想来以前爸爸和邓家长辈常来往,可这次我去邓家,连门都没让进。”她忽然紧紧握住秦梓苒的手,哀求她,“梓苒,你想想办法吧,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哥哥。”   秦梓苒却很茫然,她说,“我当然想帮哥哥,可我该怎么帮他呢,你告诉我。”   叶莹然低下头,幽幽的说,“你能去找邓析吗?”   病房里。韩予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关心的看着秦梓岳,“这场车祸来的太突然,你有没有线索?”   秦梓岳抿了抿嘴,他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他蹙起眉头说道,“当时刹车失灵,身后的货车显然是算准时间等着的,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人有点面熟,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韩予冷静想,是什么样的恩怨非要他们父子三人死?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才会让人不顾一切吧。“这件事我一直在查,目前还没有头绪,我想如果目标真的是你们,相信对方很快还会出手。”   秦梓岳微微的摇头,“韩予,我想和你谈的不是这些,是关于梓苒。”他看着韩予,目光中带着审视和窥探,他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担忧着妹妹,所以想知道韩予的真实想法。   韩予理了理衣服,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来。他平静的说,“你想听什么?需要我保证?还是警告我?”   “都不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和她结婚。我想听实话。”   “我不知道。”韩予叹了口气。“我对婚姻从来就没抱有幻想,也许是听从父亲的建议,他想我娶谁,也许我便会娶谁。”   秦梓岳眉头深深地纠结在一起。他相信韩予说的是真心话,“韩予,我同样是男人,所以很了解你的心态,可我作为梓苒的哥哥,我很替她难过。”试试在百度搜索“书本网”   “有些事是说不清的。”   “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他想到妹妹的样子,眼里透着心疼。“我今天见到梓苒时心里一惊,她的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差,我担心她这样下去会熬出病来。为了她,我想和你谈一次,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今后无论怎样,我们心里都能有准备。”   韩予的心里莫名的躁动起来,他望着病床上的秦梓岳,这个昔日里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今日他妻子大哥,这个时候他到底想说什么?   秦梓岳若有所思的看着韩予,不可否 认韩予真的很优秀。可是他的妹妹不明白,越是优秀的男人越是难以征服,这样的男人是寡情的,孤傲的,爱上这样男人的女人注定很辛苦。“其实从你们结婚开始,父亲和我就一直在担心。因为在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恩怨纠葛,使得我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好在后来,你待她算得上很体贴,我们才稍微放下心。也许我应该站在你的立场上换位思考,你能做到的都为她考虑到了,你既然不爱她甚至还讨厌她,能做到这样,也算是很不容易。可我希望她能过的好一点,不仅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我希望她开心一点,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秦梓岳这番话也是发自肺腑之言,所以韩予以很直白的方式告诉他,“我不讨厌她。”   “我还记得你当初看她的眼神。”   “没有。她变了。我也变了。”   “是啊,梓苒她变了太多,学会隐藏喜怒哀乐了,我这个做哥哥的看不透她了。我想帮帮她,却越来越无能为力,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襁褓时来到秦家,从小不点儿一点点长大,我还是喜欢当时的她,单纯、快乐。可是她十几岁的时候,变得不爱亲近我们了。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你,她很纯粹,因为对你动心了,就再也亲近不了别的男人,包括自己的哥哥。”   他幽幽的回忆起来,“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爱上了你。那个时候,她逃学,打架,说谎,夜不归宿,让家里人操透了心,其实她是好脾气的女孩,只是一旦涉及到关于韩予的事,她就变了个人似的,很偏执。我记得有一次,她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无故旷课是偷偷飞到国外找你去了。她就像个傻子,为了能远远地看你一眼,固执的躲在你就读的大学附近守了七天七夜。还有一次,她湿漉漉的被家里的司机抱了回来,司机说她差点淹死,我得知她只是想去芭蕉岛偷偷的许个心愿,因为没得到你的同意,她只有偷偷的上岸,没想到你刚好也在岛上,还差点被你发现,她不想在你眼里留下更坏的印象,情急之下她一头跳回海里。当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如果不是她会些水性,如果不是司机驾着小船没有走远,她或许那天就死在海里了。后来她渐渐地学会夜不归宿,小小年纪就学起成人贪杯买醉,其实她心里很苦,因为当时她年纪太小,还不懂更好的排解方法,时间久了,压抑和伤心让她变得越来越极端,你对若影的感情,更是刺激的她越来越不理智,最终才有了那场悲剧的发生。韩予,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她,也不是指责你,相反的,如果你真的可怜她,就不该答应和她结婚。如果你真的替她想,我恳请你,离开她吧  。”   韩予的心彻底的乱了。他很想告诉秦梓岳,当初结婚的初衷和现在的已经不同了,他说不出‘爱’这样的理由,韩予爱秦梓苒,说出这样的话也许谁都不信,他自己也怀疑。可是他的确舍不得她,他希望韩予的妻子是秦梓苒,希望每天能看见她纤细柔弱的身影,听听她说话的声音,把她揽在怀里,他就莫名的安心平静……她就像一阵风,徐徐吹开了他封闭已久的心门,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潜移默化,最终他动心了。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当看到她和刘清约会的照片,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子割肉似的疼,得知她失踪了他整个人怎么都冷静不了,脑子里不断地闪过每一种不幸的画面,心突突的跳的像是针尖在扎肉似的疼,韩予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他,他心里顿时抑制不住的难受起来,他粗哑着嗓子,低低的说着,“我没想过离开她。”   第 58 章   秦梓岳只是在想,这样下去真的没有必要了。即使韩予真的会爱上梓苒又能如何?已经太晚了。当年妹妹那么小,因为还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更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她在这件事上彻底失衡了,这段往事给她造成的阴影是永无止境的自卑,后来她不敢爱,正是因为自卑。然而秦梓岳心里的悲伤远远不止如此,他能感受到,当年梓苒在监狱里一点一点想通这一切,那段过程该是怎样的撕心裂肺。而他作为哥哥,居然放任她自生自灭,连去看她一次都没有,她濒临绝望最后用死来解脱,而他居然毫不知情,在她出狱的那段日子,他自以为是的接她回家,却不明白死过两次的梓苒再也不是当初的梓苒了。她就像行尸走肉,麻木的活着,为别人活着,而她的灵魂早已死去,直到刘清的出现才有了好转。然而刘清的死,又是巨大的打击,她仅存的希望又消失了,她疯了几年,变成现在这样,她还能爱上韩予吗?显然不能了。留在韩予的身边是为了秦家,是为了报答他。而自己知道这一点,就再也不能让梓苒继续这样,只有让她离开韩予,她才能平静的生活下去。   秦梓岳平缓的说,“韩予,梓苒心里很苦。她和你结婚后,或许朝夕相处让你认为了解她了,其实你根本不知道,当年对你的单恋伤她有多深。她和你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痛苦,会不断提醒她那些曾经。我需要点醒你。你只是觉得梓苒可怜,同情她罢了。人总是习惯于同情弱者,她如果出狱之后活的风生水起,如果还和原来一样,厚着脸皮缠着你,你还会对梓苒不舍么?不,你不会。你会更厌恶梓苒,你的不舍,也许正是因为她把对你的感情放下了,而不是你现在认为的这样。”   韩予心里有些惊讶,他想,原以为自己把对秦梓苒的感情藏得很深,没有想到,秦梓岳早就洞悉一切了。他细细思考秦梓岳的话,问自己的心,真的是这样么?他强迫自己正视对她的情感,心里的酸楚和难过告诉他,显然不是!他并不同意秦梓岳的说法。“秦梓岳,你并不了解我。”   “可是,我了解梓苒。原本我不赞成她的婚姻,可我想还有秦家支撑着她,也就罢了。可秦远破产了,秦家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光,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能力保护她不受委屈,所以我更不能让她为了我们而委曲求全。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她一个人的错。韩予,我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你该明白我的想法,分开,对你们俩都好。”秦梓岳有些吃力的喘息着,他说了太多的话,现在有些力不从心。   韩予冰冷的看着病床上的人,“你让我离开她?那样她就能幸福?不。我韩予决定的事,只有我去   判断该怎么做。秦梓岳,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梓苒。你所谓的受委屈,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发生。而且我一定会让她重新爱上我。”韩予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淡漠,其实他的心乱哄哄的,带着压抑和苦涩,莫名的哀伤起来。难道梓苒也这样认为,他对她是秦梓岳说的那样么?他只是可怜她同情她?   “韩予!”秦梓岳抬手阻止他离开,他喘息着咳嗽起来,待气息平稳后他接着说,“你为什么不明白?梓苒的苦是你。你的存在,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和你朝夕相对,对她就是折磨。韩予,你听我的劝告吧。你们之间早已无路可走,你又何必再去证明什么呢。你看梓苒她现在的样子,你能说她幸福么?即使你真的想对她好,即使你对现在的她动了真心,已经太晚了。无论是过去任性的梓苒还是现在懂事的梓苒,她还是她。到现在谈感情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韩予心里猛地一沉。秦梓岳的话声犹如响起的晨钟,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响重复,他怔忡在原地,许久都不能平静。   秦梓岳接着说,“梓苒有个红色的方盒子,从来都不让别人碰。梓苒出嫁之后,那盒子就不见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盒子还在她身边。也许你看过盒子里的东西,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韩予回头深深地看向秦梓岳,他沉默的拧开门把,没说一句话,就这样走出了病房。   秦梓苒愣怔的坐在沙发上,无意识的将衣服的布料攥紧在手心里,她两眼无神的望着某一点,心里却在痛苦的煎熬着。叶莹然已经告诉她,邓析在市托人暗示过,他等她主动出现。秦梓苒选择遗忘邓析这个人,不代表她不在乎,不恨他。邓析残忍的强迫她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哭喊哀求,历历在目,只想遗忘的人,现在她不得不去面对,因为只有邓析能救哥哥。去市,邓析会不会又要对她……秦梓苒狠狠地打了个冷噤,双手环住自己。   韩予在她身边坐下,他抚平秦梓苒用力的双手,他想,秦梓岳有些话说的是对的。秦梓苒嫁给自己,的确不快乐,她越来越消瘦,憔悴,眉头之间染上深深地悲伤,这些都不该出现在她这样的年龄里,他感到深深的无奈,看着她轻声的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秦梓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很刻意做出来的笑容。她的眸子依然是哀伤的。韩予的心揪揪的疼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时间不早了,和我回家。”   “好。”   韩予牵着秦梓苒的手,他的手掌触到她纤细的手指上,微微张开,接着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韩予扣的很用力,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他们走出医院,来到车前才分开相扣的手。韩予细心的替她扣好安全带后,身子依然偏向她的方向,他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迷雾,似有许多未解的谜团,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想离开我么?”   “……”   “你会离开么?”韩予不知不觉捏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肩头吃痛,眉头蹙了起来,她终于开口说道,“我答应了你,就不会。”   韩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手不停的施力,拇指压住她的嘴唇慵懒的磨挲,眼睛对上眼睛,他涩着喉咙问她,“你爱我么?”   秦梓苒吃痛的哼咛一声,想挣脱他的钳制,可韩予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他双眸里闪过痛苦、犹豫、彷徨……他盯着她,显然很坚持等待她的回答。秦梓苒无助的看着他,良久之后她淡淡的笑了,她轻声说,“爱。”   韩予的心狠狠地沉了下来,他悲哀的想到,原来,原来真的像秦梓岳说的那样,她的心已经封死了。可他不甘!她曾全心全意的爱上自己,只是当他终于不想逃避,终于正视对她的感情时,她选择欺骗?他心里像是裂出一道道细密的伤口,这样的疼,他终于明白,也许这就是报应。可他不愿认输,因为他是韩予,无往不利的韩予,他痛苦的看着秦梓苒,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伸向她的发间,他看着她的唇,强硬的吻了下去。   韩予毕竟经验很足,驾轻就熟,隔着座位整个身子都贴过去,拦腰不让她动,摸索身侧凌乱的衣裙,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起先很耐心的舔着她的唇线,很温柔的扫过她的齿间,秦梓苒的呼吸很乱,贴着他的唇发出细微的呻吟,脸颊上一切都是很凉很软。再吻回去,把持的欲望喷勃而出,堵住她的声音,诱着她张嘴。她的嘴唇实在太软,就像一块可口的甜点,细细腻腻的滋味实在太美好。他含着嘴唇轻轻吮咬,捧住她的脸,碰到柔软的发丝,把她搂进怀里。渐渐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的吻也越来越强硬激烈,他霸道的舌毫不费力的撬开她的唇齿,他狂热的吮吸,凶猛的在她的口腔里纠缠,不放过口腔里每一丝空间,他激烈的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地又吸又咬。理智,他坚守很多年的理智,面对她到最后就是个禁不住碰的空壳子,一碰就碎,只想知道用亲吻证明她爱过他,期望她回应他,给他更多的证明,可是,他没想到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经让他心潮彭湃,真吻了,只剩下很深的诱惑,其他什么也不想了。秦梓苒被他的霸道和热情惊住了,浑身抖得厉害,呜咽的闪躲着,她努力的吸着空气,双手抵在他的肩上越揪越紧,而韩予一点也不想停下,他就像侵略感十足的猛兽,将她的舌紧紧吸住,啃咬着她的唇舌,旋转,吮吸,吞咽,她只能任由他吸取她的甜蜜,韩予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搓揉起来,仿佛想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的用力。直到秦梓苒身体不听使唤的往座位上滑,韩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秦梓苒双眼迷蒙的喘息着,整张小脸上满满的一片红晕,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她,性感、轻柔、生涩,觉得她娇媚极了,没想到她如此消瘦,却一点没有骨感的僵硬,哪儿都是软软的。她胸前的山峰紧贴在他的胸前,每一次颤动都能引起他强烈的欲望,他不停地揉着她的肩膀,她的柔若无骨,风情无边,都在折磨着他。韩予忍了又忍,毕竟这还是在车里,他松开她坐正了身体,发动汽车。可是他的身体在抗议,他想,这段日子他都在忙,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女人了?不!他否定了。他不否认对她有了欲念,只是没想到竟会如此强烈。他看着还在喘息中的她,喉结难耐的滚动,在激烈挣扎之后,他决定要她,不容许她后悔!即使她现在不再爱他,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第 59 章   韩予似乎专注的在开车,目视前方,而秦梓苒似乎还紧贴在座位上,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时间过去一会儿后,她似乎才缓过神来,秦梓苒不安的看了眼沉默中的韩予,他似乎下颚紧绷着,眉头有种定然的神色,他的侧脸很立体,下巴显得很刚毅,一整天下来,下颚泛着一层模糊的青色,露出一点点胡渣的印记,却更显露出属于成熟男人的粗野魅惑。秦梓苒觉得车厢里很沉闷,因为韩予无时无刻散发着慑人的气场,面对他,她总是过于慌乱。秦梓苒随即将一侧的车窗开了一条缝隙,些微的凉意透进来,吹拂在她脸上,吹不散眉心里纠结的痕迹,很多很多的心事,显得她此刻忧心忡忡。刚刚韩予忽然就这么俯冲下来,激狂的吻着她,她惊慌的心脏差点麻痹,可现在她想想,又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韩予先是对她暗示,得到她的同意后,她应该就要想到必然会跨越这一步的,不是么?今晚,今晚真的会……秦梓苒心里胡乱的想着,头发有几丝贴在额上,她拨了几次,可是晚风吹拂下,似乎越来越不服帖。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无声的吐出,反反复复,最终选择闭上双眼,用手捂住心口什么都不想。   韩予沉稳的驾车,在返回的途中,他心底里已然做了最终的决定。他和秦梓岳谈话后,他反省的想了很多,就连接触并不多的秦梓岳都能窥视到他对秦梓苒的情感,这说明只有自己不肯正视对她的感觉。以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可笑的男人的自尊。然而他最终在秦梓苒身上尝到了一种苦涩的滋味,那是他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挫败,失望,痛惜。就连当初若影无形的拒绝他也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他只有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告诉自己,他韩予开始爱上了秦梓苒。会在意她的想法,也不舍她离开,他要她做自己的妻子,从这一刻开始,韩予彻底想通了,他坦然承认,对她的感情就这样不可思议的产生了。   很快就到家了。他熟练找到特定停车区,熄了火,韩予停好车,座位被升高,他附到她身前帮忙把安全带解开,捡起地上的外衣,又一次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韩予轻轻拨开她有些凌乱的刘海,手指微微扫过她的眉头,带着轻柔的宠溺,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将唇按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随即说道,“到家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秦梓苒看着乌黑一片的公寓,思绪停止了秒钟后,她对上他黑色的瞳仁,很多假装的平静都很难坚持,秦梓苒点点头,眼眶里发酸,只好错开头,推门下车。韩予走在前方,她则是慢吞吞的挪着脚步,低着头细数脚下的砖块,她很专心,等数到的时候,她的头顶抵到了一面温 热的墙壁。   秦梓苒抬头就被韩予幽然深邃的眸子牢牢地吸住了。韩予这样专注的望着她,她定在那里,移不开眼神,因为没有力气去闪躲,只好这样被动的相望着。秦梓苒不知道是怎样被他横抱起来的,也不知道是如何来到卧室里的,她的记忆里似乎留下了一个盲点,一段空白。   等她发现身子沉了下来,人已经躺在大床上了,她的身子一抖,刚反应过来韩予就压了下来。韩予天生就是侵略感极强的男人,在床事上也一贯如此,在这一点上,秦梓苒毫无招架之力,在性事上她几乎等同于一张白纸,她心里非常的明白,经过了他的暗示和吻,他和她终将会发生到这一步,可真的到这一步了,她从心底还是怕,还是低估了他的强硬、霸道。自从和他结婚到现在,这么久了,他对她始终不曾逾越的原因,是因为韩予这样的男人是不屑于强迫女人的,他在等自己亲口答应他,就像今天这样。只是心里上的那道坎跨不过去,那道伤疤一点点剥落,透出还未愈合的伤口……她缓缓闭上眼,放软身子,这一世,没有爱她的人,她所谓的贞操能为谁而保留呢?何况,她早就失了贞操,这个时候还需要在意什么呢?她展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明白,如今她只能依附他。   韩予双手撑在她的上方,把她包围在小小的空间里,秦梓苒的鼻息之间满满的都是韩予的气息,淡淡的烟草气息逼得她身体控制不了的紧绷起来,韩予像是做俯卧撑似的向她压了下来,她一惊,眼睛睁的更大了。而韩予只是悬着身子看着她,用额头轻触她的额头,随即起身离开。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说,“你洗个澡休息一会,我要去书房看几份资料。”   韩予临走时,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包含了很多的内容,他看着她想,我再给你一点时间,也给自己忍耐的时间……而秦梓苒不想知道眼神里是怎样的内容,她撑起身子,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卧室,听着他的脚步越走越远,她才重重的卸下僵着的肩膀,软软的滑下床,坐在地摊上,背靠着床沿无助的环住自己。   夜渐渐深了,秦梓苒在一片水雾的浴室里慢慢的擦着头发。她站在镜前,放下毛巾,拿起梳子细心的疏通每一缕发丝,头发彻底通顺后,她又想起来在脸上擦了些乳液,身体上也抹了一些,做完了这些后,她又习惯性的检查了指甲,每一个指甲都被修剪的很短,多年弹琴的需要,她从未留过长指甲,总是习惯剪得很短。她磨蹭着,在浴室里待了个多小时,做完了所有的事,她只好坐在浴缸的边沿发呆。她不想走出这道门。她预感走出去,将会发生些什么。就这样她又呆了很久。夜已经深了,韩予合上文件,锁进抽屉,看着窗外起身舒展了身体,他起身走到浴室洗澡,时间并不长,可这段过程对他而言是漫长的。他几乎在这段时间里想到了他与秦梓苒的过去,现在,将来。一切美好的,纠葛的,统统回忆了一遍。韩予用浴巾抹干头发,忽然,他果断的扔掉浴巾,他想,他给不了她太多的时间,因为他不想再等。当他穿着浴袍,不知不觉走到秦梓苒的卧室门外时,他没有犹豫,大手在门把上旋转,门悄然开启后,韩予在心里也开启了一道门,一缕情愫在他的心底无声的滋长、蔓延……   卧室里一片宁静。韩予看见浴室里还在亮着灯光,他在浴室门外站了一下,转而走到宽大的双人床边,脱下拖鞋,半靠在大床的一侧静静地等待。这是他婚后第一次来到她的卧房,这张床,甚至这间屋子都弥漫着她的气息,他双手垫在脑后靠在床头,终于等到一声轻响,秦梓苒缓缓走出了浴室。   她看到床上半躺着的韩予,显然吃了一惊。她局促的站在那儿,带着畏缩和犹豫,韩予则用锐利又深沉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她在这样的目光下,只有完完全全的溃败……秦梓苒一步一步走近大床,她手心里全是汗,又滑又腻,她终于颤抖的在大床上坐下时,韩予的身子微微动了动,秦梓苒立刻就要站起来。然而,这又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飞快的按住了她。   韩予激烈的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地又吸又咬。手滑进她的衣襟里,她忍不住轻颤着,她想到邓析,想到那一次的疼,她蓦地身子一缩。韩予柔声说,“别怕,把你交给我。”   可她怎么能不怕,她起身想要撇开韩予的大掌。韩予见她要逃,以为她还在犹豫不决,甚至是反悔,他猛的圈住她的身子将她从新按在床的中央,他理顺了她的头发拨向一边,他用舌尖扫过她的侧颈,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湿湿的唇印。湿热的呼吸拂过微凉的地方,她觉得痒,觉得热,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很快她就迷失在韩予的激吻挑逗里。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她的小腹聚集、蔓延,如潮涌般冲向她的私密地带,她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来。她觉得眩晕、觉得口渴,心里无助又期盼着什么,韩予的手、唇、舌都仿佛带着魔力,她的脑海里闪过七彩的光芒,快感犹如爆开的烟花般一波波绽放开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惊慌失措的扭动起来,她却不知道,这么做无疑更是在刺激着韩予。   韩予的手重新滑进她的衣襟,他将手绕到她的背后,轻巧的解开内衣的搭扣,双手从两侧慢慢聚拢在她的胸前,他双手完全覆上了她的酥胸,她死死咬着唇,脸上红 得像是熟透的虾,她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韩予,她觉得羞愧极了,被他这样的握住……她心跳剧烈的就要穿破耳膜,而韩予却一刻不停的撩拨着她,双手在她的胸前揉捏挤弄,他故意隔着浴袍含上她的果粒,他猛地一吸,轻轻的咬了下去,顿时,一阵窒息般的快感冲向她的下方,她抽搐着拱起身子,双腿想要合拢却被韩予的身体挡住,正好夹在他两侧的腰上。浴袍在扭动中被掀开在身体的两边,这时她白嫩娇美的身体几乎全部展露无遗。韩予盯着身下的人儿,她有像雪一样白的纤纤玉腿,此刻这双腿夹在他的侧腰上,这样的动作就像在邀请着他,韩予忍着□的胀痛,将她的浴袍褪下,他像是拨壳似的将她从衣物中一点点剥离开来。在挑开她的底裤后,她洁白无瑕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他情不自禁的细细的抚摸起来,从她的脸、她的颈、她的娇乳,她的细腰,她的脚趾……他低头含住粉嫩的果粒,用一根手指轻触她的隐秘入口,她的身子又惊慌的扭动起来,脸上也渐渐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韩予极尽温柔的做着前戏,他的手指挤进她的甬道前后的滑动,嘤咛的轻哼声从她的嘴里飘了出来,他感到她忽然紧缩的夹紧,然后规律的抽搐,一股热流明显的冲了出来,可他还怕做的不够,直到她那儿已经湿漉漉的又红又烫,每一次手指穿梭就带起水渍的响声,他才抽出手指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眼前很快出现六块结实的腹部肌肉,和小麦色的肌肤。   这时的秦梓苒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刚刚的□已经击溃了她的神志,她瘫软在韩予的身下。她微睁着双眼,可眼神早就失了焦距,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韩予才进入她的,她只隐约感觉到极度的紧绷,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只有飘飘荡荡、半梦半醒之间的思绪跟随着她,她的意识和她的身体仿佛同时被激流奔泻的热情抽离了……   韩予满身的汗,难受极了。他还没完全进入她,她就快要晕了过去。他轻拍她,可她一脸红晕的又昏沉沉的,这时电话凑热闹似的响了起来,他根本没心情去接电话,就任由电话一声声不停地响着,许久之后,电话终于安静了。然而,韩予感到□已经绷到极限,这一刻只想叫嚣着发泄,他刚刚好不容易将前端挤进她的身体,她快要不行的样子,这下可怎么是好?他想温柔的对她,却被欲望折磨的痛苦不堪,他咬着牙忍住了一沉到底的想法,仍然一点一点缓慢的进入她。然而,他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他的心里微微的失落,可很快又释然了,他想,她,在性事上她依然如此的青涩美好。他沉浸在她的身体里,开始缓慢的抽动起来,这一动,强烈的快感就像电流般炸进韩予的身体,他全身着了火似的炽热起来,她的身体仿佛带着魔力,让自制力极强的韩予也开始急切了。一阵阵强烈的快感袭来,韩予舒服极了,他忍不住轻哼出声,秦梓苒只感觉自己成了上钉板的肉,韩予是刀俎,一下下把她撞的四分五裂。好在他很有经验,后来终于好了,他的汗混着她的哭腔,低压的嗓音绞着破碎的呻吟,一股不断攀升的快感不停地燃烧着她,韩予很快乐,恨不得把自己捣碎了,喂进对方心里。 .   很快甬道又开始急速的收缩,他知道她又高潮了,她盈亮的双唇间无助的发出嘤咛声,她弯弯的睫毛颤巍巍的抖动着,染上□的身体一片粉红,柔嫩的肌肤上分泌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他沉醉在她动情的样子里,却又担心她难以负荷这样的热情,他在泥泞的小路上来回穿梭挺动,忍不住狠狠地撞进她的深处,他决定尽快结束,他按住她的腰,频率越来越急,越来越猛,他将身子深深顶入她的身体,全然释放了他的热情,之后很久他的意识都是空白的,头皮像炸开似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喘息不已的离开她的身体,紧紧抱住她……   第 60 章   同一时间。医院加护病房里。   秦楚河似乎开始有清醒的现象。陈若莲这几天时间似乎觉得的丈夫的手指微微的颤动了几次,可又不敢肯定,怕是眼花了,毕竟这么久奇迹并没有发生,然而,刚刚她敢保证,她看清楚丈夫的手指的的确确动了!她趴在床沿激动万分的看着深爱的丈夫,心脏狂跳起来,愣怔了一会儿才手忙脚乱的起身按铃通知医生,秦梓岳兄弟得知这个好消息,杵着拐棍从普通病房也匆忙的赶来了。医生进过一番检查,欣喜的告诉家属,“秦老先生的确有开始苏醒的迹象。”   陈若莲双手合十,一双美目里流下潺潺的泪水,她口中喃喃祷告,“感谢上帝!感谢上帝!”她无比感激上苍,在如此灾难降临之后,一家人终于熬过了最痛苦不堪的阶段,现在,好消息接二连三,先是秦梓岳恢复的越来越好,接着秦楚河也有希望醒过来,刚刚她又接到电话,说是小儿子已经在美了起飞,很快就要回来了。天佑秦家,她怎么能不感恩呢。她打电话给梓苒,可是一直没人接听,她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后忽然自责起来,现在这个时间,她实在不该这时打电话给孩子们的。梓苒和韩予这段时间这么辛苦,也许还在休息,她不想惊扰他们,可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就忘记了时间。她想,天亮后再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也不迟。   秦梓苒清醒时,已是凌晨时分了。透过隐约的光线,她轻轻的抬起身子,静静地看着身旁的韩予,韩予睡着的姿势很斯文,身子平躺着,双手交叠在两侧的腰部,头微微斜向一边,乌黑的鬓发有些微乱的贴在脸颊上,平日里压低微蹙的眉峰此刻平缓舒展开,浓密的上下睫毛密集的贴合交错在一块儿,这样的他看起来很柔和,因为收敛了凌厉,所以更加突显了他的英挺五官,睡着后的他显得更加的英俊了。沉睡之中的他平缓的呼吸,宛若优雅俊美的斯文男子,实际上,他像是一柄利刃,伤她最深。秦梓苒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像是有人用手拧着她的心尖上的难受。   前尘往事,她好想逃避不去触碰记忆,只要牵动一丝一毫的回忆,便是痛彻心扉般的撕裂。别开脸,屏退思绪,还是不要想了吧。秦梓苒顺着视角望向窗外,夜很静,夜很黑。她心口的位置很疼,突突地跳动每一下都很疼,一抽一抽的沿着经脉牵扯着每一丝神经,越来越疼。秦梓苒忍着双腿间的酸痛,穿好睡裙下了床。她裹住一条宽大的披肩,轻手轻脚的打开移门,站在阳台上。黎明前的天空很黑,四周的景物在夜色下也很模糊,今夜依旧很静,她能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今夜凉如水,还刮着不大不小的冷风,她忽然吸进冰凉的空气,胸口又泛起一阵钝痛感,像是用绳索勒住了她的血肉,她觉得喘不了气,又憋又闷。胃部也跟着痉挛起来,秦梓苒难受的弯下身子,接着她鼻子一热,血顺着鼻孔滴了出来。   她裹紧披肩,就着披肩的一角捂住鼻子,胃很疼,心口也疼,她直不了身,只能蜷缩着靠坐在地面上,此刻她身上心里没有一处不疼着,然而,只剩下思绪无比的清晰,一桩桩心事一点点的想……秦梓苒望着无边的黑夜,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个点,深深地凝望……   她想,本不该这样的,本应该放下的。悲哀的是,明明不爱了,却在一起了。也许全是因为一个错误的开始吧。最初之时,她就不该去爱他的。如果没有当初的痴心妄想,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也许,她也能找到真心爱自己的人,收获一份爱,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想到这里,秦梓苒笑了。就像她真的拥有幸福似的。可短暂之后,她又垂下眼帘,只有深深地失落。现实是她一步走错了,一步步全都错了。错上加错。她不断前行,却无能为力,只能由得这样的错越来越深……她的人生,与韩予,与家人,总是不断的错过,再错过。现在,她终是和韩予走到这一步了,可她只剩下心如死灰……   秦梓苒望着月隐星稀的夜空,想到素未谋面的妈妈,那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年轻女人。她羡慕赵倩云。亲生母亲虽然抛下了襁褓之中的她,可她一点都不怨恨,如今秦梓苒才明白,为什么赵倩云能够割舍活的意愿,选择死亡,因为她爱的人真的伤了她。命运将她一步步逼到了绝境。赵倩云是可悲的,她和徐风扬同白头却不能同偕老,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的恩怨是非,有徐诗情和她母亲,有程广宪和他的家庭,还有动荡不安的年代……他们之间只能不断的错过再错过,后来,在她蓦然回首时,赵倩云才绝望的发现,她已和徐风扬越走越远。她意识到所有的人和事都回不去了,木已成舟。赵倩云拼命的去挽回,却只能错的更深,伤害更多的人。她选择自杀,或许不是真的不想活着,而是太累了,她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只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心跳停止了,痛苦也停止了,然而这些痛苦却无可避免的转嫁在徐风扬的身上,徐风扬何尝不可怜不可悲呢?   可她还是羡慕赵倩云,毕竟她是被爱着的。在她短暂的一生里,有徐风扬爱她一生一世,有程广宪爱的至死不渝。他们或生或死,都深深爱着她,不曾忘怀。而自己呢?虽然也走了妈妈的老路,只是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她没有赵倩云一走不回头的洒脱,余生之中,所有的伤口只得慢慢舔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叹息,这一生没有爱。其实,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因为一个女人没有被爱过,她会觉得枉过一生,这会很可怜很可悲。   秦梓苒的胸口又开始一阵剧痛,疼的她简直动不了身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只是间歇性的发作起来,胃部和心口疼的让她不停地发抖。秦梓苒隐约知道,这样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是预示着她的健康正在不断地恶化之中,披肩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红色血点,如果鼻血可以把身上的血流干,她宁愿就这样一直下去。她为爱努力过,尝试为自己而活着,为别人活下去,现在许多的问题都不重要了。   她厌世了,生无可恋,就这样任凭身体一点点垮掉。她这样的厌倦,而又有太多未了的心事还没了结。大哥的麻烦,爸爸的健康,李成波的报复……她自嘲的摇了摇头,默默地对自己说,还要在等等。秦梓苒明白必须要去B市,去求邓析。因为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大哥进监狱,若有一天她死了,就再也帮不了他什么了,她必须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就不能放过。她终是仰起头开始止血,用手按揉着心口,秦梓苒靠坐在阳台上熬过一波波疼痛,等她觉得好一点了,天也差不多亮了。   韩予醒来发现床上只剩他一个人时,心里是失落的。他起身寻找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发现秦梓苒正在洗手间洗着什么。韩予忽然闯入,她望着他的下巴微微一笑,很快就收回目光,她正在清洗披肩上的血迹,仍然低着头洗的很认真。韩予随着她的动作,转移了视线,他发现台盆里红红的血水,他一怔,“你怎么了?”   秦梓苒平静的告诉他,“上火,流鼻血。”   韩予走到她身后,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之中,秦梓苒柔顺的被他圈着。韩予的心顿时间柔软的不可思议,他的唇埋在她的侧颈之中,一边心疼的吻着她,一边含糊的说,“流了这么多血,可要好好的补一补身体。”   韩予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慌乱,秦梓苒微微挣了挣身体,可韩予心里只是不断的回味昨晚的柔情,他沉醉于她的甜美,与他竟是如此的契合,看似纤弱却让他深深地沉溺不能自拔,她时而不时的皱眉,忍耐,却是那么的媚,那么的柔,像是上好的汉白玉,散发着莹润又细腻光泽,却是柔若无骨,柔软的让他惊叹。稍为粗鲁了些,她会半睁开含着水汽的眸子望着你,那雾气朦胧的眸子犹如一汪秋水般甘甜,莹润润的红唇不经意的吐出娇气吃痛的声音,还有她眼神之中的迷离、无助,简直可以逼疯任何男人,她越是带着抗拒和青涩,他越是想要靠近她,好好的温暖她。韩予一把横抱起秦梓苒,不顾她双手湿淋淋的还粘着泡沫,就双双倒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窗外的天色已经渐亮了,东方的天际燃烧着朝日之前的火烧云彩,天空是青色的,红色的,灰色的,金色的光线从几条,变得原来越多……秦梓苒揪紧床单,在喘息中微微别开脸,她看着窗外的天空,一轮红日冉冉上升,似是朝气蓬勃的孩子,露出圆圆的粉脸展开笑颜,今天又是新的一天,韩予轻缓的扶正她的脸,温柔吻上她的唇,堵住她将要冲出口的尖叫,他的频率让她难以跟上,只好无助的哭了出来……   后来,秦梓苒隐约知道韩予抱着她去清洗,又让她小歇了一会儿,之后,韩予吩咐佣人端来热粥,他唤醒她,亲自喂她。她很顺从,韩予想做什么,她都会配合,如论怎样,她做到迎合便好。其实,秦梓苒一直都是知道韩予的转变的,对她态度的转变,从厌恶和冷淡,到现在的温和,她都能够体会得到,秦家破产,韩予帮助秦家太多太多,她无以为报,可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所以她把自己给了他。也许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吧。毕竟她已经给了他仅有的了。只不过,秦梓苒将煎熬藏在心底,心里越难受表面上越是平静,她微笑的时候其实在想自己的下贱、放|荡、无耻、一无是处。她觉得难以面对这样的自己,身体上的快感瞒不了自己,她恨极了身体的淫|荡反应。   秦梓苒闭上眼睛假寐,最终她下定决心今天就去B城。她想暂时和韩予分开,哪怕只有1天也好,她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能有些许的喘息。   秦梓苒起床后,来到楼下,佣人告诉她,韩予已经去了公司总部,她点点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佣人端来一羹补品,说是先生吩咐一定要夫人喝下,秦梓苒端起来凑近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打起嗝来,她赶紧摇摇头,表示不想喝,佣人无可奈何,因为秦梓苒很坚持,佣人只好又将补品端了下去。   秦梓苒起身去卧室收拾行李,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行李很少,只有1套换洗衣服、几张卡和少量现金,她不准备长时间在B城逗留,所以准备快去快回。她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是,如果邓析不肯帮忙,她也不会强求,她会尽快回J城再想其他办法。秦梓苒走到书房,伏案写了一张便条,她给韩予留言只说明要去B市,很快就回来。写好纸条,秦梓苒把它平放在书桌上,细心的用台板压上一角,她能预想到韩予得知她不告而别,会很生气,可她顾不了太多了,大哥的事迫在眉睫,而且经过昨夜和今早,她太难面对这一切,她想恢复平静,哪怕暂时的分开也好。   她坐上出租车,顺利的抵达机场,顺利的登机,可她心怦怦直跳,仿佛预感到会有事情发生,整个人非常不安,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飞机开始在地面上滑行,飞向蓝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她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秦梓苒才发觉胃很不舒服,双腿之间也酸胀的厉害,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很快,秦梓苒就在飞机上沉沉的睡去。   广播里,空姐甜美的提示声响起,秦梓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这才知道飞机已经降落了,她转眼看向机窗之外的绿地和跑道,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拿着行李下机。秦梓苒不疾不徐的朝出舱口方向走去,然而她总感觉有股紧迫的目光正紧紧跟随着她。她皱着眉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一丝可疑,她只好继续前行。不过,她的第六感很快便得到了验证,一出机场的大门,秦梓苒就发现几名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步伐很快的走了过来。她有些惊慌,可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为首的男人向她微微颔首,用略带冷漠的音调对她说,“秦小姐,邓少等候您多时了。”   男人表面上很恭谨,然而实际上却是态度强硬的夺过她手里的行李,半强迫的挟制着她坐进车里。车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关门声震得秦梓苒浑身一抖,她咬着嘴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生生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决定什么都不问。看来邓析早就监视了她的一举一动,只等着她主动的上门求他了。既然这样,她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她转过身子,望向车外飞逝的风景,茫然的想。   车开了很长时间,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穿过一片绿地森林进入郊县,最终停在一栋四合院前。为首的男人率先下车,为她打开车门,不用多想她也知道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虽然冷漠却不傲慢,可她此刻在心底却涌起深深地屈辱感,她觉得自己如同妓|女一般,不远千里,送上门等着邓析羞辱。她低着头,迟迟不愿下车,手心攥的很用力,指甲已经陷进肉里都没发觉,保镖仍然耐心的等待着,仿佛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秦梓苒想,果然是训练有素,就算心里再鄙视她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放在面上显现出来。她环视了四周,苦苦的一笑,B城是邓析的势力范围,现在她人都被带到这里了,现在想逃也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怕也是没有用了。   第61章   秦梓苒缓缓下车,随着保镖走进了四合院。秦梓苒边走边观察四周的景致,说这里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这栋院落并不算大,可从细节上可以看出它的匠心独具,低调却奢华,处处显露着极致的讲究。加之院子里满是奇珍异草苍翠欲滴,鸟语花香一派怡然,这样清幽雅致的布局和天茗茶庄很相似,她这才明白,这栋四合院必定是邓析最隐秘的住所。穿过一道长廊,走完青石铺设的门厅,她来到院落的中央,只见在一棵槐花树下,邓析穿着便服,一脸驽定的表情坐在那儿,看样子已经等她很久了。 1 3 9   秦梓苒定在那儿,脚底如同被黏住了,举步维艰。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邓析,想必他在市生活的同样如鱼得水吧。这个狂妄的男人还是一如之前的潇洒,浓密的眉头,上挑的眼角,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和凌厉,细致修剪过的平头上,黑亮的发丝一根根竖起,每一根发丝仿佛都透漏着他的张扬和桀骜,此刻邓析不发一言,只是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容太过于驽定,让她心里泛起了悲哀,大哥的事必须求他,秦梓苒再怎样不愿面对他,却也无可奈何。邓析的笑容,在秦梓苒眼中满是讽刺,邓析必是肯定她有求于他,所以才笑的如此的直白和绝对。   秦梓苒在保镖的指引下走到邓析的对面坐下来。而邓析此刻却低下头玩弄起桌上的茶杯来,邓析并不看她,仿佛就当秦梓苒不存在一样,自顾自的欣赏把玩起手上的杯子。邓析这是在变相的羞辱她,秦梓苒怎么会不明白呢,面子里子对她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救哥哥,她愿意做任何事,何况是几句羞辱?所以她主动的开口,她不争气的抖着声音说,“邓……邓析。我……有件事……求你帮忙。”   她觉得自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她做好了被他嗤笑的准备,可是,邓析还是当她透明似的,看都不看她一眼。秦梓苒局促的坐在那儿,时间过得越久,她就越觉得难挨和尴尬,正当她渐渐不抱希望的时候,邓析抬手挥了挥,保镖立即退出院子,从侧面走来几名佣人,陆续将餐具菜肴摆上桌,做好这一切后,她们很快也退出了院子,并且关上了院门。吱呀一声,有些年头的木门响了一声后紧紧地合上了。顿时,安静的院落里只剩下隔桌对坐的2个人。一丝恐慌又向她袭来,她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忍着不安胡思乱想之际,邓析却猛地抬头,他那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忽然盯住她,秦梓苒心跳加快,更为紧张。她下意识的错开眼光,低下头对着桌子下面的脚尖沉默。汗珠顺着脸颊流入了鬓发,她此刻紧张极了,只是刚刚的一个眼神,秦梓苒知道邓析似乎比过去更加深沉了,更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她深深地担忧,他会不会帮这个忙呢?   邓析看着她死死咬住嘴唇,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恼火,她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呢!这一上火,手里的杯子就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啪嗒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入她的耳膜,秦梓苒吃惊的抬头看着邓析,邓析自嘲的想,杯子被他气的捏碎了,不过她总算是抬起头正眼看他了。他挑了挑眉,冷冷的挥袖将碎片扫下桌面,他拿起一旁的酒壶,打开壶盖,不用杯子就喝了起来。   秦梓苒贴在椅背上,克制着心里的畏惧看着他,她有多怕韩予,就同样的害怕邓析。她知道他们都是危险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手中攥着权势、财富、地位,他们站在社会构架的顶端,所以自负、孤傲、无往不利。而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她又凭什么和这样的男人抗衡呢?与他们对立为敌,她只有输得彻底,败得惨烈。何况,秦梓苒知道邓析不同于韩予的是,他比韩予更冲动,更不计后果。而她来市的原因就是求他帮忙,她是不能因为害怕就退缩的,秦梓苒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克制着颤音说,“邓……邓析,你会帮这个忙么?”   邓析似笑非笑。对着酒壶大口喝下几口酒后,给秦梓苒斟了一杯。秦梓苒岂敢不喝这杯酒呢。她双手握住酒杯,小心翼翼的端起杯子,深吸一口气,甚至刻意的带着讨好的神情,对他说,“敬……敬你。”说完她仰头就要喝下。   她的刻意讨好和惊惶的神情完全激怒了邓析,他腾地站起身,一把拍掉她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揪住她纤弱的身体,向后一推,邓析把她抵在树上,死死地瞪着她,眸子里仿佛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一团团愤怒之火仿佛恨不能将她燃成灰烬。秦梓苒受了惊吓,胸口又开始疼了起来,邓析的蛮力加上身体的疼痛,让她全身无力,她缩着身子直往地面上滑,然而邓析不允许,他的身子重重的挤近她,强硬的压揉着她,低头对着她的唇又啃又咬,蛮牛似地舌头硬是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口腔里一通胡搅蛮缠,又吮又吸,她被邓析弄得很疼,整个舌头都麻了。秦梓苒忍不住张口就咬他,邓析更生气了,他毫不怜香惜玉,反而更用力的反咬住她,他们的血混在一起,他们在疼痛中拉锯着,最后她受不了,吃痛的呜咽着,颤抖的率先松开牙齿,只得败下阵来。这时,口腔里的血腥味道惹得她几欲作呕,邓析见她这样更是气到极点,他的脾气一向是说来就来,现在他就像被闪电击中似的,整个人彻底的气炸了。他按住她的身体,嘲讽的吼,“怎么,我才吻了一下你就这么恶心?恶心你干什么送上门!是不是有求于我你才肯面对我?否则你一辈子都要躲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那你当初为什么招惹我!秦梓苒!”邓析怒瞪双眼,愤怒的吼叫着,表情狰狞的犹如地狱钟馗。   邓析看着秦梓苒缩着身子一言不发,他冷笑着继续讽刺,“这段日子,想必你跟着韩予过的挺愉快吧,这小身子也不知被韩予调教了没有,看你瘦到没几两肉的样子,看来韩予对你也没多少怜香惜玉的温柔吧。啧啧啧……不过,我还记得你那晚的喘息声,求饶的哭喊声,甚至胸口还能回忆你捶打的力道……”邓析边说,边强迫的将她的手按在胸口,秦梓苒左右挣脱不了,手被动的贴在邓析身上。秦梓苒听邓析说的这些话,那一夜的凌虐,像回放电影似的浮现在眼前,一幕幕越来越清晰,她五官都扭曲了,牙齿咯咯的直抖,整个人抖得犹如筛糠,可是邓析仍然不放过羞辱她的机会,他故意凑近她的侧颈,痞气十足的调戏,“最记得的,当然是你下面的那张嘴了,你知不知道,你竖着的那张小嘴儿有多紧啊,紧到我也会疼……”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秦梓苒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开始拼命的挣扎,这时,邓析突然看见了她颈上的吻痕,顿时愣在那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想象是一回事,真的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邓析一把扯开衣领,看着她身上乌紫的吻痕,像是被人狠狠地唰了个大耳瓜子,他疼得浑身一哆嗦,伤心、心痛、嫉妒、仇恨很多心绪像是响雷般劈进了他的脑海,他懵了。手指颤巍巍的贴在每一块痕迹上,眼前浮现的却是想象之中她和韩予莋爱的情景,每一块印记仿佛都张开一张嘲讽的嘴,嗤嗤咧开嘲笑着他的无知。邓析想掐死眼前的女人,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他唯一放进心里的女人竟然这样的威逼他反抗他,简直太他妈搞笑了!他居然下不了手,舍不得伤她!邓析死死盯着那片印记,良久之后,他才勉强消化了这个事实,他恨她!更恨自己!所有复杂的情绪找不到合理的宣泄,最终全都化作愤怒,他一股脑儿的全发泄在秦梓苒的身上。   邓析用力扣住秦梓苒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他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没想到,你过得果真是好啊,这么久了才来见我一面,还刻意带着床上的纪念品在我面前显摆?我只记得,你在我身下只会哭个没完,身体僵的就像根棒槌!怎么,这些日子没见了,你倒是能耐了,还这么激烈,你和他就这么的难舍难分么?还是你骨子里本来就轻贱,一天没男人就空虚寂寞!还是只有韩予才能让你满足?让你高潮?!”邓析气的发疯,一通胡言乱语,他死死扣住秦梓苒的肩膀,猛烈的摇晃她,这时她的胃痛到极点,她哀嚎的惨叫一声,邓析这才发觉到她的异常,他觉得不对劲后,停止摇晃,这才看清她满头的冷汗,脸色已经变得青白青白的,脸色已经差的非常吓人了。邓析的心咯噔的重重一沉,猛然的回过神来,担忧立刻替代了之前的怒气,他惊慌失措的搂紧她,颤声说,“你身体不舒服?快告诉我哪难受了?”   秦梓苒勉强晃了晃身子,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她还没开口就开始干呕起来,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在插满针尖的地面上翻滚,她觉得没有一处不疼,她靠在邓析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不时的干呕,可是剧痛愈演愈烈,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她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意识就这样被抽离了,她翻起白眼的样子吓坏了邓析,他惊恐的换着她的名字,可她还是软软的倒进邓析的怀里……   韩予在公司忙碌一整天。今天特意避开应酬,早早的回到家中只想早点看着她。可他回到家里才知道,她不在家。听佣人交待,秦梓苒上午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韩予蹙眉的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傍晚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么。他有些生气,草草的吃了晚餐,在他走进书房里准备办公时,才发现她写好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我去市了,很快回来。   她人已经去了市了。韩予握拳,将这张纸握成皱巴巴的纸团,负气的往地上扔了过去。这个时候韩予是又急又气的,韩予气她为什么私自去了市也不提前告诉他,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韩予在书房里烦躁的踱着步子,他拿起手机,拨了秦梓苒的号码。电话接通,一直无人接听,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继续一遍遍的拨打秦梓苒的电话号码,男人偏执起来很可怕,她不接,他便一直打,最后手机打到发烫她还是没接听,他气到想要砸手机时,电话接通了。韩予急吼着,“秦梓苒,你到底在干什么!”然而,电话里却传来一个男声,‘啊!别!别急着下床!’紧接着,他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几乎同时,通话中断了。   韩予盯着手机愣怔好几秒。他怀疑刚刚短暂的通话是不是一场幻觉?他费解的又看了看通话记录,刚刚他拨通的,的确是秦梓苒的号码不是么?,那么刚才又是怎么回事?那仅有的一句话、那个声音、灵光一闪似地挑动了他的神经。韩予把发烫的手机轻轻摆放在桌面上,然而眼神停却是停留在地面上的那团纸团上,他凝神望着皱巴巴的那一团纸——   他的记忆力太过强大,毫不费力的就忆起,电话另一端说话的人,不是邓析又是谁?只要稍稍用细密、冷静的思绪去回顾……韩予很快便有了答案。   韩予焦躁的点燃一根烟,狠狠吸进烟雾,一根吸完了紧接着又点燃一根,知道烟缸里塞满了烟头,整个房间烟雾弥漫他才慢慢的将身子仰靠在椅背上不再动作……   他要么不屑去深思,然而一旦用心思考了,就很少有他想不通透的事情。韩予最显著的一项优点,是善于布局。只有这样,才能在瞬息万变的时局变化下纵横商海运筹帷幄。说白了,其实他只不过是比常人想的全面,善于举一反三罢了。   韩予运转记忆,他回想到,那次在会所的包房里,邓析烂醉、从头到尾的反常,以及莫名其妙对着他吼的情形。他记得邓析当时就像头决战中的狮子,红着眼睛只重复着一句话,“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手上——我早晚得栽在这个女人手上——”韩予的眉头越蹙越紧,心重重沉了下去。因为他当下就明白了一件事。   秦梓苒、出走、城……邓析、兄弟、两面三刀……很多字眼就像音符似的,字符组成词组,接踵而至,跳动着、带着细微的声响顽固的闯入他的心里。每闪过一个字,他就想到了无数的可能,带出无数想象之中的画面,那些画面的形成,仿佛窜成一出有声的影片,每每联想到更多,他的心就不能自已的疼痛一次。韩予双手撑在桌面上,高大英挺的身躯忽然失去所有的支撑,他颓然的、缓缓地坐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片刻后,韩予再次拿起手机,带着验证和侥幸并存的心情按下了邓析的号码。然而,一声声忙音响起、重复、再重复……果真如此,电话接通,无人接听。韩予在心里开始冷笑。一股锥心刺骨的寒冷,化作一条条尖细冷硬的冰凌,一点一点穿透进他的身体。此刻,韩予感觉仿佛身处在水与火的边缘,一边是寒冷,一边是焚燎。水深火热的煎熬让他感觉极度的痛苦。韩予将脸埋进手掌里。他深深地闭上双眼,感觉极度的疲惫。可下一刻,他就放下手掌,露出的脸孔上只剩下冰冷一片的表情。   背叛。又是背叛。上一次她和刘清拥吻,他心里疼了一次,这次呢?更是和自己的好兄弟。这一次,心更是疼的,因为除了被背叛,更是被伤害。韩予此刻悲哀至极,同样狂怒至极。然而此时他却忽然怒极反笑,最好的朋友,加上他爱着的女人……哈哈……他发泄似地冷笑出声,结果笑得太猛,吸进了一口烟雾,就这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韩予止不住的咳嗽,咳到双眼腥红,眸子里的温度早已降至冰点之下,越来越冷酷,而他的表情更是阴沉,完全是一副吃人魔鬼般的阴冷,他脑子里还回荡着邓析在电话里的那一句,“别,别急着下床……”   韩予蓦地起身。踏开步伐就要向屋外走去。然而,他在走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重新坐下。他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按下几个按键,电话接通后,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说,“阿肖,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邓万延。”电话另一端的阿肖似是问了详细,韩予接着说,“对。近几年邓家台面上的暗地里的动作,我都要。”   第 62 章   韩予一向冷静且果断。他心中有数之后,大步走出公寓,驾车驶向机场。他虽然车技很好,但很少飙车,然而现在他不仅连续闯红灯,而且在车流中超车穿行,正以最快的时速赶往机场,他双手灵活的操控方向盘一边按下蓝牙。一路上他共打了3通电话。韩予先是打给集团秘书长,交代近期的工作事项安排,然后又打给集团的副总,让他临时替代自己飞到国外参加几个重要谈判,最后,他打给张睿文。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手机里传来张瑞文一贯调侃逗趣的声音,“哎呦,我说予哥,这阵子您可是难的打电话找兄弟我啊,请问您有何指点?”   韩予双手紧握方向盘,咬着牙冷冷质问电话另一端的好友,“张三,我问你秦梓苒和邓析是怎么回事?而你又知道多少?”   张睿文嬉笑半张着的嘴巴还来不及合拢。他心里猛的一惊。张睿文没料到时隔这么久之后,韩予忽然问起当初戏子和秦家小四的那段孽缘。张睿文开始吞吞吐吐,心里实在是备受煎熬,韩予和邓析对他而言都是好兄弟,然而话若是从他嘴里漏出去,他们二个,恐怕连表面上的兄弟情都难以维持了,张睿文绞尽脑汁想着最最折中的表达方式,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予、予哥,你别这么个严肃好不?我小心脏怕怕。其实我真的不清楚你问的事啊,我和邓析也蛮久没见了,自从他被家里召回到市后,他的社交圈子就集中在市那头了,况且他也很久没回市了。予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我——”他哼唧哼唧了几声,吞了吞口水,试图想打马虎眼瞒骗过去。   然而韩予打断他的回答,韩予平静的说,“张三,你如果真的称我一声哥,就别骗我。”他忆起当初张睿文躲躲闪闪的表情,现在想起来,完全可以解读成那是心虚,张睿文一定知道他所不知道的。韩予坚信。   张睿文答非所问,“予哥,你现在在哪啊?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咱俩见个面再说吧。”张睿文矛盾极了。说,还是不说?到底该怎么说?此刻他真是觉得头要大了。他非常清楚韩予最恨欺骗,他心里直打鼓。心里不停地哀嚎。   “我在机场高速。这事就在电话里说。”   张睿文心里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忙问,“予哥,都这么晚了你这是要飞哪?”   “去市。找邓析。所以你可以选择现在要不要说。张三,你知道我只是先联络到你,希望能从你这里先知道整件事情,可并不代表我只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你懂的。”   张睿文心重重的沉了下去,他颓然又无奈的声音飘了过来,传进韩予的耳膜,“其实,其实,这件事要从3年前说起……”张睿 文尽可能含糊地描述了邓析和秦梓苒之间的总总纠葛,他斟酌又概括的告诉韩予,在秦梓苒疯的最迷糊的那个阶段,她看到任何男人都当是刘清,毫无礼义廉耻之心的犯迷糊,恰恰这个世界上恶狼比比皆是,他和邓析亲眼目睹秦梓苒屡屡被人吃豆腐,她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邓析那个暴脾气每次都因为这样被气的不轻,每次邓析都气的直跳脚,免不了对秦梓苒好一顿羞辱,可是,和一个精神分裂的女人说教显然是做无用功,对邓析而言,因为那段时间秦梓苒在他的茶庄里打工,邓析受秦家人之托不得不顾及她的安全,加上她频频出状况,所以邓析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留神保护着她。秦梓苒就在那段时间变得越来越爱黏着邓析,邓析只得默许了她跟屁虫似地追随。也许就是那时,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发生微妙的改变了。他也看得出邓析变得越来越在意秦梓苒,至于邓析是如何爱上秦梓苒的,他的确到如今也想不明白。很可笑的是,邓析为她做了很多的事,而每一次秦梓苒清醒时都把和邓析的相处忘得一干二净。她一如既往的对邓析很冷淡。   听了张睿文的话,韩予的心绪极端的复杂起来。心像是被人紧紧拧住了,有股撕扯般的疼。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还不是他猜测中最坏的结果。好在秦梓苒不爱邓析不是么?韩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释怀了很多,也许,她曾在精神上有过创伤崩溃过,所以他能够体谅她。况且,在她受到刺激的那段日子即使发生过什么也当不得真的,韩予想。   可韩予又忆起邓析痛苦颓废的神情和忽然选择疏远离开,一边是自己爱上的女人,一边是挚友……车驶到机场,韩予叹了口气,他疲惫的说,“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张三,我马上就要飞市了。我去找邓析,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去市接回做客的妻子回家。”   张睿文半信半疑,他小声的询问,“真……真的就这样么?”   韩予冷笑,“不然呢?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张睿文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担忧,他最怕的就是韩予和邓析彻底撕破脸。为了秦梓苒,让兄弟情谊彻底决裂。   “我挂了。”韩予果断的结束通话。   邓析心疼不已的抱着秦梓苒,刚刚他安排车去接邓家的家庭医生,听佣人说她的手机一直响,终是吵醒了她,她挣扎着起床接电话,他急忙回到卧室时,就看见她抖着身子去找床边的包包,她大半个身子悬在床外,重心不稳的翻倒在地上。   秦梓苒疼极了,她紧紧咬着唇神情痛苦的忍耐着一波一波不断涌来的痛感,身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整个人就像被汗水洗过一样,发丝帖在脸颊上,她窝在邓析的怀里止不住的发抖,十分的虚弱。邓析整个人已经方寸大乱,他紧紧箍着她,慌张的重复着,“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咱们不等医生了,这就去医院,这就去!梓苒,你要撑住……”   秦梓苒的意识很清醒,她不想去医院,她来市不是让邓析同情,她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慢慢的摇头,抖着唇艰难的说,“别,我……过一会就好了……这是……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她的眸子里弥漫着深深地乞求,艰难的说出这段话后,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邓析用力裹住她,摸着她的手发现手心里一片冰冷,将脸贴在她的脸颊上测了测温度却感觉很烫。   “妈的!”她好像发热了!担忧的邓析禁不住飙了口脏话。他看着怀中很坚持的她,一脸急躁的低吼,“你都这样了,还想不去医院?!”   秦梓苒揪着他胸前的衣料仍旧不停地摇头,她的脑海里翻滚着记忆中的片段,颠簸的推车不断地前行,一格一格惨白雪亮的日光灯掠过头顶,粘稠的身体,恍恍惚惚似梦似醒的记忆……她不想去那个地方,满眼的白,无边无际的白,她曾有很多次在那片苍白的颜色中慢慢苏醒,接憧而来的,必是紧紧相随的疼痛和绝望。她真的不喜欢,宁可等死也不想去医院那个地方。两行泪无声的划下,滚落在脸颊两侧滑进鬓发之中,她还在喃喃的说着什么,邓析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仔细聆听,只听见她重复着,“别去医院……”   邓析从来都是铁石心肠,然而只要面对秦梓苒,他所有的冷酷全都溃败了,心是如何都冷硬不起来,面对她,他只有妥协。除了那次的强迫。那一次他不顾她的哀求哭泣,最终得到了她,可事后他是很后悔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如果往事可以重来,他或许不会强迫她伤害她,因为即使得不到秦梓苒,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不忍伤害她,不想让她恨他。   邓析深深凝视着秦梓苒,眼中除了怜惜之外,还带着惶恐和恨意。他原以为时隔很久不见她,就会自然而然的淡忘她,最终将她屏退在他的生活之外,从而遗忘。但可悲的是他从未遗忘她,反而越来越爱她。长时间未见面,换来的是不断奔涌的情感以及刻骨的相思。看着怀里的女人蜷缩着又瘦又小的身体,紧紧揪住自己无声的落泪,他的心也随着她揉出咸咸的水分,他担心她的健康,恨她跟着韩予竟是变成了这副样子。邓析低头轻轻地吻住她,抬起头叹了口气,将她轻放回大床上。他拿着秦梓苒沾染血迹的外衣坐在一旁,等待邓家的家庭医生。   就在这时的市,医院的病房里。秦楚河终于睁开了眼睛,在他昏睡了几个月之后,他终是苏醒过来。在他沉睡的这段日子,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空白,但足以滤清整个事件的始末起因了。他动了动嘴角,程若莲立即伏在他的嘴边仔细聆听,结果不到2秒钟的时间,程若莲的脸色已经大变,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丈夫,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悚。程若莲弯曲着腰,整个人楞在那儿保持着聆听的姿势,然而所有的思绪仿佛都被抽离了身体,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因为她的丈夫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程景峰。畜生。”   其实李成波一直没有离开市,他依然潜伏在秦家周围,并和程景峰一直保持着联系。李成波一直在寻找继续报复的时机,虽然行动上已经比他原先计划的滞后了,但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更享受窥视猎人盯上猎物后,猎物惶惶不可终日,肝胆俱裂的心理过程,李成波的人格已经严重的偏离了,自从妻离子散独剩下他一人时,他就已经崩溃了,良知也在仇恨的冲击下全然塌陷。刻骨的仇恨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良知,只因秦家人背负着他的至亲,3条人命!他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秦家,所以李成波更想要慢慢玩死这一家人。此刻他站在医院隔街的路边,望着医院的某一扇窗户阴沉的冷笑。   韩予赶到市是3个小时后的事了。此刻已过午夜。韩予坐进阿肖安排好的车内,仔细的查看阿肖刚刚发来的一份传真。传真一共3页纸,他看了整整半个小时。韩予一直没有放下那份传真,他一手紧紧攥着纸张,一手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邓析的电话。   邓析的电话又响起,这次,邓析很快就拿出手机,他看了来电显示后,眉头蹙成了一团。韩予。他刚刚一直忙着担心,却把最大的难题给忽略了。他想着韩予,这个比自己大1岁的男人,他似乎一直是上帝的宠儿,从小到大,韩予一直比同龄人优秀,优秀到甚至超越很多年长的人们,韩予他冷静、睿智,分析问题善于纵观全局,是天生的领袖人物,而自己呢?只因为不想输罢了,因为燃起了想赢不想输的斗志,所以他才会这么努力。然而这条路太累太辛苦,他觉得一路走来无比的疲惫。只因为他相信勤能补拙这句话,所以他一直加倍努力,想要赢。邓析一直希望超越韩予,到如今邓析虽然最终赢了很多人,但其中的辛劳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他不否认有些嫉妒韩予,一件无比艰难的事到了韩予手里,似乎总能变得简单许多,这就是手腕和力挽狂澜的实力,邓析从不否认韩予的能力,他除了嫉妒韩予,更多的是欣赏和崇拜。可惟独在秦梓苒这件事上,邓析是真的嫉妒他,无比的嫉妒,甚至视韩予为仇敌般的愤恨。他想不通,一个被他弃之如敝履般的女人,居然还是爱着他。   邓析按下手机上的接听键,他平静的说,“予哥,好久不见。”   韩予的声音平淡无波,“的确很久不见,所以要好好叙叙旧。”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蕴含着万般沉重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正在这时,邓家一名保镖走上前在邓析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邓析不禁紧了紧拳头,骨节声响起,指节泛起青白。他看着屋内平躺着的秦梓苒,对着韩予轻笑一声,“你到市了?”   “嗯。”韩予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到你的四合院大约还需要50分钟。”   邓析和韩予都不绕弯子,他们没有提起秦梓苒,然而,彼此却非常明白对方的想法是什么。   比韩予先到的是邓家的医生,国内著名的老中医方老先生。老先生是邓家多年的老朋友,邓万延也十分的敬重他。这样的深夜,若不是邓析实在紧张秦梓苒,是不必去请方老先生亲自来前来的。   邓析握着老先生的手,焦急的说,“方叔,麻烦你过来一趟了,现在这人就全拜托你了。”   方老先生拍拍邓析的手,慈爱的说,“别慌,小析,带我去吧。”   邓析领着他来到卧室,这时秦梓苒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方老先生走到床前一边握起秦梓苒的手腕,一边观察秦梓苒的五官,他慈祥的望着她说道,“孩子,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秦梓苒望着眼前的老人,他两鬓斑白,双目炯炯有神,慈祥和蔼的望着她微笑着。秦梓苒下意识的伸出舌头照做了,她配合着眼前的老专家,让这个慈祥的老人前前后后把了好几次脉。然而方老先生的脸色却随着把脉一次比一次更为慎重和严肃,这让一旁的邓析心急如焚,却也不好急着打断方老医生的诊脉,他憋着急性子,终于等到诊脉结束,此刻方老先生心里似乎已有了判断,他将秦梓苒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身望了一眼床边带血的外衣,脸色平常的对秦梓苒说,“有没有流鼻血?”   秦梓苒点点头。   “这种情形有多久了。”   秦梓苒一时间迷茫起来,她也记不清了,开始时也是断断续续的,一个月总有几天很容易流鼻血,她也以为是干燥或是上火,直到后来,血流的越来越频繁,失血量也一次比一次多。直到她止不住血开始呕血她才知道,自己生病了。“有一段时间了。”   “除了呕血还有什么症状么?”   “没有了。”其实她的心口很疼,脑袋也很疼,胃也很疼,浑身上下哪儿都是疼的。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老先生安抚的望着她,“孩子,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老先生转过身又看了看邓析,邓析了然,他们不约而同的退出卧室。   秦梓苒看着两个人的离去,她在心里说,真的会如这位慈祥的老人所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么?不,怕是不会了。   屋外,方老先生打开诊箱,他取出剪刀剪下外衣上一块血迹,装进密封的薄膜袋子里。他一脸严肃的问邓析,“小析,这位小姐的病她自己知不知道?”   邓析惊慌的看着他,方老先生一脸严峻的表情,让他的一颗心跌倒谷底。“到底什么病?你就直说了吧,方叔。”   “不乐观。但现在还不能下判断。这些血迹我拿到医院里交待化验一下,最终是不是……还不好说,必须等化验结果。”   “是不是什么?方叔,你倒是说明白啊!她到底是什么病!”邓析又着急又要刻意压低着嗓子,他克制不住的压抑着嗓子低吼起来。   方老先生叹了口气,他望着眼前的邓析,这个好朋友的儿子,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所谓命运的无情他再次的体会了,虽然行医多年,看尽悲欢离合曲总人散,但他的心还是会痛,就像今天,看着花一般年轻的生命面临着凋零,他也随之深深的惋惜……方老先生抿了抿唇,终是说出他的判断,“这位小姐,她很可能得了胃癌。”   防老先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邓析瞪着双眼,呆如木鸡。视野里只剩下无边的空洞。   “这是我行医多年的一点经验,但只是初步判断,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为了防止误诊,我将她呕的血带回去化验,如果验出癌细胞,更要确认扩散的分期,看看还能不能有挽救的余地。”方老先生能够理解此刻邓析的震惊和绝望,他平静的收拾好用品,说完这些话,走到室外上车离开。   邓析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转身离开,可手颤抖不已的还在指着卧室的方向,很久之后他的眼睛才艰难的转移方向,随着手指看了过去。一扇门后,床上躺着的,他心里唯一珍爱的女人,怎么会?得了如此严重的绝症!命运怎么对她如此的残忍!他抖动着双唇无比痛苦的挤出一句话,“她?癌症……癌症?”站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邓析一声声低喃宛如困兽般濒临死亡的悲鸣……   第 63 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房子里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邓析此刻极度的彷徨,一种窒息的坠痛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竭力武装的坚强,隔着一道门,他才敢将此刻的绝望泄露出来,紧闭双眼,邓析高大健硕的身躯颓然的,失去重力支撑的蹲跪在地面上,许久之后,等他压制住情绪的翻涌,才缓缓动了动,用尽力气站直身体,朝着卧室里走去。   秦梓苒睡的迷迷糊糊,虽然极度疲惫但因为她很不安,所以并没有睡沉。听到邓析轻手轻脚开门的轻响,秦梓苒立即醒了过来,她强撑着睁开双眼看向邓析,虚弱的说,“邓析。我该走了。”她说完缓缓撑起身子半坐着就要下床。   邓析沉默的看向秦梓苒,这个他放进心里的女人,一股克制不住的悲伤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刻骨的悲哀绝望紧锁着思绪,邓析抖着手呜咽着,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垮了!是他让她绝望了么?为什么她要这样的自暴自弃?任由病魔一点点蚕食掉自己的健康?难道她不再留恋尘世间的一切了吗?她还那么的年轻……宽阔的双肩随着他哽咽无助的颤抖起来,他把头凑近她的脸颊,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锁骨旁,邓析到这时才看清自己,也不过只是个脆弱又混账的男人罢了。   秦梓苒僵着身子,下意识抗拒的推了推邓析,“邓……邓析……”   邓析抬头一脸痛苦的看着她,哀求的声线微微哽咽着,“梓苒,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才来求我。要我答应你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一定要给我好好的。”   邓析罕有的脆弱,话中透漏着的无助,是让秦梓苒微微惊讶的。她的敏感已经洞察到,一定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或者病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可她仍然平静的不可思议。她早就预感到了不是么。秦梓苒微笑的点头,“邓析,我答应你。你猜的对,我的确是有求于你。我肯求你救救我大哥吧,救救秦家。只要,只要你肯帮忙,以前的事我会忘掉它,就当……谁也不曾亏欠谁……都忘了吧,你也一样。”   她怎么能让人心疼成这个样子?邓析握紧她的肩膀,为了求他,她硬是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赶到市来,她生了这么严重的病,难到真的想不要命了么?他内心的苦痛逼得他快要发狂了。他想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眼里却是只有别人,何尝在意过自己?他心疼极了,宁可她变回曾经任性又跋扈蛮横的性格,也不愿她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他后悔了。长久以来他都是以不断伤害她的角色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带去的只有痛苦。他好后悔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很多想说的话却无从说出口,邓析只有紧紧抱着她,怕她像是一缕风,仿佛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梓苒。我说我爱你,你信不信?”   她看着邓析迟迟不语。良久之后她似是叹息了一声,“信。又不信。如果,让你失望了,是我的不对。假如你说的是真的,对你而言我又有什么好呢。我真的不配。细想想自己一路走过的人生,少不经事,到头来只能徒伤悲。邓析,配得起你这样男人的,是比我好上无数倍的女人,她们有的是我永远都没有的东西……”   邓析越往下听,心也越来越冰凉彻骨。他摇头,恶狠狠地重复,“我说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没有!”   秦梓苒被他的低吼震出了点点泪光,她含着泪微笑,“在你狠狠伤害我之后,再说爱我?邓析,你的爱真的,让人窒息。”   邓析颓然的松手。痛苦的揪住自己。“对不起……那件事后,我,也后悔。”   秦梓苒平静的望着陷入痛苦之中的邓析,轻声说,“算了。我都说了,会忘掉它。那些不愉快已经发生了,磨灭不了,就淡忘吧,很多的事,让它随风而去,终是会忘记的。邓析,我这一辈子得到的已经很多了,人最是应该知足的,只有知足了才能常乐,不是么。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会记得你今天的话,想起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邓析憋闷着一口气,嘴里心里苦涩的像是吞了黄连一般。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又一次紧紧揽过她,狠狠抱住。“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刚刚你已经答应我,要好好的。我不会让你去死。我要你活着,活着等着我,我会让你知道,最终你是我的。”   秦梓苒同样的苦涩。显然狂妄自负的邓析是不会听进她的劝解的。她只能婉转拒绝这一份时过境迁的感情。“嗯。我会好好的。可是,邓析,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知道那种勉强,有多伤人。你听我的,都忘掉吧。”   “不,你不肯尝试又怎么知道这是勉强——”邓析神情激动,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保镖轻轻叩门,打断了邓析的话。他走到邓析身前微微躬身,十分恭谨的说,“邓少,韩予已经到了。”   秦梓苒猛地一惊,满脸惊惶的看向邓析,然而她被箍在邓析怀里挣脱不得,急得声音也跟着颤动起来,她苦苦哀求着邓析,惊慌的几乎哭了出来,“他怎么……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是不是你……不,不行,他会生气的……邓析我求你邓析,你让我走吧……我现在必须走……我求你了……”   邓析上一秒钟还在为她心疼不已,然而她总能轻易激起他的怒气,邓析带着怒气恶狠狠的质问秦梓苒,“你怀疑是我告诉他?好让他来抓奸?你!你真是……”邓析艰难的咽下一口浊气,将胸中翻滚的嫉妒深深压下。看着怀里柔弱不堪的女人,看着灯光下惨白惨白的面容,他的冷酷腾地一下又瓦解了,他轻易的露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从未如此迁让过一个人,可邓析舍不得让她担惊受怕。他好言好语耐心的安抚她,刻意的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告诉韩予,你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挡着。他要是敢对你发脾气我会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过。你别担心了,啊。”他像哄孩子似地安抚着她,秦梓苒睁着水润润的眼睛,表情凄楚的望着他,邓析心中一软,作势就要朝着她吻下来,秦梓苒立刻排斥的闪躲开,他只亲吻到发丝。邓析一瞬间满脸的错愕,随后,只剩下难言的苦涩。   韩予抵达邓析的住所前,邓析就已经交待过保镖,待韩予进入院子时一路畅通无阻。邓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韩予,隔着一道门的卧室里,秦梓苒害怕的犹如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抱着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   韩予走进客厅,邓析起身微笑。他对着韩予说,“予哥,一路上飙车了吧。1小时的路程你可只用了45分钟。   韩予淡淡一笑,平静的说,“夜深车少,路况不错。”他说完,眼神绕着四周,似是寻找着秦梓苒的踪影,韩予理了理衣服坐在邓析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叠,一派闲适的继续说,“我的妻子在哪里?时候不早,也该回了。”   邓析轻笑着对韩予说道,“你说梓苒?她只是有点事找我帮忙,不过现在她有些不舒服,睡下了。”   “哦?我倒是想,有什么事我不能帮她分忧?非要找到你这儿?”韩予似笑非笑的看着邓析,“戏子,我们也相识二十多年了吧。你可一直是我的好兄弟。”   邓析被韩予的一番话堵到哑口无言,当邓析忆起曾经和韩予的兄弟情分,只这一点是让他感到心虚的。邓析话语也不禁软了下来,“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我只想说,对不起,予哥。”说完这句话,韩予的脸色明显缓了下来。不料邓析他别开脸看着地面,紧接着又说,“但我不后悔。”抛开曾经不谈,现在的邓析发疯的嫉妒韩予能得到秦梓苒,恨他却这样的不珍惜她。   韩予的眼眸里的温度不断的下降,瞬间暗沉下来。眸子里散发着少见的凌厉。宛如一盏盏锋利无比的飞刀,毫不费力的扎进邓析的血脉,韩予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昔日的好友,却是清清淡淡的开口,“戏子,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个一厢情愿的可怜人,本不想捅破这层纸,可你执意要把话说死,我也就不绕弯子。邓析,你要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邓析心里一痛。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和韩予争辩?无论名义上 还是实际上,她是他正大光明的妻子。也许在秦梓苒的眼里,他邓析不过是个无耻的弓虽.女干犯罢了。她自始至终那么多年真正爱的是韩予不是么?他邓析不过是她不清醒的阶段不清醒的不堪罢了。想到这里邓析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割开一个裂口,原来一个人伤了心会这样的疼。   韩予看着邓析,轻轻摇头。“她不是你可以想的女人,戏子,你想清楚,过了今天,我希望咱们还是好兄弟,我不希望最糟糕的结果发生在你我之间。”说完,韩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凑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后,夹在手指间慢慢递向邓析,如同当初在包厢里一样,只不过这次不是邓析递香烟给韩予,而是换做韩予递出香烟。   邓析看着韩予递过来的烟,苦涩地想,这是什么意思?顾全大局?息事宁人?他韩予明知道他邓析有多混蛋,对秦梓苒做出那么人渣的事情,在他明知道这一切之后,还想和他继续的做好兄弟么?他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能做到这样的无动于衷!难道他不气么?不怒么?他就这么的不在乎那个女人?邓析宁愿韩予狠狠揍自己一顿也不要这样的局面发生。因为这样说明韩予他还是重视和爱着秦梓苒的。邓析为秦梓苒感到悲哀,她曾用生命爱着韩予,得到的是什么?换回的又是什么?可怜她在韩予的心里占据的分量如此之轻!难怪,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邓析一想到秦梓苒的病情就心痛难言,或许韩予还不知道秦梓苒的状况如此糟糕吧。这样的丈夫想必也不是能珍惜她的良人,她跟着韩予怎么会没有委屈呢。现在韩予他这么紧张的追过来,也只是怀疑自己的老婆出轨,是个男人都不想带绿帽子不是么?这时让她跟着他回去,韩予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呢。邓析插在口袋里的手越攥越紧,邓析想着想着,眼里满是绝望。   邓析眼光直直的逼视着韩予,他不想秦梓苒就这么走了。这么久盼来了一次难得的相见,他多想就此挽留住她,况且她还生着病。想到这里,邓析冷冷的笑着,伸手,凑近香烟,摊开手掌猛地握紧,用手心里的嫩肉按灭了燃烧的香烟。滋地一声,一股血肉焦糊的味道弥漫出来。手心里锥心的痛感如同快感,邓析冷笑一声看着韩予。眼神似是传达着:我爱她。爱定她了。兄弟之情从此决裂。   “天色已晚,她歇下了。”邓析同样平静的看着韩予,态度强硬丝毫不退让。   韩予显然生气了,紧绷的下颚透漏着他的怒气,他松开夹烟的手,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然而韩予再次开口仍然一副云淡风轻,“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夫妻怎么好打扰你的休息?”他冷冷扫视了邓析一眼,并不看那包裹住香烟的手掌,只是从容的起身,笔直的朝卧室的方向走过去。   邓析想要阻止,可脚底像生了根似的杵在那儿,他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可悲之处,因为他没有立场去阻止韩予。韩予凭着直觉找对了房间,他开启门锁,映入眼帘的是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他静静站立在门口,注视着秦梓苒。   门一打开,秦梓苒的身子狠狠一缩,她不停地抠着指甲,十分的惊惶。她用被子紧紧圈住自己,蜷缩着靠在床角,颤动的睫毛低低的垂下来,灯光的照射下在脸颊上留下一圈模糊的阴影,她不敢和韩予对视,因为她是心虚的,虽然她和邓析并没有发生什么。她想,韩予是那么骄傲自负的男人,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了吧。他会不会在一气之下不再援助秦家了?秦氏家族的荣耀、东山再起都与他密不可分,如果他就此放手,甚至打压的话……她不敢继续想下去,最坏的打算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秦梓苒的心怦怦跳的厉害,在来之前就想到韩予会很生气的,但她还是低估了韩予的怒气,他居然连夜亲自赶来市,而她居然睡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而她该如何解释?该如何让他相信呢?她怕,怕极了。 1   韩予脚步轻缓的走到她身前,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她受到惊吓似的。他只轻轻的说,“走吧,我来接你了,回家好么?”韩予抬手抚摸她的脸颊,有些烫,这让他更加的担忧。   秦梓苒抬起漫着水汽的眸子,怯怯的对着他胸口上的扣子,没有一丝的犹豫,点头。她想无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他他居然什么都不问,没有在此时此刻让她难堪。她此时此刻感激韩予。她的睫毛颤巍巍的抖动着,考虑了半天才吐出犹豫的话语,“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出……出轨……”她越说声音越小,人也蜷缩的更厉害了。   韩予平静的说,“我相信你。”   秦梓苒缓慢的抬起头,哀伤绝望的眸子里渐渐升起了一丝微光,她双眼模糊地看向韩予,秦梓苒不懂韩予。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看起来……这样的温柔可又如此的哀伤呢……他们无声的对视着,同时看进彼此深幽迷蒙的眼眸里面。   “我和你回家。”她轻声说。   “好,回家。”看着那绝望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渴望,看着那眼泪静静的隐忍,那股子熟悉的心痛慢慢的腐蚀着他的心。   忽然,邓析从一旁挤进他们中间。他端着水和药片,脸上带着无声的微笑,执意让她服下。邓析的眼中只有秦梓苒一个人的存在,刻意忽视了一旁的韩予,从头到尾邓析一直深情的注视着秦梓苒,一副正沉浸在热恋中的样子,挑衅着韩予的底线。韩予蹙起眉,邓析这样做,无疑毁掉了最后一点的兄弟之情。   邓析的闯入无疑让她害怕起来。秦梓苒惊恐的看着邓析,下意识紧张的望向韩予,她张开嘴欲说些什么,可又生生咽下想说的话。她终是沉默了,即不接过药片,也没有明显的拒绝。她只是把头埋进双臂之间,身子缩的更靠后了。   韩予冷冷推掉邓析伸向前的手,“我的妻子我会照顾。”他掀开床上的被子,将她横抱进自己的怀里,秦梓苒顺从乖巧的任他抱着,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韩予看着窗外的黑夜说,“邓析,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未作片刻逗留便迈开步伐朝屋外走去。   邓析愣怔在原地,整个人失魂落魄极了。他们相依相偎映衬着他的形单影只。心痛极了。他的心一瓣、一瓣的被剥离开,露出撕裂的伤口……韩予绕过邓析时,胳膊略微碰撞到他,而冲顿之中邓析端着的杯子水溅出来,湿了一地。邓析什么都不知道了,怅然若失的一直站在原地,他眼睁睁看着韩予抱着心爱的女人越走越远,他的鼻息间仿佛还能闻得到她发丝间的阵阵清香,那是一股甜甜的味道……邓析咬紧牙根,默默回味着短暂的相聚,短暂到转瞬即逝。她又一次离开了,这一次是在他的眼前,以最残忍的方式。她依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越走越远。他们亲密的样子让他的心在滴血。每多看一秒钟,就如同剥皮挑筋般痛得尖锐难忍。啪的一声,邓析捏碎了玻璃杯,碎玻璃渣插进了掌心的嫩肉里,鲜血淋漓。而另一只手心里,药片也已经溶进香烟烫伤的创口里,一边是最爱的女人,一边是最敬重的朋友,此刻就如同他的双手,同时流着血……   走出四合院,她看见韩予的车就停在路边。韩予的司机赶忙开启车门,让韩予抱着秦梓苒坐进车内。车平稳的驶向前方。夜色正浓。天也很冷。车里虽然有空调,秦梓苒没了外套依然冻得发抖。伸手抓紧他的衣领就靠上去,鼻息间满是他的味道。她想说些什么,可话没说出来眼泪已经滑了下来。她的心间有种复杂难言的感受,她说不出来,堵得她心头一阵阵坠痛。   韩予紧了紧怀里,抱稳了她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他看见她一身格子睡衣,单薄的布料显得她更加的瘦小了。可怜兮兮的脚,很小,连袜子都忘了,白嫩的小脚裸露在冷空气中,不禁就皱眉。脚面上细白的皮肤薄薄的,贴着下面细细的血管,难怪她会病,就这么露着,不发烧才怪。当即吩咐司机将暖气开到最大。   韩予抱着她坐在后座上,双手不停地轻拍她的后背,像是把她当成孩子似地哄着。她看起来蔫蔫的。贴了贴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她此刻好像正在出汗,此  刻乖顺的埋在他肩窝里不出声,此刻她难得的依赖着他。韩予要看看她的脸,秦梓苒反而缩的更向下了,小手把他领子都扯歪了,韩予没办法,宠溺的吻了吻她的头顶,帮助她顺了顺微乱的发丝。她一定是在害怕,怕自己又对她发脾气么?韩予在心底叹息着。不,他不会让她伤心了,她也许不信,因为他爱她。韩予把秦梓苒平放到后座上,脱了自己外衣,又把她抱回来放在腿上。他不管司机的侧目,直接裹住,摸了摸她冰凉的脚面,一并裹在里面。紧紧地想将她裹进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1,错字暂未修改。   2,到此为止,不会再虐梓苒了,她会慢慢苦尽甘来的。   3,如无意外,那么下周五再见了。   第64章   一路上秦梓苒睡的极不安稳,她靠在韩予的怀里混混沌沌的做着噩梦,黑的红的白的,光与影之间不断地交替变幻着,似是经历了极漫长的一段历程。很多张面孔闪进脑海里,夹杂着一些过往的排片段,像是幻灯片一样连续不停的放映着,不给她丝毫的喘息,一点一点入侵她所有的意识。她知道自己陷入了梦魔,可她好累,无力抽离这样恐怖的梦境……   冰冷的镣铐、柔和的月光、隐晦不明的表情、剧烈的疼痛、刘清的笑脸、妈妈的哭泣、若影的安慰、韩予的冷漠、邓析的嘲讽……想要纪念的、想要遗忘的,同时划进了思绪里。那一句:我不是刘清——   秦梓苒猛地绷紧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强烈的紧张着。她不能阻止,别不开记忆的重现……   那一天,那一天的情景渐渐浮现……   李成波一脸兴奋扭曲的死盯着秦梓苒,渐渐冷笑出声音来,似乎陶醉在她的恐惧表情里。他用冷水泼醒她,随手就将铁桶扔在一边。他一个跨步上前揪起她,用手将她的头发拨开,又使劲的抹了抹她脸上的水,一脸得意的说:“给我看清楚了,不是看我,看那边。”李成波抬起一只手,指着左边的方向。秦梓苒顺势看了过去,她看见刘清坐在那里。她挣扎着起身,颤抖的喊着刘清的名字。   刘清还是一如平常的清爽干净,整个人仿佛站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他穿着黄色的恤淡蓝的牛仔裤,甚至此刻的脸上还漾着暖暖的微笑。刘清缓缓走到她的身前,就这么带着笑意看着她。   李成波转脸对刘清说,“解决了这个贱货,我们才算真的报了仇。你动手,还是我来?”   刘清仍然一脸的温和,“你来吧。”   刘清忽然开口说话了,秦梓苒猛的抬头看着他。她吃惊不已的看着刘清说,“你,你不是……”   刘清微笑的凑近她的耳边,小声的对她说,“你说我为什么装聋作哑?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刘清。”   “你……是……是谁!”秦梓苒惊恐至极的望着这个看似熟悉实则完全陌生的男人。这不是刘清的声音!绝对不是!可他却长着和刘清一模一样的面孔,这是为什么?!   “他?他是谁并不重要。倒是这么久了玩的有趣得很。”李成波阴测测的不停地冷笑,每一声笑声都在嘲弄着她的愚蠢。笑到声嘶力竭开始低吼。“怎么样?有意思吧。说起来真讽刺,你好似对刘清不能忘情,可事实上你就像睁眼,把这个人当成刘清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一点点可疑之处。我在一旁冷眼旁观,你们就是吻也吻了那么多次,只差没上床了,你却一直没有怀疑这个人是假冒的,可见,你也是糊涂的要命,想当然的自以为是,足以证明你有多蠢。”   李成波慢慢逼近她。一字一句说的更明白彻底。“真相是,刘清他根本没有死。所以无论你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墓。这么久了,他没死却一直没有出现,更没有阻止我的报复,你想过原因么?想知道么?呵呵……”李成波干笑了几声故作怜悯的看着她,“是因为他觉得惭愧,居然和害死亲姐姐的凶手谈起了恋爱。刘清一直不出现是他根本就不想再见你。你一往情深只是做给自己看罢了。刘清只想离你越远越好,你就是死了,他也不会再看你一眼,为你掉一滴泪。哈哈哈哈……秦梓苒,这个游戏好不好玩?很爽吧!看你蠢成这样,我才好心告诉你这一切,好让你安心上路。”他说完狠狠揪起她的头发,撇手押着她一路拖到室外的树林里……   秦梓苒停止了挣扎,眼前一片空白,她只感觉到李成波说的每一个字,每发出一个音节,就像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这个事实让她太难接受……   “不……不……”那一天,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凌迟的痛……她最想遗忘的一幕,她明明已将这段往事摒弃在回忆之门外,可这段让她崩溃的过往却顽固的盘踞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在梦境里又一次重演。秦梓苒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使劲的抠紧韩予的衬衣扣子,撕拉一声,韩予的衬衣被她硬生生撕扯开,衣扣弹射在车窗上,又反弹回来。韩予立刻将她摇醒,满眼担忧的望着她,轻声地安抚,“醒一醒梓苒,你做梦了。”   秦梓苒睁开双眼,就对上一双担忧的眸子。她的手心滑腻腻的,全是冷汗,正抓着衬衣不放手。她先是一脸的困惑,转而发觉到现在身处何处,是怎样的状况,看着自己的手扯开韩予的衬衣,使得他胸前一片肌肤暴露在她的眼前,她陡然一慌,他的胸口紧靠着她,距离是如此的近,她几乎感受到皮肤上散发的热量,以及男性特有的气味。她的脸飞快的红了起来,赶紧松开手,不安的让了让,将头撇的更低。   韩予低声笑了笑。抱着她的臂膀似乎更加用力了。她的窘迫不安的样子他果然都看在了眼里。笑声很低,她却听的清晰。她心里很纳闷,韩予似乎……并没有生气?她越想越觉得难以琢磨,悄悄的抬头,飞快的看他一眼,随即低下头。只这一眼就让她的心怦怦直跳,韩予,韩予的眸子里分明很愉悦,很温柔……   头顶上传来他轻柔的声音。他轻声说,“再休息一会吧。”   她做了噩梦,已经很难入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最终还是犹豫的开口,“为什么,不生我的气?”她在探寻,也在小心翼翼的接近韩予。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的好?这个疑问盘踞在心底开始生了根,萌了芽。这么久了,她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的欲望。   “谁说我不生气了。我很气。”韩予轻声的说。   秦梓苒听后又咬起了唇。她越发的茫然。她的眸子里漾着水盈盈的雾气,两颊略微带点红。就这样无言无语的望着韩予。   韩予见她紧张的样子,心底有种类似焦虑的情绪在蔓延。他想要她快乐一点,至少让他能够说服自己的内心,证明她嫁给自己也能够快乐。他在不知不觉之中想到付出,也想从她这里获取更多的东西。他何尝不懂得,这一切都源自一个爱字。   “我是气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你。”爱这样的话语,这样直接的告白,在此刻终于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可是,梓苒,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说出这样的事实,对他而言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韩予他心里难受时,眼睛会疼。此刻他的眼睛热热的,涨涨的。为她也为自己难过。他嗅着她的发丝思绪万千。他想,虽然和她错过的时光太久了,但一些隔在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慢慢淡去的。感情上的亏欠,他会用尽他所有的爱加倍的偿还,弥补。她为了曾经的错,已吞噬了苦果,他不会再让她经历那些了,此后的岁月会携手相伴,用他的爱温暖她。他很排斥秦梓岳说过的那句‘无路可走’,现在他怀里抱着的是她,从现在,到将来,好好的相处,一定来得及。他们之间一定不会‘无路可走’,他坚信。   而秦梓苒却是震惊的看向韩予,原来,他都知道。可震惊只持续了短暂的瞬间,她便平静下来。她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是韩予,无往不利的韩予。想要瞒过他一些事情,几乎不可能。她眨了眨眼睛,转过头视线看着车窗下的把手,却在话语间小心的避开这一份告白。“那有什么呢。人的一生,也许就是付出与偿还吧。我曾试图破坏你的感情,介入到不该介入的位置,我很后悔做过那些事。但这么久过去了,你我都在选择淡忘。我现在不也得到你的善待了么,你也许认为对我有亏欠,那么也已经补偿了。韩予,你对我真的很好了,如果我们之间对调身份位置,也许我根本做不到你现在这样。谢谢你。真的。”   “梓苒,我和你已经错过很久了。回过头看看当年,那时的我太武断。不该那样对待你。”什么自尊骄傲,他统统卸掉,此刻他只想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最想说出的话。   她轻轻地摇头。“不。韩予,你别这么说。你是个非常骄傲的男人,能说出这些话,我挺惊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错的终究是我。我曾那样拆散你和若影,如果不是我的从中作梗,也许,也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了……这一件事上,我没有停止过内疚。况且我和若影相比,存在的不是一点点的差距,她是真正的淑女,坚强,乐观,温柔,值得你放在心里。硬是与若影相比较是我自不量力。那时因为,因为……很爱你。缺少理智,错得太多,不该用尽心机,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人多么的讨厌。好在后来我一点一点都明白了,看开了很多事。”   “我对若影的感情,已经放下了。她有了很好的归宿,我衷心祝福她。而你,和我成为夫妻,我想这就是解不开的缘分。直至今日,我却感到了悲哀。因为你的心里不再有我。可我想重新开始,我想尝试挽回这些年我们错过的时光,你也答应了我,无论你的答应是否由衷,我都不在乎。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我会很努力让你了解我,从新爱上我。”   “你……我……”她愣怔的看着韩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听完这些说不感动是假的。   韩予叹息着,握紧她的手。“夫妻之间本就应该相知相守,有什么事需要帮助,你首先想到的、可以依靠的人,是我。有什么难处请告诉我,给我一个走进你关心你的机会。你看,这次的事情你处理的欠妥。抛开别的先不谈,我和邓析相识二十多年,他的为人也许我比你更了解。再者,他能帮你的,我同样也可以。第三,你若是不爱邓析,就离他远一点,就像这一次,你让我很担心,我和怕你受到伤害。梓苒,你要明白,你可以依靠的还有我。”韩予轻缓的声音虽轻,可一字一句清晰的吐露,犹如和煦的阳光,带着温暖覆上她的心田,她的眼眶湿湿热热的,漫着水光忍得越来越辛苦,她不想哭,可喉咙瑟瑟发紧,鼻子一酸,泪还是滑了下来。她没想到,她终其一生想要寻获的温暖,会从韩予的口中寻得。她知足了,真的知足了。没有人明白,她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也没有人知道,她渴望的只是一份温暖。她的泪一滴,两滴,终于像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开始低着头哭,趴在他的怀里无声的哭,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一片剪纸。   韩予环抱着她,用手肘托起她的头。她只是哭,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肝肠寸断的哭过,她忽然意识到,竟是这样想念他的怀抱,像鱼想念着水。她第一次很想为自己解释,模糊地声音哽哽咽咽,时断时续。“我和邓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其中有……很多的误会。看得出……邓析……很重视你……这个朋友,你别为……了这件事……误会他,这次的确是……我主动去找他的,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恳请他帮忙。可我刚到……市就觉得……不舒服,我并没有——并没有——”   “你不需要解释这么多,我说过,我相信你。”韩予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缩成一团,他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呢?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阴险,虚伪,陷阱。不是每个人都对她真心,就像刘清,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接近她,又离开她,就像邓析,就算真的爱上她,却居然弓虽.暴她。当他知道这一切时,他生生压制一股股由心而生的戾气,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咽下这样的事实。因为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她。必须冷静。他深知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做法是保护她,温暖她,宠溺她。决不能与邓析争强斗狠,那样做无疑仍然会伤害她。   第 65 章   韩予临时改变计划,在市的酒店下榻。他一路上始终抱着秦梓苒,直至走进套房把她轻放在大床上后才放手。   韩予坐在床沿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他起身去洗手间拧了冷毛巾敷在她额头上,随后又拧了个半湿的热毛巾替她擦手擦脸。他甚至细心地替她抹了乳液。他担忧的询问,“梓苒,你有点低烧,我想如果你不继续发热,我们就在这先休息一晚,等明天我们再去医院,你看好么?”   而秦梓苒只是觉得很拘谨很丢脸,她刚刚哭的很凶,没有在他面前收敛住情绪,她觉得很是难为情。秦梓苒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用去医院了。我已经好多了。”   韩予替她盖好被子,表面上虽不反对,心里却是不认同。只要她发热一旦继续下去,明天一定是要去医院的。他想。吻了吻她的唇,轻轻一点,宠溺的说道,“睡吧。我就坐在这里。”   可是面对这样深邃暗沉的眸子,她感到很深的压迫感,尤其是那眸子正带着熊熊燃烧的火花深情的望着自己,她的心跳加快,还怎么能够入眠?她小声腹诽着。   韩予的笑抵达了眼底。他起身拍拍她的手,转身去了洗手间洗了个战斗澡,当他裹着浴袍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的脸又开始映上了红霞。她一时间更加的不知所措了。好在韩予很快便熄了灯,黑暗掩盖了她的不安。床榻的一侧微微塌陷,韩予的身体轻柔的滑进被窝里。秦梓苒缓缓地向一侧移了移,然而,韩予却温柔的将她揽住。使得她再次贴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上传来清新的沐浴后的味道,她莫名的安心平静。很久很久,韩予都没有动,就这样,她的眼皮开始沉重,越来越沉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地沉沉睡去……深夜里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平和的呼吸声,以及韩予间或发出的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第二天韩予和秦梓苒返回市。一夜安眠后,秦梓苒的低烧退了。在她的坚持下,他们直接返回市。刚下飞机,秦梓苒打开手机后就发现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熟悉的号码,有妈妈的,大哥的,若影的。她回拨回去,电话里的家人显得都很兴奋。原来是小哥哥已经到家了。   秦梓苒的心情复杂起来。她有些胆怯,看着最后一通未接来电,很有可能就是小哥哥的来电。可她放下手机,没有回拨。她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象,不禁想到当年他们分离的情景,那还是在她被警车带走的那一晚。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小哥哥脸上痛苦、失望、矛盾的表情。尽管她这么多年一直很想念他,很想很想,可现在真的能见面了,她却如此的想要退缩。   下机后,韩予的电话更是一个接  着一个,他接完一通电话,转头看了看她,发现她闷闷的心事重重,刚想问她怎么了,这时电话又开始响了起来。等韩予忙碌完毕后,秦梓苒的神色已经恢复平常,韩予没有追问,只是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问。   韩予并不了解秦梓苒对秦梓昊的感情,那是一种亦是兄长亦是密友的情感。这份感情在她的心中亦是非常珍惜的。越想要珍惜的东西往往越是不能失去。她害怕,害怕再一次看到那样的表情。或是勾起对痛苦的回忆。   车很快就回到市的家里。秦梓苒刚要下车,便看到小哥哥挺拔的侧影,他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她深吸一口气,扯动着已经僵硬的嘴角,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可她的心无比的沉重,她看向记忆里包容她、宠溺她的小哥哥,一时间感到词穷了。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长久分离后的重逢。也似乎解释不了此刻内心如此复杂的缘由。   她的小哥哥变了。从英俊潇洒变得内敛成熟。皮肤也黑了很多,人也似乎壮实了些,从他很短的发型之中能够感受到属于军人的气息。   秦梓苒捏了捏手掌,推门下车。她轻轻合上车门,站在原地。对着门前的那一抹侧影轻轻的唤道,“小哥哥。”   秦梓昊转身,目光亮亮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满的柔和欣悦,可很快便浮出一层薄薄的泪光,他的表情有些激动。“梓苒……梓苒!”   秦梓苒呆呆地看着他,如今,小哥哥也有三十上下的年纪了。相貌依旧英挺,五官一直和妈妈最为相似,不过,下巴上有了一圈淡青,显得比七八年前成熟了许多。正当她心念急转间,他自然而然的双臂张开很热情的等待着重逢后的拥抱。在美国久了,刚回到国内还没有转换适应国人的含蓄,似乎人也变得热情外向一些。而她则是她怔在当地踌躇不前,脸上的表情也同样的隐晦不明。看着大开的双臂,那么该扑上去相拥大哭?诉说相思之情?还是……?   秦梓昊看着妹妹呆站在原地目光疏远地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整个人都黯然下来。他慢慢的收回双臂,还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都不记得小哥哥了么?” 9 0 3   秦梓苒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里。韩予上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揽着她走到秦梓昊的身前。韩予觉察到他们兄妹之间的情感涌动,所以难得的谦和起来,主动的开口。“你好,梓昊。”   秦梓昊正被失落感重重包围着,看到韩予不免觉得又有些尴尬,只好移开视线冲着韩予微笑:“你好,韩予。咱们好久没见了吧。没想到再见面你却成了我的妹夫了。”   韩予微微一笑,不去在意秦梓昊口头上占他便宜。“是啊,快十个年头了。”   韩予又捏了捏秦梓苒的肩膀。她这才真的回过神来,她为自己的怠慢感到抱歉,努力扬起嘴角,对秦梓昊微微一笑:“小哥哥。别来无恙。几年没见,我是又惊又喜的有些傻了。”   秦梓昊定定的的看着她,目光柔和若水。他走上前,探手抚摸她的头发:“梓苒,你瘦多了。”她下意识地退后半步,一撇头闪开他的手。   韩予忽然笑道:“先回家里说吧。”他边走边说,“看来你们兄妹两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先回避了。”说着便往前几步打开大门,向二楼走去。秦梓苒和秦梓昊两人进了家,分隔两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时沉默着。   秦梓苒忽然想起什么,她像是招待客人似地起身泡茶,随后她将泡好的茶放在小哥哥身前。然后她走到对面小心翼翼的坐下。她再见到秦梓昊心里依旧是苦涩的,除了苦涩盘踞在心头,却实在不道该聊什么,他们终是分离的太久太久了。已经久到开始疏离……感到陌生……   却总不能始终的沉默。她轻咳一声问道:“二哥什么时候到市的?”   秦梓昊眼光闪烁地看着她:“才到一天就来看你了。小妹你怎么让我感觉变得都不认识了呢?”他很是失落,他的心随着她那一撇头的闪躲,像被人狠狠地揪住似地疼痛。   啊?她怔了一怔确实不知道会让他这么觉得,她只得扯开唇微微一笑。“我还是我,还不是这个老样子。倒是小哥哥看起来成熟多了,越来越像大哥似的了。”   秦梓昊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七八年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   她无语地低下头,时光匆匆。当年懵懂的青春少年一去不复返了,而自己亦是如此。七八年的时光,对她而言漫长的像一个轮回,心态真的已经老了。她在心底感叹着。想了一想她又问,“在美国一切顺利么。”   “一切都挺好的。就是想你和家人想得厉害。”毕竟她是他最宠爱的小妹妹。“你呢?”   “我很好。”她短短的一语带过。   秦梓昊心酸的摇头:“梓苒,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刚下飞机就去了医院和家里,妈妈、大哥二哥和若影都和我说起了一些事。我……我听了很难过。这些年,家人体谅我在军方工作,很多事选择对我隐瞒和保留。他们让我一心一意在外拼搏奋斗,直到今天我才得知这些年你的遭遇。……唉。过了这些年,想想这也不能全怪你的。世事无常啊。”他怜惜地看着她,心里满是心痛。这些年来她受了多少苦楚。当他得知有很多次他差点再也见不到她了,在听说后他都懵了。“梓苒你……唉,这些过往我就不要提了,免得徒增伤心。”   她点了点头。“小哥哥,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这次秦家遭遇到重大挫折,先是爸爸、大哥二哥遭遇意外,重伤昏迷不醒,然后秦远破产,可是最艰难的日子我们已经熬过去了,现在,虽然秦家不复从前的风光,但不幸之中的大幸是爸爸哥哥们都还好好的。我想,人要知足,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再大的挫折都不再是挫折。”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尽做人儿女的责任,不能将偌大的重担都留给你们扛,我不可以这样自私。”   “小哥哥,你别担心,家里还有爸爸大哥二哥,况且我还有韩予。这次他帮了秦家太多太多,要不是他的帮助,也许,也许我们真的会居无定所。”   “韩予……他让我感觉是最大的意外。看得出韩予待你也是一心一意的。梓苒,小哥哥希望你能幸福。”   她看着他殷切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些微的波动,有些暖暖的,低声应道:“我知道的。谢谢小哥哥。”   秦梓昊看了她半饷,她变得安静极了。并不完全是言语的多寡,而是眼神里流失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他说不上来,但觉得心痛,难受极了。现在的梓苒不复当年的熟悉,她似乎习惯筑起一道疏离的墙壁,躲在安全的角落,将心事深深地埋藏。那个当年一脸阳光朝气的小妹不见了,变得如此的陌生。当年的代价她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唉……他移开了目光,心酸不已。“梓苒,你变了。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似乎每个人都说她变了,可她只知道自己还是自己。也许心态变了,相由心生,才会让他觉得改变吧。“世上谁能不变?经历了许多的教训。变了才正常。小哥哥你也是变了的。”   韩予点点头,神情有些感慨,有几分沧桑:“不错。我们都变了。”他站起来道:“知道你一切安好,我也可以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秦梓苒忙应道:“你不在市住几天吗?”   “放心吧。这次小哥哥准备退役了。”   秦梓苒立刻激动起来。她摇着头心急的说:“小哥哥,军队是你终生的梦想,当年你考西点,我是全家第一个赞成的,也是最最支持的,你一毕业选择留在美国,不正是应了你最初的梦想了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呢?一个人如果能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该是多让人羡慕的事?别放弃好么?就当,就当是为了我吧。让我这一生的不圆满,寄存在你的人生里获得一份安慰。你的成功就像我的圆满。你走吧!回美国!如果是为了这个家,我请你改变主意,家里只会越来越好,还有我在,爸爸大哥二哥都会努力的。真的。你安心的回到 美国去吧……”   “……”   “小哥哥!”她开始哽咽。   “……”   “家里不需要你的担心,小哥哥。”我她越说越伤感。眼里泪光泛动。   良久之后,秦梓昊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吧。”拍了拍她的手,他随即转身离开。   第 66 章(完结)   这一夜过来,饱受煎熬的算是邓析了。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驱车开往方老所在的医院等待化验结果。1个小时里车里被他熏得烟雾缭绕,他咳嗽了老半天实在受不了,只好缩着身子蹲在医院附近的小花坛旁继续吞云驾雾,他抽完一根又一根,眼看四周地面上扔满了烟头,瞧一眼烟盒,已是最后一根烟了,他烦躁的捏皱烟盒扔在路边,狠狠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谁知动作过大,牵动了手掌心的伤口,他疼得龇啦一声冷哼起来。也许手心里的碎玻璃还没有清理干净,可他希望警醒着这份疼痛,才好让他冷静的看清自己。一股红色又流了出来,他呸了一声。自己可怜自己,同时也藐视自己。这辈子他就没这样窝囊过。可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份未出炉的化验结果上,他心存一线希望,或许方老的判断有偏差。癌症,癌症是什么!是绝症啊!就算治得好,也要去掉半条命。他心里七上八下,仅存的那点自尊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好不容易挨到8点钟,方老准时抵达工作地,邓析,赶紧起身,大步上前。   “方叔……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方老看到邓析一大早就守在这里,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小析,放宽心别太着急。血样我昨晚就送到实验室了,院里刚引进了血液追踪仪,能透过血液发现癌细胞分列公式,我想,很快结果便能出来了。你便随我来吧。”   “哎。”邓析忙点头,随方老一同进入医院。   方老一进办公室就交代助理,连夜送来的那份血样化验分析结果一出来,就要第一时间送到他的办公室里。   交代完毕,剩下的只有继续的等待。邓析颓然无助的坐在方老的办公室里,面上写着满腹的心事。方老开始办公,而后他时不时的会看一眼角落里呆坐着的邓析。直到定眼一看,才发现邓析手心里的伤口,方老不禁皱起了眉头,立即起身走上前抬起他的手,观察了伤口后说,“小析,任何事都能想得出解决的办法,可你首先要爱护自己,才能好好地爱你所爱的人。”他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劝解着邓析,也心存一些安慰的目的。他虽然不了解昨夜还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觉察的到,昨天见的女孩儿对于邓析有多重要。那孩子的面色脉象心率……十之八九他的诊断不会有误,这样的年纪,面对这样的不幸无疑是悲伤的,让人感到绝望的,可他这个做长辈的不能让邓析这孩子就此倒下。邓家也决不允许他这个独子就此一蹶不振。   邓析腼着脸看着方老亲自替他消毒、清理、包扎。他所有的困苦、委屈、无奈顷刻间涌上心头。他喃喃的轻语。“方叔。我……我觉得我太窝囊了。这辈子活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这样的窝囊。我不是个爷们儿,我对喜欢的女人放不下,又……又……”夺不回。他话说一半,另一半吞在肚里。说什么呢?对着这个关心自己的长辈,说这些干什么呢?自己的事自己承担,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她的病情不是么。   接近中午,秦梓苒病情的化验报告终于出来了。邓析一把从方老的助手手里抢过报告,飞快的打开一看,满纸都是CEA 0.75 CAL99 11.09 CA125 14.02之类的专业术语,他心急的将报告推送至方老的面前,急切的说道,“方叔,你给看看,到底是什么病?”   方老打开化验报告,只第一行字,就证实了他的诊断。胃CA 进展期BORRMANN II。他沉重的说:“胃癌II期,也称为胃癌中晚期……”   邓析一下子哽住呼吸,猛地瘫坐进座椅里久久的沉默不语。方老后来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见了。他的世界里变得纷乱不堪、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来不及悲伤,来不及绝望,他死死捏紧这份病理报告,发疯似地的跑出医院,朝着车的方向冲过去。进车之后他才将绝望痛苦彻彻底底的展露在面上。他握紧拳头捶打着中控台上的仪表,用头撞击方向盘,发泄着心中的绝望。然而额头紫了,手上的绷带渗血了,他却更加的绝望。他疲惫的将整张脸深埋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那张病理报告被他揉的皱巴巴就快要碎了。他活着的三十多年从未如此的绝望过。泪顺着脸颊流淌,满手的血,疼到麻痹,他哆嗦着从兜里摸出手机。按下一组号码,却是迟迟无人接听,他一遍一遍的拨打着。依然如此。他忽然撕心裂肺的嘶吼,“韩予,你他妈的居然不接我电话,居然不接!你会后悔,一辈子都会后悔!!”他抖着手翻了翻自己的衣袋,检查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件和信用卡,决定现在就飞去J市,他必须见到她,陪在她的身边。   邓析捏着那份病理报告,狠劲的恨不得咬碎牙根,“梓苒,你一定不能死,我要你活着。”可他却越说越觉得悲伤,不断地重复最后哽咽起来。“只要……你活着就成。只要……你活着……就成。”   邓析这一走,却让张睿文扑了个空。自从昨晚和韩予通话之后,张睿文就坐立不安,他越想越不对劲,深怕邓析这个火炮脾气把这事情弄到最糟,到最后收不了场,大家都难看。并且,他觉得有很大的罪恶感,毕竟韩予是从自己的嘴里得知这件事的,所以,昨晚就想着一早就坐头班航班到B市来找邓析。却没想到,这一南一北的起飞,两个人就这么的错过了。   张睿文比邓析早落地。当他找了一圈找不到邓析,打他的电话又关机,只好在B市干等。正当张睿文联络不上邓析着急上火的时候,邓析所坐的航班落地了。一到J市邓析立即打开手机。他看着好些通未接来电,就给张睿文回了过去。   张睿文一看来电,焦急的劈头就问,“你到底在哪个儿犄角旮旯呢?戏子!”   “我刚到J市。”邓析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张睿文瞪大双眼。“什么?J市!戏子啊,我可是专程到B市找你的。我在B市扑了个空。”他郁闷的抓了抓头发,满脸的无奈。   “哦。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秦梓苒和你的那点破事。”张睿文没好气的说着。   邓析情绪低落的抿了抿嘴,对着手机一字一句轻缓的说,“张三,你瞧瞧我,原本我不可能让自己这么的窝囊,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人家就是用大粪泼,让我热脸贴她的冷屁股,我都要在一边守着。我……我……唉。窝囊就窝囊吧。什么都别计较了,都是假的,只有人命才是真的。这件事你甭管,我必须当着韩予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   张睿文真的惊悚了,他额间窜出细密的冷汗。邓析说的又是人命,又是不去计较,又是把话说白……这个邓析到底在说什么啊,张睿文又惊又怕,他真是害怕邓析不计后果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他不安的问:“你到J市还是要去找秦梓苒?”   “对,还有韩予。”   张睿文心里咕咚一声。他一愣神,邓析已经挂了电话。他满心惧怕的在原地徘徊。心下念叨: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呢?自己真是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了,他飞快的思考之后,决定打电话给林朔。   “兄弟,这可是麻烦大了……”张睿文一打通林朔的电话,就啪啦啪啦把一整件事的过程都说了出来,现在希望林朔赶紧去当和事老,充当近水去救远火。   林朔正在办公室里忙忙碌碌。听到这些,把手头的事都放下了。也不禁为朋友深深地担忧起来。他其实也心疼秦梓苒,虽然和她接触的不多,可他始终觉得她这个人本性善良,可性格之中却有着难以言明的悲情。也许是命运改变了她的性格,往往经历过磨难的人,心理却不是越来越坚强,反而是变得越来越脆弱不堪。有时候就像驼重的骆驼,一根稻草就能压垮……她这样不能遭受任何的刺激了。尤其是她的心理曾经崩溃过一次。尤其她殊不知同情和爱情往往会混为一谈。很多人会误解两种感情,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在她遭遇到坎坷、磨难的同时,难保邓析、韩予不是从同情开始,渐渐地爱上。人心有几分真,可以觉察。可更要分得清这份真,真在哪里?付出与偿还,给予与接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拨通邓析的电话。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戏子?”   “林朔?你别是应承张三的吧?”   林朔在心里苦笑,这个戏子平常倒是聪明,却在感情的事上栽了跟头。“的确,你说对了。”   邓析疲惫极了。他一夜没睡,手上头上都弄了伤,现在又刚下飞机一直没停歇,所以不想说太多的话。“林朔,你放心我现在不是来闹的。更不是来搞破坏的。你放心吧,让张三子安下心。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蠢。至多,至多只是窝囊。”邓析自始至终没说太多。只是告诉林朔,他一定要见到韩予秦梓苒。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林朔该劝的他听不进,索性想着联络韩予。然而,林朔同样联络不到韩予,可又没有秦梓苒的电话号码,所以他只得打给程若影。   此刻的秦家正是一团和乐。因为一家人难得团圆,所以秦家父子向医院申请了短暂的出院时间。现在,秦家一家子都聚在秦岭庄园,梓昊的归来仿佛使得盘旋在秦家长久的阴霾一扫而空。这时程若影的手机的音乐声响起。她走到偏厅接通林朔的来电。   一接通电话,林朔便问道:“若影么?我是林朔。韩予他人你知道在哪么?我联络不上他。”   程若影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在,他和梓苒都在呢。因为梓昊回来了,今天一家人在庄园吃团圆饭,你也过来凑个热闹吧。”   林朔客气的说,“哦,那还挺巧。原来是梓昊回来了。想想这么久没见这小子,模样都要忘了。嗯,是这样,我正好有些事找韩予,只好厚着脸去打扰了。正好有些事和韩予当面谈。”   “干吗说这见外的话。你过来,人多不是更热闹。”   “邓析可能也要过去。”他以为程若影什么都不知道。   程若影的脸色刷地一下全都变了。她蹙着眉又确定一次的问道,“你说,邓析他要来?他来干什么!”她的语气明显的带着怒气。   林朔并不知道邓析对秦梓苒做的那件错事,张睿文本身也不知道,当然也就没有告诉林朔。况且林朔听程若影气愤的声音,当下不能判断出她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他含糊的说,“邓析他……找韩予和秦梓苒有点事,现在他人已经到J市了。”   “不行,绝对不行。”程若影开始着急了。她一想到邓析的混账,想到妹妹哭的绝望的泪眼就握紧拳头。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林朔,你……都知道了?”   林朔见她这么说,已经确定程若影是知道这些事的。他“嗯”了声,才说出他的担心。“只知道戏子不太省心,张三人去B市没截住他,这不是特意托我来挡么。其实也不是真的怕邓析闹脾气,只是考虑到梓岳梓阳大病初愈,秦伯伯也还在康复之中。你也知道邓析轴起来也是个倔脾气。我们怕邓析这小子不知深浅伤了大家的感情,损了颜面,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我倒是看邓析他有什么脸再见梓苒。”   “他一个大活人,硬是要去的话,我也没办法拦着。尽量吧。我们尽量圆场。”   挂上电话,程若影若有所思。她不想邓析再次的骚扰秦梓苒,可她不知道昨天他们就见过面了。   程若影看着客厅里相聚的亲人们,梓苒此刻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她身边的韩予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时不时的和梓昊谈论着什么。这样平静而温馨的时候,邓析的到来无疑是一种破坏。她急匆匆的穿上外衣,拿起手袋,悄悄地出了门。   程若影开车欲前往梓苒的公寓。因为邓析一到J市,第一个找的必定是梓苒。她要在那儿堵住这个不速之客。   她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却没注意到尾随在她车后的一辆灰色小车。车上的人正是受人指使谋财害命的李成波。   李成波一路尾随,两辆车相继驶出了秦岭林区后,渐渐进入市区。就在这时,李成波加大马力,超车后,故意抢道轻擦了程若影的车。程若影心里一慌,赶紧踩死刹车。嘶拉一声,车猛地一拐,就在路边停了下来。   程若影赶紧下车观察车身,同时也观察对方的司机有没有受到伤害。这时,李成波推起假意的笑容,不怀好意的来到程若影的身前,笑着说:“对不起了,程小姐。”   程若影满腹的狐疑,“你怎么知道我姓程?你……你是谁,想干什么?”她边说边向后退,隐约感觉到危险的逼近。   他干笑。“因为,先从你下手。”一瞬间,李成波收起笑脸变得穷凶极恶,他一手掐住程若影的喉咙,一手拿出喷雾对着她的脸轻轻一喷,程若影整个人立刻软了下来。在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他说,“游戏,开始了……” <-- -------------------------------------------------------------- 书籍名称:逾约(原名:星霜荏苒) 作者:彼岸的云 本书籍由网友“红颜乱世”上传 日期:2010-11-30 15:49:15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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